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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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人生-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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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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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有人敲门。罗玲带着小芸和小石站在门外。“你们,来干什么?”李梦红刷地变了脸。“来帮你捉奸。”罗玲闯进房来,格格地笑着,瞅瞅伍魁洪,说:“我还以为红姨百分之百地现场活捉了你呢。原来只有你一个人。那个呢?是不是你放跑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伍魁洪不解。

  “你不老实?你不在外面养情妇,怎么放着自己家不住,跑到这鬼地方来混日子?格格,你快招供了吧。不然的话,小心把你那个……那个……”罗玲拍拍手,跳几跳。

  “小孩子不要乱讲三篇。出去。”他象赶鸭似地摆着双手。“去,去去。”

  “我们来捉你回去。”罗玲把小芸和小石拖进来,大声说:“你先出去!”

  “投降吧,不要负隅顽抗。”小石没有笑,站直了,也不看他,说。

  “……”伍魁洪眼睛瞪了瞪,亮了,笑笑,说:“好,好。我投降,我投降。”他高高地举起双手,低着头,走出门去。“癫子。”李梦红笑骂一句,追出去。小芸忍不住卟哧地笑起来。“这个大笨蛋。”小石拿了一截红粉笑,在本来洁白无瑕的墙上写了这几个字。“莫写了,快帮忙抬箱子。把柜子撬了。”罗玲说。

  “欸欸,莫撬,莫撬。”伍魁洪又跑回来,掏出钥匙把柜子打开。柜子里除了帐本,就是他的衣服和日常用品,还有一本存折。存折上写的是小石的名字。他说:“你们先走。等我来吧。东西多,你们拿不动。”他扭头看墙上写的那几个字,傻了片刻,笑笑,对小石说:“你这个小混蛋!把墙弄脏了。

  
  (待续)
六十八
乡间的公路仿佛是粗心大意的屠户划破了扔在山中的猪肠子,窄窄的,粘稠的恶臭的污秽不堪的泥泞到处都是。山中的雨一直在不停地下。已经下了两天了。看样子还要继续下。

  伍魁洪推开房门进来后,就哐哐啷啷地翻动器物。这时李梦红还蜷缩在被窝里睡觉。“都是什么时候了?还睡?”他悄悄地叽咕着,伸手想拉她起床,想一想,手又缩回去了。然后他扭头朝外面大叫:“妈个巴子,你是死卵呀?快进来。在外面淋湿了要害痨病的”。胡荣站在屋檐下筛糠似地抖着,又跑又跳。

  房间里光线很暗淡,阴阴祲祲的冒出潮湿腐臭的气味。他吸吸鼻子,拔一支香烟来点燃,吸一口,然后推开了木格子窗。

  “你想冷死我呀?快关门、关窗子。”李梦红扭转身子,从棉被里钻脑袋出来,大叫。

  “冷死你才好。”他把窗户关上,见胡荣不肯进屋,摇摇头,把房门掩上了。

  房里有把椅子很古老,黑漆漆的,雕了龙头扶手,椅背上镂了花鸟。“这椅子还挺好看呢。问问老人家,把它买了。”伍魁洪坐上去,摸几把,笑道:“这椅子只怕比你老太公还要老了。”李梦红用手支撑着钻出头来,笑骂:“少见多怪。见多了也不怪。你买了去做什么?陪葬?”他哼几哼,懒得理她。

  这儿是一座小山村。很小很小,隐蔽在崇山峻岭之中。山村的旁边,弯弯曲曲地缠绕着一条小溪沟。溪沟边上有一条稀泥烂浆的公路。这小山村叫做曈溪。以前,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大森林。从地名可以看出,这一带曾经是何等的荒凉,何等的神秘。疃,字典上说,是禽兽践踏的地方。不过,这都是遥远的历史了。

  “这鬼地方,连树子都没见一根。”李梦红沉沉地叹着气,说:“是谁出的馊主意,到这里来拉木。害我被困在这里。”

  “下这么大的雨,有木也没有人给你扛。”伍魁洪翘起二郎腿,半闭上眼,叼着烟卷,不死不活地道:“现在的行情,一根###大的木条子,也要十块钱。你不要人家要。咳,三十夜的砧板,是俏货呢。等雨停吧。”

  “这个鬼地方。”他们住在农民家里。房子很旧,又矮,有些地方还漏雨,再加上棉被的外套是农妇手工织出来的土棉布。很粗,住着实在为难了李梦红。“拿了木材不会修房子。你看这楼板,这柱子,这板壁……真是气死人。一条凳子做得重重的。哼。”李梦红摇头不已。

  “哎呀,该起来了。”伍魁洪吐掉烟蒂,臌臌眼睛,说:“你渥崽吗?什么时候了。”

  “你有本事你上来做。我一个人从哪里来的崽?”她只穿了一件奶罩子,一条米黄|色的三角裤头,一身白腻腻地从被子里爬出来,打个呵欠,伸手扯长裤。“把鞋踢过来。”她说。

  “吃了灯草讲得轻巧。真的要是生一个出来,小芸和小石怎么办?计划生育不罚死你才怪。”他脚一摆,把她的皮鞋踢得翻几个滚,掉在床脚边,翻了个,扣着。

  “跟你开玩笑。这一把年纪了还生小孩,你以为我不要命了?想得倒美。啊哈——喂,过来。我有点恶心,想呕吐。”她调身子,把背朝着他。“帮我揪揪,可能会好一些。”

