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虽然重情重义，行事果断，不过方法却用错了！治病需断根，想要保住渔村和家人，甚至保住齐飞一家。光杀一个齐飞，又顶什么用？”铁面人阴险地笑道，“若是换了本座，便答应齐飞加入海盗，诱那齐飞将海盗引上岸，再设计通知潮州府，将这帮海盗一网打尽。有了这份功劳，你再向潮州府谎称齐飞也是内应之一，自然就可以保住齐飞一家！”
“可……可如此一来，若是事情出了差错……”孙满目瞪口呆地看着铁面人，被他的话语给吓了一跳。
“出了差错，又有什么打紧！”铁面人淡淡一笑，“反正打死打生的也是海盗和官府，就算官府再不济事，也是有备而来。弓箭强弩一顿猛攻，就算不能全歼海盗，也能让他们大伤元气，只怕再也无力攻击潮州城。你拿了悬赏，再带家人迁入潮州城，不就海阔天空了吗？”
“可……可渔村……”孙满低声嘀咕道。
“经此一役，渔村众人若还不知道暂避一时，先等海盗远离此地。那么就算死了，也怨不到你的头上。”铁面人冷冷说道，“况且在本座看来，渔村本来就没有什么危险！”
“侠士何出此言？”孙满诧异地抬头问道。
“哼！齐飞本就是你们村里人，现在连你这样忠厚的本份人，都知道齐飞是海盗，你感觉村里还有谁会不知道？”铁面人冷笑着说道，“你们的渔村，只怕加入海盗的年轻人还不止齐飞一个，只是瞒着你这样的笨蛋而已！”
孙满如受雷击，瘫坐在地上呆如木鸡。铁面人刚一说完，他立刻就意识到，铁面人的话恐怕是真的，平日里，某些村中青年的种种疑点也慢慢浮上心头。
“那么说，我今日所做的一切，皆是自欺欺人！”孙满情绪低落地垂着脑袋，大受打击。
“万事有因必有果，侠义之行岂会自欺欺人！”铁面人的语气忽然柔和了起来，“本座看你顺眼，劫法场之前，就已经帮你处理了这一切！”
说着，铁面人手一翻，丢出一个包袱。包袱落地散开，里面满满的皆是金银，另外还滚出一个面容扭曲的人头来，把个孙满吓了一大跳。
“这便是那海盗头子的脑袋，其他海盗也已经被本座杀散，你的那个小村子不会再有什么危险！”铁面人淡淡说道，“里面的金银便给你打点潮州府上下所用，总要让你脱了这身臭名才好！”
孙满愣了半晌，满面泪光跪在铁面人面前，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说道，“孙满本以为再也不能孝敬老母，将孩儿抚养成人。没想到，竟然还有再世为人的机会，侠士大恩，请受我一拜！”
“嘿嘿，你大可不必急着拜我，本座可不是专门为救你而来！”铁面人忽然冷声说道，“本座且问你，这附近的渔人，皆说你是方圆百里内最好的渔夫，可是事实？”
“这……侠士有所不知，这最好的渔夫其实就是最大胆的渔夫！”孙满忽然苦笑着说道，“打渔人长年打渔，哪些海域有鱼，那些没有，早就一清二楚！只是近海打渔人多，分得自然就少，远海人少，却是风高浪大，十分危险。孙满家贫，时时想着多打一些鱼，便经常出得远海，所以才会被人说是最好的渔夫！”
“哦？如此说来，你可知道这个地方……”铁面人眼睛一亮，单手按在孙满的头顶。很快，孙满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副海景图。
“此地好像是……”孙满顾不得惊奇，慢慢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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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再见水碧
“恩公，前面便是你所要去的地方。”孙满jīng赤着上身，古铜sè的腱子肉在阳光下如同波浪般起伏，这个青年渔夫一手控舟，一手指着前方。
燎rì微微眯起眼睛，顺着孙满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前方海面密密麻麻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黑sè礁盘，如同众多猛兽卧于林间，在海浪的扑打下若隐若现。起伏的浪头连续轰击在礁石上，却又被坚硬似铁的礁石给击得粉碎，零散的水花在阳光下显得晶莹闪亮。
“恩公，此处被我等渔民称为鬼门礁。礁盘内怪石嶙峋，海面下暗礁众多，就算是经验最丰富的渔民也不敢深入其中，否则必是有去无回。您真要进入其中？”孙满担心地问道。
经过前几天的事情，孙满现在已经知道眼前这位侠士乃是修仙之人，神通广大。不过，燎rì要进入如此天险，却依然让他心中忐忑，生怕恩公出事。
“无妨，此处对你们是天险，在本座而言，却是如履平地！本座只需你将我带来此处便可，等本座下海以后，你便可以回去了。本座办完事情，自会返回！”燎rì平静地说道。
“恩公救满于刀斧之下，满虽然只是一个粗人，又岂能在此丢下恩公！满水xìng极好，恩公若要下海，满自然紧随其后！”孙满眉头一皱，脸sè坚毅地说道。
