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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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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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开始害怕起来:“大神,我没撒谎,没撒谎,不信你可以跟我来,我带你去看。’随着他的解释,周围的环境变化成一个井下坑道,有六个人在那里忙碌,坑道里空气污浊,机器声震耳欲聋,他开着头盔上的矿灯在往前走,不时的有人在和他打招呼。就在这时忽然前面有一个全身黑透了的人飞快的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在喊:“快跑啊快跑啊,前面走水了,前面走水了。’随着他的叫声,一声有若牛吼的怪声从前面传了过来,现场所有的人都慌了起来,他也慌了,转身就跑。
一股速度极快声势浩大的水瞬时就跟上了他们的脚步,连续几声惨叫里跑在他身后的人就没了声息,水声在后面越来越大,坑道里迅速黑了下来,就在水马上就要追上他的时候,他看到身边出现一个侧洞,他飞快的拐了进去。这个侧洞是往上的斜坡,他连滚带爬的拼命望上跑,最后就在水淹到大腿上的时候,被他爬上了一个高台,暂时安全了。
喘了口气后,他又继续望上爬,身后的水声渐渐的小了,除了面前还有矿灯照亮以外,身后一片漆黑,他不敢往后看,只知道拼命的望前爬。爬到最后,他绝望了,前面是条绝路,黑漆漆的煤层挡住去路。他近乎虚脱的软倒在那里,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说到这里,马背上方羽也大大的喘了口气,眼睛里流露出古怪的寒意。说实话,别看他这会说的轻松,其实在前面别人的记忆里,跟着别人的记忆重新感受别人感受过的一切,绝对不舒服,特别是这种达到极端的感受。修行也不过是修炼个人的纯粹,而不修炼的人在这种极端情况下,爆发出来的也是类似的纯粹。而且很多时候,这种生命本能爆发出的纯粹,要比很多修行人修行出来的纯粹强大的多,这就是有些时候,一些普通人创造出奇迹的原因。就像有些书上说过的那样,情急的母亲在刹那间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抬起重达几吨的马车,救出自己被压在马车下面的孩子,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和熊搏斗,让熊都失败而归等等。
去融入这么极端的记忆,而且要注意保护记忆拥有者在重新经历这些的时候,理智不会崩溃,大脑不受太大的刺激,实在是件很吃力的事情,所以就算是方羽,撑的也很辛苦,以致于要调动全身的大部分能量来维持,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几个刚见面的人面前,显露出那么明显异样情景的原因。而不全是他告诉老萨满的那个原因,要想硬打开一个普通人的识海,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但是当这个封闭是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产生的话,那就另当别论。因为彼此之间的面对的,都是一般人很难达到的那种纯粹。
在老萨满听的全身也开始发寒,都想叫方羽不要再说了的空里,再次平静了自己的方羽又开始了好像自语的诉说,一步步的把站在阳光下的老萨满,又带进了那个阴冷死寂的世界。
“等最初恐慌过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洞子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腿上的阴冷,酸困,全身近乎虚脱的感觉逐渐出现在他开始慢慢恢复的知觉里。这时,还好,有头上的矿灯亮着,但周围那种能让人窒息的寂静,慢慢的侵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由的惊慌起来。
拖着几乎没有了一点力气的身体,他慢慢扶着冰凉的墙壁站了起来。此时,墙壁上偶尔渗出落下的水珠打在身上,能让他再次毛骨悚然的大叫起来。就在这一惊一咋的恐惧里,他的脚步走完了这条给了机会,也带给他更悲惨答案的斜洞。这条斜洞很长,从他软到的那里到进水淹没的部分,足足能走五十多米。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垂直落差也有近二十米。
他呼喊寻觅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来,经过这一会的呼喊和发泄,他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再去做什么了。
静静的喘息着躺在那里,他用稍微恢复了点的理智开始为自己打气。
进水好像已经停住了,所以不用担心再被水淹死,封闭的空间里的氧气好像也够他维持几天,所以暂时可以不用考虑。现在唯一要担心的是没有吃的东西,身上也没有什么工具,还有就是冷和矿灯的照明。
一想到这里,他爬起来又在斜洞里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借着矿灯的光亮仔细看明白了周围,关了矿灯,靠着墙瘫坐了下来。就在不知道上面的人什么时候会来救自己,自己那些同伴会不会也有人活了下来等等,这样的胡思乱想里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被一声轰然巨响惊醒,本能的狂叫着扭亮矿灯,迎接他的是接着开始的一连串的巨响。被吓醒了的他很快就明白那是有些坑道坍塌的声音,声音在被水淹没的坑道里迅速消失,只有回音荡漾起了几抹涟漪。
