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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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萧-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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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辉上次进来,隔着一道湘帘,还看不真切。

这回她脸上虽有面纱,但白少辉一瞥之下,已可看到这位名动武林,神秘莫测的浣花夫人,竟然面目姣好,看去最多也不过三十来岁!

湘云赶紧行前几步,躬下身去,道:“婢子叩请夫人金安。”白少辉也跟着行了一礼。

浣花夫人略微颔首,朝湘云道:“你这趟办的很好,据报你们在途中遇到追击,可是葬花门的人?”

湘云恭身道:“婢子正要向夫人报告,来的只有一人,而且武功极高,不像是葬花门的人。”

浣花夫人皱了下眉,道:“不是葬花门的人?他只有一个人来?你们怎不留下活口?”

原来她还当湘云把人家收拾了。”

湘云低垂着头,讷讷说道:“婢子无能,连同曹护法,全被他点伤脉穴,无再战之力……”

流花夫人面纱微微波动,双目神光暴射,惊奇的道:“你说你们全被人家制住了?”

要知湘云虽然只是浣花宫一名执掌文案的使女,但她久在浣花夫人身边,一身武功,仅次于几位坛主。

她居然败在人家手下,而且还被制住穴道,难怪浣花夫人听了耸然动容。

白少辉站在湘云下首,只觉浣花夫人从黑纱中射出来的眼神,精光如电,使人不可能逼视,心下不由呼地一跳,暗道:“她好精深的内功!”

湘云俯首道:“婢子被他宝剑拍中穴道,立时运气解穴,但穴道虽解,右臂依然酸麻如故,无法运用。”

浣花夫人沉吟道:“这是一种借物传力,近似佛门无相别神功,此人有多大年纪了?”

湘云道:“来人是一个蓝衫书生,大概只有二十来岁。”

浣花夫人道:“二十来岁?你可曾问他姓名来历?”

湘云道:“婢子问了,他自称范殊……”

“范殊?”浣花夫人一个坐着的人,突然身躯一震,好似遭雷击一般,急急问道:“他姓什么?姓范……”

白少辉瞧的暗暗称奇,心想:“大概她有一个姓范的仇人,所以一听到那人姓范,就勃然变色。”

湘云从没见过夫人疾言厉色,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时吓得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浣花夫人自言自语的道:“无相别神功,失传已久,谅他黑煞游龙也未必能会……”

白少辉听她忽然提到师傅,心头不觉一惊!

只见浣花夫人抬目问道:“此人使的是剑?”

湘云应了声“是”。

浣花夫人又道:“你和他动手之际,可曾看出他剑招之中,是否和黑煞游龙桑九的‘游龙十八式颇相接近之处?”

白少辉暗暗一惊,心想:“原来她怀疑蓝衫书生是师傅的传人,自己饶幸不曾在她们面前,使过师傅的招式。”

湘云道:“此人剑法使的极快,婢子无法看的清楚,但奇奥之处,决非游龙十八式所可比拟。”

白少辉暗暗哼了一声:“几时我非要让你见识见识游龙十八式不可!”

浣花夫人唔了一声,似乎神色稍霁,缓缓说道:“你把经过情形,详细说来。”

湘云恭身应“是”,接着就把蓝衫书生从三和园茶楼乘船追踪,自己和曹敦仁如何被他长剑拍中穴道,一直说到白少辉萧头打上他身子,蓝衫书生才乘机逸去,详细说了一遍。

白少辉一直以为当日自己萧头点上蓝衫书生之事,湘云没有看得出来,那知竟然瞒不过她的眼睛,此刻照直说了出来,这下岂不是露出破绽来了?心念方动,浣花夫人两道寒电似的眼神,果然转到了白少辉脸上,一面朝湘云问道:“十九号的武功很高么?”

湘云思忖了一下,才道:“他好像只会一招箫法,婢子看他使来使去,老是那一招。”

浣花夫人目注白少辉问道:“你使的那一招,叫什么名称?”白少辉摇摇头道:“在下不知道。”

湘云低喝道:“十九号,在夫人面前,你应该自称属下。”浣花夫人又道:“你还会什么武功?”

白少辉道:“轻功。”

浣花夫人道:“你把那招萧法,使出来给我瞧瞧。”

白少辉心中暗想:“她似是对自己起了怀疑,好在那式箫招,只是自己领悟出来的武功,使就使吧!”

当下欠身领命,从腰间解下竹萧,退后三步,朝浣花夫人拱了拱手,既不拉开架势,也不见他有什么身法,随手举起竹萧,箫头一昂,朝前直点而出,就在他往前送出之时,萧头忽然斜移一寸,立时收住箫势。

浣花夫人两道眼神,隔着一层薄纱,直注在白少辉萧上,一眨不眨,等他收式之后,才回头朝湘云问道:“他使的就是这一招么?”

湘云连忙应“是”,一面乘机问道:“夫人看出十九号这一招的来历来了么?”

浣花夫人沉吟道:“他使的这一招,近似崆峒剑法中的‘铁骑突出’,但经他横移了一寸,改直击为旁敲,招式就显得含蕴不尽,化平凡为神奇,有点铁石成金之妙,此种手法,过去武林中倒是从未见过……”

说到这里,忽然目光一抬,问道:“十九号,你还记得这式招法,是什么人教你的么?”