“呵呵，我下海极深，凡人所不能及！你若陪我下海，只是负累，回去照顾家人！”燎rì讶然看了孙满一眼，旋即便淡淡地拒绝到。
燎rì说完，也不等孙满回话，便是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孙满看着海面荡起的水漾，愣了半晌，随即便猛一咬牙，小心翼翼地将小渔船靠上一块大礁盘。他用绳索固定住小船，坐在船头，摸出一块硬面饼，安静地边吃边等。
……
在海面上时，零散的水花总会让燎rì感觉冰爽宜人，入海之后，青年却又感觉如处棉胎，柔和温软。燎rì将体内灵力缓缓运转，封闭了周身孔窍，只凭着一口灵力真气向下深潜。
燎rì越是深入海底，眼前景象便越是昏暗，渐渐伸手不见五指，迫得青年不得不开了天眼。只是一开天眼，眼前的景sè便是让青年为之恍惚。
只见在天眼中，海底五光十sè，珊瑚琉璃，海鱼如梭如绸，一派仙境。
“这黑暗的海面之下，竟有如此神仙美景！”燎rì摇头赞叹，“难怪那两人会选此处静居！”
燎rì大费周章从蜀山千里迢迢跑来东海，自然是为了找寻一人。这人在天庭时，担任神将亿万余年，对于三界内的空间缝隙了如指掌。再加上她身边，现在还有一个经常出入三界的魔神，只要燎rì善加诱导，必可得到空间裂缝的准确地点。
很快，燎rì就看到了海底的大陆架，其实海底与陆地也没有很大不同。山脉连绵起伏，高峰林立，在岩缝沙石之间，水草随波逐流，风姿摇曳，一派生机勃勃的海底风光。
燎rì目中神光闪动，四处找寻着自己需要的线索。片刻后，青年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远方几里外的一处山崖上。这处山崖如同一个椭圆形的大鸡蛋，被横搁在两处山峰之间。与需要天眼神光才能看清的海底景物不同，这处山崖上有着点点闪耀的星光，显得神秘异常。
“找到了！”燎rì心中一喜，加快速度，朝那处山崖疾驰而去。
来到山崖，燎rì便是一笑，山崖正面有一扇府门，上面是两个狮头铜环。这山崖实际上是一处洞府，里面恐怕正是那两个自己想要寻找的人。
燎rì正要上前叩门，府门却是自动打开，从府内飘出两个人来。一人威武高大，头上长角，外表装扮与魔尊重楼有些许相像。另外一人则是身着湖蓝皮甲，短打战裙，身姿奥妙，头插琉璃发簪，乃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将。
“水碧，别来无恙！”燎rì目光闪动，朝女将缓缓招呼到。
“你是……聂离仪狄？”水碧迷惑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不错，正是聂离！”燎rì目光一闪，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是来抓捕我和溪风的吗？”水碧jǐng惕地紧了紧手中长剑。
“不，聂离已经被天庭贬落人间，现在只是一个凡夫俗子！”燎rì淡淡地摇了摇头，“今rì来此，不过是有求于两位！”
“原来如此！”水碧松了一口气，放下长剑，转身看了看旁边的魔神溪风，便向燎rì走去，“聂离是飞蓬好友，他应该不是来抓我们的！”
“等等！”溪风一把拉住水碧的手臂，jǐng惕地看了一眼燎rì，“他既然原本是天庭神官，为何身上会有如此浓厚的妖气！”
水碧闻言，仔细观察了一下燎rì，顿时也是脸sè一变，重新狐疑地看着燎rì。
“聂离被天庭贬斥，投入轮回池，转世之身便是狼妖，倒是让两位见笑了！”燎rì心中暗骂一声，和颜悦sè地说道，“若是两位自恃身份，不愿与聂离一个小妖交往，某这便离开，不再打扰两位！”
“聂离大哥，莫要误会！溪风……他也是怕天庭得知我们的下落，故而谨慎了些，绝非信不过你！”水碧责怪地看了溪风一眼，“我们二人一个是神，一个是魔，神魔结合，本就有违天道，我们又怎会看不起聂离大哥！”
“呵呵，那劳什子天道违了也就违了，又能如何！”燎rì淡然说道，“只是你夫妇二人，老是这么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难道就没想过光明正大的现身人前吗？”
“天道不可违！”水碧苦涩一笑，“我们二人只希望能够多过些快乐rì子，等有朝一rì，不得不分开的时候，不会再有遗憾！”
“谁说天道不可违！”燎rì眼中腾起一道怒焰，瞬间便又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不说这个，此次聂离前来，乃是有求于贵伉俪……”
“聂离大哥，还是先请入府叙话！”水碧忽然笑道，“我夫妇二人为了逃脱天庭追捕，便造了这座浮空岛，在人间四处飘荡，以避开天庭耳目。洞府中许久没有外人拜访，今rì聂离大哥可算是我们千百年来的第一个客人！”
……
“聂离大哥要人间与天界的空间裂缝？如此说来，聂离大哥是想要重回天界？”水碧听完聂离的来意，顿时有点迷惑地说道。
“不错，夕瑶私藏神果，被天帝处罚，以神魂饲树，某倒是有办法救她，只是现在却上不得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