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在凌晨两点多被侍女在门外叫醒了，打着哈欠爬起床，示意韩莹继续睡后，径直走出房门拿起了电话。
“喂，曹老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兴武啊，小徐那个家伙不是个玩意，不仅向洋人买了几十架飞机，现在我的西路军被炸得抬不起头来，另外他还请动了日本人，我的东路军本来打得好好的，可因为跟日本人的铁路靠得太近，现在被日本人逼着后撤，这一撤口子就露出来了，这个时候定国军要是撵着屁股追过来，我的东路军可能要吃败仗了啊，”曹锟话说得很快，“兴武啊，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你的东北军什么时候能进关？”
“要我说，根本不用鸟日本人，你打你的，打垮了段合肥，大不了咱们跟日本人再做一场。”叶重直接道。“他日本人也不是三头六臂，曹老哥跟我联手，整合了中央势力，日军就是再派军队来，也绝对讨不了好。”
叶重这说的可不是虚话，之前的奉日大战可以说是叶重的东北军一肩挑。关内笼总也不过派了一个中央15师，吴佩孚一个师，还有山西一个混成旅。至于李安群的那个旅，压根本就是叶重自己的军队。真要是日军在关内跟直军动起手来，到时候事情可就搞大发了，京津地区可不比东北，那里是全国的政治中心，各省派出联军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段祺瑞如果不想背个勾结外贼的名声，也很可能会跟日军撇清关系。以前的名声再臭，可吃里扒外这条名声安上去，段祺瑞就算打赢了直皖战争，也没办法再在中央站住脚了。当然，曹锟自己被吓退了，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说兴武啊，你就不要消遣我了，我的河北军既没你的东北军能打，更没有你那么多的兵，可没有得罪日本人的底气。况且我已经向曹瑛下了撤退的命令，这会再追回来也不及了。”曹锟口是心非地道，他能混到眼下的地位，绝不像外人看上去的老好人印象那样，实际上曹锟在大事上也精明得很，叶重的东北军是强，他可以不用怕日本人，可曹锟不一样，他自认河北军绝不可能打得过日军，就算在关内与日军冲突起来，到时候各省来援，可是打头阵的必然会是河北军。如果他的军队被打得差不多了，就算打赢了又怎么样？手上没有了军队，他得到的也不过一个虚名而已，曹锟对眼下有枪就有权力的民国看得分明，他做不到舍己为国那么伟大。同样他更不认为段祺瑞能做到，倒是对于叶重敢屡次挑衅日本人，曹锟还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好吧。我已经派出三个师的兵力攻打山海关了。”叶重知道曹锟有自己的小算盘，但现在也埋怨不得。
“三个师，会不会少了点，段合肥可是在山海关布下了五万多人的兵力。”曹锟失声道。
“你也不要嫌少，今天日军还把部队开出了旅顺大连，不管日军是不是虚晃一枪，我都得防着日军，再有外蒙的局势你应该也知道了，赤俄军队随时有南下的可能，我现在腹地也是一片空虚。从通辽到奉天城我的身边也只有一个卫队旅了。”叶重道。
“那该怎么办？西路军我都有点快抗不住了，东路军现在又被日本人逼退，形势危急。任何一路出了问题都会祸及全局。”曹锟心急地道。这场仗要是打败了叶重可以随时退到关外，他可就没有立足之处了。
“你的东路军自己想办法吧，我现在也鞭长莫及，能撑几天是几天。西路皖系的飞机我帮你解决，你在保定，天津分别修建一个临时机场，明天上午我会派飞机过去支援你。”叶重略微迟疑了一下便道。“机场你会修吧，早知道这样我就事先派几个人到你那里去了。”
“会，会。”曹锟连忙道，这个时代的飞机场只要是平坦一点的草地都可以。从吴佩孚那里听说过东北飞机在与日军作战中的重要作用之后，曹锟便起了组建空军的想法。虽然飞行员一时间还培养不起来，但修个机场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定国军的飞机加起来有三十架左右，兴武你派过来的不要太少，到时候吃了他们的亏。”
“放心吧，出不了乱子的。”叶重哑然失笑，就是曹锟不说，叶重也能从自己的情报机关拿到准确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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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天上的机群分次几个波次不停地掠过山海关的城头上空，一颗颗航弹不停地落在定国军的军阵之中。不停地有尸体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起来。
此时由边防军改编过来的定国军防空火力一片空白，一个中队的轰炸机毫无忌惮地在山海关上空肆虐着。
而此时东北军的炮火也全力开动起来。仅管没有重炮的加强，不过东北军一个师比起定国军都要多出一个炮兵营的编制，不论是重机枪，大炮，还有空中火力都具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傅良佐此时才深切地感受到东北军之所以能在前线与日军抗衡的本钱。
