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如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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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 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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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岫闻言又气又急、又惊又疑,她一改往日的温和脾性,大为光火:“沈予这是做什么?天授帝的后妃走失,如今正在气头上,他是嫌自己命不够长?” 
  竹影和云逢俱是一惊,两人甚少见出岫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须臾,还是竹影最先反应过来,对出岫解释道:“天授帝的后妃走失,本就是个机密……威远侯路上消息不通,未必就知道这些。” 
  出岫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些话,一张绝色容颜浮起阵阵潮红,皆是气恼所致:“就算他有十万火急之事,也该先回京州复命。如今这不是抗旨不遵吗?他自己往刀口上撞?” 
  这一次,竹影和云逢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出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自知抱怨无用,便沉吟片刻,再对竹影命道:“你即刻传令各地暗卫,务必联络上沈予,弄清楚他为何抗旨绕行。” 
  “是。我这就去办。”竹影踌躇片刻,正打算领命而去,却听云逢阻道:“且慢,如今大小姐就在知言轩外,我唯恐她伤害夫人,你还是随侍为好。” 
  竹影果然停止脚步:“好,我先陪夫人过去看看情况。” 
  话到此处,竹影忽然想起一件旧事——沈予第一次抗旨的内情。上一次他是擅自离京,这一次他是抗旨绕行,两次事件虽然有所不同,可实质上是一样的,沈予都抗旨了。 
  而且,两次都是往房州方向而来……难道这次又是为了出岫?可出岫好端端的在云府,沈予为何要着急过来? 
  竹影敏感地意识到,这两件事之间应当有什么联系,便试图告诉出岫:“夫人,你是否记得威远侯去姜地平乱的事?” 
  出岫怔愣,继而回道:“自然记得……你为何提起此事?” 
  竹影张了张口,正打算道出实情,此时却见一个女子匆匆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出岫面前,梨花带雨地道:“嫂嫂,求您救救沈予!” 
  正是云想容。



瞧见云想容这副梨花带雨的恳求模样,出岫心底更是一沉,一双清眸闪出犀利光泽:“你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云想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的同时,已是急得语无伦次:“此事说来话长……明璋诓骗了沈予来房州,设下陷阱要害他。” 
  “那你怎会知情?又怎会突然回来?”出岫没说让云想容从地上起来,只冷着一张绝色容颜,垂眸看她。 
  也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真的不愿提及,云想容只死死咬着下唇,无论如何不愿再开口多说一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出岫虽然担心怒极,却深知这心理战术,自己绝不能一开始便落入下风。于是她假作沉稳,刻意对云想容放下狠话:“你既然不肯说,我为何要信你?消失半年又突然回来,焉知你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出岫半弯下身段,将裙裾从云想容手里拽出来,后退两步道:“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出岫?任你耍弄陷害?对你这等狠毒的女人,我避之不及,根本不会听你多说一句!” 
  出岫莲步轻移绕过云想容,再对云逢命道:“派人将大小姐送回别院!以后没有太夫人和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入云府一步!” 
  “是。”云逢干脆领命,对云想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自行站起来:“大小姐请罢,别让夫人难做。” 
  云想容却是不为所动,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唤道:“嫂嫂……就算我对您耍过手段,可我对沈予的心意,您还不晓得么?我又怎会害他……” 
  云想容边说边跪在地上朝出岫行进,全然不顾一袭浅色的裙子沾了灰,膝盖上也是一片污渍。她跪行至出岫身边,再次拽住对方的裙摆,啜泣道:“来不及了,您再不派人救他,他就要死在明璋手里了……” 

纵然已经知道沈予抗旨必有内情,可出岫依然不为所动,假作镇定:“仅凭你一面之词,我为何要信你?你骗我的次数还不够多?倘若又是你设下的陷阱,我岂不是又要上当?” 
  云想容还没听出岫说完,已开始死命地摇头:“不是的,这次真的不是了……您再不出面,沈予就真的要死了!” 
  死?出岫心中蓦地一抽,面上挂不住地紧张起来。竹影立刻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稳住,自己则出声问道:“大小姐,此事关明璋何事?你怎会知道明璋要算计威远侯?倘若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别说夫人不信服,我这做下人的也觉得牵强。” 
  云想容的双肩抽搐得很厉害,若是从背后看去,这已经超越了一个女人哭泣的范畴,反而像是发了癫症。她兀自抽搐不止,面上涕泪交加毫无形象可言,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温婉的大家闺秀模样了。 
  出岫按捺下心中的焦急,耐性地等着。见云想容一直不说话,便对竹影道:“你先去办事,这里有云逢陪着,不会有事。” 
  竹影知道出岫担心沈予,他自己也担心,尤其方才出岫让他通知暗卫打听沈予的行踪,这是宜早不宜晚的大事,他也没功夫在这与云想容干耗着。 
  虽然这是在云府之内,云想容做不出什么伤害出岫的事,可为防万一,竹影还是对出岫道:“我让竹扬过来护卫您。” 
  自从竹扬怀孕之后,便再也没有做过女护卫的差事,如今也算闲置着,一直以照看孩子为主。可到底是一身功夫的,为人也谨慎,让她来护卫出岫,竹影也放心。 
  “这里里外外都是护院,你放心去罢。”出岫担心沈予,面上又不愿让云想容看出来,便依旧与她对峙着。 
  竹影这才妥协,领命匆匆而去。云逢则再次对云想容请道:“既然夫人都发话了,大小姐请回别院罢。” 
  云想容只抬眸望着出岫,抽搐着身子,泪意盈眶:“嫂嫂,我求求您,救救沈予……我拦不住明璋,拦不住他……” 

