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穿越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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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穿越记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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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伸得比鹅还长的仵作,早就按耐不住,“请问方才一举是何解?”
    “人若是中了砒霜之毒,在开始数个时辰里以肝肾毒物含量最高,其他部位较低,骨骼和肌肉中也低,不过因为他们占的身体总量比较大,所以总体也比较多,若是刚死可用肝脏检测。可如今只剩下骸骨,因其毒可长期蓄积于毛发和指甲中,便可用毛发和指甲去测试是否有毒,这般一来也不用损伤死者尸骨。而方才我那般方法,若是中了毒,那么刀面上会出现一层白霜,那层白霜就是砒霜的残留物。”庄重尽量用大家听得懂的语言解释,具体原理只能隐藏。
    这个是测试方法是1790年,一位名叫约翰梅斯格的化学家发现,但是也只能证明这种物质被砷浸泡过,却不能分辨身体内是否吸收了砷。若想要分别身体内是否吸收砷,还得利用硝酸。
    庄重其实从尸骨表象看,并不认为王福中了砒霜之毒,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又想借此机会将方法教授于仵作,才会试一试。庄重一直很乐于带新人或者业务不熟悉又愿意听教的人,希望自己的绵薄之力能让世间少些冤案。
    仵作见庄重这般好说话,胆子也大了起来,接着追问:“这又是为何?小公子又从何得知?”
    庄重合手阿弥陀佛,“佛法无边,乃佛祖参透。”
    不是他不想解释,是没法解释!这要说起来就得从基础化学开始教了,这会可没这么多空闲。况且也不知这些人底细,这般超前学问不可轻易传授,省得惹来事端。
    仵作这么一听,顿时不敢再追问。
    “不是毒死,不是他伤,除了病死可还有其他死法?”府尹问道。
    仵作插话,“还可捂死和溺死。”
    庄重点头,“若是捂死,尸体征象明显。舅母,当初你见到王叔尸首可有眼开睛突、面色青黯之状?”
    王福最后的模样深深印在吴氏脑中,听这话立马否定,“是呈黄白之状,面上、身体皆无痕迹,也未肿胀。”
    “听这般说捂死可能性不大,当时也有仵作查看,应不会出错才是。如今只剩骸骨,捂死并不易查,就先从溺死开始排查吧。”庄重心里有个猜测,一直拖到现在也是想着尽量不用那个方法,因为并不是很准确。
    仵作疑惑,“溺死?只剩下骸骨又如何验?”
    溺死,需通过骸骨中的硅藻鉴定,可通过硅藻得知许多有用的信息。可庄重的勘察箱里并没有显微镜,只能利用宋慈《洗冤录集》中记录的,对于大佑人难以接受的办法鉴定。
    庄重并未回答,而是道:“还请各位稍等片刻,待我烧壶干净的热水。”
    这话一落,众人顿时无语。
    候数最是急性子,热闹瞧到一半竟然还来个等下回分解,不由嚷嚷起来,“这节骨眼上还惦记喝热茶水,随便一碗凉茶灌下解渴不就是了,婆婆妈妈的作甚。”
    庄重难得俏皮,“并非是我要喝水,而是王叔要喝的。”
    庄重带着白口罩,虽是掩盖了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可眉眼里带着笑意,却说着这般古怪话语。明明是炎炎夏日,阴森森的愣是把人吓出一身冷汗来。
    封焕挑眉,倒是一脸欣赏,用脚踢了候数一脚,“去,找热水来。”
    候数踉跄几步,捂着屁股呲牙咧嘴的抱怨,“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好歹我也是堂堂工部左侍郎之子!怎的在这就成苦力了。”
    封焕冷眼一扫,候数立马消失无影,再出现时已经端来一壶滚烫的热水。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可是干净的?”庄重打开壶盖看了看。
    候数听这话不乐意了,“小爷我寻的水还能不干净?就是官家来了也能给他泡茶喝!哎哟——”
    候数被封焕马鞭扫了一下脑门,怒不可恕,“都说了不要敲脑袋!”
    候数这边咋咋呼呼,却没人搭理他,包括王氏族老都把目光聚集到庄重的动作上。今日经历了这番,所有禁忌都被打破,就算心里再也不乐意也无法,谁让这人上头有人。与其在这气闷,倒不如老实瞧热闹,看王福到底是如何死的。这少年虽说看着年纪轻轻,可连嗣昭王都信任,绝非等闲之辈,让他们都觉得庄重能从这骸骨中瞧出什么来。
    庄重将头颅放置盆中,打开壶盖看了一眼那热水,并无杂质,这才从脑门穴灌入,随着热水一点点进入,鼻孔中竟流出灰渣无数。
    庄重眼睛一眯,上前仔细查看那渣滓,冷冷开口:“王福是被人杀死的!”

  ☆、第17章

黑旗军将王氏家族祖坟团团围住,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王氏族人本还想坚持守着等结果,可好几个时辰里面没有半点音讯,大夏天的又燥热不已,不少人撑不住都离去。
    王贵伸长脖子观望,可什么都瞧不见,心中焦急不已。想要上前打听,可黑旗军那凶神恶煞、不近人情的模样,让他缩回了脚。
    终于,里面有动静了。一群人下山来,王贵想要上前探问,可族老们被团团围住,他连一个眼神都递不进去,更别说询问其他。
    “你就是王贵?”一衙役走到王贵面前问道。
    王贵连连应道:“是,我就是王贵,是死者王福的亲弟弟……你们这是作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两个衙役将王贵拖走,王贵失声嚷了起来。
    “回衙门,大人要审你。”
    王贵一听这话诧异不已,“大人要审我,莫非我哥哥王福并非病死而是他杀?”
