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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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法兰西- 第5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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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尔哥躺了回去,可他的背后垫上了一个垫子,坐躺着。
路易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他虽不是医生,可也看得出杜尔哥似是病入膏肓。
杜尔哥呼着气,轻声问道“陛下,我写的辞职信,您收到了吗?”
路易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说道“我没有想到你的病会这么严峻,否则,我早就会来看你。”
他虽然在刚回来时便知晓了杜尔哥得病一事,可直到收到辞职信,才真正紧张起来。对此,他好不懊悔。
杜尔哥神情失落地说道“陛下,我原想为您和法兰西再多服务一会儿,可现在看来,上帝并不给我这个机会。咳咳……”
“咳嗽”打断了杜尔哥的话,路易乘此机会安慰道“你对国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你为国家做的也够多了。在你接手财政之前,这个国家接近破产,但在你接手之后,危机便解除了。我想上帝并不会如此残忍,如此早地将您带走。”
杜尔哥难得地“呵呵”一笑,这是这么多年中,路易第一次见到向来不苟言笑的杜尔哥发笑。
杜尔哥说道“陛下,也许正是因为我为这个国家做了许多事,上帝才觉得我已经有资格进入天堂了,所以才会来呼唤我。”
路易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还不到六十岁,伏尔泰活了八十多岁,也许休息一阵,你就能恢复健康。”
杜尔哥悄然摇了摇头,说道“我自认在任期间为国家尽心竭力,没收教会土地一事,却使我恐惧。虽然这件事在当时是挽回国家的必须手段,可是,上帝恐怕也因而而愤怒。也许,我正在接受着上帝赐予的惩罚。”
路易听着心中苦涩。当初是他一手布置了罗昂家族刺君案,并借此牵连上教会,既而没收教会土地和财产。他并未想到,此事竟然会令执行者杜尔哥身受心理压力。
他勉强挤出浅笑,捉弄道“上帝是大度的,如果他因为这种事来惩罚你,那向来抵制教会权威的伏尔泰也不可能那么长寿。”
伏尔泰不断是学者界反对教权的急先锋,在没收教会财产和土地一事上未少出力,以至一肩承担了当时所有的压力。不过,他在那事之后不久便死了。
杜尔哥以前虽不是一个迷信之人,可也许是自感生命将近,也变得神神叨叨了。他想到了伏尔泰之死,苦涩一笑,原想再说什么,可突然还想起了一件事,故而转忧为严肃,问道“陛下,我辞职之后,您将任命谁为财政总监?”
路易不假思索便脱口而道“雅克·内克尔。”
雅克·内克尔和杜尔哥都是洛林时代便被路易招揽之人,他原先的计划便是将银行家出身的雅克·内克尔当做杜尔哥的后备,在杜尔哥之后担任财政总监。
路易并未想到,杜尔哥竟然摇起了头。只听他费劲地说道“陛下,内克尔只是一个银行投机者,他并不明白应该如何处理一个国家的财政。现在的法兰西,正在以缓慢而平稳的方式自然地修复前代国王们所遗留下来的社会问题和财政问题,但是,因为这几年战争不断,所以刚有所恢复的财政仍然显得紧张。在这种情况下,如若内克尔成为了财政总监,必然会放弃已经有所成效的改革,转以借贷的方式处理战争情况下的财政问题。如此一来,法兰西又会缠上以借贷来偿还利息的循环中。”
杜尔哥被学者界公认为重农学派者,他推行的政策也带有重农主义色彩,但是,他的思想又与重农主义极为不同,并未像一般的重农主义者那样,过度推崇土地的重要性。相比之下,雅克·内克尔是重商主义的拥护者,对重商主义中所强调的“国家储备财富”的观点极为推崇,而这却与现在法兰西所进行的改革大相径庭。
路易虽然将财政完全交给了杜尔哥,可他本人并非一无所知。法兰西的改革核心是藏富于民,国家承认与保护私人财产的合法性和不可侵犯性,通过税收而非掠夺、与民争利等杀激取卵的方式来获取收入。
改革已逐见成效,但还不稳定,仍有办法将其摧毁。
路易想到内克尔的主张,不由后怕。再想起自路易十四时代便形成的财政危机起源便是无止境的借贷,以及借贷还款的循环,便开始重视起杜尔哥的意见。
他想了想后,干脆问道“那你认为谁能够担任财政总监?”
杜尔哥从枕下翻出了一本硬皮书,将其递了过来。
路易接过一看,只见书面正中用大体字写着“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这一行之下,又有小体字写着“亚当·斯密”。
“亚当·斯密?”路易惊疑道。
杜尔哥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亚当·斯密,一个苏格兰人。”他继而问道“陛下,您会相信一个苏格兰人吗?”
