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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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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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午时,礼部已经请了圣旨回来。戌时(晚上七点)大行皇太后大给,皇后及贵妃、妃、皇子等俱成服。亲王以下文武大小官员,王妃、公主以下八旗二品以上官员命妇,俱齐集举哀。 
虽说还有三、四个时辰,但是也没有哪个敢说先回家歇一觉再等着。 
时值酷暑,又穿着大礼服,年轻的还好,不过是多流些汗。上了年纪的,却是遭罪。摇摇晃晃的,就有些站不稳。 
在众诰命中,李氏的年纪并不算长,饶是如此,也有些挨不住。幸好出门前,初瑜预备了两个荷包。请李氏笼在袖中。一个装的是梅子,一个装的是薄荷糖,都是生津之物。 
熬到酉初,有礼官官员引着,将众诰命引到永和宫外。 
哀乐了了,随着金乌西坠,天色也渐渐幽暗下来,倒是生出几分凉爽之意来。 
永和殿前,从台阶到永和宫门口,都站满了人,却是人人皆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除了低沉的礼乐外,就只有皇帝的哀哭声。 
等到戌时大睑礼成,众人却是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便又“恭送”大行皇太后的粹宫前往慈宁宫。 
这一日,雍正下了四道恩旨。 
设茶水于阴凉处,听大臣诰命们取饮,年老步履迟误者并不深究。稽察官员也不必过严。 
外藩公主、郡主、蒙古王公等人,不必速来虔偈,省得人马中暑,依旧按照早先的旨意,八月前抵京陛见即可。 
贝子允禵著晋封为郡王。 
舅祖岳色,皇批向欲加恩,今仰体慈怀,著授为骑都尉,准袭一次。 
这四条旨意,都是以太后慈爱的名义颁下的,但是也让不少人看出点旁的意思来。 
“剔寸的是岳色,不是白启那一支?”雅尔江阿饮尽一盏酸梅汤,挑眉问道。 
他对面。坐着几个宗室王爷。大家在永和殿前排了一下午班,都有些熬不住,寻了侍卫处的一处值房稍事休息。 
他提起白启,有人才想起今日大殓时哪里不对。那就是太后兄弟。恩袭了一等公的白启没来。 
提及此人,大家都有些看不上眼。 
同门第显赫的隆科多不同,白启出身内务府包衣,早先不过是皇家的奴才。 
皇太后虽是今上生母,可是出身低微。她小选入宫,原是宫女子。承幸后封贵人,接连生了皇子后才封嫔封妃。还是孝懿皇后生前,怕养子受生母出身所累,恳请先皇将皇太后这一支从满洲正黄旗旗下抬入正黄旗。 
消息灵通的,却是晓得,昨日太后“弥病”前,白启这位“国舅爷”曾进宫给太后请安。 
不过大家都晓得,哪里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不过是打个哈哈过去。 
只有雅尔江阿,前户阵子曾与白启有些摩擦,心中正厌了他,正想着看他的热闹,便叫了小太监过来,吩咐他去打听打听那位国舅老爷怎么没来。 
少一时,就见小太监回转。 
原来,白启报了病,没有进宫举丧…… 
曹颙回到府家时,已经是子初(晚上十一点)。 
看到兰院上房已经熄灯,曹颙就直接回了梧桐苑。初瑜穿了件薄纱的家常衣服。坐在炕边,手肘柱了炕桌,阖眼假寐。 
听到动静,她张开眼睛,见是丈夫回来,一边使人端水,一边打着哈欠,服侍曹颙更衣。 
“既是乏了,为何不早点歇了。明日还有得熬?”曹颙见状,带了些许责备道。 
“晚饭后,已经躺了会儿,缓过些精神。”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倒是老太太那边,怕是过了暑气,晚饭也没吃什么。今儿出宫前。皇上有口谕传下,说是年过六十五岁或是有疾者,每日齐聚举哀一次即便,不需三次,就给老太太报疾吧,省得老太太熬不住。” 
曹颙也正担心这个,听了初瑜的提议,但是满心赞同。 
次日,夫妻两个。同李氏提及此事时,李氏却不答应:“我虽没受过太后恩典,却欠皇上的人情。就算看皇上面子,这几天也要熬过去。” 
曹颙无法,只好任由李氏。 
还好有密太妃,怕李氏辛苦。早班举哀后,就使人接李氏婆媳到她的住处。与她同殿而居的,有十七阿哥生母勤太嫔,二十一阿哥生母陈氏。 
她们与曹家婆媳都是相熟的,大家闲话家常,又有凉茶瓜果供奉着。日子倒是好熬些。 
同女眷们相比,十六阿哥的日子则是不好过。 
分管礼部的十七阿哥不在,在太后丧事上,十六阿哥就被抓了大头。协助十三阿哥统筹大丧示意,忙得团团转。 
偏生这个时候,有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皇太后胞弟、一等公白启病危。 
那是皇帝的亲舅舅,十六阿哥这一两天虽也听说过白启的风言风语。但是也只是心中腹诽几句罢了。并不敢耽搁这个消息。 
只能禀到御前,恳请圣裁。 
