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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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风云录-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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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驾夸奖。”

“你要不要听我劝你两句。”

“那要看芳驾是劝我什么了。”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芳驾错了,我不是谁的臣,谁也不是我的主。”

“是么?”

“当然。”

“可是事实上你是在为爱新觉罗氏……”

“那无关君臣。”

“那无关君臣,那是为什么?”

“为的是你‘平西王府’师出得名不正,言不顺。”

“我不懂你的意思。”

“芳驾你懂。”

“那你的意思是说,要是‘平西王府’师出名正言顺,你就不管了。”

“可以这么说。”

“真做得到。”

“当然。”

“好,那么我要问你,你凭什么说,‘平西王府’师出名不正,言不顺?”

“‘平西王府’师出是否名正言顺,芳驾你比我清楚。”

“当然,据我所知,‘平西王府’师出名正言顺。”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不许忏悔,不许赎罪。”

“怎么能不许?但是平西王绝不是忏悔,绝不是赎罪。”

“你又凭什么……”

“芳驾,不要帮平西王欺蒙世人。”

“年轻人,我还没有劝你,你倒劝起我来了,你对‘平西王府’的成见太深了。”

“我跟‘平西王府’无怨无仇,我对‘平西王府’也没有成见。”

“年轻人,你不愿意听良臣择主而事,我劝你良禽择木而栖,只要你过来,凭你,我保证‘平西王府’不会亏待你。”

“谢谢芳驾的好意,我求的不是这。”

“你不愿意过来也不要紧,只要你收手不管,置身事外,我保证,‘平西王府’同样不会亏待你。”

“我说过,我求的不是这。”

“年轻人,我是好言相劝,你是斗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深感荣宠,只能说好意心领。”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愿再多说什么了。”她显然有点不大痛快了,语气已经有所改变了。

只听那位大公主道:“真的,我跟了娘娘不少年了,娘娘对人容忍,你还真是头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李诗道:“我说过,我深感荣宠。”

“娘娘还愿意让你三思。”

“应该三思的不是我。”

“你真是太固执了,我为你惋惜。”

话声方落,左边小轿轿帘微动,一丝极细银光从轿里射出,直奔李诗面门。

那丝银光细得像头发,像蛛丝,加上上头照射下来的天光,很难看见。

但是李诗看见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敢贸然动手,他头一偏,银光落了空,几乎是擦着耳朵射了过去。

但银光射了过去以后,竟像是灵蛇似的,忽然折了回来,绕着李诗的脖子射回。

李诗知道那是什么了,也明白那位大公主的用心。这次他没躲,飞快探掌,一把抓住了那道银光。

那不是别的,那是一丝银链,其细如丝。

他道:“大公主小心。”

他振腕一扯。

他原想把那位大公主从轿里扯出来。

可是那位大公主也机伶,或许她松了手,李诗一扯扯了空。

就在这时候,右边小轿轿帘也微动,从轿里飞出一蓬五彩的网状物,向着李诗当头罩下。

李诗看出来了,那是一张用极细的丝织成的网,可是他不知道那张网上是不是带毒,他一时还是没敢贸然动手,闪身跨步往一旁躲去。

他自信躲得开。

那知那位大公主轿里,适时也飞出同样的一张网,向着李诗躲闪处罩下。

分明是不想让李诗逃出手去。

李诗还真没想到,幸亏他应变快,一改射势,抽身后退。

后头却有一阵兵刃破风之声袭到。

李诗脑袋后头没长眼,但是他知道,那是董胜武乘人之危。

他一个急旋身,旱烟袋擦胸而过,他抬手抓住了拿旱烟袋那只手的腕脉,顺势一带一送。

董胜武脚下踉跄,向着那两张五彩网冲了过去,他发出了一声骇然惊叫,叫声未落,两张网罩下。

二公主的那张网,结结实实的罩住了他,他倒了地,在网里乱滚,不住哀号,身上冒起阵阵青烟。

李诗看见了,网上带无数细小钩子,每一个都钩住董胜武,深及衣裳里,一个也挣不脱,显然每一个都带倒刺。

这两张网于上的确有毒!

这种东西也的确够狠够毒!

这种东西显然有伤天和。

就在这不过一转眼工夫,上冒的阵阵青烟停了,因为网里的董胜武已经不见了,不只是血肉之躯不见了,就连衣裳、毛发,甚至于骨头都不见了。

李诗不禁为之骇然,骇然过后生悲愤,他抬手探腰,掣出软剑,暴喝声中抖剑,直向那两张五彩网卷去。

大公主、二公主显然是因为误伤了自己人,而有着片刻的震惊忘了收网,是故李诗一剑卷去,两张五彩网立即为之粉碎。

这,更震惊了大公主、二公主,娇喝声中轿帘倏然飞起,两顶小轿中各扑出了一条娇美五彩人影,带着一阵醉人香风,奔扑李诗。

李诗软剑再卷,一阵龙吟似的金铁交呜声中,两条娇美五彩人影衣袂飘飞,倒射而回,各自落在轿前。

影定人现,看见了,那是两个彩衣女子,云髻高挽,环佩低垂,身材非常美好,只是各以一方彩巾覆面,使人难窃庐山真面目,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纤纤玉手里,各握着一把短剑,如一泓秋水,而且透着寒意。

李诗可没心情看她们,双眉一扬,就待再次出剑。

“等一等!”

