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精神攻击只是瞬间，不会绵延不绝，否则这种噩梦会使得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其实，除去痛苦之外，埃克森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除非对方和自己实力相差实在太过悬殊，否则术者不会轻易使用精神攻击。对他人使用精神攻击，即使对方精神力比自己弱，为了一击打垮对方，也必须付出相当庞大的精神力才行。这样一来，显然会影响到施放魔法，甚至没弄垮别人反而先把自己累趴下了。而维克多居然在短时间内连续用了两次精神攻击！！！这证明，他和埃克森的精神力差距……不敢想象，一个武者，竟然会有这么强悍的精神力。
“我还能找到你的手下。”维克多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埃克森的脸色霎时一白。“他们不会猜到我是败在精神力上的。”情急之下，他忘记了身体的虚弱猛然站了起来，站到一半却因为脚一软又颓然半跪了下去。挣扎着撑了起来，他已经疲惫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他们。”
维克多天才的名声传播甚远，这没错，可是那是关于武者所掌握的力量。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武技绝佳、对于力量的掌控十分精妙、实战经验丰富……但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他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
相当于术王的精神力！这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才能凝聚出来啊，可他却在承受天才之名的同时分了这么多心思在精神力上。很难想象，如果他执着于斗气，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恐怕已经是武皇了。
很明显，这是他一直隐藏于光环下的秘密。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埃克森必须死。说不定，那二十多人也会……
维克多似乎一点也不心急，静坐着，等待着他的回答。
埃克森把指节捏得发白，沉默着，不说话。维克多瞥了他一眼，径自站了起来往外走。
“等等！”埃克森向前挪了两步，终于还是服了软，“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线索供你自己查，但是你必须发誓放过我的手下。”
维克多轻轻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停下来，直接走出了门。
不过是轻轻一哼，埃克森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他听出了这一哼的意思：对潜在危机的不以为意、对被人威胁的厌恶，以及对自己的漠视。他的条件，根本提不起对方任何的兴趣。
“等等，我说！那个被你杀死的人就是雇主派来的，你去查他应该会有线索。”精神的疲惫使得他说出这些话之后不得不大声喘息了一会儿。就在这时，维克多稍作停顿，回头瞥了一眼。
“求求你，我愿意任你处置，只求你放过他们。”
术者在公认的身份上本就比普通人和武者高贵。一个高高在上的术者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而且目的还不是为了自己，这的确十分少见。
维克多没做什么表示，就这样走了出去，连门都没关。
埃克森的脸色格外苍白。他想立刻就站起来追出去，可是精神的虚弱却不允许他这么做。精神虚弱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起来，他开始出现幻觉，蜷缩作一团，瑟瑟发抖。
维克多并没有离开多久。大概只是一分钟，他就又回来，身后跟着先前出门时跪着听候吩咐的奴隶。没等人吩咐，这个奴隶弓着身子把一碗热水放到了床头，随后扶起了地上的埃克森，伺候他在床上半躺了下来，把一碗热水喝了进去。
毕竟是术尊巅峰，埃克森并没有像当初白止那样精神崩溃。一碗热水下去，他立刻清醒了过来。抬头，他看着维克多，目光中有着许多疑问。
维克多并没有作出任何的表示。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奴隶服侍埃克森，用热水为他擦脸，直到对方的眼神完全恢复了清明，这才打了个手势挥退了奴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埃克森看着维克多，那眼神满是问号。
“你愿意任我处置？”
“是。”他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对自己的判决。
“我身边缺个随从。两个选择，你自己决定。”至于另一个选择，不言而喻——死。
他睁开眼睛，直视着维克多，十分镇定地做出了选择：“我宁死也不会做你的奴隶，你杀了我吧。”
“我没兴趣带个奴隶在身边。我要的只是随从，不需要契约。”维克多稍稍解释了一下，仍然冷淡地看着他。可以肯定，只要他拒绝，维克多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结束他的生命。
不需要契约？埃克森愣了愣。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不利用契约限制失败者的。这样做对自己缺乏应有的约束力，对于维克多来说显然没有什么好处。“你不怕我在关键时刻背叛吗？”
