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女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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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女西游记-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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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瞒他们,或者说,有些事情埋在心里实在太久了,有种拿出来,在太阳之下晒一晒的欲望。即使这是揭开之前的伤疤,我已经等不及它自然脱落。
  “他曾经是我的男人。”
  这样坦诚的开场白,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聒噪的小丫头们洗耳恭听。抬头,那弯月牙已至中天,隐隐看得到白亮的月面上斑驳的黑影。
  根据那黑影的形状,有人说,上面住着捣药的兔子,有人说,上面住着美艳的嫦娥。其实,兔子和嫦娥都有,但是月亮离人间那么远,人们是不可能直接看到的。那一片片的阴霾,其实,是一整片的桂树林。
  我和那个男人,就是在月亮上,第一次遇上了。

  廿七回 三界花魁5

  当时我还是天河水兵的一个小卒子,刚刚修成的仙,没有多大法力,虽然化成了女身,武艺还算齐整。那日是满月,操练完的我没有什么事做,就想到月亮上逛一逛。
  广寒宫的楼宇确实精致,但是很冷清,传说中的嫦娥仙子,不是我这种小卒子想见就能见到的。转了一圈,就觉得腻味,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突突”的声音,上前一看,一个男子挥着斧子,以一种均匀的速度,在砍着林子边缘的一棵桂花树。
  “喂,你有没有砍伐的许可啊?这树招你惹你了?”我就忍不住上前问。那男人就疆在那里,但是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我,一瞬之后,又开始砍树。
  跟我同来的伙伴拉了拉我的衣袖,说:“别多管闲事。”
  然后微微朝那砍树的人拱了拱手,问了声:“吴刚先生,新来的不懂事,请多包涵。”说完,便拉着我走了。
  原来,他叫吴刚。我看着那个一直挥着斧子砍树的身影,隐隐的就觉得一种安心和温暖。有节奏的“突突”的声音,让我很想睡着。
  回到营里,我便问了同僚吴刚的事情。关于他的来历,众说纷纭。
  有的说吴刚醉心于仙道而不专心学习,因此玉皇大帝震怒(这关玉帝什么事?),把他拘留在月宫,令他在月宫伐桂树,并说:“如果你砍倒桂树,就可获仙术。”
  但吴刚每砍一斧,斧起而树创伤就马上愈合,日复一日,吴刚伐桂的愿望仍未达成,因此吴刚在月宫常年伐桂,始终砍不倒这棵树。
  有的人则摇了摇手指,神秘兮兮的说:吴刚原来是镇守南天门的,和月宫里的嫦娥很要好,但他经常与嫦娥相会,而疏于职守。
  玉皇大帝知道后,一气之下——这里不知是气他擅自离岗还是气他勾引自己的小蜜,就罚吴刚到月亮里去砍树,如果吴刚不砍光这棵月桂树,便不能重返南天门,亦不能与嫦娥相会。
  吴刚砍啊,砍啊,从冬天砍到夏天,足足砍了半年,眼看快要将树砍光,玉帝却派乌鸦来到月亮树旁,“唰”的一声,把吴刚挂在树上的上衣叼去了。
  吴刚马上放下斧头,去追乌鸦。衣服追回后,吴刚回到树旁一看,只见被砍下的所有枝叶又生到树上去了。
  从此,每当吴刚快要砍光大树的时候,乌鸦就站在树上哇哇大叫,吴刚只要停下斧头,望它一眼,大树便会重新长出枝叶。听说只有每年的八月十五,才会掉下一片叶子。

  廿八回 勾搭1

  廿八回勾搭
  听了那么多个版本,我总结出来的,就是吴刚是个不被玉帝待见,于是被罚去砍树的倒霉蛋,而且是苦海无边,回头也没有岸的那种惩罚。
  而且,一如既往的,玉帝是个肚量很小,心肠狠毒,自己没本事又爱嫉妒的人——当然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只能在心里想想。
  于是,我更加同情吴刚。在下一次操练完毕,休息之前,我又跑到了月亮上去。那个砍树的莽汉子,似乎很讨厌我,一直没有把脸转过来,也不搭理我。
  很难得的,我没有恼怒,打了招呼之后,只是在树边躺下,自顾自地说着在军中的一切。
  “我叫朱小烈,我已经知道你叫吴刚了,觉得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名字,因为这样才公平。”
  “我是猪精修得的人身,然后才升仙。看你的样子,原来就是人吧?啧啧,真好,比我们要少用上好多年,开悟也容易,只可惜我上辈子作孽太多,沦入了畜生道,不然肯定比你做的官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讽刺的你处境的。唉,你就是不知怎么得罪那个至高无上的谁谁了。你看你砍这树,怎么砍,还不是竹篮打水?我要是你,反正没有解脱,干脆躺在树下面睡觉,领导来了,再挥两下斧子,做做痛苦的样子,让那些变态的人爽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呵呵,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们的长官特别爱罚人,而我又是那种不安分的家伙,每次都表现的很痛苦给他看,这样他心里就舒畅了,我也提拔得快了。”
  “也许你会说,我很功利。唉,原来以为天庭就是很纯洁很高尚的地方,现在看来,和人间差不到哪里去,想想,还是当畜生的时候比较单纯。啊,这话可别对人家说啊……”
  “突突”的有节奏的伐木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让我放下所有防备的同时,眼皮也越来越重。
  “吴刚啊,你天天伐树,也不知道抬头看看……在月亮上看星星……很漂亮啊……”
  嗯,今天好像不用查寝,睡这儿……没有关系了。
  半睡半醒之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
  朱小姐……
  嗯,不该这么叫我的,我没有小姐的样子,叫朱小烈就可以了……脑子中这么说,舌头却没有动作。
  猪儿……
  嗯……似乎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但是,好熟悉,好喜欢这声音里的温暖,让人,很安心。