这一声,出自左边小轿前,那位大公主之口。

李诗收势停住,冷然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公主话声更冷:“你为什么毁我们姐妹的宝贝?”

“你们自己应该明白。”李诗道。

“死在我们姐妹宝贝之下的,是我们自己人……”

“要不是我还能保护自己,死在你们那两张网下的,就是我了,不管死的是谁,我认为你们那两张网都太过狠毒。”

“各人的兵刃虽有不同,但都是为杀人的,杀人都是要人死,分什么狠毒不狠毒。”

“那不一定,我的兵刃只是为自卫用的。”

“难道你的兵刃从不杀人?”

二公主突然道:“你把董胜武扔进我们姐妹的网子里,杀他的是你,不是我们姐妹,又是谁狠毒?”

“可是用这种狠毒东西对付我的,是你们姐妹。”

“你还巧辩!”大公主道:“你的兵刃杀过人没有?难道稍时再动手,你的兵刃就不杀我姐妹?”

乍听,是歪理!

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

“我的兵刃只杀该杀的人。”李诗道。

“什么叫该杀的人,什么叫不该杀的人?”

“像你们姐妹,虽然是眼着‘平西王府’谋叛,但毕竟是听命行事,罪不及死,但是你们姐妹这么狠毒,用这种有伤天和的东西杀人,这就该杀了。”

“你倒是满口仁义道德,你可知道我们姐妹的这种宝贝是用什么做的,做一件要费多少时日!”

“我不知道,我没有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管你想不想知道,你有必要知道,因为你知道了以后,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该死。”

二公主接着道:“我们姐妹那宗宝贝,叫做‘销魂蚀骨逍遥帐”,是用人发染色,浸泡药物,编织而成,上面缀满了无数细如绒毛的钢钩,做一件要花费一个巧匠三年时光,打开来圆有数丈,收起来可握在手中,普天下只这么两张,如今竟被你这么轻易毁去……”

大公主接口道:“我们姐妹认为,该杀的是你。”

李诗听毕,淡然道:“说完了么?”

“说完了。”大公主道。

“既然咱们彼此都认为对方该杀。”李诗道:“那就只有在手上认定了。”

“对!”二公主冰冷道:“咱们就手上认定吧。”

话落,她们两个抬皓腕出剑,分左右齐扑李诗,只见两道寒光带着两个彩蝶似的美好人影,电似的射向了李诗。

李诗抖起软剑迎了上去。

三条人影会在了一起,分不清人,只能看见五彩一团,还带着不断闪铄的寒光。

也不过是转眼工夫。

忽听两声娇呼,五彩一团分开了,两条娇美人影跌跌撞撞暴退,手上的短剑不见了,身上的彩衣也破了。

李诗一抖软剑,就要闪身近袭。

只听八抬大轿里那位娘娘冷喝道:“摆阵!”

一声“摆阵”,一十六名体态轻盈,婀娜多姿的彩衣少女齐动,一时香风四起,衣袂飘飞,穿花蝴蝶般飞来飞去。

等到落地停住时,一十六名彩衣少女已站立成一个似有章法,却又像没有章法的一个练式。

那是应称得上阵式,李诗看不出,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十六名彩衣少女,个个神情肃穆,每个人的手里都多了一条色呈五彩的丝带,看样子相当长,但究竟有多长,一时还看不出来。

只听八抬大轿里那位娘娘再次冷喝:“动!”

这一声“动”,一十六名彩衣少女再次齐动,又是穿花蝴蝶般飞舞。

飞舞归飞舞,可只是自己飞舞,或互相追逐,或翩然交错,令人眼花撩乱,却不见有攻击的行动。

似乎应该如此,这么美的一支队伍,怎会是攻击人的队伍?

不管是不是,李诗却没有轻忽大意,他握着软剑,一双锐利目光始终凝视着那穿花蝴蝶般的一十六个,没有眼花撩乱,也没有被这种美的景象所迷惑。

就在这时候,一十六名正在飞舞的彩衣少女突然各自改变的方向,一起向着李诗飞了过来。

而且一十六条五彩丝带交织成一张五彩大网,向着李诗当头罩下。

李诗心头一震,抽身转退。

他打算先躲过这一击,看究竟再谋应付。

那知道那些丝带似乎可以伸缩,突然间增长了不少,李诗他仍未能脱出那张五彩大网的笼罩范围。

李诗心头再震,暗一咬牙,振腕抖剑,直向那张五彩大网绞去。

他想跟刚才一样,凭仗软剑一牵绞碎这由一十六条丝带交织而成的大网。

但,一顿却跟刚才不一样了。

软剑绞上那些丝带,竟没能绞碎那些丝带。

不但没能绞碎那些丝带,而且觉得那一条条丝带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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