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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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日头-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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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的青鸟被丢弃在地上,经过这么长时间,被冰冷的地面一刺激,慢慢地苏醒过来。它偷偷地骨碌着小圆眼儿,观察到孩子们这一会儿并不注意它,于是悄悄地向远处走了几步,然后艰难地忽扇着翅膀低飞而去。小伙伴们很快发现了它的行动,迅速向它的背影追去。

  小芽茬、照醒和灵珠在村边的麦地里掐了些麦穗,搓出嫩麦籽,放在嘴里嚼面精玩,嚼地时间长了还能吹出大泡泡呢。

  她们一边嚼一边走,不觉来到打谷场上。在麦秸垛和大榆树之间的空地上,她们发现一黑一白两条狗并排伫立着不动,都抬着头,目光迷离而疲倦地望着她们。三个女孩不知道它们在干什么,携手凑到跟前来研究。

  小芽茬以右手食指捣着说:“它们在咬架哟!”

  灵珠附和道:“对,它们是在咬架。你们看,腿都咬伤了,疼得蜷着一条腿。”

  照醒觉得不像,发问道:“要是咬架,总有个咬赢咬输吧。输的要逃,赢的要追,为什么它们却站着不动呢?”

  小芽茬答:“大人们把它们拴一起了。”

  照醒又问:“哪咋不见绳子?”

  于是,三个女孩便蹲那儿仔细找绳子,刚看见一条肉红色的带子,正准备深究那带子是何物时,男孩们却突然出现了。

  原来,男孩们去追那青鸟,它越飞越高、越飞越快,孩子们齐拉弹弓,射出密集的石子它都侥幸躲过,向山上飞去。孩子们看是追不上了,于是又转回打谷场。只有任瘦秧跑在最前头,不知道大伙都回去了,还在憨追。

  在大榆树下铺着厚厚的麦秸,有两个人直挺挺地躺在上面晒太阳。孩子们从他们身边过才看清,原来是苟屁和贺坛子。苟屁头枕坛子的腰眼儿,二人摆成“T”形,正在享天福呢。太阳火辣辣,狗儿“刚叽叽”,燎得二人都想回去看媳妇。

  书中带言,苟屁谋害了饶幸福后,便托哥哥苟奈作媒,想娶童贞。苟奈先是不干,但禁不住苟屁软缠硬磨,只有逼他接受自己许下的条件,才把童贞介绍给他。条件是让苟屁接受一幅对联并忍受对联所指的意思。对联就贴在苟屁床里的墙上。上联是“只要大家都快活”,下联是“管它背上染绿色”,横批“忍者神龟”。于是对联下的被窝里常常挺出Ν只脚。

  当然,童撞鹿一家又跟着童贞搬回到七队,童铁佛便成了黑太阳一伙的成员。童铁佛天生善于调侃,有东方朔之才。

  看见孩子们从面前经过,苟屁激将道:“小蛋们,我说件事你们不敢做!”

  梦酒问:“什么事?”

  “你们不敢把那俩狗子哄开。”

  梦酒爽快地答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有什么不敢。”于是孩子们唿啦一下向二狗跑去。只听苟屁大声强调:“小家伙们都记住啦,撵开后,单追那条黑狗,至少在两百米内不让它停!”

  苟屁然后对坛子说:“今天不知咋搞的,总觉得渴,得回去喝口水!”坛子笑谑道:“我能联想到,你的杯子是樱桃嘴,你要喝的水能醉鬼!”

  “去你娘的!你也够受啦。看,你的裤裆什么时候通了,快回去找三姐缝缝吧!我能联想到,三姐穿针穿不上,焦死啦,直往线上舔唾沫,把它理挺了,好穿!”说笑毕,他一骨碌爬起来,把烂褂子搭肩上,嘴里哼着电影《柳堡的故事》插曲——“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想把军来参,风车呀跟着那个东风转,哥哥惦记着呀小英莲”,回去了。

  三个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绳子”的女孩被突如其来的男孩们吓了一跳,鸭乎用食指刮着小芽茬的脸说:“羞噢!羞噢!”三个女孩站直身子,三头雾水地对望着,实不知看个狗咬架有什么好羞的,他们成天看牛抵架谁笑过。

