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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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萧-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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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见愁同样暗暗感到焦的!天狼爪董百川,果然名下无虚,但目前岳阳一地,已是浣花宫君山分宫所在,时间拖长,对自己大是不利。

最焦急的还是隐身树上那人,他既要注视场中两人的战况,又要在树上望风,察看有无对手赶来?

正当此际,陡听天狼爪口中发出一声轻啸,足尖点地,猛地旋身一匝,脱出战圈,飞退出五步来远厉吼道:“小辈拿命来!”

五指箕张,举手一掌,凌空抓来。

这一掌的威势,当真十分猛恶,劲风呼啸,扩及五尺方圆,掌风之中,隐隐似有五道劲直如箭的灰影,激射而至!

鬼见愁暗暗叫了声:“天狼爪!”

心念闪电一动,右腕疾舒,呛的一声,从身边抽出一支精宝耀目的短剑,闪电般朝前点出。这一剑快捷无伦,但却凝重如山,剑出未半,剑尖上寒芒暴长,疾如星火,迎着掌风直刺过去。

董百川自然识得厉害,右手一招,收回爪力。

突然侧身欺进,左掌一沉上扬,斜砍对方执剑右腕,右掌一记“迥风舞柳”,从侧面击向鬼见愁后腰。一招之间,双手同发。鬼见愁冷笑一声,滑步旋身左掌一挥,使了一记“龙尾挥风”,往后拍出,右手一沉,剑尖斜昂,突然朝董百川“玄机穴”点去!

这是一记怪招!

董百川没想到他会在不能出剑的方位,突然刺出一剑,心头一惊,急忙吸胸移身,朝横里闪出!

鬼见愁正要往横移步,连剑尖不须再动,就好像是董百川自己凑上去的一般,轻而易举点中了他左胁“章门穴”。

天狼爪董百川但觉左胁一阵刺痛,骤失抗力,双脚一软,往地上跌坐下去。

鬼见愁掠上一步,左手食中二指,指向董百川咽喉,低喝道:“姓董的,你作恶多端,两手都是血腥,今晚该是你报应临头了!”

指随声落,但听董百川“呃”的一声,立时了账。

鬼见愁收起短剑,迅疾脱下身上黄衫,和董百川对换了。

然后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再一撕,拉下满头赤发,额下苍髯,一古脑儿朝董百川身上一丢。探怀取出一个磁瓶,拔开瓶塞,用指甲挑了少许,洒到尸体之上。

转眼工夫,这位以狠毒出名的天狼爪董百川,立时化成了一滩黄水,缓缓渗入泥土之中。

鬼见愁眼看诸事已完,拍拍身子,霍地直起腰来!

他这一直起腰来,当真使人猛吃一惊!

原来这位自称鬼见愁的老儿,这一露出他的本来面目,竟然是眉骨凸出,鹰目深沉,脸型瘦削的老者,这不是和天狼爪董百川生的一般无二?

这不是董百川复活了?

到底死的是鬼见愁阎弘?还是天狼爪董百川?

反正两人中间,总有一个是假的了。

现在天狼爪董百川贴身藏好短剑,从地上拾起那柄铁铸的夺魂鬼手,随手往地上一插,登时没人土中,他又重重的用脚踏了几下。

这真是毁尸灭迹,手脚做的乾净利落!

看看已经没有一丝破绽,敢情他准备拍拍屁股走了!

但适在此时,忽听附近一株大树上,嗤的一声,射下一粒石子!

这是示警暗号,表示树上那人,已经发现了敌踪!

天狼爪董百川自是一惊,身形掠动,急步朝外行去,但见迎面路上,已有三条人影,如飞越来!

转眼之间,前面一人身法奇快,业已当先而至!

董百川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自己要是再迟上一步,岂不功亏一篑了?”

凝目瞧去,当先一人,身穿蓝袍,脸型枯瘦,三角眉,细长眼,左脚微跛,这人正是现任君山分宫统领铁面神判南宫无忌!

他身后两人,董百川也并不陌生,那是摘星手曹敦仁和华山派的宣锦堂,如今都是君山分宫的护法身份。

南宫无忌一眼瞧到董百川,立即迎了上来道:“老夫听说鬼见愁阎老哥曾在岳阳现身,董兄独自一人找来,怎不通知老夫一声。”

董百川拱手道:“兄弟和阎弘只是私人间的过节,怎好惊动统领?”

南宫无忌目光一抡,问道:“董兄已经和他动过手了么?”

董百川在这一瞬之间,心念闪电一转,已经想好了话头,还未回答!

夹听一个苍老声音,传了过来,道:“董百川你帮手已经赶到,那就不用再另约日期了吧?”

这是说他和董百川已经另约了日期。

董百川听的方自一怔!

摘星手曹敦仁沉喝道:“什么人?”

那苍老声音尖笑道:“曹敦仁,你也狐假虎威,连老夫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么?”

曹敦仁矍然道:“是阎老哥?”

董百川听他叫出“阎老哥”三字,心中更是惊疑不定,急急举目瞧去,但见从林中缓步走出一个人来!

此人生就一张白惨惨的丧门脸,赤发苍须,身穿黄衫,背负黄布包袱,胁挟油纸雨伞,赫然正是鬼见愁阎弘!

