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大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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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大巫师-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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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突然冷冷一笑:“可是李侔如今不在开封。前几天令弟忽然离开开封,不知去向,而今日红娘子来攻杞县,声言救你李大公子。我们猜测是他引来的,不然红娘子远在百里之外,怎么会知道。哼,他现在是真的反了,你们全身都脱不了干系。” 

李信“哦哦”叫了几声,恍然大悟说:“这就更好了,你们在呈文中,不就说我和红娘子是蛇鼠一窝、同谋造反吗?这下给你说中了嘛。你这狗娘养的还说什么?” 

知县气得嘴唇作白:“好好!我倒要看你们怎么死!” 两人不欢而散。 

※※※ 

一回牢,他立即运功将手铐挣断,这使他在危急时有施展武艺自卫的可能,目光落到那只惟一的木凳子上,立刻打定主意:如果那些衙役们前来杀他,他就用这只木凳子首先打倒第一个冲进来的家伙,夺过来一件兵器,杀出去。 

他恶向胆边生,狠狠地沉声说:“虽然老子不好事,但决不怕事。” 

忽然,从西门外传来了一声炮响,震得窗纸索索作声。紧接着,一片呐喊攻城的声音和连续的大炮声、小锐声,震天动地。 

才一刻钟,街头到处在喊:“红娘子破城啦!破城啦……” 

接着听见监狱院内中有纷乱奔跑的脚步声、马蹄声,夹杂着紧张而短促的说话声“出东门!出东门!快跑!”这一阵人马刚刚过去,随即有一阵马蹄声自西奔来,同时有人在马上高声传呼: “全城父老兄弟姐妹听知!我们是红娘子的人马,进城来只杀官,只杀兵,不杀百姓。全城百姓不要惊慌!要紧闭大门,不许乱跑,不许窝藏官兵!” 

李信不觉咋舌说:“晕,这么快就全城都占了!那县令说什么城坚池深,都是纸老虎嘛!” 

他的这句话刚出口,一阵脚步声奔进了监狱后院。有一群人冲进监狱大门,进人前院,同时有几个声音喊着:“快往后院,救大公子!救大公子!”随即有一群人来到后院,直向他的囚室奔来。他猛地看清,那跑在最前边的是李侔,小小身形,竟身穿箭袖短袄,腰束战带,手握宝剑,背有劲弓,腰有箭囊,头缠红绫,一副小将军的气概。 

跟在李侔背后的是四五十个家丁、仆人,他们的后边还有一大群人。他看到李信,高兴地跳起来说:“哥!大家来救你出狱!” 

李信呆了半晌,终于从口里冲出一句话:“阿侔,你不是讨厌红娘子吗,怎么会和她串通一气,一起破城!” 

“老妈脑袋锈抖了,不破城救不了哥,只好委屈求全,和这个恶婆娘和解了。” 阿侔叹了一口气,说:“其实红娘子对你还不错,听说你被抓,立即就起兵,日夜兼程赶出杞县。” 

“他们是谁?”李信看着李侔后面拿着木棍、柴刀的人群。 

阿侔回答说:“这都是城里城外的饥民。他们一听说红娘子要破城救你,都暗中串连,里应外合,所以不用吹灰之力就把城破了。” 

挤在近处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大声说:“李公子!你为赈济我们饥民坐牢,被害得好苦。不是你的赈济,我们早饿死了!” 

另一个声音说:“李公子,造反吧!事到如今,你老不造反也不行啦。” 
※※※
这时,红娘子带着一队骑兵从东门奔来,奔在前头的一个高大骑兵的手里举着一面上有银枪自缨的红绸大旗,旗心绣着一个金黄大宇“红”。转眼之间,这一队人马来到跟前停住,从大旗后闪出一员青年女将,骑在高大的白马上,用清脆而慷慨的声音向李信说道:“李信,你没事吧。哈哈,县太爷的尊头,我已经命人挂在县衙门前的旗杆上啦。事已至此,我还以为你已经反出城外了,没想到你还是和下辈子一样,婆婆妈妈的还站在这十字街口!”这又是晓月的声音。
李信带着无可奈何的口气说:“我只是想过点平凡的日子,不必负太多责任而已,你怎么老是逼我呢。”
红娘子冷笑说:“并不是我逼你上梁山,是朝廷逼咱们大家上梁山,你要是在半月前听从我的劝告,树起大旗起义,何至于锒铛入狱,险些儿丢了性命。阿侔,把人头扔给你哥哥看看。”
“干嘛要你说,我干嘛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姐,哼!”阿侔白了她一眼,叫一个家仆拿出一个大麻袋,倒出十几个人头,“哥,我把联名陷害你的十一个富商缙绅给砍了,红娘子说这叫做什么快意恩仇,是男子汉做的事。”
“靠,砍就砍了吧,我又不是沙和尚,要用人头当项链戴,快拿走,快拿走!”李信恶心极了,连挥着手,叹口气说:“事已至此,只好听从你们!走,到城外造反去!”然后又摸摸后脑勺问:“下一步我们去哪里?对了,我们是强盗了,应该打家劫舍,呵呵,其实我当狗头军师还是挺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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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传说
 
