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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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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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督抚进京陛见,恨不的在六部里撒银子似的,好一番巴结。 
曹颙这个副堂官,有背景、有前途,大家自然乐意往他身边凑。 
就在这仲春世界,春光灿烂之时。曹颙见识了一把,什么叫“诛九族” 
去年押解进京的朱一贵等人,都按谋反律处置。 
主犯朱一贵族九族,包括襁褓中的幼子;从犯李勇等六人诛三族十六岁男丁,七人女眷给功臣之家为奴。 
朱家男丁尽屠,死了的祖父挖坟鞭尸,原因并不是“谋反”而是朱一贵“冒称”明朝后人。 
曹曹颙没有受虐倾向,自然不会巴巴地去看这血腥场面。 
只是,等到衙门中同僚讲起时。他也恍然。 
听说这几家的女眷都入了镇守福建的几位大吏家,曹曹颙越发坚定想法,要给曹家家规上添一条,不买罪臣家眷。 
转眼,进了三月。 
曹颙有些累,有的时候不知自己忙什么。 
妻子有孩子,自己不是当有事业? 
昌平的桃花不知开了没有。这念头一出来,他就有些坐不住。 
好不容易挨到休沐,他就约了十六阿哥一道出城溜达。 
因春光明媚,这出城游春的马车络绎不绝。 
十六阿哥见状,精神头立时增加。如此一来,同曹颙的暮气沉沉对比起来,更加鲜明。 
十六阿哥见曹颙没精打采的模样,不由失笑。道:“孚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看十六叔能帮你什么?” 
曹颙听了,翻了个白眼,不结他的话茬。 
等到了庄子,曹颙就泡温泉去了。 
雾气缭绕中,曹颙原本麻木的心,渐渐鲜活起来。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四十八章 牡丹园 

三月十二。傍晚,天空睛朗少云。 
京郊之地,已是柳绿花红,春意盎然。似乎,这是个不寻常的日 。 
康熙坐在銮驾上,眯缝着眼睛,想得是前几日使魏珠回京之事。 
那日,魏珠听了他的口谕,当即就跪倒在地,险些骇死过去。但是天子金口玉言,岂有收回的道理? 
魏珠侍候他十几年,他也不忍,终是开口道:“你可有什么心愿,说与联知?” 
魏珠闻言。立时哭到在地,强撑着回道:“奴婢是比猪狗还卑贱的身份,能在皇上跟前儿侍候,已经是祖上有德,岂敢再生贪念 ,若说恩典,请皇上赐奴婢一个体面,允奴婢,允奴婢跟着侍候皇上” 
康熙盯着魏珠半晌,点头道:“联允了,灯好当差去吧 
想到这些。康熙透过帘子,看了看骑马随从的魏珠一眼。 
魏珠比过去显得越发稳当了,只是无悲无喜。周身再无一丝生气。 
外人瞧着是大总管越发威严,就连皇子阿哥到了他跟前,也不自觉的软上三分。更不要说是寻常大臣。 
有人说。魏珠得到的宠信,已经超过当年的梁九功。 
这些,康熙都晓得,却不想理会。 
没事儿的时候,他就看一眼魏珠。人若是晓得自己的死期,岂能没有恐惧之心? 
在死亡面前,他这个九五之尊与魏珠这个低贱阉人,并无什么不同。有人陪着他一日日熬日子,倒是也减了几分清冷。 
皇上幸王园,本是帝王家事,不干曹颙这个外臣之事。 
偏生这一日。是户部轮班,曹颙随着两位尚书到御前禀事,被康熙瞧见,就命他随行。 
曹颙后知后觉,随着十六阿哥策马而行,到了圆明园外,才晓得去的是四阿哥家。 
“咦?”不是三爷最爱请上游园子么?怎么今年三爷没动静,轮到是四爷?”下马后,曹颙小声问出心中疑惑。 
十六阿哥迟疑一下,低声道:“他倒是请旨了,不过前天因郑家庄营房之事受了斥,所以皇阿码没有去那边,反而来了这头” 
听到“郑家庄”三字,曹颙心里一激灵,不再多嘴。 
郑家庄,名义是因八旗兵丁愈多,新设的旗营。从八旗每佐领下派出一人,驻防在此。派去的旗丁,重新编为十佐。 
旗人进关七、八十年,这旗丁孽生本是常事。然后,最要命的不是新的旗营,而是那里盖了一座亲王府邸。 
郑家庄是昌平,离京城数十里。十佐兵丁,就是数千人,加上旗丁家属,万人不止。 
八旗入关前后封的王爵,有十数人,王府都在内城。 
郑家庄修建王府,并不是秘闻。 
早在康熙五十七年,修络郑家庄行宫时,就开始在行宫旁边修建了王府。 
原本曹颙还以为是康熙要赐给哪个。儿子做行园,但是这数千旗丁一驻防,明眼人就都瞧出来了。 
那王府。九成九是给废太子预备的。 
废太子是何人?元后所出中宫嫡子。 
除了他,旁人继承帝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不管他有再多过失,在世人眼中,他都是皇位的正统继承人。 
康熙以父教子,可以圈他在咸安宫;等到新皇即位,二阿哥的处境就尴尬,新皇也会为难。 
对待这位嫡兄。稍有不慎,史书上就要留下不光彩的一笔。 
“弘哲怕是要疯了”十六阿哥低声道,话中满是幸灾乐祸。 
弘暂想着效仿建文,偏生康熙不愿学明太祖。要是真属意他即位,那怎么会想着将二阿哥迁出宫? 