“随你愿意。”维克多毫不介意地丢出了一句话，顺便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等到我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可以离开。”
埃克森犹豫了。不需要契约，这样就没有实质性的限制；在维克多不需要之后还可以恢复自由之身。虽然得到自由的希望或许会十分渺茫，但这样的条件，的确已经足够好。
实力来之不易，越是强大的人就越珍惜自己的生命。埃克森不惧，但并不代表他很乐意去死。如果可以不违心地活，没有人会选择死亡。
“我答应。”做了个深呼吸，他的眼神有些黯然。他是个守诺的人，即使不怎么喜（。。…提供下载）欢维克多，可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就正式成为了他的随从。这样的身份，只要是术者就都不会喜（。。…提供下载）欢。“我答应你，可我不会为你做违心的事。”
“没有契约，你可以拒绝。”维克多没有一句废话，直接丢过去一个面具，随后走出了门。
埃克森接过面具。神经不再紧绷着，身子一动，头又是一阵眩晕。维克多出了门，守在门口的奴隶不声不响地把门轻轻关上了。
他躺了回去，低头看了看，面具是一张很普通的脸。
只是瞥了它一眼，随后埃克森就把面具放进了他的空间戒指。精神力稍稍恢复了一些，他准备发个特殊的信号通知自己的手下，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顺便也告诉他们，不必再等自己回去，也不必来救。
他绝对不喜（。。…提供下载）欢被剥夺自由的感觉。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和这二十几个同样喜（。。…提供下载）欢自由的术者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团队，当着赏金猎人。否则，其中的任何一个，去到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不对。刚刚开始发信号，他立刻切断，沉思了一会儿。看表情，他似乎是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随后，信号变了个样子。“安全，等我。”
一只火焰形的鸽子从窗口跃了出去，展翅飞向了天空，转过一栋房子，一转眼就不见了。
此时的维克多正坐在旅店的楼下，等着老板给他准备的早餐。火鸟成形产生的精神波动自然逃不过他的感知，不过他却只是向着窗外瞥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地低下头，继续仔细地看着自己令牌中的内容。这是主教的传信，大概是关于这个叫做白止的少年行径的城市路线。
他很认真地看了一遍，随后收起了令牌，正常地吃完早餐，让旅店里是奴隶给埃克森带了一份，随后留下了一些钱，不紧不慢地回到被埃克森他们阻击的地点，瞥了一眼那具无人问津的尸体，然后没有任何表示地再度回来。
根据情报，他最好是立刻离开这里向西方行进，随后转向西南。这样可以和白止的行进相契合，相遇到同一城市只需要大概十天。不过，他却没有立刻动身的打算，而是继续在旅馆留了下来，在楼下的角落里一坐就坐到了傍晚。随后，站起来，默然上楼，走进房间打坐。
埃克森和衣而卧，躺在维克多的身后大概五米处。此时此刻，他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得很好，状态也极佳。
深夜，他睁开了眼睛。
第十五话 奇异少年
更新时间2011…11…18 23：54：40 字数：3144
越是靠近，就越是能强烈地感觉到森林的诡异。为了集中注意力，他甚至暂停了随时随地都能进行的冥想，专心地寻找着一片压抑景致之中的特殊之处。
黑压压的一片枯木，透着莫名的猩红色；没有一片树叶的枯枝像鬼灵一样张牙舞爪地随着气氛不安地扭动着；没有一声虫鸣，有的只是被吸引的兽类奔腾的声音，唦唦直响，代替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他踩不到一片树叶。脚下的泥土干裂得如同荒原一样，龟裂成了片片鱼鳞。踩下去，就会发出那让人汗毛直立的唦唦声，随后分裂成更小的碎块。
为什么，外面是一片湿润的沼泽，可里面的环境却会如此之干燥？虽然没有烈日和坚硬逾铁的土地，但是白止可以感觉到，这里的干燥程度绝对不亚于卡尔希克荒地，甚至更甚于前者。
他很小心地用脚尖探着每一寸落脚的土地。这里的土质和卡尔希克荒地截然相反，脆弱得像薄玻璃一样。仔细地踏着脆弱的土地，他一步步向森林中心靠近。
与此同时，他小心地分出一丝精神力，频繁地触动右手的六芒星，一次次尝试着与小白兔联系。直到他回头再也看不见森林的边缘，血脉相连的感觉才重新回来，他也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以吾之名，现世于此。出来吧，小白兔！”轻轻吟出了召唤咒语，他感受着和小白兔越发紧密的精神联系，等待着它的出现。
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会！？！？他又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没能召唤成功。
刚刚稍稍松下来的弦，又一次绷得紧紧的。这里不能使用召唤咒语，要找到小白兔，必须一步一步走到它面前。
正准备继续前进，一只像缩小版的猛犸象的魔兽突然从他身后冲了过来，像是没看见前面有人一样地径直朝他撞去。
一个小小的术士加武者学徒，他可不觉得自己有和发了疯的魔兽硬撞的资格，于是他果断选择了规避。
从小到大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