白少辉心中暗想:“服过无忧散的人,从前之事,都应该回答不记得才对。”

这就摇头道:“属下记不起来了。”

浪花夫人点点头,没有说话,白少辉把竹箫佩到腰间,退回湘云下首。

浣花夫人回头吩咐道:“秋云,立即传我令谕,着总香堂查明那姓范的行踪,务必把此人拿来见我。”

站在边上的秋云躬身领命,翩然退了出去。

白少辉和那蓝衫书生范殊,虽说不上交情,但自从那天和他动手之后,心中早已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此刻听到浣花夫人传令去,要总香堂出动高手对付,不觉暗暗替他耽心。

心中想着,只听浣花夫人叫道:“十九号。”

白少辉吃了一惊,急忙恭身应“是”。

浣花夫人目注白光辉,问道:“你随紫蔽坛主前去成都王宅之事,还记得清楚么?”

白少辉听的暗暗一怔,忖道:“自己未曾被无忧散迷失神智,不知迷失了神智的人,是否还有记忆之力?”

但继而一想,服过无忧散的人,虽记不起从前之事,可是服药以后的事,未必也失去记意。这就壮着胆子,抬头答道:“属下记得。”

浣花夫人道:“很好,你把那晚情形,说与我听。”

白少辉原是极顶聪明的人,那天在三和园曾听湘云主婢说过,她们这次出去主要就是找自己去的。

不觉心头一动,暗想:“听浣花夫人的口气,分明紫薇坛主已经回来,她要自己说出那晚经过,自然和紫蔽坛主的口供对质了。”

他不知紫蔽坛主说了什么?一时大感为难,但想自己神智受迷,思虑自然较为迟钝,这就故意装作思索模样。

然后结结巴巴的把那晚由坛主率领,如何进入王府,葬花夫人如何在中院出现,三面围墙,如何升起铁网,双方如何混战,在激战之中,自己听到坛主撤退的哨音,如何突围而出……虽然他故意把经过情形,说的较为凌乱,但大致上还能连贯,浣花夫人两道目光盯着白少辉,也耐心听他述说,这时忽然摆了摆手,问道:“和你同时突围而出的,还有什么人?”

白少辉抬头望着烷花夫人,迟疑了一下,才道:“属下记不得了。”

浣花夫人又道:“没有人追踪拦击?”

白少辉道:“好像有很多人,属下没去注意,一路冲了出来。”一个迷失神智的人,自然只知勇往直前,奋不顾身的猛冲,不会留意四周的人,浣花夫人倒也深信不疑,接着问道:“你在何处追上紫蔽坛主?”

白少辉暗想:“自己可不能说出替紫蔽坛主治伤之事,想来这一段经过,紫蔽坛主也不会说的。”

这就含糊答道:“好像是在城外一处树林前面,坛主叫住属下,吩咐守住林前,不准任何人闯入。

他这番话,轻轻带过,虽是半真半假,却说得天衣无缝,使浣花夫人听不出半点破绽。

浣花夫人道:“林中还有什么人?”

白少辉道:“不知道,坛主交待了属下,就回到树林里去了。”浣花夫人问道:“有没有人企图闯进林去的?”

白少辉道:“有,那是一个穿白衣的女子。”

浣花夫人道:“你知道她是谁么?”

白少辉道:“她说叫白翎坛主。”

浣花夫人道:“你没让她进去。”

白少辉点点头,道:“没有,她和属下打了起来。”

浣花夫人的:“后来呢?”

自少辉道:“后来又来了四个白衣女子,把属下围住,属下打不过她们,也找不到坛主,就朝林外冲了出去。

浣花夫人点点头,然后吩咐道:“传紫蔽坛主、白翎坛主进来。”

秋云应一声,领命而去。

片刻工夫,只见秋云领着紫蔽坛主,白翎坛主两人进来。

白少辉原以为紫蔽坛全军尽墨,定然受了重罚,说不定还在羁押之中,那知紫蔽坛主也未戴上刑具,她依然穿着一袭紫袍,脸上也还是涂成紫色,只是低垂着头,跟在秋云身后,像是待罪的羔羊,神情之间,流露出畏惧之色。

当她跨进堂门,骤然瞧到白少辉站在湘云下首,身躯不禁微微一震。白翎坛主跟在她身后,自然也瞧到白少辉了,一张粉脸,登时铁青。

两人行近浣花夫人身前,立即躬下身去,同声道:“弟子叩见师傅。”

浣花夫人两道冷森的目光转到了紫蔽坛主的脸上,沉声道:“宜君。”

紫薇坛主急忙跨上一步,跪了下去,连头也不敢稍抬。

浣花夫人续道:“你落得全军尽墨,有违百花谷法条,照说应按律治罪,但据你大师姐所报,和湘云调查的结果。方才为师又问了那晚突围出来的十九号,所说也大致相同,此事虽然不能完全怪你,终究是你平日恃宠生骄,太以轻敌,才为敌人所乘。”

紫蔽坛主道:“弟子愿领应得之罪。”

浣花夫人道:“为师念你平日尚无过错,暂把惩罚记下,可仍领紫蔽坛主。”

紫薇坛主叩头道:“多谢师傅恩典。”

浣花夫人吩咐道:“湘云,记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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