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总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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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总无边-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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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天哑然,佯装未闻,转身上楼。
  直到入了房,她反手关上门,才对迦南司,道:“这东海究竟有何不同处?”她自幼得罪龙帝,自然身边人能不提便不提,如今这三界四洲内,唯有东海对她来说是个谜。
  迦南司坐下看她,笑道:“东海崇尚男尊女卑,女子历来仅能依附男子而生,不管是客栈,酒楼,茶舍,戏苑等,若无男子相伴,均不会有人招待。”
  那变态治下还当真是变态。
  她想起当年龙帝景然的龙形,还有那连眼皮子都懒得抬的欠揍样便不禁撇了撇嘴:“那么,日后你我在东海行走,都要如此假扮夫妻?”
  说实话她实不愿开口,但如今想着这东海的规矩,倒不若说明白一些的好。
  “承天,”迦南司深看她,摇头笑道,“好歹是个帝妃,该闹够了——”
  他话音未落,已是身形闪动,衣袖一卷便将承天抱在怀中,看着她一脸惊愕,只盈盈笑着,淡声道:“承天,你若说一句心里不再有我,迦南司也断不是纠缠的人。”他一双就这么定然地捉着承天,竟分外有些姿色。
  这……这还是当年那个偏殿内悠闲饮茶的迦南司?还是那个相处万年日日半阴不阳笑着的司命星君?怎地,怎地,今日性情大变。
  莫非……这东海处有什么媚药让人失了魂魄?
  “迦南司,”承天清了清喉咙,扭头看屋角,道,“男女有别……虽此处是东海,你我还是,还是起身说话的好——”
  “承天,”迦南司,道,“告诉我实话。”
  他双手扣在承天腰间,不偏不斜恰让她动弹不得。
  这明晃晃的午后,她就这么不期然地,想起了那夜……只这一念间,这脸便是火辣辣地烧红了,心口扑通扑通地乱跳着,没了半分往日的随性。
  迦南司长叹一声,轻握住她的手,淡声道:“为小仙时你便日日别扭,为帝妃时依旧如此,虽是身份容貌变了,性子却是半分未变,”他摇头,笑意渐深,道,“堂堂的迦南王妃,总要有些王妃的样子才是。”最后这一句,像是遥遥自天边而来。
  她这心神彻底乱了套,只茫然看着迦南司,张口却是无言。
  那一声声长叹如一个漩涡,将她卷入其中,什么轻轻重重,纷纷扰扰的通通在他凉薄的唇中瓦解而去。这客栈无人去注意那二楼三房不知何时已合了门,掩了窗。
  重温鸳梦?
  或是……
  承天你想得太多……
  厄?你可曾听过“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天……此时不要念那些凡尘诗词……
  厄……
  渺渺的沉香,夹带着阵阵旖旎香气
  冰肌冷肤驱不散那阵阵战栗,恰尘封揭落,青丝缠绕……
  迦南司啊迦南司,什么天劫命劫,自你南天门抬眼起,便成了唯一的劫……让我如何逃得开,躲的去……
  东海日出极早,带着淡淡的咸气。
  “承天,你此番来东海可是为了寻什么?”
  承天犹豫了片刻,道:“是繁弱,我自幼所用的弓。当年,失落了繁弱在东海……因与龙帝景然有所芥蒂,所以此番不想劳动他老人家知晓。”
  迦南司挑了嘴角,道:“景然不算老,于龙族来论,恰正值年少。”
  “你认识他?”承天含着口粥,想了想又觉得自己问的极傻,除却自己与景然的乌龙戏码,怕是天上地下的贵人总会偶尔打些交道的。
  迦南司平平,道:“景然与我为金石交。”
  这一句,承天险些将粥喷到他衣衫上,好在淡定地忍住了。
  好吧,若你晓得当年你家王妃我是如何表现,将你那位金石交气的呕血三升的话,怕再不会露这么个万年不变的笑颜了……
  承天正暗自琢磨着,却为自己这“王妃”二字噎住,耳根微红地呆了。
  迦南司看她这神情,亦是了然一笑,道:“所以,你若是要寻繁弱,我倒可以帮你打点一些。”承天忙扔了勺子,道:“算了算了,我自己寻便是——”
  “好吧,”迦南司替了素色帕子给她,道,“鬼界来报,魔军有所异动,我要回鬼界一次,少则三日多则十日,这段日子你便在此城中自住,房费我已付了半月,那掌柜不会为难你。”
  承天接了帕子擦嘴,抑郁道:“你那金石交真是自视甚高,定了这等稀奇古怪的规矩。”迦南司摇头,笑道:“这是东海自成形便有的规矩,他也是情非得已。”
  承天扔了帕子给他,哼了一声,懒得再说什么。
  如何寻回繁弱,她还是有些头绪的。繁弱毕竟是她自有的神器,自然灵气相通,自从她踏入东海之后,便察觉出繁弱的灵气,只是与十万年前有了些许变化。许是因为染了东海的气息……
  午饭时,她独自下楼在客栈大堂一角吃饭,恰身畔坐了两个前来观礼的人。
  一个年轻的显是初次来东海,面色颇喜,道:“师父,听说东海帝都不比九天天宫逊色,这辈子我是没机会成仙了,倒是有了福气,借那新妃的面子看一看帝都。”
  那被称作师父的人,周身披着厚重的斗篷,连脸都遮去了大半,瞧着颇为诡异。
  他面对一桌吃食并不动筷,只轻缓地喝茶,片刻后才哑着声音道:“在东海这等地方,龙帝已有七千年未纳新妃,如今这个确是有些本事。”
  “师父,”那徒弟猛扒了口饭,含糊不清道:“那繁弱,究竟是何方神圣?”