等到二阿哥封爵出宫,弘哲这个嫡子,也要随着往郑家庄了。 
那儿,就是个大监狱。 
想着曾不可一世的弘暂,如今夹着尾巴做人的样子,曹颙只是觉得可怜。 
天家无骨肉,康熙是将他这些儿孙折腾惨了。 
曹颙随着十六阿哥,跟着康熙鉴驾进园,心里却是直犯嘀咕。今天春光这么灿烂。康熙也像心情颇佳的模样,为何自己就眼皮直跳,觉得不自在? 
是今儿起的太早,还是日光刺眼的,总觉得脑子有些不够使唤。 
直到随着康熙游了半个园子,到牡丹园旁的凉亭。曹颙才醒殉灌顶一般,醒过味来。 
今天,绝不是寻常的一日,因为这就是后世正史杂记都提及过的“祖孙会 
果不其然。在康熙落座,四阿哥亲自奉茶后。就提及两个再位皇孙,尚未御前觐见。 
十六阿哥在旁。但笑不语。 
怎么叫没觐见过?正月里举行千叟宴时,皇子皇孙一起给老臣把盏,弘历、弘昼也位列其中。 
不过是皇孙实在太多了,弘历、弘昼非嫡非长,没有机会到御前跟前儿而已。 
曹颙站在十六阿哥身后,却是支愣着耳朵听着。 
自己,也见证了历史,这种感觉有点古怪,还有点儿刺激。 
他心中思念不已,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写本《孚若杂抄》什么的。对后世还原这一刻的真相。 
康熙品着新茶,吹着晚风,明显心情尚佳。笑着说道:“早先就听人提过。你府上阿哥读书甚好,今儿正好见见。” 
四阿哥虽没喜形于色,但走出亭子找人传话时,脚步都带了轻快。 
康熙的视线,落在亭外的牡丹园,看着眼前花团锦簇,不知想什么。 
亭子里的气氛立时压抑起来,因他轻车简从而来,所以随从而来的除了几位领侍卫内大臣,就是十六阿哥与曹颙。 
十六阿哥见状,借着茶盏空了的是当,上前两步,把盏倒茶。 
康熙这才抬起头,瞅了十六阿哥一眼。又看了看到他身后的曹颙,道:“胤禄。曹颙,看着这夕阳、再看这春花妖娆,你二人可有所得?。 
能有什么所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康熙没有掩饰他的寂寥。 
“桑榆暮景,水木清华!”十六阿哥正儿八经的望了望天边晚霞,与眼前的牡丹园,朗声道。 
只一句话,就将这问题全部转到风景上,对帝王的弦外之音,不置可否。 
十六阿哥不是人精子,谁是人精子。 
曹颙脑子里也想成语。却是没有合意的,见康熙与十六阿哥都望向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躬身道:“最美不过夕阳红。” 
这话说得直白不雅,但却不使人生厌。 
康熙显然来了兴致,道:“何解?。 
“万里长空皆祥瑞,夕阳西下多从容。”曹颙脑子里想起上辈子有位喜欢舞文弄墨的师兄为老师贺寿时,曾拽过一文,标题就是“最美不过夕阳红”主要是颂师恩的。 
具体内容他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有这么两句。 
这随口一句,却是取悦了康熙。亭子里的气氛瞬间暖和不少。 
他倒是没有赞扬曹颙的意思,反而冷哼一声,道:“平厌不对,寓意不通,回去将李杜诗词读上几遍!” 
曹颙听了,躬身应了,到是虚心接受。 
不为旁的,就为他父亲是个才子,儿子也开始学诗了,他却丝毫没有建树。 
为了以后在儿子面前的尊严,他就算诗词不精,也不能做个草包。 
康熙训完人,看来是去了心中邪火,这脸色都松快许多。 
这会儿功夫,四阿哥已经带着弘历、弘昼过来。 
想来是两位皇孙已经得了教导,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康熙请安。 
康熙叫起,命两人近前,问了两句功课。 
曹颙冷眼旁观,终于明白康熙为何会看上小弘历。 
这少年。不过十二、三岁,对答从容。芳华内敛。说句实在话,他眉眼修长。有点女相,但是身板挺着直直的。抿着嘴角,添了几分少年的英气, 
他没有乍见天颜的畏畏缩缩,也没有少年皇孙的骄奢之气,继承了四阿哥的低调,却没有四阿哥的刻板。 
再看同龄的弘昼,则是同寻常孩子一样。对于自己这位至尊无上的亲祖父。带了几分畏惧,回答错后,望向严父四阿哥,更是不禁瑟瑟发抖。 
还是弘历,悄悄地拽了弟弟的袖子,给了他安抚的眼神,才使得他镇定下来。 
一瞬间。曹颙飞出几分亲切。不为旁的,就为弘历对弘昼的维护提点之意。有长兄之风,跟自家的天佑差不多。 
少年间的动作,显然也没有逃脱康熙的眼。 
他目光更加深邃,看着两位小阿哥道:“既都读了唐诗,现下就背一首牡丹诗 
唐蒋中,最不乏的就是牡丹诗。李杜等名家多做过牡丹诗。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弘历还没变音,带着几分童稚的清脆,朗声读道。 
不知旁人如何,曹颙在旁,直觉得很雷很雷。 
牡丹诗那么多首,弘历瞬息之间,就择了这一首,唐朝皮日休的《牡丹》,不知是不是天生“王霸之气。的缘故。”大气得没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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