董百川瞧得心头猛震,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铁面神判甫宫无忌大喜过望,忙拱拱手,呵呵大笑道:“阎老哥请了。”

鬼见愁嘿然冷笑道:“南宫统领总算还认得老夫,嘿嘿,你们是替姓董的撑腰来的了?”

南宫无忌笑道:“阎老哥误会了。”

鬼见愁阴恻恻的道:“老夫误会什么?”

南宫无忌道:“兄弟几次遣人奉邀,阎老哥都坚决拒绝,难得……”

鬼见愁没等他说完,冷哼道:“要老夫替百花谷当差?”

南宫无忌陪笑道:“君山分宫想敦请老哥担任一个名义。”

鬼见愁侧脸问道:“什么名义?”

南宫无忌道:“以阎老哥在西北的声望,自然是分宫护法名义了。”

鬼见愁连连摇手道:“目前休提,且等老夫和姓董的了断了再说。”

南宫无忌忙道:“老哥和董兄之间的一段误会,兄弟曾听董兄提过……”

鬼见愁怒声道:“什么误会?老夫两个劣徒被他天狼爪所伤,成了残废,换你南宫无忌,要不要找他?”

南宫无忌道:“此事确是误会,大家都是多年朋友,阎老哥又是领袖西北的前辈,务望赏兄弟一个薄面,此地不是谈话之所,请到宾馆休息,再作详谈。”

鬼见愁道:“不,老夫已在南安客栈开了房间。”

这话听的董百川又是一怔,暗道:“这就奇了,自己住在南安客栈,他如何也在南安客栈下塌?”

南宫无忌呵呵大笑道:“阎老哥既然到了岳阳,如何还住到客栈里去?董兄,咱们走吧!”

董百川心头突然一动,想起军师在密柬上曾有:“到时自会有人接应”之言,不觉恍然大悟,这位鬼见愁阎弘,敢情就是接应的人了。

想到这里,欣然点头,由南宫无忌陪同鬼见愁,踏月而去。

原来先扮鬼见愁阎弘,后扮天狼爪董百川的,正是白少辉。

这天午牌方过,衡山南岳观前,来了一乘敞轿。

抬轿的是两名年轻道士,敞轿上盘膝坐着一个白发白须,长眉低垂的老道。

轿后紧随两名眉清目秀的道童。一个手捧白玉如意,一个手捧黄穗长剑。

敞轿一到观前,便在青石牌楼下停住,由两名抬轿的青年道士从轿上把白发者道连人带椅扛了下来。

然后一前一后,扛着进入南岳观大门,直上大殿,才行放下。

这时从殿上走出一个穿灰袍的道人,走到白发者道椅前,稽首道:“老道长光临敝观,可要参拜三清么?”

白发老道双目微睁,迸射出两道湛湛眼神,蔼然笑道:“道友替我通报南灵道兄,就说太岳旧友来访。”

他说来和缓,但听到灰衣道人耳中,铿锵如同有物,心中暗暗吃惊,忖道:“听他口气好像和掌门人极熟,自己倒是怠慢不得!”一面连忙躬身道:“老道长请稍候,小道这就进去通报。”

过了盏茶时光,但见一个身穿青布道袍,颇留花白长髯的人,缓步走出大殿,一眼瞧到自发老道。似乎微微一怔!

白发老道自然得认得南岳观主,呵呵笑道:“太岳一别,睽违二十年,南灵道兄可是不认识贫道了么?”

南岳观主一声僚亮长笑,稽首道:“贫道怎会认不得大岳旧友,道兄鹤驾光降,恕贫道迎近来迟。”

白发者道微笑道:“二十年前,道兄并临大岳,论道三日,当时曾邀贫道一游南岳,贫道此来,只能算是应约来的了。”

南岳观主道:“道兄远来,请到里面待茶。”

说话之时,看到白发者道双腿盘坐如故,不觉注目道:“道兄双脚如何了?”

白发者道微微叹息一声,道:“说来惭愧,贫道昔年所学,并非玄门正宗功夫,时日愈久,离道愈远,终于导致走火入魔,已有十年之久。先前还妄图自行打通经路,直至近年,始知仅凭贫道所学,已是无望,此次远。上宝山,正想向道兄乞取三粒坎离丹。”

南岳观主爽朗的道:“道兄好说,区区小事,贫道着人来取也就是了。”说着,连连肃客。

白发老道仍由两名青年道士扛起藤椅,往里行去。

一会工夫,进入清虚阁,这是南岳观主清修之处,也是南岳观主的禁地,通常观中,弟子未奉召唤,不得擅入。

白发老道挥挥手,朝两名青年道士吩咐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可在外面伺候。”

两名青年道士躬身领命,退出清虚阁去。

早有一名道童,献上香茗,另一名道童,捧上一盒精美细点。

白发者道目光一抡,间道:“南云道兄不在么?”

南岳观主道:“敝师弟有事下山去了。”一手端起茶盏,说道:“道兄请用茶。”

白云老道喝了一口,放下茶碗,望着南岳观主说道:“贫道还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南岳观主道:“道兄乃是贫道多年知交,有话但请说明。”

白发者道低声道:“道兄可知贫道真正来意么?”

南岳观主神色微微一变,道:“道兄来意如何?”

白发者道微笑道:“贫道远上宝山,虽是应二十年前之约,顺便向道兄乞取三粒坎离丹;但真正来意,却是和道兄有关……”

南岳观主神色又是一变,轻哼道:“和贫道有关之事,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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