周五,天着大雨,哗哗啦啦,漫无边际。 

我刚上完最后一节课,回到办公室喝茶,并察看一下,我在天骄里挂机有没有被踢。此外,蓝明儿在家里等我,她好像没走出会清堡过,几百年来,她恶作剧捉弄了邢家几代人,对外面的鲜新事物倒很少关注,因为她主要的目的是那个神魔。现在出来世界,她说要看电视,了解世界。 

这时,同事在门外喊,说有人找我。 

这是一个奇怪的人,高高瘦瘦的,年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但神情却异常老成,头发黑白相间,在高度数的老式眼镜里,一个双眼平静而茫然,像看透世情,又淡淡的无奈,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乎。 

这种人我也见过,在天魔堡的有些血族就是这类人,还有街头的吸毒者,但没有这个家伙这么平静,平静得像一个老学究。 

我们两人相互端详,好一会儿。 

“老同学,你看来一点都没变啊!”他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 

“哦!是你啊!”我这才感到面熟,故作惊喜地握住他的手,“好家伙!真高兴见到你啊!怎么样,近来顺利吗,在干什么活计,听说你发财啦,下次要好好请客啊!” 

“哦,”他瞪了我一眼,说,“然后你要说:我有课,先走一步,你留下名片或姓名电话,我再联系你。对吗,剑心。”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都怪我,高中的时候,同桌阿飞在集体照后面将每个人的名字按照片排列写下来,我当时笑话他,说同窗三年,就是过一百年也不会忘了各自名字的啊!但事实上,两年后,我在街上碰到老同学,有一半叫不出名字来。” 

“理解。何况我是邢永生。” 

“啊,对啦,你是那个邢大书呆子!”我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又挽嘴一笑。 

※※※ 

雨停了下来,天边的云越来淡,像露出的鱼肚白。 

我和邢永生走出校园,沿着江滨路朝北门走去。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啦,以前虽然老埋头读书,但还是个朝气少年的,现在幕气沉沉的,令人不爽耶。” 

“呵呵,是吗?可能是因为我快要死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忙问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摇头惨淡一笑,说,“天命是实在的东西,是不可违抗的,它有时会显露在我们生活中,有时又对我们隐藏起来。人的一切作为必须顺天。” 

我没有吃惊,这套理论我早清楚了。 

“有时候,意义不在于所做的事业留存下去,能发挥影响,而在于从事这项工作时,我战胜了死亡,并从迫在眉睫的死亡中体验了生命存在的大美。” 

“哦,”我恍然大悟,“你得了绝症!难道你头发白了这么多。” 

“不是,我将因一个千年诅咒而亡。” 

※※※ 

我们坐在江滨路上的一个亭子里。 

“什么?快说老兄,不要再绕弯子打哑谜了!” 

“好吧,这得从一千多年前起,当时闽中还是荒蛮之地,生存在这儿的土著,叫山越,那时最出名的首领叫雷余。” 

“雷余生存的地方叫黄连峒,他是山越的首领。山越是秦汉之际闽越的后裔。当汉武帝攻占闽越,把闽越土著迁往江淮一带的时候,有不少闽越人躲进山林,侥幸留存下来。到了三国以后,史籍里提到这些人的时候,就称之为山越了。 

山越人的生产力水平较低,还是刀耕火种和栖息洞穴,汉人把他们生活的地方称为峒。由于山越没有发展出自己的文字,所以我们对他们的了解都是依靠汉人的片言只语记载。” 

“你看来在这方面花了不少心思啊!”我笑说。 

“有的书说雷余有九个头,每十天换一个头,三个月后,又重新开始。他是不死的,除非是把他的九个头通通砍掉。这种说法见于宋人李浩的一首诗注,比他稍后的汪雄不同意这种说法,他的《丹霞漫录》说,雷余事实上是九个人,他们轮流统治部落,由于他们看上去模样差不多,身材矮壮,皮肤黝黑,束发,腰部围了一块虎皮,汉人不能区分,于是认为他们会换头。不过,他们都同意,雷余的身上总是缠着两条蛇,能听他的指挥,灵活得就像他多生出的两只手臂。” 

※※※ 

我听了一愣,好像这个传说中人物,好像跟我以前的一个经历有关联,但一时也想不出来,只好淡然一笑,继续听他讲他祖先们谎诞不经的故事。 

“黄连峒原来是山越的家园。从魏晋开始,汉人移民汹涌南下,到了唐末五代,汉人已经从闽西北山越人手中抢夺走所有最肥沃的河谷盆地,筑起城堡。山越人则撤退到更偏远的山林。他们之间时断时续发生冲突,但大多时候还是相安无事,大约是贸易维持了这种平衡。 

雷余为黄连峒主的时代,黄连已经是闽王管辖下的一个镇。高竣的大历山上盘踞了一股土匪,四处掠夺,不分汉人和山越人。闽王新任命的镇守邢仁。” 

“邢仁,你家祠堂上的祖牌位,就是这个名字。”我说着,想起《儒里县志》,说邢仁是黄连镇的第一位将军,受闽王的振遣来镇守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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