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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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劫-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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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空躬身道:“幸不辱命。”

百维暗中吃了一惊,忖道:“看来此人之能,还在我意料之外。”

这时妙果已纵身掠出,霎时间便又回来.笑道:“果然是两匹好马!”

妙法缓缓道:“这两匹马你是自何处寻得来的?不可不从实说来。”

他虽然沉住面色,但神情间显然并无丝毫恼怒之意,又似对妙空用何方法寻来的这两匹健马,也暗中早已知情。

妙空躬身笑道:“小弟无论自何处寻来的马,都无不同,只要小弟寻马的目的极为正当有理,心中便可不必暗怀歉意。”

妙法颔首道:“不错……不错,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问了。”

妙空、妙果相视一笑,就连任无心茫然之眼神中,也似闪过一丝笑意。

妙法沉声又道:“既将车马都已寻来,还不快去套车!”

妙雨、妙果齐地躬身道:“是!”

一齐纵身跃出。

妙雨轻功之妙,竟也不在妙果之下。

他两人不但轻功灵妙,手脚更是迅快已极,片刻间便将车马套好。

妙法躬身道:“晚辈与妙空师弟赶车,妙雨妙果两位师弟两侧相护,任相公请在车中好生将息,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自有晚辈等料理。”

任无心缓缓点了点头,道:“好。”

抱起玄真身子.向外走去。

妙法躬身又道:“百维大师伤势更不宜劳动,三师弟、四师弟快将他老人家安安稳稳地扶出去.千万莫要动了创口。”

妙雨、妙果躬身应了,将百维抬出。

那车厢外面看来虽陈旧,但车厢中却干净得很,显见早被妙雨等人打扫过了。

任无心蜷伏在车厢角落中.低眉垂首,不声不响。

玄真卧在他身上,面容仍带着痛苦。

百维斜坐在地身侧,暗暗忖道:“任无心若是一路都不为他解开穴道,又当如何是好?”

一念转过,车马已自启行。

任无心双目渐渐低沉,似是亦已沉沉睡去。

百维闭目假寐,其实却在偷瞧着任无心之动静,见他闭目睡了,过了半晌,轻轻伸出了那条还可运转的手臂,缓缓伸向任无心面前……

任无心双臂突然一动,百维大惊之下.急忙将手臂缩回。

只见任无心翻了个身,竟面朝车壁,侧卧下来,睡得更是香甜。

百维心房犹在怦怦跳动。

又过了半晌,但闻任无心鼻息越来越重。

妙法等师兄弟四人,两个正在赶车,两个跨着前面车辕,百维无法瞧的见他们,想必他们亦是无法瞧见车厢中情况。

又过了半晌,百维终于缓缓移动身子,伏在玄真耳畔道:“喂!你可听得见我说话吗?若是听得见,请长长呼吸三声。”

玄真果然立刻长长呼吸了三声。

要知他穴道虽被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只要不是被人点中死穴,听觉、呼吸均可无碍。

百维见他有了回应,喜道:“你可是心里有话要说?可要我暂时解开你的穴道?”

玄真立刻长长呼吸了三声,停了一停,又长长呼吸了三声,显见是想要百维为他解开穴道之心,实是急切已极!

百维道:“但我只能将你穴道解开盏茶时分,便要重新将你穴道制住,以后只要任无心未曾发觉,我每日都可将你穴道解开一次。”

玄真又自长长叹息三声,似是在说:“只要盏茶时分便已够了!”

又似是在说:“只要此刻我和任无心说两句话,他便再也不会闭住我穴道了。”

百维那条可以活动之手臂,已悄悄按上了玄真的身子。

但百维若是知道此刻的玄真已非南宫世家中派出之玄真,若是知道这玄真此刻要向任无心说的究竟是什么话,便是杀了百维的头,他也不肯为这玄真解开穴道的。

只可惜这玄真究竟是谁?百维与任无心都不知道!

车马又自奔行了半响,百维手掌不住在玄真身上游动,目光不住偷窥着任无心的举动,但饶是他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解开玄真的穴道。

百维轻轻叹息一声,道:“想不到任无心竟有独门点穴手法,不知有谁知他的破法?”

玄真长长呼吸三声,他两人无形间已将这三声呼吸作为问答暗号。

百维道:“莫非你知道不成?”

玄真又自呼吸三声。

百维大喜道:“你既知道,便快些说出来。”

但心念一转,又宛如一桶冷水当头淋下。

玄真穴道既未解开,哪里能够说话?

这时百维固是焦急,玄真心中焦急之情.只怕更在百维之上。

一路上晓行夜宿、也不知走了多远,百维虽然多次设法,终究还是不能将玄真之穴道解开。

他自身的伤势,却已渐渐痊愈,但一条手臂.只怕终生都无法再随意运转了。

练武之人.断却一臂,自是最为伤痛之事,百维纵然终日幻想着来日南宫世家大功告成时之享受的权势,却也无法忘去这断臂之痛。

妙法等师兄弟四人,却是终日生气蓬勃、在这师兄弟四人眼中.世上绝无一件不能解决之事,是以根本用不着忧虑。

任无心经过三日之休养,面色巳不如先前之憔悴,但神智却仍是忽而茫然,忽而清醒,有时举目呆望着窗外,三五个时辰都未动弹一下。

这一日已走到豫境边缘。

百维探首窗外,只见艳阳满天.碧空朗朗,就连他心中之阴霾,都不禁为之减去几分。

妙法等师兄弟四人.更是说说笑笑,兴高采烈,似是全无半分心事。

他四人早已换了俗装,又是江湖新人,是以纵在路上说笑,也无人注意于他们。

只听妙果笑道:“你看道旁那人,好生奇怪,大白天里,行路也打着灯笼。”

妙法沉声道:“四弟说话不能小心些吗?又惹事端。”

妙果道:“是!”

