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大学生吧？”女人将男孩拉到面前，“这是我儿子，秦龙，小龙，叫哥哥姐姐。”
男孩用谁都无法听清的声音嘟囓了一声，再不愿开口。
“我叫玄麒。”玄麒笑笑，也不介意，“这是我姐姐，青鸾。”
又寒暄几句，玄麒把他们带到客厅里坐定，沈天晖端了两杯水出来：“请问，怎么称呼你呀？”
“我叫秦兰。”女人说。
“哦，秦姨。你好你好，以后，有我们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远亲不如近邻嘛。”听沈天晖这么说，我突然觉得，他还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
女人一听这话，看了儿子一眼，道：“谢谢你啊。直说吧，我过来拜访，的确是有事想请你们帮忙。”
我们三人互相看看，想，她还真不客气。
女人看我们这样，不好意思起来：“哦，是这样的，小龙今年高二，明年就要高考了，可他的英语成绩一直很差，我给他请过好几个辅导老师，都让他给气跑了。我想，你们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当然啦，在报酬方面，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玄麒听到“报酬”两字，眼睛蓦地一亮：“青鸾，青鸾可以，英语是她的强项。”
真是见钱眼开！
“真的？”女人很高兴地看着我，“太好了，你可一定要帮忙啊。”
同学当中，做家教的并不在少数，有很多都是用这个方法来赚自己的生活费或零花钱的，想想自己平时，要么是用的爷爷留下的遗产，要么就是沈天晖掏钱，不禁觉得汗颜。
“好吧。”辅导高中生英语，也许，并不难，“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这就开始啊。”女人爽快地拿出几张大钞塞过来，“来来来，亲兄弟，明算账，费用按照市场价来。”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市场价是什么行情，倒是玄麒，凑过来看了看后说：“秦姨，你这是给的一年的钱吧？”
女人呵呵笑起来：“我经常加班，平时对小龙照顾不够，你们可要多关照关照他呀。”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男孩相当不开心地说。
沈天晖也凑过来看看，连说太客气太客气，从我手里拿了钱推回去，硬是不肯收，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一会儿太极拳，最终说定，先由我收下为期两周的辅导的报酬
第二章 他们是我杀的
一次上课的时间，定在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我有点紧花了整整一天来准备，同时也希望能对秦龙有所帮助。
上课时，秦龙虽然不声不响地低着头，看样子好像在看书，但说了一会儿，发现他根本没有一点回应，提醒了好几次，他索性连样子也不装了，愣愣地盯着房间某处发呆。
“刚才我说的，你听进去多少？”讲了将近一个小时，我觉得自己完全是在自说自话。
他伸个懒腰，朝厨房的方向抽了抽鼻子，答非所问：“真香。今天我妈不回来吃饭，我能在你家吃晚饭吗？”
沈天晖正好端着菜出来，听到夸奖，不仅爽快地答应下来，还很开心地叫他过去尝尝。
秦龙扔下书跑去，毫不客气地直接用手抓起来就吃，一边大嚼，一边含含糊糊地连说好吃，还要讨教做法。
沈天晖听了，更是眉开眼，两人一问一答的，竟然聊起天来。
“秦龙，还没有课。”我看到这样的情景，只觉万般无奈。
“你继续讲好了。”他对我笑笑，看看上的挂钟，“还有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吧？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差不多了，妈妈不会计较这半个小时的费用的。”
说着，又抓一口菜，坐到沙上，打开了电视。
正：＿回话。就看到妙妙急匆匆地跑进来——自从春节时有了好几件新衣服之后最近开始喜欢以人地形象出现。
“姐。这个东西不经玩。你看。才没多久就坏了。”她将手里已经被开膛破肚地玩具老鼠放到我面前。
秦龙看到她。眼前一亮。笑嘻嘻地凑过来说：“什么坏了？让我看看。也许我能帮你修好。”
“你能修好？”妙妙昨天是见过他地那时。是猫地样子。
“修不好地。再买就是了。”我叹口气。开始收拾桌上地书本。
“你喜欢这个？”待秦龙看清了是玩具老鼠。微微有些惊讶。“我给你买吧知道哪里有卖。”
“真的？你给我买？”妙妙瞪大了眼睛，高兴地看着他。
秦龙点点头：“真的。对了，我叫秦龙秦始皇的秦，飞龙的龙，你叫什么？哪个学校的？”
“我叫妙妙。”妙妙摆弄着玩具老鼠的尾巴，“你真的会给我买？”
“当然从来就是说话算数的。”秦龙信誓旦旦，“你今年多大了？”
这是搭讪，**裸的搭讪！这小子看到课本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看到美女倒是起劲得很。
“妙妙，玄麒刚刚找你。”以妙妙单纯的性格，一定会如实说出自己的年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突显自己的存在找个借口，打断正要开口的她。
妙妙听了顾不上玩具老鼠，一溜烟地跑进了玄麒的房间。
“你妹妹？真漂亮。”秦龙朝她的背影扬了扬下巴“昨天怎么没看到？”
“玄麒的女朋友。”我加重了语气说着，把书递过去，“今天就算了，下次上课的时候，麻烦你专心一点。”
他接了书，往书包里胡乱一塞，没搭理我，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