之前东北出兵陕北，尚且有路途遥远，运输不便的诸多限制，可山海关就在奉天省与河北省交界的地方。算是东北的势力辐射的范围之内，自然不存在运输不便的说法。东北的战机甚至不需要转场就能直接飞抵。徐树铮也是向国外买了飞机的，为了保险起见，这次孙烈臣还调来了8架黑鹰，可事实证明担心是多余的，定国军的飞机都被用来攻打曹锟的河北军了，在山海关并没有布置。
“轰！”航弹在城头上炸出一个大缺口，十数个定国军士兵被活生生炸死，有的被炸弹的冲击波吹到了城头下。
“顶住，给我顶在城头上，狠狠地打。”负责押阵的军官劫后余生后，用枪托驱赶退下来面现惊容的士兵。
“营长，东北军从天上扔炸弹，咱们只能光站着挨炸，这仗没法打啊。”下面的士兵哭丧着脸，看到之前战友的死状，却是不敢直接顶上去。
“少他妈废话，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扛住东北军的进攻，打赢了吃酒喝肉，谁要是敢逃跑，不消老子动手，傅司令布下的大刀队可不认人。”黄英华此时心里也骂翻了，不是他不想退，而是刚才已经有几个营长因为畏战被傅良佐给军法处置了。他人言微轻，后台又不强硬，若是逃走，下场恐怕不比被砍了头的那几个强。
第四卷 第322章 直皖战争3
“用大炮给我轰，打回去，装备给你们的大炮是用来好看的吗？”山海关外，东北军的炮声如同滚滚雷鸣，城墙不时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守城的士兵更是伤亡重大。为此傅良佐大电话向定国军的炮兵指挥部咆哮道。
“咻，咻…。。”定国军的大炮刚开了几炮，几架飞虎改便掠过了定国军炮兵驻地的上空，扔完了航弹，炸得下面定国军的炮兵人仰马翻。惊恐无比的定国军化作鸟兽散，本来他们的战意就不高，再给来这样一下子，立即便炸了窝。被航弹引爆的炮弹炸得地面都在剧烈的摇晃。几个炮兵团的阵地上大多都遭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任凭炮兵团的团长如何弹压，也控制不住形势。
定国军阵地上传来的一连串爆炸声也惊动了山海关外的东北军，凭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东北军的炮兵团长很容易便判断出这一连串的爆炸一定是敌军炮兵阵地传来的。受到飞虎改的指引，炮手纷纷校准火炮，又是一轮的炮弹打了过去，给定国军更是增加了死伤和混乱。
打了一天，定国军的火炮既没有像日军那样学会积极的隐蔽，更缺乏有效的防空火力，此时定国军的炮兵损失惨重，剩下的则是惊魂未定，不敢再去开炮了。失去炮火支援的守军在东北军的火力下苦苦煎熬。
战争进行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团的定国军坚持不住，率先逃离了防守的阵地，四散逃走。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人带着，就有人效仿，而且此时光守着城挨打，上面的人却毫无办法，只知道用军法队逼着自己这些兵用人命去填，这些士兵当即便不干了，甚至拿着大刀赶来的大刀队也被士兵打黑枪黑掉了几个。这些大刀队平时执行上面的军令威风无比，可一旦下面的士兵不再买账，大刀终究还是比不过步枪的。
一个团，两个团，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溃退，甚至连营，团一级的军官都不再抱有信心。感觉到大势已去，傅良佐只能尽量的收拢残部，撤出了山海关。
如果此时是日军攻打山海关，例傅良佐率领的几万定国军抵抗的决心会强一些，可东北军也算是北洋内部的派系之一，纵然傅良佐要打，下面的士兵战斗决心也未必有多强。
“这样的军将，要是放在东北军里面，早就拉出去军法处置了。”于珍登上山海关残破城墙的时候，看着狼狈逃走的定国军，不由有些不屑地道。
“这样，我们的作战才能轻松点嘛。”孙烈臣听得哈哈大笑。“发电报给兴帅，就说我军三日之内将抵达北京城下。另外命令下面全力追击，尽量多留一些人下来。”
徐树铮擅于权谋，对战事并不见长，张敬尧欺软怕硬，打仗更不用说了，至于傅良佐，吴光新从军以来，表现也平平无奇，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迹，治下的军队战斗意志也并不坚定，至于段芝贵，也是靠着在北洋中的老资格和与段祺瑞才爬到了如今的高位。可以说段祺瑞一手拉扯起来的定国军虽然兵精械利，但手上却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大将。唯一一个曲同丰还算过得去，不过却被派去与吴佩孚作战，被吴佩孚克制得死死的。
反观曹锟的河北军，吴佩孚，王承斌，萧耀南都是经验丰富的打将。至于东北就更多了，王厚纯，何锐，孙烈臣，马占山，蓝天蔚等等，仅管此时东北军的主力还在与日军对峙，不过27师，第5师这两个师无论是将官，还是下面的基层军官，士兵作战经验都极为丰富。不是定国军这些新兵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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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动作快一点。”
“那边，再铲平，踩紧一点。”一个三十多的壮年指挥着一群工兵在保定市一块平地上忙碌着。
几百个工兵拿着铁锹将地面的土包铲平，也有人用马拉着巨大的石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