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她吞吞吐吐。
“可是沈家？”
“是是是，是沈家！”她如获大赦。
“可是亲手交给沈二公子，别送错地方了？”我逼问道。
“是，姑姑！十三爷办事，你就……”
我一把抓下她正在缠的绷带，提高声音问道，“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当真以为眼瞎，我就连心也瞎了吗？”
“姑姑，我没有！十三爷就是这么说的。”她有些慌乱，还是一口咬定胤祥。
“还嘴硬，我根本就没让十三爷送过什么东西，沈家二公子也是我随口胡诌的。还不说实话！你马上给我回永和宫去，我又不是你正经主子，我不想看见你！”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姑姑，我说！我说还不成嘛，是……是，四爷！”
果然是他，我暗想道。“原来你是四爷的人，我还真小看了你啊！还有你，常曦呢？”我装作冷漠的说，“可是瞒得我好苦啊。”
常曦摇晃着我的手臂，“姑姑，没有，我们没有！常馨也没有，无非平日里当班遇见四爷、十三爷给德妃娘娘请安，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奴婢们进宫还不到两年，我十六、常馨十七，若不是姑姑，现在还在干杂役。
我们岂是这起子没良心的人！那……那我还帮着十四爷说过好话，奴婢不也成了十四爷的人。我们干什么都是为了姑姑好，没有半点害人的意思哇！”
她回头焦急的对常馨说道，“你快跟姑姑解释清楚！你干吗要干这种事儿，莫不是收了四爷好处，何苦连累我来着。”
“没有，我没有拿四爷好处！”常馨哭了起来，“姑姑，我只是顺路遇见四爷而已。”
我口气松动了些，“你别急，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相信你。起来慢慢儿说。”
常曦拉着哭哭啼啼的常馨坐下，“我真的只是顺便替四爷绡过来的！雍郡王说了，不要让姑姑知道是他送的……都是他叫我这样说的。”
“他叫你这样说你就这样说？”常曦有些不满了，“他要是光明正大，为何不让姑姑知晓？大家姐妹一场，可不许再骗我们！”
她连连摇头，“我也是刚巧碰见，如若不然，今天就该轮到你了，要雍郡王让你带东西，你敢说个不字吗，我真的没有半点私意。你们俩在毓庆宫不知道，昨儿雍郡王带了春桃姑姑回府，今儿再拿药给姑姑，让人知道不太方便。再说……再说，再说这药又是年福晋那儿拿来的，姑姑听见了总不太舒服。”
“你说什么？”我大惊，“这药不是大内密制的？”
“不是，是湖北省的贡品，数量不多。每年送上来的也只勉强够皇上、太后使用，其余嫔妃一概没有。不过年福晋是湖北巡抚的女儿，身边有一点儿也不足为奇。”
“他们眼睛又没瞎，用这劳什子干嘛？”
“姑姑！”常馨有些嗔我，“这药不止及时是解毒轻火消炎明目，就是平日洗脸的时候化上一滴在水里，长期使用也可保养视力，避免浑浊。”
“这药既然如此珍贵，你一个小宫女怎么对它的功效了如指掌？”我有些怀疑。
“这个我倒知道，原来是它呀，难怪听起来挺耳熟。”常曦插嘴，“倒是巧了，我们刚分派来永和宫，叩见德妃娘娘的时候，四爷也正巧在屋里，他呈了一瓶给德妃娘娘。那时候年福晋还不是福晋，不过一门都是四爷府下的家生奴才，我猜肯定是她哥哥孝敬四爷的。”
我想了想，“常馨，你明儿回永和宫见到四爷把药还给他，我人微福薄受不起。别说只是失明几天，就算一辈子瞎了，我也不用她年家的东西。”
“叩、叩、叩！”传来几声敲门声，“兰儿姑娘，在房里么？”
原来是王福圣，我赶紧打发常曦去开门，“瞧王公公说的，我一个瞎子不在房里能去哪儿？今儿又是什么风把你老人家吹来了，快请进来坐。常馨，倒茶！”
“喝茶倒不必，咱家还有事儿，不过过来办差而已。”他恭敬的把一张琴放在桌上，“太子妃要我转告姑娘，昨儿你说的故事很好，太后听了很高兴，让咱家送张古琴来给姑娘解闷。
还有，刚才德妃娘娘打发了一个叫佩湘的小宫女过来，说是让常曦姑娘快些回去，有事儿要问。咱家打发她回去了，不过她一道送来了一瓶药，说是德妃给姑娘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常馨。
（）
“姑姑，也是密制九露菊桑膏！”常馨惊呼。
“噢～～是这个呀，奴才可没打开看过。可是姑娘的福气，这样贵重的东西，德妃也惦记着姑娘。”王福圣还在旁边站着。
“多谢王公公了！你还有事儿就去忙吧，回头太子殿下找不到人。”我让常曦给了他一百两银票。他又喜滋滋的恭维了我几句，才转身离开了。
“姑姑，那这瓶药我就拿去还给雍郡王，就说姑娘得了？”常馨问我。