“我想法兰西人民是不会再让一个苏格兰人来负责财政。”路易悄然一笑,接着严肃说道,“但如果他真有才能,我会力排众议。”


 
第六百零六章 彷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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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彷徨不安
在战争结束后,原为了预防不测而被送去枫丹白露宫的众夫人们,在得到返回允许后,相继回到了巴黎。txt电子书下载**
玛丽·阿德莱德回到了家族居住地图卢兹宫,路易丝·德·孔代郡主回了波旁宫,在巴黎没有常住地的玛丽娅·安娜则搬去了爱丽舍宫,与她的两位姐姐波兰王后玛丽·约瑟菲娜、阿图瓦亲王夫人同住。
图卢兹宫虽是彭蒂耶夫家族在巴黎的居住地,但是,宫殿的所有者彭蒂耶夫公爵在长子朗巴尔亲王死后不但不再过问世事,更是很少回巴黎,他更喜欢在诺曼底乡村的别墅。彭蒂耶夫家族的另一位成员朗巴尔亲王夫人是这些年来图卢兹宫的实际主人,然而,在王后陛下于年初返回杜伊勒里宫后,她作为王后陛下的密友,便去了杜伊勒里宫长住。
玛丽·阿德莱德在凯旋仪式那日的夜晚回到了图卢兹宫,次日下午,她便邀请了朗巴尔亲王夫人和安娜姐妹来此聚会。
朗巴尔亲王夫人是玛丽·阿德莱德已故兄长的妻子,在法律上,这两人是一家人,而在生活中,朗巴尔亲王夫人与玛丽·阿德莱德的关系,以至比她与已故的丈夫朗巴尔亲王的关系更好。玛丽·阿德莱德是除王后陛下外,与她关系第二亲近的密友。
至于那安娜,玛丽·阿德莱德和她的渊源更是不浅。
十一年前,惊动一时的“沙特尔公爵未婚妻遭绑架”事件,令玛丽·阿德莱德脱离了原先的生命轨迹,不但摆脱了与沙特尔公爵的婚约,更是正式能和爱人——当时还是王储的路易结合。为此,她不断感谢着当时全力相助的安娜,并与其保持着长久稳定的友谊。
女人们的聚会总是充满着笑声,虽然玛丽·阿德莱德、朗巴尔亲王夫人及安娜在平日里都是不善言笑之人,但有着乡村长大、因堂姐安娜关系而被邀请来的天真烂漫的让娜在旁,笑声自然不断响起。然而,每当笑声淡漠之余,玛丽·阿德莱德总能发觉坐在对面的朗巴尔亲王夫人眉头舒展,似是心不在焉,又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又一阵笑声落下,玛丽·阿德莱德再也忍耐不住,看着朗巴尔亲王夫人,问道“怎么了?我的姐姐。你看上去不舒服。”
朗巴尔亲王夫人皱着眉,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没什么。15”
玛丽·阿德莱德反而越觉可疑,整个气氛也登时凉了下来。
这时,安娜却对着朗巴尔亲王夫人浅笑道“并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她是你的妹妹,你在巴黎唯一的亲人。”
玛丽·阿德莱德立即接上,忧愁地说道“我的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可非常担心你。”
朗巴尔亲王夫人的脸上泛出红晕,羞涩地低着头,别别扭扭地说道“别问了,只是……只是……”
安娜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是那个日子,每个月都会到来的那个日子。”
玛丽·阿德莱德恍然大悟,不由笑话道“都是女人,这有什么可害羞的?我可是真的为你担心不已。”
“抱歉。”朗巴尔亲王夫人目光飘忽,说道,“以前很少这样,可能是这几个月太累了,才会很难受。”
安娜刚喝了口茶,她边将茶杯放下,边感慨道“这几个月我也是这样,王后陛下为了国王陛下整日祈祷,有时宫廷中的作息时间全因她改变了,我们也经常睡眠不足,总觉得很累。”
玛丽·阿德莱德面色一僵,若有所思般失了神。
过了会儿,她突然问道“王后陛下现在的情况呢?她的孩子,没有问题吗?”
朗巴尔亲王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是上帝庇佑,王后陛下和孩子都没有事,但有几次可真是非常惊险,差一点就……”
“咳咳……”安娜故意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她的话,并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王后陛下差一点就在十字架前昏睡了下去,结果需要我们一起小心搀扶,才能将她送回卧室。不过,王后陛下睡着之后,竟然还流下口水,就像一个小婴儿一般。”
不明真相的玛丽·阿德莱德和让娜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朗巴尔亲王夫人与玛丽·阿德莱德的关系虽然比安娜与玛丽·阿德莱德的关系更为亲近,可她却不及安娜了解玛丽·阿德莱德。
安娜深知性格腼腆的玛丽·阿德莱德的心中有着很强烈的不自信,若是让她知晓了王后陛下在为国王陛下祈祷时差点流产,必然会令她产生动摇,最终在不确定自己能否达到这种程度的爱的情况下,选择退出这段多角恋情。因而,正如王后不愿将险些流产一事告知国王,以免徒增烦恼一样,这件事也同样不能告诉玛丽·阿德莱德。
笑声渐止后,玛丽·阿德莱德心有戚然地说道“其实,我,还有她们,在枫丹白露宫也非常的担心,以至有过好几日失眠的经历。”
安娜不免气氛过于冷清,便捉弄道“我想你在那个日子,应该也不比现在的朗巴尔好多少吧”
玛丽·阿德莱德登时羞红了脸,但其脸上随即又浮现出了幸福之色。她羞赧地娇声道“我想在未来的几个月,我应该都不会再迎来那个日子了。”
安娜和朗巴尔亲王夫人俱皆一怔,互相对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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