    王福死的时候,他与其同一屋檐下,若是他杀他也脱不了干系!
    衙役面无表情,声音冷硬,话语里不肯透露半句,“一切由大人定夺。”
    一路上不管王贵怎么打听,衙役都不再开口,口风很紧。这让王贵心里直打鼓,暗骂吴氏没事找事。
    公堂之上,府尹坐堂问审,嗣昭王则侧坐一旁。一声“升堂”喝过,三班役吏排列两厢。不少人听到音讯都纷纷过来围观,就连卢家人也过来了。
    吴氏、王贵以及当初与王福一同去伙计李四均跪于堂下。
    喊过堂威,府尹问道:“王贵、李四,你们之前声称王福三年前过世那日喝了两壶酒,醉酒不醒昏睡于床上,第二天去查看时却没了气息,可有此事?”
    王贵和李四纷纷回答确实如此,王贵还道:“我大哥酒量浅,那日我两兄弟许久不见,兴致颇高就多喝了几杯,还是我扶着大哥上床歇息的。”
    吴氏也道:“我夫君不胜酒力,若醉酒就会昏睡一整夜。平日里他喝多了,都是我为他换衣擦洗,不管怎么摆弄都醒不过来。”
    府尹问:“那晚,王贵、李四你们可给王福擦洗?”
    李四道:“那日东家让我早早睡去,说是晚上要和二爷好好说话,我便早早睡去,并没有在身边伺候。”
    王贵则道:“我那日也喝多了,也忘了这回事。”
    “也就是说王福当日未曾碰水,而你们二人一直睡到第二日早晨?”
    王贵与李四皆肯定。
    “你们二人以及吴氏,将敛尸过程详细道来,都想好了再说,言罢不可翻供,否则以故意伪供论,杖打三十。”
    王贵和李四不由对视一眼,不过一瞬就别开,分别说道当初是如何行事。吴氏一直记得清楚,也是说得仔细。
    一声堂木响,府尹喝道:“大胆贼人!一个是死者亲弟,一个是死者奴仆,竟然敢联手毒害长兄、主家,真是罪大恶极,天理不容!”
    王贵和李四磕头大声疾呼,王贵道:“大人冤枉,大哥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会杀死他?况且我大哥不是病死的吗?怎的变成他杀了。”
    李四也拼命磕头喊冤,“是啊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哪有那胆子谋害主家啊。”
    “哼,还在狡辩!仵作方才已从尸骨中探得王福真正死因,你们两人真是用心叵测歹毒,差点连本官都瞒骗过去。你们到现在还不肯认罪,休怪本官从严处罚。”
    王贵和李四均是心里一凛,可随即又平静下来,只怕这官也是故弄玄虚,威吓罢了,否则怎么会干嚎不下雨。
    王贵:“大人这话从何说起,我王贵绝无害死家兄之心,更不敢行这事。家兄逝去我也痛心疾首,又如何会做这般畜生之事。”
    李四也哭嚎道:“小的连杀鸡都不敢,又如何敢杀人啊。”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仵作上堂,道明方才验尸结果。”
    来者是府尹带去的仵作,庄重却是与卢家人一起围观。这是吴氏之前的请求,不希望庄重露面,唯恐对其声誉有碍。嗣昭王同意,便是由仵作于堂上证实。若仵作验尸出差错,影响案子的公断,以后翻供仵作也会受牵连,所以呈交的案子卷宗必须写明为庄重得的结论,以后若有岔子需庄重自行负责。
    仵作上堂跪下行礼,“方才小人用热水灌死者脑门穴,死者鼻孔中有灰流出,之前必是被灰水浸泡过头。人生前若入水,水与水中的沙土渣滓会通过呼吸、吞咽进入口鼻孔窍,死后若头泡于水中,也会让鼻腔浅处淤积渣滓,死后若只剩下骸骨用此法也可查出是否曾入水。”
    宋慈虽是伟大的法医学者,可因当时水平所限,所著的《洗冤录》中也有不少不科学之处。其中以头颅灌热汤看鼻孔是否有渣滓流出,以定是否是生前落水溺死而亡,这一论点是不准确的。泥沙等渣渣只能随呼吸、吞咽进入呼吸道或消化道,而颅腔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系统,不可能经血液循环进入颅腔。泥沙也能进入腐败尸体的鼻孔,只是通常位置较浅,所以不能借此判断是溺水还是死后入水。鉴定是生前溺死,还是死后推入水中,若只剩下骸骨应是查看硅藻,道理和宋慈是一样的,因鼻息取气,吸入硅藻,死后则无。
    李四和王贵听完这话身子开始哆嗦,头压得低低的,额头上尽是冷汗。
    府尹见此冷哼,“此法虽验不出是生前入水还是死后,可死后谁又无事将他的头颅压到灰水中浸泡?你们三人方才口供皆未道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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