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望向那个收容昏迷者的帐篷。
“有时我在想,或许达力阁下不能醒来,反而是一种幸运,陛下或许看在他的悲惨境地的份上,不会罪及他的家族和妻儿。
——您说是吗?”
林安背后,詹姆士的脸色黑沉起来。
(未完待续)
PS:
哎哎,我又用委婉的贵族式修辞了。给大家翻译一下林安最后的几句话 哎哟,某人知机得早,躲得快,所以一早推脱义务,让达力挡了灾。然后事情完了,自己跳出来主持大局,名利双收,好处都让某人得到了,达力你自认倒霉吧,谁让你拼爹拼不过某人,被利用挡灾是活该,家破人亡是你自己倒霉,谁叫你人微言轻没有后台——捏 ——这话当着詹姆士面说,够犀利够讽刺够恶毒吧,借达力的遭遇,其实反讽的是某人这就是贵族式地交际修辞,用看起来温和婉约的用词,把你损得最后的遮羞布都刮下来。好比古代文人间的对骂,不用一个脏字,辞藻华丽的骈体文能把人骂得吐血三升!我觉得这样的话语对白,才应该是贵族之间应有的,毕竟人家这么说,也是传承上千年历史和文化礼仪,固然政客可以在朝堂上斗殴骂街(明宋士大夫中盛行),但我觉得大部分时候,他们的对白应该是这样笑里藏刀的 其实前文还有一些类似的对白,我就不说了,大家可能有印象。至于以后可能出现的一些对话,我也不见得每句都会像这次一样翻译,大家自己发掘,意会好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辩解和援军
詹姆士的脸色极为难看,胸口剧烈。
他当然听得出林安一大段话中那*裸的嘲讽,从小到大,除了少数几次,他还没有被这样当面骂过——林安所说的话,在他听来比市井俚语的粗俗脏话还要恶毒!
林安哂笑,“詹姆士阁下,这里我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先回去冥想了。”
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
詹姆士终于勉强按捺下自己的情绪,强抑住气得要发抖的身体,但一张脸憋得发红,所幸这时他们周围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伤员抢救上。
林安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背后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袭来,詹姆士从身后一把攥住林安的手,大步向前走去,将她拉离人群附近。
旁边终于有人注意到两人的不对劲,诧异地看来。
男人的力气终究是有优势的,林安手腕被攥得发痛,挣扎两下脱不开,又注意到旁人眼光,心想不好在旁人面前显露她和詹姆士争论的话题,于是放弃了挣扎,任由詹姆士把她拉到一个人少的角落。
“请放手,詹姆士阁下!”
走到无人处,林安一把甩开詹姆士的手,白皙的手腕已经像箍了一只手镯般生出一圈紫红的印子,不过因为她体质的恢复力,林安对此不是太在意,只是用力揉了揉手腕——
这个动作落到詹姆士眼里,就好像林安不想和他碰触,担心手腕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听着,女人!”
詹姆士张望一下附近,见到没人,才压着声音低声咆哮,“我不知道你的指控从何而来。但……”
“现在辩解有意义吗?您刚才的表情,已经解释了一切!”林安微哂,幽深的眼眸冷冷地注视詹姆士。
说实话,一开始林安只是打算用那个话题来试探詹姆士,看看他是否知道什么,但后面詹姆士的表现,很难说服林安不去相信自己早前对他的猜疑。
“见鬼,刚才我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詹姆士暴躁地说道,一脸不知怎么解释的愤懑。
由于对自己感知的信任,林安知道这愤懑并不是伪装。只是之前说起达力时詹姆士的心虚又怎么解释呢?
“那您怎么解释队伍开拔后,您不但推掉领队这个职务,而且一反常态躲进车厢不见人的事?”林安口气缓和少许。至少给了詹姆士解释的机会。
詹姆士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就算他性向对女性不感兴趣,但对美的追求,却贯穿在每一个苍蓝雄狮的血脉中,被林安这样的美丽而且具备相当身份的人的误解,对他来说是一件相当难受的事情。
而且。林安的指控太严重,詹姆士自觉自己的人格尊严受到严重污蔑!
“那只是一种预感——以琳法师您的智慧,难道也预料不到这次归途中的不平静?”
林安的目光闪了闪。
她的确预感这次回程不会顺利。
毕竟另外两国或许不敢明目张胆地攻击,但也绝不会坐视梅林顺风顺水的鼓舞士气,以这次论功行赏提高军队向心力,并且再一次在全大陆面前炫耀他们的武力——国家层面的交锋。从来没有仁慈可讲,对另外两国来说,梅林最好被这场战争拖入泥潭。甚至与魔族同归于尽,最好被他们捡取便宜,才是最理想的未来。
为了这个目标,两国恐怕派了不少暗谍杀手入境,甚至可能在很早以前就扎下内线。
但梅林也不是吃素的。一直在与这些绊脚石斗智斗勇——这里面的波诡云谲,林安单凭之前吸收的少量柯默特的记忆。就可以窥知一二。
詹姆士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解释道:
“……不可否认,我在出发前,曾经得到过一些警示,因此反常低调。但这一次雪崩,并不在我和警示我的人的预料内!
