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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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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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声落,在场的众人都端起了酒碗,互让后一口气喝掉,连克日郎这些孩子和那边的女人都是如此,脸红红的方羽也只好入乡随俗,咬着牙一口干掉了。如此大致这般的唱了三次,喊了三次结,干掉三碗酒后,这个让方羽已经开始有点心惊胆颤的祝词才算唱完。
老萨满坐下后,拿起桌子上的长刀,在羊头前额划了个“十”字,随后从羊的脑后、嘴角两边、两个耳朵、两个眼眶、脖颈、硬腭上割下几块肉,把羊头转向方羽。在方羽还没明白的空里,身边的一个老人一推方羽的胳膊,示意方羽端起羊头递过去。
方羽赶忙照做,老萨满一笑,拿起桌上的一个空盘接过羊头,又把割下那些肉也放到空盘里。端着空盘站起身,走到神坛前恭恭敬敬举起献到供桌上,随后又点燃三支长香插上,这才回来坐下,重新拿起了长刀。
方羽在老萨满做这些的时候,就发现每个在坐的蒙古人都双手合在胸前,神色肃穆的看着老萨满的一举一动,就连坐在帖木尔身边的两个和自己一样是汉族的年轻人都学的似模似样,只有自己在这里坐着没动。
心里一动,方羽知道再这么好奇和迷糊下去,不但显得失礼,而且还会被这宴席上众多的规矩和热情弄出笑话来不可。想到这里,方羽站起身来,也没理会满场眼光的注视,径自走到供桌前,伸手从桌上的香袋里取出三支粗粗的藏香,在酥油灯下引燃,双手捏香揖了三揖,插到桌上的香炉里,这才重新回来坐下,看到老萨满正大有深意的含笑看着自己,同桌的三个老人也都在那里高兴的点着头,眼光是全是赞许。
方羽微微一笑:“老爹怎么不动手?有话我们可以回头再说。”
老萨满笑了笑:“好,现在就请方羽你尝尝我们的全羊术斯。”说完,便开始动手切割起来。
等吃的差不多了的整羊被端了下去,肉汤端上时,宴会基本到了尾声,但气氛却越发的活跃了起来。热情奔放的人们在奶酒的刺激下,纷纷要求来客里能唱的几个人唱起来,其中让方羽没想到的要帖木尔夫妇献艺的呼声最高,而且不光是那些相对年轻的人们在要求,就连方羽跟前的不少老人也都在那里起哄,而老萨满却只是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即不鼓励,也不阻拦。不过方羽还是从他眼中还是看到了开心的光芒,显然他也很希望他们能出来助兴。
“或许是因为是萨满,所以才会这么注意形象吧。”
方羽在心里暗想到。他一直都没注意到很多蒙古人来到这里,看到贴木尔一家在萨满蒙古包里时,眼中的那份惊喜和些微的不解。更没注意到在整个宴会中贴木尔相对安静的举止,仿佛有些看不见的东西拘束着一样,并没有太过靠近自己这里,按理,对救过自己的人,大多蒙古人不会这么对待的。
当然,这也和方羽自己不觉得治个病有什么了不起的态度和乌兰赫娅几乎承担了主妇般的劳作有很大关系。今晚的食物大多是她和几个年轻的妇女一起完成的,对老萨满这里熟悉的好像是自己的家一样。这一点从整晚她并没有来问老萨满任何东西放置的位置就可以得到证明。所以方羽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也不足为奇。
“老爹,能用你的琴为乌兰伴奏吗?”经不住众人催促的帖木尔来到老萨满的跟前问道。
全场忽然刷的静了下来,一如前面等候老萨满开始献羊头时那般寂静,只是在方羽的感觉里,隐隐的还有种紧张和期待的味道。
到这时,他才发觉到有什么东西有些不对劲,因为帖木尔问过好一会了,而老萨满只是一直定定的看着帖木尔快挂不住了的笑脸,没有回答。
方羽的目光不自觉的朝女席的乌兰赫娅望去,却看到她在那里低着头,竖着耳朵听动静。随着寂静的拉长,她的身子微微的开始发颤,方羽几乎马上就感觉到了她的绷紧和即将出现的崩溃。
“自己去取吧,还放在那里。”老萨满淡淡的话语瞬间就让蒙古包里的寂静变成了一地碎片,转瞬就在热闹里消失不见。在众人陡然涨起的欢呼声里,方羽依旧敏锐的发觉了贴木尔瞬间焕发的容光和乌兰全身一松后飞快抹去的泪水,以及她随后灿烂的笑容和几乎立时像蝴蝶般飞进中间空地的轻灵,那是一种卸掉了满身重负后才会出现的轻灵。
莫名的,方羽想起下午在自己多嘴问起为什么不住在草甸子里时,她眼中闪过的那一抹阴云。
“贴木尔,先把琴拿过来。”老萨满的声音打断了方羽心头一闪而过的疑云。几乎在看到帖木尔手中捧着的那把侵的瞬间,方羽就感觉到了它的力量。那是一种让方羽的灵神瞬间便攀生到几乎颠峰状态时的力量。在看到它的瞬间,方羽的六识里便再没有这蒙古包里任何人和事存在的信息。
喧闹的声音,紊乱的味道,还有刚刚还闪现在心头的疑云,在这一瞬间便被自心底里,灵魂深处响起的那个声音所代替,那是在摩崖神刻前再三听到的那一抹好似风吟的声音,这一抹低柔苍凉到仿佛恒古洪荒的声音,就那么若有若无的在方羽的全部的心神间回荡着,飘摇着,直至让那种低柔和苍凉使方羽空灵的心境中充满了一种难言的悲哀和感动。
