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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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江南-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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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度风雨词一首,为了小飞鸟。
杯满青梅蚁半温,只念远轻尘。松风暮雨依稀尽,小楼微叩门。昔人道是,抟扶摇九万高扬去,惟有鹏鲲。
玉笛三更星陨意,不寐清晨。长歌执钺强梁貌,还愁君笑嗔。赧颜而叹,今生难报素来恩。古琴喑语,又怎赋情深?却赠千觞酒,梦醒时分。
心已倦,少年魂,无端运命,何如按剑问祗神?孤鸿影,幻灭身,旧识均没,尚忆横吹月夜痕。阿姊阿姊,莫掩新坟。
手稿完稿于2007年6月9日星期六晚20:10,听着Michael Jackson的Give in to me之中。
录入完毕于2007年6月10日星期日凌晨2:05,听着Michael Jackson的Whatever Happens。忽然觉得红尘寂寞啊。

华年之梦

序章

雷惊一城水,暮雨落寒江。
逆风吹却心冷,仰首燕成双。
独坐凭栏听雨,滴点斯人步履,作别入沧浪。
知之我平素,不解笑痴狂。
倾杯酒,向君语,谢千觞。
多情总似,怎可忘怀旧时伤?
弃了江湖世事,只为诗文万卷,执笔诉华章。
还忆相识处,拈韵咏兰芳。
序章 一生之战,永世之盟
邵隐听见第一滴雨水自叶片上滑落的声音,在他举剑向天之时。
要下雨了,这样阴沉的天空,总有一刻会下雨罢。
白衣少年举剑向天,雨在故乡并不是很常见到的,进了中原,它却一刻不曾停过。或许中原人不穿白衣也是为此,有雨的日子,衣裳是很容易弄湿的。
有了第一滴雨,便会有第二滴,第三滴。他望向天空,雨将要下大了,有水从他高举的长剑之上落下。
要前行了么?邵隐问自己,即使在风雨之中,也应前行而非远去。雨下大了。
他收手,纳回了长剑。右肩有些痠痛不是?举了那么久的剑,肩膊发酸也是应当。你听见那个声音了么?听见了,就在你的身后。
邵隐转身,一只蝴蝶便在那时飞了起来,蝶翼微颤,带着微薄的铁色与血色,停落在他的左腕。那蝴蝶止了,蝶翼仍颤动不休。邵隐只是转了身子,就在那雨声中道,“是谁?”
他的左腕上停着那只蝶,血的色泽在他白衣的袍袖上晕染开来,邵隐只问了是谁,便一手自肩后剑鞘里拔了剑出来。他的剑略细而修长,有着冰雪洗过的色泽,白衣少年持剑而立,“出来。”
他并不用说,因那来人未曾躲藏。那来人却也是个少年,较邵隐更为年幼,一身黑衣,茶色的眼清浅而明亮。那是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有人能伤到他,真是奇妙。自然,上次的伤也未好全罢——不,他不找借口。
“第一只蝴蝶。”那黑衣的小少年开口,抹了一把面上雨水。邵隐看不出他动作之中任何破绽,那是个什么样的小孩呐,邵隐暗忖,若能收为手下,实是——他来了。
那黑衣小少年身形一起,却是飘逸非常。邵隐把握不住他的方位,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在哪里,亦或——左腕的伤口并不痛,只是在流血。这是什么东西?邵隐咬咬嘴唇,他不管这些。
邵隐沉下心意,一剑挥出。有风雨的时刻挥出的剑,会将风雨也卷入其中罢。他有些漫不经心地思忖,那还是个孩子,若是——
他听见短促的低呼,剑尖染了一点淡漠血色,很快教雨水冲走了。
邵隐又开口,“你是谁?”
黑衣小少年冷笑,从腰间抽出了剑。那剑细而长,青青如碧,“我知道你来了,作为萧氏少子,我要你纳命。”
萧氏?邵隐暗忖,那靖国的萧氏?真悲惨,进了他们的地盘。他长吐出一口气,问,“为什么?”
萧姓少年摇头,“不为什么。”
“你要杀我,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好不?”邵隐道,腕上的血流告诉他不能再拖延。他知道那孩子也受了伤,却不知道伤情以及伤在何处——他又不能干脆去杀,他有那该死的誓言。
城月呢?邵隐忽想到那个小姑娘,城月去了哪里?
“不好。”黑衣的小少年摇着头,“那样我就会变个糊涂鬼。”
邵隐看那黑衣小少年眉目秀气,更兼语音稚嫩,想这样死脑筋孩子反是更难对付,不由叹口气道,“那你出剑罢,我倒要看你与叶先生武艺相较,能强到何处?”他为那少年话语激起矜骄性子,长剑指出,“我邵隐碎心剑在此,你看好了,莫要死了也不知在下是谁!”
那黑衣小少年横剑身前,“萧茧梦蝶。”他淡淡道,“在此受教。”
话音未落,小少年手腕一抖,剑芒已现。萧茧剑势绵密而轻盈,他身量不甚高大,行剑亦走轻盈小巧。邵隐只是随着心意挥出他的剑——剑自手中而出,他想他就是一柄剑了,但是你知道的,我们只是一路同行。
