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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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媛望族-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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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闻言这才点头,又不放心地交待小丫头,令其见姜夫人来了务必快些禀报,这才扶着贺嬷嬷的手进了明堂后头的小耳房。

她在靠窗的紫檀雕绘藤草鸟虫的罗汉床上依下,贺嬷嬷便奉上了一碗温热的润肺汤,又跪在脚踏上给她揉捏着双腿,吴氏用了两口汤,舒服地微阖双目,只片刻她便似想起了什么,神情微拧,又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厉声道:“哼,不是说四少爷等着回话呢,叫他进来!”

贺嬷嬷见吴氏满脸恼色,自知是姚文敏办砸了差事之故,她素知吴氏是个面慈心硬的,这会子是大气也不敢出,吴氏身边的大丫鬟凌雁已是应命出去,贺嬷嬷将吴氏扶起来在她腰后塞了个大腰枕,姚文敏已低着头被带了进来。

姚文敏进了屋也不敢抬头看,只上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着大礼,口中喊着:“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今日幸苦了。”

他半响不听吴氏叫起,只闻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登时便心一紧。要说姚文敏也是个可怜的,生母产下他便撒手去了,他又是庶子,上头已有两个嫡出兄长,故而并不得父亲和祖母看中,从小便是在吴氏的打压中长大的,他小小年纪也不懂如何改善处境,只想着自己的小命和前程都握在嫡母手中,只有巴结讨好了嫡母才能获得生存空间。

故而一些事情吴氏稍稍透点口风,他便闻弦音而知雅意,巴巴的为吴氏去做,便是这样吴氏平日才能给个好脸色。对这个嫡母,姚文敏是又惧又恨,今儿差事没办好,又察觉到屋中沉肃的气氛,他盖在袖口里的手已是握了起来,额头瞬间冒了一层冷汗。

吴氏慵懒地依着腰枕,呷了两口茶,眼瞧姚文敏大气不敢出的恭顺模样,这才算是稍稍平复了些怒气,将茶碗一盖,发出咣当一声响。

姚文敏闻声吓地身子微微一抖,却忙磕头道:“母亲息怒,儿子蠢笨办砸了事儿,坏了母亲的事儿,有负母亲平日教导,儿子领罚便是,若因不成器的儿子气坏了母亲的身子,儿子真是……真是无地自容了。”

吴氏这才将手中茶盏递给身旁的贺嬷嬷,叹了一声,道:“敏哥儿啊,不是母亲对你苛责,只是你父亲本便子嗣单薄,只得你们兄弟三人,你虽非母亲亲生,可自小便养在母亲跟前儿,母亲对你和对老大,老二是一般无二的,实是对你寄予厚望,想着等你大了,也能帮衬着些你大哥,二哥。可你,你如今连这点子小事都做不好,你叫母亲以后怎么放心交给你大事,让你独当一面呢。”

姚文敏忙垂泪道:“母亲的心,儿都懂,是儿今日行事欠稳妥……”

他话尚未说完,吴氏便又叹了一声,接着却是语气温和地笑着道:“罢了,听说今日有不长眼的偷儿顺了你的物件,你这才离了沈记?是你那腰间的玉佩吧,我记着这佩似是谢姨娘留下的……哎,谢姨娘也是个命苦的,拼了命生下你却年纪轻轻地撒手去了,她是你生母,难为你有这份心,一直记挂着她。你是个至纯至孝的孩子,今日之事原也不能怪你,你且起来吧。”

姚文敏闻言心中更惧,哪里敢起身。他知这是吴氏在敲打他,也知吴氏看出了他那点子小心思。今日这玉佩不见,他确实紧张万分,一来这是生母旧物,他留在身边也能缅怀亲娘,叫一片襦慕之情有个去处可落。

再来,他那生母谢姨娘本是良家子,在上元节和姚礼赫相识相许,后才被抬进来做了妾室,这玉佩却是两人昔日的定情之物。他只望着留了这玉佩在身,时不时叫父亲看到,也能念着当年和谢姨娘的那些情分,对他多一份慈爱。

如今听吴氏这般说,姚文敏心中跳了又跳,只念着父亲不管事,将来自己的亲事和前程多数还是吴氏说了算,又想着吴氏平日里的手段,若是真惹了她,只怕他想见父亲一面都难。

他想着这些,到底身子一抖,一狠心将那腰间玉佩扯下,双手捧上,笑着道:“若说尽孝,那自是对母亲您,儿不是那不知事理的。嫡母才是正经长辈,母亲又教养儿多年,儿心中只认母亲一人。儿子今日办砸了事儿,但素知母亲是最疼儿子的,这玉佩质地不好,儿早想要个好的了,今儿既然母亲提及了这佩,儿便舔着脸求母亲赏儿一个更好的吧,母亲可定要应了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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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吴氏这才笑了忙冲贺嬷嬷道:“瞧这孩子嘴巧的,办砸了事儿倒还讨要起东西来了,若是不给,却还成了我不疼他了。”

她话虽这般说,那笑意却不是做假,姚文敏忙讨喜道:“那也是儿素知母亲最宽和慈爱,才敢张开啊。”

吴氏便笑的更欢喜了,甩袖冲贺嬷嬷道:“罢罢,一会子你取了库房钥匙,将前年大少爷送回的那只三阳开泰的和田玉佩给了他吧。”

姚文敏便眼睛一亮,笑道:“大哥送回那佩可是前朝鄗大师的雕工,那和田玉也是上乘,母亲果真最疼儿。”

