傀儡魔术师- 第59部分

琴裳道：“别闹了，你还是先想想，你在这次私人宴会上想见什么人吧。”

琴裳远比康斯坦丁要了解慕银眉，她知道慕银眉心中郁闷，从仙府回到现实社会中后，慕银眉没有遇到一个单纯的朋友。康斯坦丁和吴痕不用说了，那是任务的需要，几个人的关系再好，也无法否认这点。辗转欧洲各国的时候，很多人帮助过慕银眉，不过那也是萧汉杰安排好了的，那些人要么是国家发展局的人，要么是接受了萧汉杰的好处。慕银眉的身份能洗得这么白，那是花了大钱的结果。

这个喜欢热闹喧哗的人，却不得不接受孤独的事实。

慕银眉的确心中气苦，所以才和康斯坦丁开玩笑。他忽然想起少年时候的往事，那些曾经的玩伴，在一个团里的小朋友。那样无忧无虑的岁月，随着罗喉的出现结束了。从此之后，慕银眉就是一个人，再也没有过那样的时光。

而自己也在悄悄地改变着。当罗喉提着朋友们的头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慕银眉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可这三年多来，究竟有几天，自己想起过那些惨死的朋友，自己想的是如何功成名就，想的是要一段黄金岁月。就连梦，自己都转让给了偃师，那些人，曾经温暖着自己心灵的人，也被自己抛弃了。

是什么让自己改变的？难道这就是修炼神诀的后果？

这一切，康斯坦丁都不知道，所以他无法了解慕银眉的心情。琴裳却一直陪伴在慕银眉的身边，和他患难与共。只是作为傀儡，她无法分担人类的感情。

“本来我是想见一下这些贵族的，现在看来，我和他们站在对立面了。”慕银眉闹完了，回头又说起正事。“我在回来的路上想过了，我的表演，还是要给普通人去观看，那些精英们根本不懂得欣赏，他们就知道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所以，我想见一见普通人。老康，法国有没有类似十大杰出青年这类的称号。”

十大杰出青年？康斯坦丁差点笑出来。可能因为慕银眉总是会打破他的严肃，所以他十分喜欢这个年青人，他如此用心的做事，可不只是为了萧汉杰的任务。

“应该有吧，我去查一下。”

“那好，你留在巴黎，帮我处理一下采访的事情，我和琴裳回去。”慕银眉想尽快离开巴黎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半夜时候兴冲冲的赶来，现在败兴而归，这是他没想到的。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琴裳把那所玻璃房子弄得像童话中的世界。她怕慕银眉过早的就厌倦尘世的繁华，所以那里修建得像世外桃源，这样，慕银眉的心就总会向往着都市生活。

他受不了长久的孤单。

而琴裳担心的，是怕慕银眉失去自己的天性。

第三卷第八章明杀

外面停着康斯坦丁的汽车，慕银眉本着天下为公的精神，和琴裳把这辆车轻松的翘开车门。他打算开这辆破车回去。

和他自己那辆拉风的车比起来，可能什么车都可以算做是破车了。慕银眉没想到，进了车子才发现，康斯坦丁的车里面竟然不比自己的车差多少，至少发动汽车也要用电子钥匙，这就麻烦了。

琴裳指了指慕银眉那块手表，慕银眉心领神会，这是教自己怎么偷车呢。他拔出表盘右侧中间那个调节钮，里面藏着一根针，很长，很亮，而且象一个活物般扭动着。

中丹田的太极缓缓旋转起来，慕银眉第一次主动动用傀儡之心，探入这根长针内。一刹那，很多信息涌入，这感觉太古怪了，仿佛自己就是台电脑，正在复制外来的信息。问题是，这台电脑的硬盘并非是自己的大脑，而是自己的中丹田。

即使事情已经发生了，慕银眉还是无法理解，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除了大脑，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拥有记忆和分析的能力。他有点懵住了，因为他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自己有了两个大脑，会不会人格分裂，精神错乱。

“动手啊！”琴裳在旁边催促。慕银眉的大脑接受了这条信息，指挥着他的手把长长的针插入了电子钥匙的插孔。长针没费任何力气，直接就侵入了车载电脑，而且自动破解了密码，点火。

一切行动都反映给了慕银眉，只不过他是通过中丹田的傀儡之心去感受的。他的大脑还在胡思乱想，自己已经有了一只傀儡的手，现在又多出了傀儡之心，那自己也是一个傀儡了？至少一部分是个傀儡了。

车载电脑控制着汽车，自动驶向城外，慕银眉则开始查看中丹田出现的变异。

慕银眉因为修炼神诀，并不需要在下丹田处凝结金丹，每次行功吸收的天地元气都被用来改造身体，扩充识海，即使是修炼《太虚洞天》，也是围绕着上丹田的识海进行的，并没有小说里说的以元婴为修炼目标。