雍正双眼红肿,没有先帝宾天时的哀痛,反带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之气。十六阿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思量其他的。 
“太后薨逝,朕心甚哀,实无力出行。十六弟,替朕走一遭,探视一二吧。”雍正听了十六阿哥的禀告,沉默半响,方哑声道。 
十六阿哥听了,心中一紧,却也没勇气拒绝,老实应了,从御前退下来。 
少不得从药库这边支了些人参、鹿耸的药材,弄了好几大包。原本他还想带两个太医过去,仔细想了想。到底怕担干系,便只带了几个侍卫,提着大包小包的补药。前往国舅府。 
到了国舅府,因他是奉旨来探视。便由白启的次子满群领着,去了白启的寝室。 
进了屋子,十六阿哥就被屋里里扑鼻而来的秽气熏得不行。 
白启躺在坑上,再也没有往日的得意。他脸色苍白,张着嘴,舌头耷拉在嘴角,口水顺着嘴角流下。胸前湿了一片,看着有些像中风的症状。 
可是,十六阿哥晓得,这不是中风。 
因为他这个模样,十六阿哥看着有些眼熟。宫里有宫女内侍因饶舌犯禁的,就要受到一种刑罚,那就是挑了舌下的筋。 
想到此处,十六阿哥直觉得后背发寒。忙低下头,吃了两口茶,才将心神稳下来。 
没有带太医过来,他感到无比庆幸。只是先前来过这府的太医,怕是性命保不住了,可惜了的,那位在给老人请脉向来稳当,太妃娘娘那边也用的是这个太医…… 
三天的功夫,转眼而逝,太后樟宫由慈宁宫发引到景山寿皇殿。 
当日大睑,三日发引,这样的安排,实是仓促。 
已经有御史在权衡利弊,想着是不是该上折子言及此事,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新皇的脾气,已经不少官员领受过了。无人敢主动触及锋芒。又是在这个时候。 
宗室这边,私下里也有不少揣测,却都是明哲保身,不可多言。 
只有回来奔丧的十四阿哥,不满意丧事如此料理,在灵前就闹腾起来,被几个悍勇的侍卫抓住,不知嘴里塞了什么,再没有动静” 
随着太后梓宫发引,六部九卿,各大衙门,渐渐恢复过去的模样。 
往年这个时候,大家少不得邀约请客,去海子边的酒楼听曲儿。今年,国丧未过,他们也不好太荒唐。就生熬着。 
曹颙本不耐烦应酬,正是合了心意。每日里出了衙门就回府,不肯多行一步。 
然而,这一日,却是李语集自上门来请,道:“侄儿能接到内务府的活计,全凭表叔的举荐。如今侄儿想尽尽孝心,还请表叔赏脸。” 
不过半月没见,李语早已从个白脸书生晒得脸红通通的,看来这活儿也接得辛苦。 
曹颙虽是帮李语引见一下,将他介绍给十六阿哥,可这却是十六阿哥主动提出的。使人私下打听了李语的做派人品后,他便寻了个本钱小的采买差事,交给李语料理,不过是希望李家有个子弟能支撑起门户。照顾好家眷妇孺,好让密太妃与李氏少操些心。 
没想到李语完成得极好,十六阿哥都忍不住夸了两遭。 
“公意我领了,吃席就算了。等日后得闲,你多往庄亲王府走两遭。总会有你的造化。”曹颙道。 
李语见他执意不去,就不再强求。告辞没多久,就有酒楼送来两席雁翅席”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徐家(上) 

李语没有主动提要给李氏请安的话,瞧着他的模样。到是真诚感谢,并没有打着亲戚的名义,死皮赖脸攀附的意思。不过,即便他想要给李氏请安,怕是也不能如愿。 
因每天进宫排班举哀,过累的缘故,平亲王福晋曹佳氏小产。所以,李氏没有回海淀,也没有在曹府,而是去了平亲王府。 
还好,不过是一个多月的胎儿,并没有使得母体太遭罪。饶是如此,曹佳氏与讷尔苏也沮丧的不行。 
他们夫妻恩爱,育有四个嫡子,比一般夫妻已经强出太多。可是嫡女早夭,是他们夫妻心中隐痛。而后,却是因西北战事的缘故,夫妻久别。 
如今,竟流了一个孩子。若是女儿…… 
曹佳氏难过的不行,她自是晓得丈夫是多盼望添个女儿。 
偏生她竟疏忽至此,只因过了几年独居生活,她的经期有些不准,虽吃药调理了些日子,但是偶尔也会或早或晚。 
讷尔苏心中虽失望,却不愿让妻子多心,还是仔细宽慰了,又亲自接岳母过来,就是怕妻子郁结伤心。 
“母亲,女儿这回是真信了,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曹佳氏脸色苍白,道:“女儿自诩聪明,平日里总是瞧旁人的笑话,自己却是犯下大错。 
李氏见她眉头舒展不开,劝道:“想要格格,也没什么可心急的。好好养上一年,明年再怀就是。” 
曹佳氏苦笑道:“怕是来不及,养在别庄那位,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若是阿哥还好,一个庶子,当不得什么。若是格格,正合了王爷的心意,就算是庶出,也是金贵的。” 
李氏闻言,拉着她的手,道:“就算你心中苦,也不要太计较。 
王爷这些年,已经护你太多,你不能好让王爷太为难。” 
曹佳氏侧过头去,低声道:“女儿就是容不下。” 
见她如此,李氏不由担忧,道:“浑说什么?要是叫人听了,又要冤枉你。你不要犯傻。如今你有四个嫡子傍身,还有什么可恼的?早年的那些闲话,好不容易才压下去,且不可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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