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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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上)-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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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如是阁”的“点心”,果然吸引了不少人!
  夏天的晚上尤其热,且没有风。有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才入睡。这一夜好不容易入了睡,却被楼外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推开窗子一看,夜半三更外面居然灯火嘹亮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怎么街上这般吵闹,这么多人。心下便想这不寻常,急忙便披了衣裳出了屋里跑下楼去,险些与匆匆赶上来的陈伯撞了一起。
  “发生什么事了?”我不等他张口说话就问道。
  陈伯指了指外边:“着火了,着火了!“
  “着火?”我听了轰的一下,刚才还有些昏沉的脑子倾刻便清醒了,一咕脑地找着陈伯问了好些问题“哪里着火了,火势怎么样,报警了吗。消防队来了吗?”
  我一急就差没拨119,说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把陈伯给问得一愣,不过他反应倒快,急急地回答道:“听说是皇帝的行宫,火势现在不知如何,不过惊动了皇上,护卫兵都调出来灭火了!”
  一听是皇宫,心里舒了口气。如若是寻常人家,这屋连着房的火势更不易控制。行宫可是皇帝的家,他当然要倾巢出动大举灭火。
  陈伯见我脸上的惊恐之色稍稍褪去,虽有些奇(…提供下载…)怪,却只一边要出去一边说道;“这一晚可不得清静了,你看屋里的人都出去了!”
  我听了,心里又觉得这火势恐怕更大了。虽是护卫兵倾巢出动,可这时代的灭火水平让人不敢恭维。于是便也随陈伯一块出来。
  行宫在冶城山上,离秦淮河不算远。这救火的人都得往这里取水才行,走到秦淮河上区便看见许多的着兵服的人正往河里一桶一桶地装水,便跟着他们直跑到冶城山上,才看到着火的行宫。所幸是座独宫,旁不连殿火势便好控制些。原先是层层包围的护卫队此刻因救火而松散开,便围上去的普通百姓才得于靠近。走近一看,旁处还站着好些身着官服的人,我便下意识地往人群里退。
  更听得人群里议论纷纷。
  “听说是刚着的火,幸好发现得早!“
  “是啊是啊,不过听说这行宫早不住人,好端端地怎么着了火!”
  “这火起得还真有些怪!”
  “真怪啊,没人的地方还自个能着火!”
  我听得心里一怔,觉得这话好生耳熟。再听得有人压低了声音说:“恐怕是老天起的火啊!”“老天起的火?”
  “听说皇上要迁都,老天都不同意。天子天子,也是老天之子,做了逆反老天的事,老天也要罚罚他!所以老天要烧他的行宫!”
  我心里一亮,便想起来有些偏史上曾记载明成祖决议迁都之时,行宫曾夜半大火,便有人说这是上天反对他迁都一事。幸好朱棣偏是不信,排除万难硬是定了迁都一事,也算是他留名青史上的一件伟事。心下不禁觉得啼笑皆非,原以为是不成气的野史,不料真有此事。不过古人不若如此愚蠢,竟都信了些事。不经意间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却听得耳边一人说道:“行宫起火了,寺玉姑娘怎么站在这里笑呢”
  我转头一看,才发现一青色身影已站在我身旁。再抬头,才看见一男子,也是二十几岁,削瘦的脸庞上一双眼睛清亮有神正望着我。我心下疑惑,这是何人,并不曾见过。
  他见我不回答,却朝我温和一笑:“寺玉姑娘不认得我,我可认得姑娘!”
  我听了有些不快,只觉为何人人都知道我,尤其是些我最不愿打交道的人,便冷冷地回了他:“行宫着火,你不也此在作闲人么?何况”我转过头看着他,“这行宫不是没住人吗,没人的地方烧便烧了,有什么比人命重要!”
  “哦?” 他听了露出一丝惊诧,像是捉摸不透我的话一般。
  我更不想睬他,索性不去看他,却听得他问道:“你可知这行宫原是谁在此居住?”
  这与我更不相关,便只看着前方,也不回答他。 他见我不回答,就自顾自地说:“这原是四皇子的生母云妃的住处,云妃在三年前仙逝。过几日便是她的祭日,往年这些天四皇子必会在这宫里早早准备母妃的祭祀”
  我听了半晌才恍过神来,讷讷地转过头看向他问道:“你是说,奕肃?不,四皇子在里面?”
  他点点头:“否则一座独宫着火会引得……………?”
  此话一听,我才有恐慌的感觉,先前看热闹的心情烟消云散,不等他说完,便冲出人群。顺身拉了一个身旁着兵服人又急又凶地问道:“火势如何了?里面的人可救了出来?”
  他被我拉得一踉跄向前倒,又瞧见我凶狠的眼神,吓得一结巴:“没,没,还没,火大。冲不,冲不,进,进去!”
  我一下扔开他,看着眼前的火势又大了些,如何冲得进去救人。这些救火的人也只能一桶一桶地水想要浇灭,这可如何是好。我慌得更加无主,脑中只想到以前见过的消防队员怎么冲去火中的。人家有防火衣,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正着急着,便看到陈伯。脑子里一亮,心下想只好如此了,便冲上去叫住陈伯说:“陈伯,你快快去找匹马,运了我们地窖里的冰来!”
