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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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外滩风云_-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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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这第二杯酒,当由我儿子来敬,可惜他现在太小,只好由我代劳了”白九棠朝众人举杯相敬,“从今朝起,我儿子就叫做‘白文麒’了”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什么”季老爷子始料不及,“腾”地从座位上弹起。

    不止季老爷子一人,所有人等皆显莫名。想不到白门今次设宴不仅是要给主妇庆生,也是要宣布少君的大名。

    给孩子取名字本是一件合家欢喜的事,纵有小争执也不必闹得鸡飞狗跳,可是白门少君情况特殊,“起名大战”已从去年延续到了今日。

    白季的战斗打得轰轰烈烈,父子俩见面就吵,一吵就没完没了,这件事外人不知则罢,关系亲近的人自然知晓。

    白九棠的理由非(…提供下载…)常充分——养父膝下无子,我不能叫他断了后,长子必须姓白

    季云卿的反驳亦有理——你虽公开承认是我季云卿的儿子,却从不曾叫我一声“爹”,也不曾提过要归宗改姓现在孙子出世了,那是我季家的后人,你总不能继续赖吧

    如此看来,白九棠小众宴客是有道理的,他既需要一个公开场合来“先发制人”,又需要控制事态保全两门的颜面。

    眼下,最叫人担心的是,以季云卿的性格来说,他能把这“哑巴亏”吞下肚去么?

    苏三怀抱八个多月的白文麒,心情忐忑的微微敛起了呼吸。

    白九棠的坏脾气得至于季云卿的真传,在众人惴惴不安的注视里,那位狂暴症始祖终是全面爆发了。

    “小赤佬,你怎么能用这种不留余地的方式来算计自己的爹你是不是要把老子气死才甘心啊?”

    怒吼如海啸来袭,令人为之一惊;但也如秋风介临,令人为之叹息。围坐在一张桌上的呆愣了片刻,纷纷帮着这位酸楚的老父指责起不肖子的行径来。

    不管那些指责中含着多少打圆场的成分,于白九棠来说也来得正是时候,反正他已尝尽了生亲养亲难两全的痛苦,正需要借他人之口来缓解对生亲的愧疚。

    那宏大的吼声足以将任何一个宝宝吓哭,偏偏没能将白门少君吓哭。他只是紧紧攒着拳头,跟一只鼬鼠似的,睁着黑黑的眼珠,竖着直直的身子,在老妈怀中观战。

    白九棠带着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承接众人善意的指责,一不小心瞥到儿子那有趣的表情,游弋在心间的愧疚便顷刻间扩散开来了。

    如果有一天,白氏父子也出现了纷争,如果有一天,白文麒也不留余地的当众算计他白九棠,那么……

    季云卿此时此刻是什么感受,白九棠已一分不差的体会到了。忽而之间,决定不再以这种被动的方式来表示歉意,还未及细想,已蹙眉开了口。

    “爹,您不必在人前这样吧我们两家的脸还要不要了?我只是想让长子姓白,又没说次子、三子、四子都要姓白,您激动个什么劲儿?”

    那一声“爹”何其微妙,季老爷子骤然僵化了。再过了一会儿,他离席了。师爷龚见势跟着就走,将其余人等一概拦下。

    老季等这一声“爹”等了大半辈子,这一刻,需独处。

番外 『第215话』黄门滑铁卢

    『第215话』黄门滑铁卢

    白文麒如愿清秀俊俏,像极了老妈白苏氏,粉嫩的脸蛋,乌溜溜的眼珠,动不动就挤眉头,表情丰富得令人捧腹。

    这小子见了老妈就撅起小嘴卖乖,见了老爹则攒起拳头“卖才”,整个一家庭笑料外加超级玩具,除了整日黏着老娘之外,别无其他“损人”的行径。

    孩子眉目间不带一丝戾气,苏三欢喜的认定他能挣脱流氓宿命,可惜经过众人的提醒,她终是发现自己太过唯心,宝贝又不是阎君投胎,小小豆丁当然不带戾气,谁知道他长大了是什么样子

    白九棠对这个儿子表面含糊心里在乎,素日一副“老子的权威不可毁在你小子手里”的模样,可关键时刻还得将那权威撕烂嚼碎踏在脚下。

    譬如,此君酷爱以神态来训练儿子的承受力,常常以凛冽的瞪视作为培训科目。

    受训目标有世家流氓的血统撑腰,十之八九能回以瞪视或完全漠视,不过偶尔也有发挥失常的时候,这一来就免不了一场嚎啕大哭。

    每每于此,白九棠便毫无悬念的立马投降,凶悍的面具霎时成渣,噎声噎气的哄劝叫人石化。爹爹的威严荡然无存,儿子才是真正的老大。

    1922年的春天是一个明媚的春天,白门的日子不但风调雨顺,且有心涉足正当行业,开始有了“转正”的念头。

    这一年,另有两桩喜事可盼,一是五月初五季门二小子迎娶日籍老婆山口奈美;二是六月二十一日青云将正式自立门户。

    然而正是在这一年,黄金荣却迎来了极道生涯的最低谷。

    四月,青帮“大字辈”元老家有喜事,为此在法租界摆酒酬客。黄金荣是法租界的头面人物,言谈举止自然无所顾忌,酒过三巡,人亦微醺,开口便自称“天字辈”大佬,听得众生哗然,就此埋下了祸种。