但过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道:“但白天打灯笼,实在有趣得很!”

妙空笑道:“每地都有奇异之风俗,我等入境不问俗,反要取笑于人,要惹的麻烦可就多了.何况白天打灯笼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奇事。”

他随时随刻,说话俱都含笑,此刻纵在责备于人,亦是言语温和。

百维暗叹忖道:“这四人当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炫書網整理提供'此时此刻,居然还有心情来谈论别人的灯笼!”

长叹一声,又自卧倒。

只听妙果还在喃喃道:“白天打灯笼,这是什么风俗?”

妙雨道:“据我所知,有些索债之人,在大年初一那日,白天也是打着灯笼去向人讨债的,以示还未真正过年。”

妙果笑道:“此事小弟也知道,但今日却不是大年初一呀!”

妙空道:“据我所知,有些人家子弟若是失魂,便令人提着灯笼在外呼唤。”

妙果接口道:“但此人手里提着的却是五色的灯笼,又怎么会是……”

听到“五色灯笼”四字,百维但觉耳畔轰然一震.妙果下面说的是什么,他已听不清了。

他心中突然想起那第二封锦囊之上写着的字迹,正是:看到一盏五色彩纸糊的灯笼时,便可拆阅,但灯笼下若无尸身,便要将此信焚毁,折阅不得。

这些话百维不知反复念过多少次.自然从未忘记,但他心中从来有种错觉,只觉发现灯笼时,必定是在夜间,是以方才妙果口口声声在说灯笼,他也绝未想到此事之上,也未曾探首望上一望。

此刻他心中既惊又急,暗自责道:“该死该死,我怎地如此该死,白天也是一样可以看到灯笼的,我怎地从未想起?”

一念至此,霍然坐起,探首窗外,道:“那五色灯笼在哪里?”

妙果跨在车辕,回笑道:“前辈可是也觉得奇怪吗?只可惜那两个提着五色灯笼的人,早已自另—条小道走了。”

百维又是一惊,忍不住脱口问道:“那灯笼下可有死尸?”

妙果呆了一呆,道:“那灯笼下必定会有死尸的吗?”

百维话一出口,便知自己又说漏嘴了,不禁暗道一声:“惭愧”口中强笑道:“我只不过随意问问罢了,但不知那两个提着灯笼之人,生得何等模样?有多大年纪?做何打扮?”

他情急之下,竟不顾一切,把心中想问的事,一一问了出来。

妙法等听他问得如此详细,面上都不禁露出了惊诧之色。

妙果沉吟道:“那两人远远看来,年纪并不甚大,穿的似是一身青灰色……或许是黑色的衣衫.生得如何模样,却瞧不清了。但瞧他们步履十分轻健,似是练过武功,而且根基不弱。”

百维皱眉哦了—声,暗暗忖道:“这两人想必是我方门下。”

妙雨突然问道:“前辈问得如此详细,莫非是瞧出了什么蹊跷不成?”

百维心头一震,强笑道:“哪有什么蹊跷,我只不过也如同妙果贤契一般,也动了好奇之心,是以忍不住便问了。”

他深知妙雨心思谨密,目光敏锐,生怕被他瞧出破绽,话未说完,便已缩回了头。

只听妙果在外面笑道:“你瞧连百维前辈都动了好奇之心,又怎能怪我多事?”

百维暗中松了口气,忖道:“五色灯笼下,并无尸身.按理说来,我便应将锦囊立刻毁去,但……但我却并末瞧见那五色灯笼.此刻将锦囊毁了,日后若是亲眼瞧见了五色灯笼,灯笼下却有了尸身,那又当如何?此事关系想必十分重大,我怎能轻易从事?”

一时之间.他心中实是犹疑难决,拿不定主意。

抬头望去.只见任无心亦是满面茫然之色,正自凝目呆望着他。

似是要从他神情中,瞧出什么破绽,又似只是在呆呆的出神而已。

百维赶紧垂下了头去,忖道:“锦囊若是毁去,我便再也无法知道囊中所写之事,无论如何,我也得先等等动静,再加决定。”

忽然间,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他所乘的车厢后传了过来。

奔马来势甚急,晃眼间便到了近前,越过马车,扬鞭而去。

百维匆匆一瞥,只见奔马共有三匹,也瞧不见马上骑士的面貌.隐约只可瞧出三个骑士,俱是一身劲装黑衣。

最令百维吃惊的,却是三匹马首之前,赫然竟都悬着一盏五色彩纸糊成的灯笼。

他心头方自一怔,外面妙果已失声道:“你瞧,又是三盏五色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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