吴氏又笑骂他两句,这才似将注意到般,道:“怎还跪在地上,贺嬷嬷快扶这孩子起来,地上凉。”

贺嬷嬷忙上前扶起姚文敏,却也顺手取走了他手中的青玉佩,姚文敏便笑着道:“母亲休息,儿便先告退了。”言罢见吴氏摆手,这才又行了礼,躬身退了出去,一出屋,面上笑意已是瞬间而去,垂着的眸子中恨意翻滚。

而屋中,贺嬷嬷将那青玉佩拿给吴氏,吴氏恼恨而厌恶地推开,却道:“什么脏东西竟往我眼前拿,真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贺嬷嬷知道吴氏这冲的不是自己,故而便只将那玉拿开,笑着劝解道:“夫人何必生气,大少爷和二少爷如今都已长大,大少爷已有了功名在身,前途似锦,二少爷明年也要参加科举,定是能高中的。他一个小小庶子,只比桐哥儿年长几岁,又是个不成器的,还不是任由夫人拿捏,将来更是得把着两位少爷过活。等咱们大姑娘说上武安侯府的亲事,那在江州夫人就是独一份的体面。”

贺嬷嬷口中的桐哥儿却是吴氏长子姚文博去年新得的嫡子,吴氏听她提及孙儿,面容已露了柔色,桐哥儿如今不满一岁,贺嬷嬷却非说姚文敏比桐哥儿也年长不了几岁,自是为了讨巧卖乖,吴氏心知但却受用,当即就面色稍霁。

可她随即便又沉了脸,恨声道:“本想借着那莽汉的手毁了姚文青,连带着一举坏了他和姚锦瑟的名声,没想着精心设下的局,却都毁在了一个死人身上,那谢姨娘,活着的时候便是个狐媚子,如今都死了九年了,竟还阴魂不散,真真是晦气!”

贺嬷嬷见吴氏面色狰狞,想着当年吴氏对付谢姨娘的手段,还有谢姨娘的死状,登时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心升了上来,她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忙道:“我的好夫人哟,您瞧您和一个死人置什么气,快别恼了,气坏身子不值当。再者说了,那五少爷和四姑娘如今都捏在夫人手心里,又信任依赖着夫人,这局再设又有何难。”

吴氏听罢也觉自己太过心切,只如今武安侯夫人在府,又满棚宾客,错过了这个机会却又要苦等良机,她到底是不甘心白用心布置一场。再来如今未能如愿,短期内却是不好再有大动作了,而武安侯夫人在江州也呆不长久,有些事容不得她不急,锦玉眼见明年就要及笄,再不定下亲事,总归是她一场心病……

只如今已不成事了,她也无法,只怨天公不做美,毁了她的好事,又想着将才已叫谢少文进了内院,武安侯夫人当时面色就不好看,吴氏这才露了点笑意,心愿姚锦瑟好好和那谢少文叙旧才好。

她却不知此刻她那捧在心窝子上的女儿正躲在垂花门后远远地望着一身锦服,俊容玉貌的谢少文,已是绯红了面颊,跳乱了心扉,早便将她的殷殷教导都丢在了脑后,只巴巴的便将一颗芳心尽许了那身份高贵,仪表不凡,偏又属于姚锦瑟的武安侯世子谢少文……

今日谢少文穿着一件石青色的圆领锦袍,简单的对襟式样,却在袖口和襟口,及衣摆上用金线绣着文竹图样,墨绿的腰带,亦用金线滚边,中间镶着一颗莹润的白玉,腰带上系着赤金雕纹小香球,并一条绿得似能滴出水来的翡翠云纹佩。乌发高束,用白玉冠扣着,玉冠两边尚垂下两条冠婴,挂着两颗东珠,浑身上下穿戴可谓富贵讲究。

姚锦玉躲在垂花门后,目光直盯谢少文,只觉他动作间透露出一股高贵和优雅,翩翩风采真真是引人心跳。

还有他那出众的五官,那白皙晶莹的肌肤,薄薄的唇,窄而挺的鼻梁,明亮如宝石般的眸子,还有那拔卓挺立的身躯……真真是无一处不叫人着迷,无一处不叫人仰慕。

姚锦玉本想着谢少文不过比自己年长半岁,便是再俊美不凡,也和二哥哥姚文杰一般,还是个青涩少年,未必便有母亲所说那般出色,如今一瞧,她但觉谢少文比之母亲形容地更加出众,也便是侯门公卿之家方能养出这般的男儿。那沉稳温雅的气度,欣长挺拔的身姿,无不叫她小鹿乱跳,倾心相许,直恨不能丢却一切去仰慕他。

这般男子,本便是生来让人仰慕的啊,她姚锦瑟何德何能占有如斯男子?!想着这些,又想着母亲的那些暗示的话,姚锦玉已是抛开了一切,面绽桃花,目含春水,看着谢少文的目光倒似他已属于自己了一般,再不加任何掩饰的狂热。

她抿了抿唇,理了下鬓角碎发便欲举步往谢少文和柳嬷嬷处去。倒是跟随她的妙红眼见姚锦玉面色不对,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姑娘,世子毕竟是外男……”

姚锦玉闻言却极不喜地盯了妙红一眼,道:“母亲既允了世子过来,那便未曾将世子当外人,既是自家人,如今四妹妹病着,我代为招待世子又有何不可?”

妙红还欲再言,姚锦玉却已不耐地瞪她一眼,举步便穿过了垂花门。

姚锦玉曼步过去,到了近前却听柳嬷嬷正劝着谢少文移步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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