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想要接近的样子，还能好好活到今天！”阿朱大惊失色道：“不至于如此罢！”
看到阿朱故意装出的俏皮样子，慕容复缓了缓神色道：“无崖子师尊不知所踪，天山童姥隐世闭关，若不是李姨奶。奶，我们连西夏一品堂也未必能进去！你不见舅母将我防的如此之紧？那不过是怕我连累了她，亦或者觊觎她的琅嬛玉。洞罢了！若是我猜得不错，那位段誉公子便是大理如今的镇南王世子段正严，他将来就是大理的皇帝，手上不只有一阳指，更是学了六脉神剑！”
听到“六脉神剑”几个字，阿朱再不能镇定，问道：“真有六脉神剑这种功夫？他年纪轻轻，完全看不出他懂功夫啊！”
慕容复道：“我原先也不相信，三月初吐蕃国师鸠摩智曾言要将天龙寺的六脉神剑剑谱拿来为父亲祭奠，之后却听说他掳了大理世子远遁，如今已是四月，全不见他的踪影，这大理世子却跟着东方师叔来了。有东方师叔在，鸠摩智恐怕凶多吉少。鸠摩智不拿剑谱，为何偏偏要掳了段誉？十有八九是因剑谱难得，而段誉学会了六脉神剑！你别看东方师叔年纪轻轻，他性子如此狂傲张扬，只怕也练了八荒六合为我独尊功，却不知是多大年纪呢。你可知为何他师父被称为天山童姥？便是因为她已快九十高龄，样貌却仍如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般！”这却是慕容复冤枉东方了，八荒六合为我独尊功三十年返老还童一次，这返老还童之时却和普通人无异，每过一天会增长一年内力，若是东方真练了此功，此时闭关还来不及，怎会出门自寻死路？
“哎哟！东方公子看着只有十七八岁呢！”阿朱有些不知怎么说好，转而道：“若是段公子练了六脉神剑？”慕容复道：“你见机行事，只是要小心些，别自作聪明在东方师叔前耍弄手段，出了差错我可救不了你。”
东方留段誉在身边，不仅抱着能吸收功力的想法，也是想着能不能得到六脉神剑，慕容复如此做，隐蔽些还好，如果教东方看出来，那真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吃饱了撑的！
阿朱得了令暗自去准备了一番，穿了条白色碎花的裙子，女要俏，一身孝，她一穿起这条裙子，就平添了几分娇柔妩媚，原先的灵动可爱变作了楚楚可怜。又把头发打散，梳了个堕马髻，乌压压的头发称的小脸可人不少。她和阿碧各端了一壶茶并两盘果子，送入精舍的厢房内，不过阿碧去的是东方的屋子，她去的是段誉的屋子。
东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就知道是阿朱、阿碧两人来了，看外面夜色深沉，嘴角微挑，暗觉慕容复沉不住气。可他却不想想，他这次来是想去曼陀山庄，若是今晚慕容复不派人来试探他们，明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更是没机会了。
阿朱敲了敲门，段誉一开门见她在夜色下如一朵嫩生生的白茶花，很是惊艳，忙给阿朱让了门，一边开口道：“不知阿朱姐姐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快请坐。”阿朱娇笑道：“并无什么事情，公子爷怕二位晚上口渴，便叫我和阿碧送了两壶茶来。”段誉有些受宠若惊，又想到他怕是沾了东方的光，依旧做了个揖，谢道：“多谢慕容公子盛情，这么晚还劳烦阿朱姐姐，是段誉的不是了。”阿朱道：“段公子真是客气，你是我们客人，又是东方公子的好友，我们本该好好款待你呢！”
待段誉也坐到一边，阿朱问道：“其实我今晚来还想提醒你，明日不如留下，待东方公子办好了事情再来接你。”段誉有些不明所以，忽然想到阿碧曾说王夫人喜欢砍了男子做花肥，才恍然道：“我是个男子，又是大理人，去曼陀山庄是否有所不便？”阿朱压低了声音道：“本来我们下人并不能说主人的不是，段公子你观之可亲，我才来劝你的。我们姑太太平日里最恨大理男子，也恨明明有了妻室还在外面风流的人，段公子你是大理人，又姓段，去了怕是不容易脱身。”
段誉奇道：“这王夫人未免太不讲道理了些，大理男人千千万万，她还能都杀了不成？”阿朱苦笑：“原来还好，这几年若是被姑太太碰见的大理男子，没有一个逃得过的。段公子你还是小心为上。”段誉道：“你好心劝我我又怎会不知好歹？只是我原就是陪东方来的，怕还是要问问他为好。”阿朱犹豫了下，段誉看在眼里有些奇怪，便道：“阿朱姐姐若有话不妨直说。”阿朱咬咬牙道：“我是想问问，段公子是否是镇南王世子？”段誉点头称是。
不料阿朱一下子拜了下来，泪光点点道：“阿朱给你陪不是了！”段誉见佳人如此唬得不行，急忙将她扶起道：“阿朱姐姐这是做什么？！”
阿朱道：“前阵子听消息说吐蕃国师鸠摩智扬言要祭奠我们家老爷，后来便去天龙寺大闹了一番，还携了大理世子远走。公子爷知道后十分不安，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自作主张想要分辨：那鸠摩智从未和公子爷见过面，更未提过他和老爷原先是如何情状。他借口老爷的事连累段公子，真是对你不起！”