这时，玄麒从房间里走出来，显然已经从妙妙那里知道了刚才的事，凑到我耳边，笑着小声说：“秦姨说前几个老师是被气跑的，我开头还不信，现在看来，应该是事实。”
我只能也对他笑笑，无言以对。
吃晚饭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秦龙似乎很感兴趣，吃饭吃得心不在焉，一直在竖着耳朵听。
“XXX月XX日下午，警方在A市某小区一处出租屋内，发现三具尸体，据悉，这是一家三口……”听到这句，他更是丢下饭碗，跑到电视前，看得聚精会神。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新闻吸引了他，便也凑过去看了看。
新闻报道的是一桩凶杀案件，这一家三口住在离这里不算很远的一个海滨城市，他们的尸体是在被杀大约两周后发现的，而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最后，警方提供了一张凶手的画像，希望群众积极提供线索。
秦龙看完，吃吃地笑起来，回来匆匆吃了饭，又坐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玄麒收拾着饭碗，小声嘀咕道。
“青鸾，过来陪我看电视啊。”秦龙忽然大声招呼我。
我当做没听见，低头只顾帮玄麒的忙。
“你过来坐多久，我下次上课就听多久。”他见没得到回应，又说。
这倒是个颇有诱惑力的条件。说实话，我是很想好好教，并且看到他也好学的，毕竟，秦兰如此爽快地付了钱，还对任，总要对她得起。
秦龙微笑看着我，脸上带着笃定的神情。
虽说不太情愿，但最终，我还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要看什么？”他拿着遥控器问道。
“随便。”我平时是不怎么看电视的。
“没有叫随便的道。”他说。
“你看什么，我就看什么。”又口气，无奈感再次浮上心头。
他调到一个剧，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电视剧的男女主角正在闹别扭，说了几句，女的随即泪流满面，我向来不喜欢看这样的剧情，不过是听了几句不太中听的话，何必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昨天一直坐在窗台上的，不是你的男朋友？”秦龙眼睛盯着屏幕，问出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往一处窗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个黑衣服的，一声不响，一直坐在那里的男人，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他指的应该是巫炀。昨天他和他母亲来的时候，巫炀照例坐在窗台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们一眼。
“不是，只是朋友。”我说。
“哦。”他点点头，“今天回来的时候，路过你们学校，看到他和胡老师在一起，大概，是要到胡老师家去吧。不是你男朋友？还好还好。”
我闻言一愣：“你认识胡老师？”
“谁不认识？”他咧开嘴笑着反问道，“这附近的中学大学里，还有谁不认识你们学校的美女老师？”
没想到，流霞竟是如此出名。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再次重申，心想，难怪回来后就没有看到巫炀，原来是和流霞在一起。
秦龙看了我几秒，又转头去看电视。
“青鸾。”才看了没多久，就听他低沉地叫我。
“嗯？”我还在想着巫炀和流霞，下意识地应了声。
“你知道刚才新闻里的那一家三口是怎么死的吗？”他幽幽地问。
“怎么死的？”我不禁回头看他，他仍然盯着屏幕，脸上被投射得忽蓝忽绿。
“有人挖了他们的肾脏。”他说。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像在胡说，可是，这些新闻里都没有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原本是这家人的邻居，两家很熟。他知道这家人的男主人喜欢喝茶，就在一天晚上带去一包高档茶叶，还有一套茶具，并当场就拆开，开始泡茶。”他慢慢说着，好像在讲故事。
玄麒、妙妙和沈天晖此时都放下手中的事，聚集到沙发边，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秦龙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道：“他将迷药放到茶水里，等药性发作后，就把这一家人带到事先租好的房子里，将他们面朝下绑在床上，然后，挖走了他们的肾脏。这个出租屋的租期只有半个月，房东去收房的时候，房间里到处是鲜血，尸体也已经烂得相当难看。”
“那人是倒卖器官的？”玄麒听得入了神。
秦龙摇摇头：“不，他把肾脏吃了，三个，都吃了。”
妙妙听到这里，忍不住往玄麒身后缩了缩。
“你怎么会知道？”沈天晖问道。
秦龙将我们挨个看了一遍，说：“因为，那个把他们肾脏挖出来吃掉的人，就是我。”
大家都愣住了，一时间，房间里只能听到电视的声音。
“胡说八道！”片刻后，我想起什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那个画像上的人，根本不是你。”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玄麒更是响亮地“嘁”了声，转身到厨房洗碗去了，妙妙跟在他后面，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