邵隐剑术占了上风,然那黑衣小少年左手又是一动,虽露一个空隙,第二只蝴蝶却也飞离他的指尖。邵隐以剑一格,那蝶颤着它抖哆的翼,在雨中被击飞出去,停在一棵树上,双翼仍自颤动不休。
黑衣小少年又一声冷笑,邵隐却想快些打败掉算了——他回剑半弧,又再刺出——那同样一刻,黑衣少年的手动了。
第三只蝴蝶,带着风与雨的气息,擦过邵隐的剑,在他的剑指住小少年咽喉之时,落在了他的心口。
那不痛,他知道地方,那不是重要的伤,左腕也不痛,但是——
邵隐那样举着剑凝立不动,血从胸口一点点渗出,点染了他的白衣。作成画,是多么漂亮的东西。“喂,”他轻笑道,“认输不?”
“你认输罢。再不拔出来,流血流死你,这世上只有我一人会拔它哦。”黑衣少年反唇相讥,“你这邺国的小公子,来我这里,不就是找死么?”
“邺?”邵隐听那国名,挑了眉毛笑,“抱歉,我不想再听见那个名字,我是被放逐者,我叫邵隐。”
“我才不管,你想杀就杀啦,反正你也活不久。”黑衣少年道,双眼一闭,“血蝴蝶会让你流血到死,除了我谁也救不了,我也不想救——你可以不相信。”
“你很有意思,”邵隐忽笑了,“你愿意跟着我么?”他静静问,“你见过国度之间的不平,但见过国君与兄弟的相杀么?你见过世人的苦难么?你是这卫国的贵族罢,你的祖上经历的是什么你可知晓?那些我知晓。若你肯跟随我,我有一天会为你杀了邺王杨玄清。”他笑起来的时候,眸中蓝色一如夜色深远,“你若跟随我,便有机会比如今更强大。那些束缚你我的东西都将消失,以手中三尺之剑,扫天下不平之事。只要你承诺以后与我共进退,今日之事,便是我们血的盟约。”
“若我说不呢?”黑衣少年道,“这世上的事,你当我没见过?我自己国度亡了那么多年,照样有歌谣传下来。你是我仇人的子嗣,我不会也不能忘记——我又如何能跟随你?”
“那便罢了。”邵隐笑笑,收了剑,“你好自为之。”
他转身便欲行去,方抬步时,头晕目眩,几乎倒下去。邵隐苦笑,“好厉害,”他只那样淡淡道,便又欲走——一只手忽地拉住了他。
“我跟着你,”黑衣的少年以一种冷静的声调道,“你放过我,若我弄死你,也是违背祖训。叫我小萧罢,你是可以背弃故国的人——但我想,你不会是背弃友人的人。”
邵隐愣了愣,回头之时,黑衣少年的茶色眼里,有着谁也说不清明的复杂内容。
风铃在窗外响起的时候,年轻人从沉思之中醒来了。
他面前放着未完的画卷,一旁砚中墨色已然干涸。直到此时,他还是不知应在何处下笔。
风铃之声似乎自很远的地方飘来,却又真切地响在他的耳边。他为那风铃之声而落笔,笔上的墨汁却已干了,只在纸上落下淡淡的墨痕。年轻人推桌立起,他身材高挑瘦削,但他站起之时,肩背未曾挺直,有些惫懒瑟然。
邵隐走出木屋,风拂上他的面庞。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风中还有着江南莲叶的清香。
那就是从遥远之地来的荷叶风罢,邵隐漫不经心地思忖,从那么远的地方来,风也会疲累么?'  。。'
如若连风都疲累了,还有什么是不会累的呢?他伸出手,风在指间留下少许的缠绕感,然后又离开了。风的离开很是突兀,风铃之声,也在那时止息了。
在那样的时刻,他有些时候会回忆,那些他年少之时看见与发生的事情,那样的旧日,他永远不会忘记。
而如今,他却已经老去了罢。抬起手抚上微有隐痛的旧伤,年轻人轻叹了一口气。叹息之声引来了风,檐下风铃,便也叮咚响起。
“五载清心听雨落,十年洗剑傲霜寒。一朝梦醒风飞去,转首阳关泪始干。”他低声吟起,那些属于过去的诗句。年轻人深蓝色的眼眸之中,浮起了淡淡的伤怀。
阳关以北,那里他是无法再回还了——不论生前还是死后。他知道他的故土,但他宁愿埋骨他乡。
风铃声一直响着,邵隐站在那株杨柳之下,伸手折了一支柳条,便在风中画起。
自然,他画在风中的那些,本是他不会画在纸上的。他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有些事情他即使知晓也不愿承认。他只是在风中挥笔,画下什么,也只有他自己了解。
“我一直在烦恼一件事情。”忽有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他停住了手,仍然拿着柳条,转过身子,“小萧,你又在烦恼什么?”
站在那里的人是一个黑衣的年轻人,高大,俊逸,茶色眼中盈着微笑,“为什么你会有须,而我没有?”
白衣的年轻人不禁摸摸自己唇上髭须,微笑道,“因你还没长大,小萧,你总是个孩子。”
“从小我就想长满面虬髯,那样才有男儿气概。”黑衣人叹了口气,“谁知长了二十岁,连小胡子也没有,真是气结于胸。”他叹气的时候,茶色的眼睛依然明亮而活泼,“而你呀,也才二十二岁,准备长居于此,做小老头么?”
“我收了个小弟子,”白衣的年轻人微笑,“今日他下山买酒去了,等他回来,你我兄弟可以对饮。”
“对饮是好。”黑衣年轻人带着促狭笑意道,“只是你酒量太过不济,小心再唱歌——天呐,狼嚎都比你唱歌好听。”
“休要再取笑我了,小萧。”邵隐道,“你哪次不是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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