“不了，放下吧！回头替我谢谢四爷。”我叹了口气，“要说送回去，两瓶都得送回去，不然独独拒了他的，可是看他不起。德妃娘娘让人送来，我可不敢辞了！”
关键我不知道这是德妃主动送我的，还是背后胤祯软磨硬泡求来的，真单是德妃的意思还好，不然推了胤禛的，留下他这一份，又该给他不应有的希望了，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
第三卷 第81章 笼络人心
等常曦、常馨替我换好眼睛和腿上的药，我就打发常曦匆匆吃完饭回去了，我现在是哪一位阿哥都不想招惹。剩下陪我的常馨，帮我将饭菜拌好，端到面前，我才慢慢一口一口舀着吃，我可不希望由别人来喂。
本来我们年纪相仿，若不是下五旗包衣出身，她也不用一直叫我姑姑。我放下饭勺，突发奇想，也许是这几天受了太多刺激，神经出了毛病，“常馨，你和常曦现在不是杂役了，不用再叫我姑姑，跟他们一样，叫我兰儿吧。从我到永和宫，你们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就让我叫你们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姑姑，不敢当！”常馨连连推辞。
“常馨姐姐！”我用肉麻得可以掉下鸡皮疙瘩的调调。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叫我姐姐，你再不济也是柔婉，我当不起……那好吧，兰儿，兰儿姑娘。”她叫得有些别扭，不过听得出来，很感动。
“那好，以后我叫你常馨，你唤我兰儿。”我淡淡一笑，继续试着动手吃饭。
不过常馨倒闲不住了，有些语气无措，没话找话，“兰儿，你知道么，今儿十阿哥让皇上给训了，后宫里的人都在偷笑呢！”
“是吗，十爷又怎么了？”我放下勺子，常馨细心的替我换了一碗汤，我端起碗，轻轻用嘴吹着。
“好象是沉迷女色，被皇上看出来了，好一顿训斥。”她偷偷笑了笑，“苏敏格格和他打架呢，气得大哭一场。呵呵……这十爷也玩儿得太过火了！听说一脖子的唇印，遮都遮不住，连温禧贵妃都不帮他。
要搁往日，早就称病了，还不是前段日子从刑部放出来吓破了胆，怕惹恼皇上。要我说都好几个孩子的阿玛了，还这么猴急！马上要大婚了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儿，还得皇上当众斥责，难怪苏敏格格生气。”
“管人家的呗！”我揉揉太阳｜穴，“哎～～我这表哥都几个孩子的阿玛了，日子过得真挺快的。”
“你又怎么了，十阿哥二十多岁的人了，这不很稀松平常的事儿？”她打趣我，“太子爷也是十七岁就当阿玛了。三十年生的，比你还长一岁呢。”
“你有话明说，你想说他那年纪当我阿玛都够了？”我不感兴趣的回了一句。
“兰儿，你小声些，叫毓庆宫的人听见可怎么得了。”常馨可吓得不轻。
“你也知道害怕啦？”我故意唬他，“回头我告诉那位去！”
“呸！就你这蹄子会嚼舌头，也不知道十四爷看上你哪儿了。”她笑骂道。
“别再跟我提他了，好不好？看看我这样子，全拜他所赐。”我连连作揖，“好不容易我今天耳朵和脸不痛了，你就发发慈悲吧。哼，当初是哪些人一天到晚在我耳边打小报告，说十四爷这个、十四爷那个？现在好了，当真生分了，你们反倒替他说起好话来了。”
“我们也是为你好嘛，那么多阿哥，就数十四爷和你最般配。”
“配什么配，你以为选种马啊！就他们那些皇子，一个不要我都不觉得可惜。”
“可你始终需要挑一个啊！”
“谁规定我非得挑他了？你看看他家里那个虎姑婆，你要喜欢，自己去德妃娘娘面前自荐！小心她把你毁容，叫你生不如死。”我说完才觉得不对，“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干吗非得挑一个，无聊啊你！”
“可你明年就要去慈宁宫当婉侍了，虽说宫女到二十五岁就可以自行出宫婚配，不过内三品婉侍这样的大女官儿，一向是顶尖的人材，向来都是许给阿哥、王爷们做侧福晋、庶福晋的。这本来就是宫里不成文的规矩嘛，就连那个檀韵，一向最是和惠妃走得近，好象也定了是给大阿哥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些啊！以前在储秀宫也没听嬷嬷提起过。”我皱皱眉头，“芸绚姐姐可不是这么说的。”
“格格也是小姑娘，对这些事儿不太了解。再说这又是不成文的规矩，知道的人不多，你那会儿是镶黄旗的秀女，嬷嬷自然不会同你说这个。再后来你来永和宫当柔婉，又是十四爷相准的人，德妃娘娘连当班也只叫你挂个虚名，自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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