  “姑娘,你要做什么?”
  “救人救人,你快去呀,快快!”我心里急得直冲他大声叫道。
  幸好因为白日要做刨冰,窑里的冰早早敲了下备着。我抢过旁人的一桶水,便从头顶上倒下倒下,淋了个遍体湿透。只一会,陈伯驾着马车赶来。我推下他,坐在上车。扬起一马鞭驾着马要朝宫里冲去,一边大声喝着:“让开让开!”马儿行到火前却停下不前,我咬咬牙,拔下头上一根钗,用尖的那头用力地朝马儿戳去,马儿痛得一声嘶叫,不顾火势地冲了进去,我忙一翻身跌到装满碎冰的马车里。
  迎面炽烈的火焰仿佛要扑上来,我心都揪成一团,只把面朝碎冰堆里扎。只觉四周的火要把我淹没了。终于冲了进去,在灰飞焰散中赶忙用碎冰敷住马儿的伤处,才让它停了下来。翻下车,便要寻奕肃,火早已烧得宫里的房梁,横木伴着火焰砸下。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地,只好大声喊奕肃,一声一声却不见回应,我心里慌作一团,又害怕得要命都快带着哭腔,心里想着不会要死在这里了吧!这样一想往后一退却被地上的烧着的东西一绊跌坐了下来,直烫得痛彻肌肤,自己不禁大叫着救命。心下以为死到临头,却被一双手扶住肩,心下又惊又喜,转头一看却是木预!
  “你?”我张口要问
  他一把扶起我,拉了往外走:“先出去!”
  “奕肃呢?”我随他跌跌撞撞地走一边问道
  “已经在马车上了,我们快上去,马都要被烟呛死了!”
  我一听,脑中一松懈,腿都软了,更是由了木预横抱着冲到车旁。马车后的碎冰都快融化,奕肃正躺在其中。马儿也被火围困得原地打着转儿,这时听得外头一阵响亮的马哨声,马儿便想寻了方向一样冲了出去,木预整个扑在我身上,把我的身子往里摁。
  又是一阵高温的火焰灼烧的感觉,我一阵窒息,头更是晕眩,两眼一闭顺势晕了过去。而后的事便不得知了。

  十

  只觉心里惊恐,吓得叫了出来。睁开眼一望,熟悉的镂空雕花床顶渐渐清晰。才惊觉是做梦,刚才梦中自己困在一片火海之中,不得出不得动,被火烧得身上炽热疼痛,便是睁开眼还一阵后怕,不禁舒了口气。却听得门开了,只见奕肃正进来。他见我醒了,往日淡漠的神色此刻也露出喜色:“你醒了!”
  我点点头,要坐了起来,却发现手上传来阵阵疼痛,不禁掀开袖子一看,手臂处白纱包扎着,不禁傻了眼,愣愣地。
  他望见了,走上前来轻喊了一声:“寺玉………”
  我抬头望见他目光里很深的愧疚,心里反而不自在,只好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有些疼!”
  “大夫开的药熬好了,你醒了便把它喝了!”我才看见他手中端着的一碗药,不禁眉头都拧了起来。
  奕 装作不见我皱眉的样子,只顺势坐在床弦,用药勺缓缓搅拌了几下,匀了一勺便要喂我。我何曾这样被人侍候过,心下不自在,忙推推手:“不用了,我自个喝便好了!”
  他看看我伸出欲接药碗的手,也不止下手中的药勺,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的手不疼吗?”
  我才又觉得手臂处隐隐地疼痛,便只好作罢,由他一口一口喂药,我便一口一口咽下苦涩的中药,他小心翼翼地匀药,喂药,我一抬头又看见他又眉尖轻蹙,心上仿佛压了许多事般。
  “那座行宫?”我咽了一口药水问道,“是你母妃曾经居住的?”
  他点点头,一边又匀上一勺药。
  我心下有好些疑问,又恐怕触了他的伤心事,刚启齿欲问想想又作罢。这微小的动作被他看在眼里,他放下了碗,用帕子察了我唇边的痕迹,然后慢慢说道:“母妃去世三年了,往年母妃的祭日前我都会去承贤宫里住上三日!”
  “这些我已经知道”我忽然想起那日穿着青衣的男子。
  “你知道?”他抬起来头,有些惊讶,转而又释怀道:“是了,你若不知道,怎么会闯进宫里救我!”
  “不,那日着火之时,我听得他人说承贤宫本是一座无人居住的行宫,也只在人群中拭目观火而已。然后不知何时身旁站了一位年轻男子,二十有几,身穿一身青衣,长得清瘦,一双眼睛很透亮有神!”我仔细回忆,试图找出更多那人的特征。
  奕 听了,也侧了头仿佛是在脑海中找寻此人的踪迹,但依我这样精略又有些不着边际的描述,恐怕难寻此人的样貌。
  这时听得门开了,是木预走了进来,却见他笑着说道:“你们也不用想了,那日告诉寺玉你在宫中的人是杨淳 !”
  “杨淳”我与奕肃竟异口同声道,然后相视一看。我知道杨淳,是因为此人是朱棣留给太子的三个重要的辅臣之一,他最富传奇色彩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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