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拥有的所有力量告诉我。”他抬头，平视着前方说道。
他自己没有察觉，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透露着某种上位者的高傲，仿佛可以在一息之间轻易掌控这片天地的生灭。
“灵动之风、暴虐之雷、温和之水、无情之火、诅咒之暗、治愈之光、神圣之自然、深邃之空间、悠远之时间。”
“……”白止彻底蒙掉了。这算什么和什么啊？风、雷、水、火这种东西，他还可以接受，可是暗和光算怎么回事？它们俩不是完全相冲的吗？更神奇的是居然连自然，甚至时间空间都有？
“我应当如何借用你的力量？”实在没办法，他从来没看过玄幻小说，脑子里的知识储备约等于零。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直接发问。反正是有契约的，他为主，源为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的力量，本就属于你，又何来借用的说法呢？”源的声音仍然不带丝毫的感情。白止在经过了这几轮对话过后才终于可以确定：源真的不是人类。他拥有自己的思想，却没能拥有感情。或许……这个特殊的存在，连生命都算不上。
“好吧。那，我如何才能运用这些力量？”
“将精神力注入契约，你会明白的。不过，你不能掌控时间。”源云淡风轻地回答。
不能掌控时间？那为什么时间这个力量还摆在那里？白止腹诽了几秒，正了正色，咳嗽了一声：“我应当如何与你对话？”
“需要的时候，你会见到我的……”
声音如同被风吹往远处的杨花，飘飘洒洒地渐行渐远。白色的空间如瓷器般碎裂开来，刺目的光芒从缝隙中透出，他不禁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满目的土黄色再次回归。
“这不是魔法的气息。”维克多正闭目休息。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这样用判断距确凿地说，“很像，但不是。”
“不是魔法吗？”白止似乎半出着神喃喃地接了一句。随后，他保持了这种状态足足有五分钟。
“维克多，魔法元素都有哪些啊？”
“风、雷、水、火、暗、光自然和空间。其中，自然是不会被人类所拥有的。”
“那，元素有自己的思想吗？”
“没有。”
“嗯……”白止含糊地应了一声。果然，如他所想。这个称为源的力量，与魔法很相似，却似乎比魔法高等一些。
他控制着精神力注入了左手的契约印记中。冰蓝色亮了起来，瞬间就把周围燥热的温度降了下来。
契约变成了水蓝色。在那造型简单的六芒星上方凝聚出了一个拇指大的小水球。
“源……”白止轻轻呢喃了一声。
第二话 再见不见
更新时间2011…7…25 22：30：42 字数：3203
有了水源，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暂时将就着。两人就这么慢悠悠地朝距离卡尔希克最近的一个小郡走了过去。
视线之中，除了一片枯黄色的土地，渐渐地多了些东西出来——东方连绵的山脉。
山在很远的地方，从荒地上看去，模糊得只有一个影子。不过，这好歹也是山，好歹山上有成片的绿色，他们不用一天到晚对着一片黄土色发呆了。
“那里就是拜伦吗？”白止无心地问了一句，举起水壶喝了一口。
维克多凭借着强悍的恢复能力和抗疼痛能力，已经坚强地站了起来。所以，他的左肩和右手也在第一时间被斗气照顾了一遍。虽然还没有恢复如初，但是不过分用力的话，还是没问题的，并且以后也不会有后遗症。
“对。”
白止早习惯了这么简洁的回答。他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这种没营养的话题，而是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他要变强，不再做他的小蚂蚁。这可不只是嘴上说说，还得付诸行动。现在，他就算是赶路都是闭着眼睛的，只是凭感觉跟在维克多身后走路，根本不去注意周围的环境。
这倒不是出于对维克多的信任，而是出于对自己直觉的信任。直觉告诉他，维克多仍然寡言少语，但是却少了一点冷淡的感觉，身上的那份肃杀似乎也消退了一些。这种变化很小，但是仍然被他捕捉到了。
至少，维克多暂时不会对他不利。
德里克城。
日渐黄昏。春末夏初的微热带给这座荒凉的城市一种略带生气的感觉。虽然不是特别明显，却也与比邻的卡尔希克荒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德里克郡的主城。与卡尔希克郡不同，德里克郡的主要居民都是平民而不是流民。他们经营着以农业和战争为主题的生活，接受着国家的管制。虽然商业因为地处边陲而并不发达，但是，至少这里的生活像是人过的。至少，这里有基本足够的粮食可以过冬、有充足的水源、有可以勉强御寒的衣物和屋子。
至少，从城外看去，这座主城有个主城应该有的样子，而不像卡尔希克郡那样空有个主城的名号，实则是个十足的空架子。
城防并不算好。从北门看去，城头上只站了寥寥几十个士兵，城墙也并不算高，似乎只有刚刚超过二十米的样子。城门看起来倒是钢是钢、铁是铁，有模有样的，可惜造得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到了。”白止远眺着这座城市。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他却突然地有些失落感。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甚至，陌生程度远远超过了三境森林。他将会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生活下去。要过多久？不知道。