  繁弱?!
  承天拿筷的手顿了一顿,等了半晌,也不见那所谓的师父有何交待。不禁心头乱糟糟一片,开始觉此事极为蹊跷。上古十大神器,都各有自己的器魂,但因力量太过强大,早已被女娲娘娘一一封禁,是断成不了人形的……
  或许,仅是重名?
  “那繁弱是当年承天帝妃的一把弓,后在东海机缘巧合下,方才修炼成人形,”那师父放了茶杯,哑声道,“承天帝妃本就不俗,繁弱因是她亲用的弓,自来与用弓人心性相通,想必也沾了不少帝星瑞气,自然与东海内那些鱼精好上不少。”
  承天听这话先是恍然,后又起了几分戒心。
  此二人来历绝不一般,当年繁弱落海,本就没有几个知晓,如今这两个却将此事当作寻常事一般议论,又恰在自己身侧……
  承天细细端详那个师父的身形,没有半分熟悉的感觉。
  那两个人来的快走得也快,承天只淡淡看了一眼,虽生了一探究竟的心思,却终是忍住了。自己对于东海本就不熟,此二人又颇为蹊跷,也不晓得那话是真是假,还是谨慎为好。
  眼下最紧要的是寻回繁弱,看来,待迦南司回来便真要去见见他的金石交了。
  这一日过得极为闲散,自打听闻繁弱化为人形,承天这眉头就没舒展过。十大神器本就与寻常仙体不同,初初化为人形,也自然心性纯透,坏也就坏在这纯透上边,若是遇了邪派的人,断然学不出好来……
  承天一想起那趴在巨石上的青龙,就觉眉心猛跳,繁弱跟着他,绝对学不出好——
  就这样一直纠结到晚上,她躺在床上仍是辗转难眠,忧心忡忡。
  却不知何时,床前站了个修长的身影,伴着沙哑又鬼魅的声音:
  “承天,十万年未见了。”

  龙帝的情敌

  承天心头巨震,却只缓缓地捉了外衣披在身上:“清平魔尊。”
  走路怕撞鬼,当然,这是在清平降生前的说辞。如今对这三界四洲的人来说,鬼有何可怕,可怕的是那个身形清瘦如菊,却有双细长血瞳美目的男人,魔族万万年不遇的英明圣主——清平。
  而如今也不知是老天厚待,或是如何。
  这从未在魔界之外现身的人竟寻到了此处……承天不禁摇头苦笑。
  “十万年未见,你倒是学的聪明了,今日竟没落我圈套,随我出这客栈。”清平负手而立,微低了头看承天,不紧不慢,倒像是老友叙旧。
  果真,那午后的人有蹊跷,只没料到竟是魔尊亲临。
  面前人肌肤胜雪,巧笑如烟。这脸,却早已刻入骨髓。
  “十万年前,你诱我与长生入阵,十万年后,又诱我相随,”承天安然地系好外衣,扣上玉石腰封,才起身道,“前债尚未清,你倒亲送上门了。”
  清平轻笑一声,道:“承天,当年是你和长生入我魔界,你自撞了魔障伤了胎气,若这账尽数算在我头上,倒有些冤枉了。试问,倘若有人擅闯你承天宫,又被你那杏花树拌了一跤,却将仇尽数记在你承天头上,你可甘愿?”
  承天挑眉瞪了回去:“今夜你来,可只是和我叙旧?”
  清平声色微有些暗哑,却如鬼魅绕心:“上次一战未有结果,本等着你二人共结连理后可与我干畅淋漓的大战一场,谁曾想你竟在拜堂前抽身离去,足足让我等了你们十万年,如今竟还多了个迦南司……不过,鬼界迦南司是我倾心相候的对阵良将,早早地见了倒少了些趣味,所以本尊颇费了些心思支开他,”他颔首一笑,道,“老友叙旧,有些个外人总是不便。”
  夜半月明,因隔着层海水,那月透着幽蓝的光,打在人身上亦是幽深隐晦。
  她看着这个肌肤胜雪,楚楚动人的男人,柔声道:“清平,一仙一魔,何来叙旧一说?”
  素手皓腕微抬,瞬息一道九天惊雷,自天入海劈开了幽蓝晦涩的光华,映照在她脸上,眸色渐冷:“东海倒是个吉祥地,让我遇了你。不如就在此了解了,也好过半年后牵连三界苍生——”
  这电闪中,相对而立的男人却是眼波流转,冰山血海般的幽深。
  他不过微一伸手,便扣住了承天的腕子,低声笑道:“你若想动手,我倒晓得个好去处——”言罢,一道迷雾笼身,这屋内已无半分人影。
  那客栈的龟老板正被这惊雷炸的惊掉了算盘,待捡起时仍心有余悸。
  “九天惊雷,这天上是哪位神仙动怒了?”龟老板摇头叹了一叹,继续算账。
  此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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