周围又是一片漆黑,关掉矿灯后,背后墙壁上传来的震动再次无情的消失时,冷酷的寂静和恐惧包围住了他,他哭了起来了,声音从压抑变成号啕大哭,又转为抽泣,冰冷的漆黑里这一切显得是那样的毫无意义。
在恐惧中被无数次打开的矿灯迅速的暗淡了下来,当最后的一丝光亮被冷漠的黑暗和寂静吞噬的瞬间,他像狼一样嚎叫了起来,斜洞里只有沉闷的回音在回答他的凄厉。
他又冷又饿的身体几乎麻木了,周围永远是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寂静和黑暗,浓的花不开的黑暗里只有他呼吸的声音,是那般的清晰和粗重。远远的水面上,每隔一会就从洞壁上滴下来的水珠的‘啪嗒’声是那样的遥远而又清晰,这让他头疼的要命。”
“方羽,方羽,停住停住。”浑身开始打冷战的老萨满的急叫声打断了方羽的诉说。
“老爹,怎么了?”方羽回过神后,不解的问道。
“你刚才说的这些到底是你的看到的还是他的记忆啊?我怎么听着这么难受。”老萨满满脸不解的问着,不过手却在不知不觉间出卖着他心内真实的想法,他的手在抹渗出额头的冷汗。等抹上额头,才发觉手心也是湿腻腻的满是冷汗。
“这我也说大清楚,因为我在看到这些画面的同时,也在感受着他记忆里的心情变化的点滴,所以说的时候那种感觉很怪异。”方羽寻思着解释道。
“那我看方羽你还是稍微放快点说吧,不然我们到天黑都回不去了。”老萨满忍不住要求到。他多少有点受不了听到的东西,随后又以己度人,想到作为全程感受了的方羽再说的时候,肯定更加难受,所以忍不住了。
“那我看老爹干脆我们不要再说了好吗?说和听这东西,实在不是件好事情。”他没想到方更干脆。
“不说就不说了,反正这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额得吉吉既然要好了,说这些也没太大的意思。那咱们放开缰绳让马跑一阵?要不岂不是辜负了眼下这太阳。”老萨满这会从善如流,连犹豫都没多犹豫便同意了。
不满的悲嘶一声后,两匹早已被主人们硬勒缰停住的举动而多捱了不少风吹的马,箭也似的在这阳光笼罩下的融雪草原上开始飞奔。身后,抛落的蹄印不一会便在消融着的积雪里淡化,隐没。直至不留痕迹。
可惜世间事并不都是如此,特别是人的想法。刚还很决然的同意方羽提议的老萨满在骏马跑了一个多小时后,压不住心头这一路胡思乱想的念头,最后终于还是决定向自己的好奇低头了,谁叫他在年轻的时候听某个人说过那么一句话呢?
“战胜欲望的最好方法就是向欲望低头!”这句话是谁说的他早已经忘记了,但这句话的道理他倒是时不时的遵守着,这不,一拽缰绳,他又把马停住了。
“方羽你还是把额得吉吉的事说完吧,不然这一路上走着心里总不得安稳。”老萨满叹了口气,多少有点依老卖老的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些微尴尬说道。
“老爹真要听?越到后面听起来越不舒服,我看不要了吧?”方羽也勒住缰绳,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说到。
“不,要说,不然今晚我可能连觉都睡不好。最多方羽你说的时候说简单点,不舒服的那些就少说点好了。”既然已经开口卖老了,老萨满一咬牙干脆就卖到底了。
“好吧,既然老爹一定要听,那我就继续说了,不过这件事到了往后,处处都是不舒服的事情,不说这些我还能说什么?”本来语气还有点轻松的方羽说到最后竟然有些茫然起来。这倒让老萨满一时也没了话说。
不过还好,方羽好像也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开始了继续了他的诉说。
“就在地底下那个冰冷漆黑寂静的环境里,他一个人一直在那里苦熬,从开头的叫喊,哭泣,到后来的嚎叫用石头砸墙壁,再到什么都不干的在那里发呆,然后昏睡、醒来,去喝难以下咽的水,呕吐,到喝自己的尿,最后再去喝那难以下咽的水。然后又因为饿的受不了而尝试着嚼吃自己的皮带,皮带吃完了就开始吃自己的衣服,到后来发现老鼠,想尽办法抓到它,然后连毛都没剩下一根的吃了它。他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长时间,反正脑子已经从开始正经想东西到开始胡思乱想,到最后什么都不想,从希望着活下去到觉得死了有可能更好,一直到就躺在那里,等待着死神的光临。而最后就在他的意识就要完全消失的是时候,他隐约听到了人的声音,带着自己要藏好要活下去的最后一个念头,他的意识完全消失。”
“那然后呢?”老萨满知道方羽也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要求,尽可能的把这漫长的可怖经历浓缩在刚说的几句话里,因此也不多问,就急着问结果。其实就刚这几句话,都让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过还好,只要不去多想,倒也还能接受。
“等到了这里,他封闭的记忆又变成了我刚进入的那个样子,那一魂一魄组成的他颤抖着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悲泣着说话了:“大神,你看我没骗你吧?我一直就躲在这里等,可怎么都等不到有人来救我,幸好在这里我除了害怕和冷之外,再也感觉不到饿和渴,可是怎么还没有人来救我呢?这样下去,我迟早会疯掉的,我会死的。’说到这里,他忽然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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