面对死亡可以淡然处之的他，突然地有些犹豫了。或者说……有些害怕。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特别，是对自己前路的未知。
小白兔或许感到已经离开了荒地，终于从白止铠甲里钻了出来。虽然仍然有些精神不振，但是它毕竟不像在荒地里那样一副病怏怏、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了。这令白止舒心了不少。他伸出食指轻轻逗弄着小白兔颈部的绒毛，一副宠溺的表情。
“我还有事。到这里基本就安全了，你随便编个理由，弄张国民证吧。”维克多瞥了这座主城一眼，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准备离开。
“国民证是什么？”这个问题几乎是没通过大脑批准就脱口而出。
“可以证明你不是流民。”维克多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下来，“像你这样的术者，说是不小心把它丢了，应该很容易就可以补办一张。”
原来就是身份证……白止自我解释了一下。顿了顿，他看着维克多匆忙离去的背影，突然颇为郑重地站正了一些，行了个注目礼。
“承蒙关照，再见。”
“再见不见。”丢下一句话，维克多再没有说什么，径自离去。
“再见不见？”白止轻声重复了一遍，眉间露出了几分凝重。
那个刀剑削出的背影在落日下拖得很长很长，还带着几丝阴冷的血腥味。他的背景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城，还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荒地。这情景，说不出的萧索冷落。
他……
白止竟然感觉心里有些憋得慌。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甚至超过了刚刚到达德里克城时产生的。
白止有一种预感，不好的预感。
维克多，他正在奔赴死亡。
“再见不见吗？好吧。那么……永别了。”他拿出了一副冷漠的神情，不在看维克多离开的方向，而是直直向德里克郡走去。
他绝对是个很擅于控制自己心情的人。那一点失落感，已经无影无踪。毕竟，他们只是认识而已。
小白兔蹲坐在白止的肩膀，冲着维克多的方向，看着他的背影，一副不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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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手续办理得很轻松。他冷漠高傲的姿态反而赢得了许多士兵礼节性的尊敬。不过，也只是礼节性的而已。
按照维克多说的，他半真半假地说自己在去卡尔希克挑选随从返回的时候遇到了荒地毒蝎，弄丢了国民证。于是，他很轻松地弄到了一块木牌。
然后，最尴尬的事情又出现了——没钱。还好他还留了点蝎子身上的宝贝，随便找个收药材的地方卖了，倒也拿到了不少钱。那根蝎尾的毒钩，思索再三，他没有卖。这东西可是连斗气都可以腐蚀的，用来防身再好不过了。
走出一家服装店，他已经穿上了一套很普通的衣服，绝对混在人堆里看不出特点来。若不是他的外貌实在太出色，那就是绝对的低调。可惜，他总不能买块毛巾遮住脸吧？那简直是欲盖弥彰。（作者：白止同学啊，你和维克多站一块儿倒是不觉得，可是换了你和别人一起站大街上，你怎么就他妈变那么帅了呢？）
出了店门，他的第一动作就是找书店，然后赶紧买了本法典。
这里不比卡尔希克。法律这东西，对待平民可是一点情面也不会留。如果因为不懂法律而闯了祸，那不就冤死了？要知道，貌似古代法律里别的没有，就是死刑特别多。
正当他边走边翻阅着法典，顺便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马鞭声毫无预兆地响起。一匹单骑从南城门方向绝尘而来。
“闪开！紧急军情！”马背上的人大声呼喝着，路上的行人纷纷让道，那一人一骑如飞般闯入闹市，留下了马蹄下的一片扬尘。
他很知趣地跟着人群一起避让了这匹单骑。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知道了一些简单的法律了。
城内是不准许平民乘马车和骑马的。就算你是贵族，也得看看是什么头衔才行。
可是，有一种情况例外——紧急军情。这种情况下，可以骑马！就算骑马飞奔，因为速度太快撞了人也没关系！撞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没死的或许还会被定个延误军机的大罪！
可意外却发生了。
不知是因为他走得太快，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小白兔竟然一个没蹲稳，从他肩头掉了下去，不偏不倚地摔到了人们为单骑让出的一条路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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