准确的说,具体到哪一天、哪个地点、会发生什么,我也和你一样一无所知。否则我就算丧心病狂,也不至于拿那么多人的生命冒险,何况这次的灾难那么严重,哪怕事后因为组织救援可以让我将功补过,对我来说也没有好处!”
詹姆士说完,猛地闭一下眼,咬紧的牙关满是愤恨,“我一直以为至少要等到过了冈特城之后,才会有‘意外’出现。
没想到,他们的手伸得那么长,而军情处的那些狼狗平时吠得凶,关键时候,却一点用也没有!”
他一拳击在雪壁上,拳面沁出鲜红的血丝。
“您也有熟人还没有被救?”
“谁没有几个朋友呢?琳法师未免把我想得太冷酷了一些!”詹姆士冷冷地反嘲一句,“您那位骑士阁下,不也一直在发疯般挖雪地?”
詹姆士的眼角略微发红,林安已经知道自己之前错怪他,这时被他反嘲也并不反驳,只是平静地说:
“对于之前的误解,我再次郑重向你道歉,如果您有任何要求,可以向我提出。”
从詹姆士的解释,林安已经知道他的情有可原,只是作为被瞒在鼓里的一员,她心里终究有些不舒服——如果不是萨林提醒的话,她的马车或许还会在队伍中后段,也就是离事发时最近的地方,很难说后果会如何。
而且虽然军方早知“发生意外”的可能,但却最终因为他们的大意,使得那么多人从此埋葬在这个峡谷中,其中,还包括了曾经和林安并肩作战的那几个亲卫。
所以对于詹姆士表露的痛苦,她没什么可安慰的,现在弄清楚真相,知道这一队人是人族内斗的牺牲品,林安知道上升到这个层面,詹姆士确实有不能说的合理理由,只是身为受害者。身边还有关心的人下落不明,林安实在没有心情去体谅什么——
只希望自己提前送给那几个亲卫的东西,可以让他们支持到被救出来。
……
“找到了!”
眼睛已经赤红一片的约翰姆扑上去,裹着一层冰雪的被救者已经不辨面目,但他却从对方的外表衣着上,辨认出这几人正是他朝夕相处的弟兄们,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然后忽然站立不稳,一头栽倒。
旁边的西德尼扶住他,转手交给旁边的人。然后对强撑最后神智的约翰姆道:“剩下的交给我,我会尽力。”
约翰姆被送下去后,被挖出来的第一个亲卫竟然自己转醒过来。入眼就见到匆匆赶来神色严肃的林安,虽然不能说话,塞满冰雪的眼缝微隙里却射出感激,显得有些激动。
而后被挖出来的几个亲卫,也接二连三地出现了类似自动醒转的情况。
“看来神智清醒。还能表达出情绪!”一旁参与救援的法师振奋道,“这是情况最好的一批人了,他们的体质真强——比他们早被救出来的许多任,被急救后的状态都不比他们好!”
“我也见到刚刚那位骑士长了,他和这几个士兵,好像是长尾青雕军团的雕首亲卫吧!果然是精锐!”
几个人窃窃私语。他们手下被急救中的亲卫中,却仿佛没有失去听力,听清了他们的话。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
看到他们这么精神,林安也松了口气。
她给几个亲卫留下的,是水滴银币中的一些浸润过自然之力的治愈药剂,本来只是因为萨林的提醒,知道后面跟着一伙人。想着一旦发生意外的战斗,亲卫门近身接战危险大。药剂可以尽可能保下他们的性命。
没想到后来遭遇的是一场雪崩,她给亲卫门的药剂,误打误撞地救了他们的命。
只是自从蒂蒂离开之后,这些浸润过自然之力的药剂已经存量很少,林安和西德尼基本用不上,剩下一些给亲卫们平分一下,已经基本用尽,就是之后救援中林安想用,也已经没有办法制出——毕竟这种药剂的关键在于自然之力,而不是作为底液的治疗药剂。
完成又一批急救后,人人面露疲态,彼此扶持地缓步往火堆边走去。
有个法师疲惫地说:“就算是到前线的时候,我也没有这么频繁地透支过自己的魔力,没想到临到回程,反而有了一次经验。”
“我们现在还能救人,总比当被救者好……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庆幸自己一直坚持走下来,没有中途放弃,”另一个法师感慨地说,“法师的力量,果然在遭遇危机的时候,才能凸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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