段誉见佳人慢声细语，头脑一热，大声道：“阿朱姑娘，你别自责！那鸠摩智就是个阴险小人，还自诩高僧，根本是为了我段氏的六脉神剑而来！这并无你们的过失，若是人人都打着你们慕容氏的幌子去做坏事，你们又能怎样呢？”阿朱心头一跳，心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是六脉神剑之故！她面上不显，破涕为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不过段公子还请你保密，我是偷偷来的，我家公子并不知晓，若是被他发现我自作主张，我可少不了被罚呢。”
见阿朱如此说，段誉终于松了口气道：“阿朱姐姐，你那么漂亮，今后可别再哭了。”阿朱笑着告辞，出了门擦了擦脸心中道：“这段誉看来是惯会怜香惜玉的，可惜是个呆子。”便向着慕容复院子去了。
段誉越想越觉得这王夫人的名号在哪里听过一般，突然抚掌道：“啊哟！她便是木姑娘的娘说的姓王的女人！”这下子他可想通了，原先向木婉清借黑玫瑰时，木婉清正被一群人追杀，里面有两个老婆婆也动辄就说“砍了他手脚给夫人做花肥”，那这王夫人，恐怕也和他爹爹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正如万劫谷前的石碑上刻着“姓段者杀无赦”，王夫人怕是也对他爹爹恨之入骨才会牵连无辜之人。子不言父过，段誉并不好深想，只是有些无奈，听说王夫人也有个女儿，不知是不是和钟妹妹木姑娘一样，是段氏血脉……
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和东方一路好些，便急急忙忙敲了东方的门，也不等东方开口就自顾自地进了房。不想一进门他却愣住了，原来东方屋子子燃了好几对红烛，他正就着烛光绣花。段誉怔然，他倒不是不知也有男人绣花，可那是针线上的人或者外面铺子里做事的裁缝，巫医乐工之流都属贱业，他虽无歧视之心，但此时见到东方绣花还是有些反应不能，心道：“难道东方还需补贴家用？”
东方见段誉愣在一旁手微颤了下，他绣花多半只是为了练习针法，但也不乏喜爱的意思，前世众人知道他会穿针泯线，十有八九会心头不屑，剩下那一两个是知道葵花宝典的厉害，不敢造次。只是如若不为生计，又有那个男子会去绣花？
段誉蹭到他身边坐下，看着绣棚上精美艳丽的图案，对东方道：“我倒不知你还有这门手艺，绣的真好看，怕是连皇宫里的绣娘也比不上呢！”他瞄瞄东方并无生气的意思，又道：“那个，若是我们没钱了，不如问慕容公子借点？不不，还是不好，哪有刚认识就问人借钱的。我们还是等上了岸把我身上的玉佩当了吧，到时候回到大理再拿钱来赎就好了……”他丝毫不觉让东方跟他回大理有何不妥之处。
东方听他絮絮叨叨之余，心头不觉松了口气，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道：“呆子！”段誉委屈了，拽着他的袖子道：“那你说个法子！反正我不想你那么辛苦，晚上还要熬夜做针线！我刚才说的法子有什么不好了？不然我去做个卖字画的先生在街上摆上几日摊子，也够糊口了罢！”
东方看段誉瘪着的嘴有些好笑：“我练了一门功夫是以针做剑，绣花不过是为了手不生罢了，哪里是为了银子。”段誉眨眨眼，咕哝了一声道：“也不早告诉我，我还以为没钱了呢。我这次出来身上没装银子，咱们又在落霞镇住了一月，不是怕钱花光了嘛。”说罢扭头到一边兀自生气去了。
烛光跳了一跳，蹦出个大火星，段誉吓了一跳，又想到阿朱刚才说的，对东方道：“明日我和你一起去曼陀山庄。”东方抬头：“你去了我可没功夫管你，李青萝心狠手辣，不知杀了多少男子，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逃还行，若是被逮到，怕是有你好受的。”
段誉想着脸都丢了不少次，也不差这一回，便道：“我想去看看她女儿，不知，不知和木姑娘她们是不是一样……”东方瞧他怯怯的样子，倒看他顺眼了不少。于是这晚段誉得以留在东方房内为他端茶倒水，捶肩敲背，拍了不少马屁。
正文 第二十一回 迟暮
第二日一早，慕容复便着阿朱、阿碧二人送东方与段誉前去曼陀山庄，若要慎重，显是慕容复亲自去送好些，只是他与王夫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又与东方隔了一层，他性子傲，东方既不会为他所用，他也没必要贴上去。
小船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段誉“啊”的一声低呼。阿朱道：“怎么啦？”段誉指着花树道：“这是我们大理的山茶花啊，怎么太湖之中，居然也种得有这种滇茶？”阿朱道：“是么？这庄子叫做曼陀山庄，种满了山茶花。”段誉心道：“怪不得这地方叫做曼陀山庄，只是不知这王夫人到底与父亲有何关系？”
阿朱扳动木桨，小船直向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