慕银眉并不需要元婴，他修炼的九重天神诀中的第一重天——小罗天，一共有八十一境，小罗天的八十一境实际上是如何运用能量的方式。这八十一种运用能量的方式涵盖了任何一种已知的仙术、道术、魔法、科技等手段所能运用的能量种类。也就是说，即使慕银眉被困在某种人造领域内，也不会丧失能量的来源。

比如说佛门有一种‘无’的领域，被困在领域中的人，实际上已经割裂了三维的空间，同时时间也静止下来。这种终极领域就是仙人被困进去也无法逃脱，但是对慕银眉无效，无，也是一种能量。

问题是，现在中丹田的这个太极，似乎是第八十二种能量。

怪不得偃师能够监守仙府，什么人都无法攻破，原来他掌握的力量根本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仙人也无法控制。这种力量，才是偃师真正的依凭。

中丹田内的太极疯狂旋转起来，带动着慕银眉身体每一寸角落里蕴涵的其他力量。

慕银眉感觉心灵中出现了轰的一声巨响，灵魂仿佛离开了身体。或者说，他的主观意识已经脱离了肉体，在旁边看着身体的变化。中丹田处旋转的太极在那声巨响中破碎了。慕银眉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灵魂离体的状态，他可能会叫出来，走火入魔也说不定。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肉体已经不是他的了。

碎掉的太极象破碎的星空一般，逐渐地脱离了身体的中心，向四周发散。这感觉就像宇宙的起始，扩张、扩张、再扩张。彩色的星体开始还维持着太极的形状，后来发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在慕银眉的身体中，形成了一道奇怪的银河。星空的色彩也淡化了，所有由傀儡之心形成的碎片就这样静静漂浮在身体中。

慕银眉的灵魂突然巨痛，这种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痛感让他差点没死过去。因为除了这种疼痛，其他的疼痛都有办法解除或者减轻，而作用在灵魂上的疼痛，只能忍着。

好在这疼痛十分短暂，慕银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灵魂已经回到了身体之中。确切地说，他的灵魂被吸收进了识海，而身体的其他部分虽然可以控制，但是却是由另外一个大脑，他的中丹田内又出现了一个太极图案，这一次，色彩全部褪去，只是暗淡的银色。

发可！这下可惨了！

慕银眉叫苦不迭，傀儡之心代替原来的大脑控制身体，原来的大脑只是维系着灵魂和傀儡之心，在中间协调着。

如果说慕银眉的身体是台机器，那现在这台机器就有两个指挥中心。和修炼元婴不同，这两个指挥中心对他的身体都拥有指挥权，至少现在分辨不出谁高谁低。也就是说，慕银眉的身体里，拥有了两个‘我’。

这是绝对的精神分裂！

“感觉如何？”琴裳似乎知道慕银眉身体的变化，但她一点没有紧张的意思。她本来就是个傀儡，对于用傀儡之心控制身体，感觉没什么不对的。

“怎么会这样？”慕银眉问琴裳。

“有什么不好吗？至少以后你要是修炼神诀把自己练死了，还能作为一个傀儡活着。”

“我不想……”

“不想做傀儡？我还不想呢！”琴裳恼怒，她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绪，很奇怪，似乎慕银眉拥有了傀儡之心后，她对慕银眉的感觉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也许，是把他当作一个很特殊的同类。

慕银眉瞠目结舌，在他看来，这并非是因为自己拥有了傀儡之心，琴裳才会如此对待自己。真正的原因是，琴裳可能进化了，她会跳过约束她的傀儡原则，忽视自己另外属于人类的一部分身份，才能对自己发火。

如果琴裳是一个机器人，那这个机器人现在已经有了程序之外的意识，一个真正的自我。

这是什么世道，人会变成机器，机器也可以变成人。自己和琴裳，绝对是科学家最好的小白鼠，如果这事情让科学家们知道了，肯定会被他们疯狂地解剖成几百万份，每一个细胞都分析一遍。

慕银眉低低的呻吟了一声，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琴裳只是发了一下脾气，立刻控制住了，她也好奇，自己怎么会那么对待慕银眉，这感觉太奇妙了，她并非脱离了傀儡原则的控制，但是同时又可以绕过这个原则表达自己的感受。

琴裳也第一次的失神了。

两个人都出神，汽车由电脑控制着，异常的稳当。

慕银眉努力地想将自己识海中的灵魂释放出来，但是却怎么也无法脱离识海的范围。没有任何力量控制，但是灵魂就是无法逃离。他的心中忽然一动，傀儡之心将散发在体内的那道银河缓缓收回。随着银河的收回，灵魂也溢出识海，重新进入身体。

发可！原来这么简单。

身体内的两个我既然都是我，就不存在相互攻击的可能，也不存在其中一个要独自控制身体的麻烦。只需要把傀儡之心收缩回去，那原来的我依然是身体的主宰，需要的时候，把灵魂收入识海，自己就是一个琴裳那样的战斗机器了。

发现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隐患，慕银眉心情大好，唯一觉得有点问题的是，自己似乎比以前更容易大喜大悲，尤其是最近这半年以来，神诀精进，小罗天八十一境都历练之后……

“小心了。”琴裳提醒慕银眉。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