  “一个人睡还着凉,你搞什么?”他把椅子拖到床前,坐着,叭叭地在她背上拍了几巴掌,然后用手背夹住她的皮肉轻轻往上提。

  “傻瓜,一个人睡肯定会,不着凉才怪。你也不来陪我,帮我沤一下,暖和些。”她吸吸鼻子,说:“嗨,左边,下面一点。呕,嗯,嗯。我睡得身上冰浸,背膀也痛了,想不感冒都不行。”她半闭上眼,轻声说。

  他揪完了,双手张开按在她背上,用双手大拇指和掌部和合力提起她的皮肉向上翻,然后再轻轻地按。一层一层地翻去,按去,从腰部直到肩上。她舒舒服服地出了一串长气,说:“这还差不多,比他们搞专业的毫不逊色。”他使劲在她肩膀上拍一掌,丢一件衣服在她身上,就想起身走开。她一把将他抓住了,反倒把他掀翻在床上,无头无脑地乱揪乱抓了一通。“哎哟,你这背时鬼,才伺候我舒服一点,就打痛我。想整我?绝对没便宜给你。”他挣扎着跳开去,笑道:“你想白让我服伺你?不可能。”

  她嘻哩哈啦地笑着,穿好衣裤,就拉开门要去上厕所。一见到缩头缩脑的胡荣,她先是一怔,而后笑说:“傻里叭叽的站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打伞遮雨。我要上厕所。”

  “……”胡荣绯红了脸,闪身让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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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妈个巴子,上厕所也要人家给你打伞?这是什么话?”伍魁洪听那话不地道,追出去,咒骂道:“当心在茅坑里齆死你。”

  “你也孝顺我点,莫逗我怄气。”李梦红小跑着躲过屋檐流下的水帘,正撞上开货车的小姑娘王英英。“饭煮好了没有?”

  
  (待续)
六十九
他们开了三辆货车一辆轿车来。车都停在公路上,用帆布篷罩着。雨轻悄地爬上车篷,写吟着一篇篇静穆的诗歌。车上没有人。空气中偶尔响起雨水掉在地上后的水泡破裂声。路面很烂,油腻腻的的黄泥巴很厚很稠,象搅熟的面糊糊,一脚踏进去,泥泞瀌得很高,泥巴呱地就会翻卷到鞋面上来。

  伍魁洪穿的是一双三结头皮鞋,鞋帮上还镶了金边,很别致。他小心翼翼地跳跃着,寻找略为干湿的地面落脚。那地上都涟漪着水。他一脚踏去,平整光滑的地方就被刮出一道沟糟,使他趔趄一阵,才站得稳。“他妈的,想害我?”他咬咬牙,猛地迈出一脚,踏进了泥浆里。那黄泥如胶似漆地裹住了他的鞋子。他奋力往上提,竟有一股强力往下拖他。他的脚丫从鞋子里脱出来了,可那鞋却洇没在泥浆里。他站立不稳,穿袜子的脚往前一冲,叭地蹬进泥巴浆里。“妈个巴子。”他骂了一句,弯下腰,从泥浆里把那只被黄泥灌满后重了四五倍的脏稀稀的皮鞋拖出来,瞅瞅,挥挥手,撂进溪沟里去。然后,他脱下另一只脚上的皮鞋,看都不看,一扬手,也扔进溪沟里。他甩甩沾满泥浆的手,打着赤脚板,高高地绾起裤脚,往泥浆里乱走乱踏,倒也非常自在。

  “这鬼地方……”李梦红瞟他一眼,喷地大笑不止。格格地笑声尖尖的利利的,象刀一样割人。马路坎下的山溪里,焦黄的水在狭窄的溪沟里上下左右地乱冲乱扑,咆哮之声如雷如鼓。“快拉我。”李梦红一不小心,差点摔个仰面八叉。“莫轻轻狂狂,滚倒了不好。”伍魁洪跑近她,一把抓住了,提起来,走。

  他们走到车边一一查看。车上没有一个人影。“噫,人呢?都跑到哪里去了?”李梦红转脸看看前面约百米处的路边小杂货店。“肯定在那边?”她仄仄歪歪地撑着伞,让他扶着,朝小店走去。果然,人都在杂货店里。

  “四季发财!八匹马呀!”

  猜拳行令的声音都有点嘶嘶的。随后就听见男人和女人的笑声纠缠在一起。

  伍魁洪抬腿就要踢门。她拖住了他。“算了。”她眯上眼,瞅密密斜斜布满雨丝的天空,长长在叹气。“这时候叫他们出来,也没什么事做,不如让他们玩个痛快。”他们身边,就是光秃秃的山。山坡上有一方沙石被雨水拔去了根,离开了山体,正慢慢躺下向公路滑来。

  “实在不行了,十公分的杉木条子也收。我出六块钱一根。”李梦红再回头去看自己的车队,三辆货车,只有一辆车装满了原木,另外两辆都空着。“我不能白跑这一趟。”

  “两米长,幺洞的条子?”伍魁洪想一下,摇头。“那是杉木苗,太糟蹋了。”

  “你不收人家收。上次那伙湖北佬收的就全是杉木条,四块钱一根。只要是木的,都有用。”李梦红苦笑着,把伞移开一点,昂头看看眼前的山。那方山沙在山体上划出一道不规则的弧形,被黄|色的浊流冲刷着正加速向下滑。她退开几步。那方沙土俯冲的力量在加强,速度在加快,最后终于象一头失去羁袢的疯兽,奔扑而下。轰!塌下来了。一堆的石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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