    “天字辈”的虚名历来都在,青帮元老睁眼闭眼也就过了,可是如今黄大亨本人自称是“天字辈”大佬,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介无名无份的倥子居然在青帮元老面前出此狂言,这未免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

    五月初五,季门大喜之日。季云卿的老头子曹劝珊在参加婚宴时公开拍桌子叫板,宣称要“治黄金荣”。

    季云卿一早知道亲家公捅了个大娄子,甚有先见之明的将他安置在了包厢中,免得他遇上当众吃瘪的状况。

    眼下看来,亏得季老头子想得周到,否则黄金荣真是没法下台。

    曹劝珊发完飙之后也感突兀,这毕竟是徒子徒孙的婚宴,作为季门的本命师来说,总不能拆自家的台面吧,想想便平息了下来,餐后坐上牌桌打牌去了。

    这件事不明不白的冒了个泡,又不明不白的沉了下去,不知是开头还是结尾,或者只是一个引子,后面还有更大的风波。

    季十一时年十九,至今还可以练童子功,说是山口奈美捡了宝也可以,说她捡了火星人也不错。

    山口家族派出了长子山口登来华观礼,这倭人倒是长得一表人才,身形高大而气度威严。虽然低眉敛目时看起来傻傻的,但与人对视时倒目露精光不显平常

    山口登来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自己的翻译,登门拜见了姻亲季门季云卿,一行三人关在房中进行了深度沟通,愣是没让新郎官参与。

    通过这次晤谈,季老爷子终于印证了当初的猜测——山口奈美真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奈美是山口春吉与一名艺伎的私生女,其母一生无名无份,直到临终也未受到承认,闭眼前一刻尚唏嘘不已,叮嘱女儿不可踏这后尘。

    奈美在最后时刻知晓了内情,原来母亲在认识父亲之前,早已把第一夜给了别人,虽然这是因生活所迫,但仍被山口春吉当做了不施名分的理由,并将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一生摆在了尴尬中。

    奈美愤慨于父亲的狭隘,于母亲落葬三周后,带着几名亲信,怒离大阪来到了中国。

    她选择在天津落脚,是因为天津的日租界适合黑帮生存,她选择经营伎院,且盛装接客,显是想要沿着母亲的步伐走。不管她是单纯的赌气,还是想要和命运较劲,其目的皆直指一个——找一个男人开…苞,再找另一个男人嫁,看看世上的男子是否都如其父那么狭隘自私。

    白九棠听闻此事不禁冷汗淋漓,当初他曾纳闷于奈美轻易应约出场,揣测之下总以为她藏着什么小伎俩,可是如今看来,她并无什么阴谋诡计,而是真想把第一夜权卖给他。

    不仅如此,这小姑娘大抵是想跟他睡了之后,再带着这不洁的身体嫁给他弟弟,以便用他兄弟二人来进行“男性狭隘度测试”的科研主题。

    ……这……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啊

    白九棠自认为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不过一想到他那弟妹如此了得,便生出了“十个白九棠也敌不过一个山口奈美”的怯意,好在老父有命要他守着丈人爹,这倒是合了他回避弟媳妇的心。

    婚礼是纯中式的,新郎官穿长袍配马褂,新娘子戴凤冠盖盖头,早在餐前那小小的仪式结束后,这对新人便饿着肚子回了威海卫路,现在怕是正在洞房吧。

    白九棠听闻太太在耳畔轻声打趣,这才后知后觉松了一口气,当下忘了老父的嘱托,拍拍屁股就准备外面冲。

    早不早,晚不晚的,在外面兜了一圈的唐嘉鹏匆匆忙忙扎回了房,白九棠被他撞歪了肩头,脸色一沉回身瞪之。

    那厢目空无人的撅着屁股,冲黄大亨耳语着什么,末了见得黄大亨轮起了眼,接着“砰”的一声拍响了桌子,“**,这些老不死的还真跟我杠上了?”

    白九棠心里咯噔一声,赶紧退回包厢关上了房门,“爹,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都是你爹的老头子作怪”黄金荣没好气的瞪着眼。

    “爹,您小点声这大喜的日子,您嚷什么呀?”苏三白了唐嘉鹏一眼,出声圆场,“别人在外面说说,咱们在里面坐,又没亲耳听到,万一是传错话了呢。”

    “怎么会是传错话了?我的人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季云卿的老头子叫的板”唐嘉鹏出言辩驳。

    “你算哪根葱?就凭你也有资格直呼‘季云卿’其名?”白九棠森然相视,言辞犀利。

    不过这声音太过低沉,直接被苏三的喝斥所淹没,“唐嘉鹏,你没事找事,是不是欠抽?”

    白文麒惊见老爹和老娘一同发飙,轮起一双略显惊恐的眼,又开始直起身子扮鼬鼠了。

    黄金荣见得吓住了外孙,顿时好不心疼,全副心思都摆在孩子身上,愣是没管这剑拔弩张的状况。

    李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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