  廿八回 勾搭2

  接下来,就是温暖的感觉,带着异常熟悉的味道,挡去了月宫寒露的侵袭。忍不住更加蜷缩在一起,幸福地微笑。
  “喂,朱小烈,该起来了!”
  从温暖的美梦中惊醒,没有比这更恼人的了。当然,更加恼人的,是一睁眼,看见的不是晴朗的天空,或是洒满阳光的天花板,而是同僚的大饼脸,嘴角还残留着早餐烧饼上的葱花末儿。
  “挪开点,一大早不要害我呕吐。”
  同僚果然大受打击,不过他受打击惯了,体内的抗体让他不会因为这点打击而意志消沉,萎靡不振。
  “再不快点,队长该点名了,你也是,好好的军帐不睡,来在这里睡地板。嗯,这被子的造型也挺特别的。”
  我这才注意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破旧的袍子,几乎已经破烂不堪,似乎在吴刚身上见过。
  莫非,他怕我着凉,给我披上了?
  换作是话本里,女主角一定感动得泪流满面,芳心暗许,非他不嫁。可是我丝毫没有这感觉,因为潜意识里,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种“他会理所当然地照顾我”的奇怪想法。
  不过,即使如此,谢谢总得说一声。将袍子递给他:“吴刚先生,这是你的袍子吗?”
  那男人依旧像个聋子,不为所动地砍着树,也不接过衣服,好像根本不承认自己做过这事。
  好吧,既然他不承认,我也不客气了。“嗯,那就是我记错了,这是我的袍子,那我就拿走了,吴刚先生没有什么意见吧?”
  我没有漏看的话,吴刚的动作停了四分之一拍。
  心中就有了小小的得意,挥挥手,对那个装傻的男人说:“那么,打搅了。”接着扬长而去。
  嘴角扬起一丝笑,心中想说却怕吓着他没有说的,是“打搅可不止这一次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营中所有的弟兄都在笑话我的抠门。
  “朱小烈啊,真不知该怎么说你,俸禄也不少,你一个女仙也没有其它的嗜好,喝点小酒也是挑最便宜的买,剩下那么多钱难道还不够你买上几件衣服?”
  “是啊,这么破烂的衣服,你就别再补了,就算是补好了,穿出去岂不是要丢我们天河水兵的脸?”
  “听说织女那边有新款春秋装上市,打八点八折呢!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绝对走在时尚尖端!”

  廿八回 勾搭3

  不管他们怎么说,我依旧拿着件破衣裳缝缝补补。说真的,吴刚这件衣裳真的可以说是破到时尚尖端了,打补丁用的针线布料都足够买一件新的。
  他一直舍不得扔,是因为珍惜吗?还是因为一直忙着砍树?
  他一直没有缝补,是因为想要任它残破?还是因为一直忙着砍树?
  想着,牵引着针线,在这些千百年前也许很优秀的布料上来回穿梭,织起一片片支离破碎,其间的色彩和针法,都仿照衣服上的暗纹。
  手抓着衣襟一抖,掀起一阵风也将这件宽大的袍子展开,迎面而来的,是桂树木枝和他的味道,让人安心的味道。
  细细地折好,整个人都沉浸在这个味道里,无法自拔。同僚惊异地围了上来,啧啧称赞。
  “哇塞,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完全看不出这是之前的那件破衣裳!”
  “喂,行行好,把这本领也教教我婆娘吧,你看她给我补的,这叫什么,蜈蚣吗?”
  我扬唇一笑,“教不了的,这是骨子里就会的。”这是玩笑,也是真话。我只知道我会这东西,但是谁教会我的,学的过程是怎么样的,我记不清楚了。
  神仙就是这样,活的时间太长了,总难免忘记很多东西,如果要纠结着每一个记忆的细节,每一个神仙都会发疯。
  于是,记不起来的事,索性就不去想。这是我之所以豁达的原因。同样是女兵的副队长也是营中手最巧的姑娘,她也没有一个劲的赞叹,而是很犀利地挑出一两处错了的针脚。
  这样的意见交流,我还是接受的。不过她细细打量了衣服的尺寸,突然就说:“小烈,这衣服不是你的,这么大的尺寸,是哪个男人的吧?”
  营中就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挖赛赛,我们无敌的朱小烈侍卫也终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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