 “你若是愿意继续瞒下去,就自己在这儿哭个够,我手上庶务繁多,没有闲情逸致看你哭诉。”出岫话虽如此说,人却站着不动,只凝声垂眸看向云想容:“你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没得让下人看笑话!放手!” 
  云想容执意拽住出岫的衣裙,不愿松开。 
  这一次,出岫真得恼了,直呼其名怒斥道:“云想容!你好歹是这府里的大小姐,不要自取其辱!是不是要让护院把你拉开?” 
  出岫胸前起伏不定,一双美目燃起愤怒的火焰,樱唇微启字字冷硬,与她平素的温婉判若两人。 
  而云想容的双眸之中早已被泪痕溢满,看不清出岫如今的模样,只能从话音中听出来对方的怒意。她终于急了,对沈予的担心超出了一切,无力地哭道:“嫂嫂别走……我说,我什么都说……” 
  话到此处,她又转首抬目看了一眼云逢,抹去泪痕道:“可否请云管家暂且回避……” 
  “不必了。”未等云想容说完,出岫已打断她:“云逢不是外人,无需回避,你但说无妨。” 
  这是摆明不给自己面子了!云想容心中恼恨,面上又不敢表明,唯有认命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与明璋……他是敏儿的亲生父亲……” 
  敏儿的生父是明璋!出岫大惊,却又立刻反应过来:“你根本没有被人强暴?” 
  云想容咽下一口涕泪,点了点头:“没有,是我肚子大了,诓骗沈予的。” 
  出岫气不打一处来,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她想起当初沈予的自责与为难,想起自己的愧疚与伤心,原来都是云想容所演的一场戏! 
  若非极力克制着,出岫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处置云想容,也许就直接将她送入刑堂去了! 
  然,在没有弄清楚一切事实之前,她唯有强忍着,再次问道:“你与明璋怎会勾结在一起?” 
  云想容垂眸斟酌半晌,才勉强回道:“三年前天授帝微服出巡烟岚城,沈予遇刺在府里将养……您去探望他时,与他提起了那五千万两黄金的事。当时我娘听说沈予受伤,恰好去探望他,在门口听到了……” 
  “后来我娘将此事告诉我,我心里头怀疑,便在沈予的书房里翻弄,恰好翻出来明璋当时打的欠条存根,应是沈予在明府抄家时搜出来的……我还找出一封废弃的信件,烧得只剩一半,是天授帝写给沈予的密信,交代他不要彻查这笔债务……” 

 “于是你起了疑心?”出岫连忙追问。 
  云想容哽咽点头:“母亲偷听到你免了那笔债务,我本就觉得奇怪。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又为何不让明璋还钱?后来看了那封密信,我心里更是怀疑……” 
  云想容说到此处,出岫再也忍不住了,恨恨地再次打断她:“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沈予在房州养伤,你却在京州作祟,搜他的府邸和密信!” 
  “这怎能算是搜?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出入他的书房难道不行?”云想容颇有些不服:“怪只怪他太过大意,书信藏得不够隐秘,被我翻找出来。” 
  听了云想容这一席话,出岫已猜到沈予的心思。他将密信烧到一半又后悔留下,必定是想将那密信留作证据,以防将来东窗事发,天授帝将责任全推在他头上。可叹沈予的初衷虽谨慎,却是百密一疏。 
  可这又能怪谁?当初谁也想不到,云想容竟会有如此心计。大家都将她当作是这桩婚事的受害者,却没发现,她的心态早已扭曲。 
  出岫兀自想着,云想容已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看了那封密信,当时就觉得疑惑,天授帝想让明府倒台,按理说应该抓着这笔巨债不放,又为何嘱咐沈予不要彻查?于是我主动联系了明璋,将这封信交给他看。” 
  “你对沈予爱而不得,明璋对沈予有抄家之恨,所以你二人狼狈为奸,要联手铲除他?”出岫觉得,云想容太可怕了! 
  “不是铲除他,我也从没想过要害沈予。明府倒台,说到底沈予只是奉命行事,又不是他在背后指使。”云想容坦然地道:“是明璋自己查出一切事情,让我跟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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