在声音遁去,六识回归的瞬间,方羽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所有的人和面前的帖木尔一样,傻傻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不解。只有老萨满望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满了要多浓重就有多浓重的恐惧和茫然,脸色苍白到再没有一丝的血色。
连微笑都挤不出,就那么随手胡乱抹了把脸,还不能完全从那种感觉里恢复过来的方羽站起身说道:“对不起,我现在感到身体不太舒服,想出去透口气,大家请继续。”说完,就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和蒙古包里异样的寂静里,走了出去。
长长的深吸了口还带着浓浓土腥味的空气,草原如刀的寒风让走上缓坡顶的方羽觉得身心一清,体内异能飞转的瞬间,些微的酒意和那一抹刚刚撼动了自己神识的异样感觉就在夜风里散去。
此刻面前的草原就像一个漆黑到无穷无尽的大洞,吞噬掉了一切的光线和声音,漆黑阴冷到让方羽觉着有种莫名的妖异,就连能吹透衣杉的风在这妖异的漆黑里都没有一点声音,只有越来越凉的皮肤,在诉说着它的威力。
夜已经很深了。
“老爹我没事,出来静静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的方羽头也没回的说道。他知道来者是老萨满。
“方羽你感觉到了什么?”身后传来斯库苍老的声音。
“像是一首曲子,和我在摩崖神刻前听到过的一样,但这次的感觉不同,里面充满了太多的宽容和哀伤,让我不能自己,破坏了宴会的气氛,对不起。”方羽轻叹着说道。
“是不是和中午的感觉一样?”斯库这时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苍老。
“哀伤的感觉如出一折,多了份宽容,少了种愤怒。”方羽转过身来。淡淡的说道。
“这究竟是什么征兆呢?为什么我最近一直觉得心里惶惶不安,仿佛要大祸临头的感觉?方羽你能告诉我吗?”一种无法掩饰的软弱感充盈在老萨满声音里,在这漆黑到妖异的夜色里听起来有份格外的苍凉。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自从我踏上这片草原后,心里一直有种很不妥的感觉,中午的时候,更有非常不愿意进入这里的念头,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我还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所以我来了,但到现在,我还是找不到究竟是那里不妥。”方羽斟酌着说道。
“方羽,你是我见过最强大通灵者,比我这一生见过的所有萨满和活佛都要厉害,你能帮我找到这个不妥的原因吗?”老斯库踏前一步走到方羽面前,满是期待的声音竟微微有点颤抖,“老爹,你刚不是说过了吗?咱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还问这些干吗?”方羽感觉到老萨满的声音里除了期待,还有种别的东西,直觉里方羽觉得那是一种被压制着恐惧,所以尽量放缓声音,用轻松的语气回答到。
“谢谢!”斯库伸手握住方羽的双手,缓慢而有力的说道。
“对了,老爹,你能知道我也有通灵的能力,这一点我不觉得意外,不过你为什么敢肯定我是你见过的最强大的呢?”在回蒙古包的路上,方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因为那把琴。”斯库在方羽有意无意的的调动下,也轻松了不少,说话说半截。
“那把琴?”方羽有些不解。
“对,那把琴。”
“这把琴是有点奇怪,现在除了隐隐的能感觉到上面有些我暂时还不了解的能量以外,看这琴长短不过二尺有余三尺不足,弦分两股各八十一根,看样子应该是老书上说的胡琴中的一种,据说这种琴也就是原始的马头琴。书上说胡琴的琴头有人头、骷髅、鳄鱼头、鳖甲或龙头等等这些头,但这个琴头琴身上刻的这种兽我从没见过,龙身猴头,这是什么动物?”方羽仔细摩挲着手中通体淡青色的琴问道。
这已经是他们回来后,继续进行到深夜的宴会刚散场后的不久。刚刚还很热闹的蒙古包里再次恢复了空荡荡的感觉,只有方羽和老萨满在继续着前面的未完的话题。
前面回到蒙古包后,在方羽些微的解释和老萨满刻意的帮忙之下,方羽中途的插曲并没造成那些豪爽的草原汉子太多的疑问,宴会还是在悠扬欢快的琴声和歌声中让他们尽欢到了尾声。不少刚认识的牧人还热情的邀请方羽有空的时候去他们那里做客,这让方羽再一次被这些淳朴厚道的人所感动。
贴木尔一家因为家里还有很多牲畜要照顾,而且克日郎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又因为去买药的司机还没回来,所以在乌兰赫娅收拾完最后的残局后,他们一家三口和执意要跟着自己的经理回去的两个年轻人,骑着借来的马回去了。
临别前克日郎代表父母给方羽和老萨满发出了最诚挚的邀请,等方羽笑着答应了他才开心的离去。
随即方羽的注意力就被现在握在手里的这把琴所吸引。
刚刚他从外面回来后,这把曾带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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