  男孩们排成弧形,把二狗哄到村外。莫说,狗子的性质量可谓天下之冠,连得最紧不过,持续的时间又极长。原因是母狗的外阴与它类不同,格外肉厚,滴溜在后头像个黑棉桃,公狗的一刺入,必定要胀得它“刚叽”叫一声疼,然后就“黄鹰抓住鹞子的脚——扣了死环”。

  村边是一大块麦地,麦子已齐腰深。淘气的孩子们忘情地撵,两只狗子互相拖曳着逃,把那块麦子全给蹚倒了才算扯开。等它们一分开,梦酒带头,穷追那条黑狗。一直追到山上,累得他们实在跑不动了才住脚,料想这一段距离,应该远不止两百米了吧。

  他们一个二个坐在草地上大喘气。等调均气息,才觉察到有“咔嚓”声,齐向身后的树林中投注目光,竟发现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正在干一件他们谁也没想到的事——小瞎子巴山正在够桑果吃呢。

  现在正是桑果熟透的时令。于是,正在犯口渴的孩子们一溜烟地钻进桑林,一人选一棵攀上去,或骑或仰在上面尽情开吃。

  桑果也叫桑葚,状如锥形,酷似草莓,比草莓个小。眼下这桑果已长得黑紫黑紫,吃着特甜。

  孩子们像孙大圣吃蟠桃一样,躺在树上吃,吃饱了就睡。

  狂疯的孩子们小憩已毕,纷纷跳下树来。当他们出得林来,在太阳下聚首时,望着对面的脸都不禁捧腹大笑起来,原因是他们的小嘴都被桑果染成了黑圈圈儿。笑罢之后,他们一路吆喝着奔下山,“扑嗵扑嗵”蹦下坝,耍水玩哩。他们耍得非常爽心,因为今年还是第一次耍水呢。

  巴山摸摸索索地离开桑树林,远远地落在他们后边。他来到山顶,听到河里的扑嗵声,想起昨天才从大人们那儿学的一段巧口,正好是用于此情此景的,何不卖卖?他于是大声吆喝道:“我吃桑果黑油油,你吃桑果黑。我在山上打吆喝,你在河里洗。”

  大伙一听他在噘人,于是在一块儿一曲咙、决定:他不来便罢,只要他凑近,非炮治他不可。

  巴山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坝边,梦酒在水里露着头,喊:“小瞎子,你也吃桑果啦,也不白吗,下来洗洗?”

  巴山怕下去吃他们的亏,说“我用袖子抿过,不用……”,一个“洗”字还没出口,被早已悄悄绕到他身后的啊呜使了一个滑稽动作——蛋儿撞蛋儿,便踉踉跄跄扑下水去。巴山像夜壶扔水里——“沌沌沌”喝开了。他刚把姿势从慌乱中调整过来,用手唿扇着浮出水面,梦酒和鸭乎游过来,按着他的头往下逞,没在水里的时间不短。

  黑太阳怕坏了他性命,过来制止住了。

  等巴山缓过神来,梦酒说:“小瞎子,今天不能轻饶你。你得从这儿游,游到对岸的相公坟,如果歪了,也不再呛你,只敲脑板,凡在场的人,一人敲你两下。”

  巴山知道今天落他们手里,不按他们画的道走是不行,只得估摸着方向游过去。勉为其难,搭着相公坟的边儿登上了岸,但毕竟还是游歪了。梦酒他们跟过来,要执行脑板。他看拗不过,就往坟边一蹲,摆出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架势,等他们来敲。

  协起刚要过去敲,梦酒假咳一声,吸引他注意自己的动作。协起见梦酒掂着鸡鸡做了个敲打的姿势。

  协起会意,说:“山娃,我先敲!”于是走过去,用鸡鸡在巴山的肥头大脸上敲了两下,然后让位。

  巴山在心中称奇:“人家队长家的生活还是好,成天都吃的啥好哩,手指头都不长指甲!”在他心中转圈的时候,大伙已快敲完一圈。轮到鸭乎最后一个敲,他才嗅出异味,于是伸手一抓,逮住一个“指头”,展手指一探,才惊讶地发现,他咋才三个指头呢?两边的两根也粗了点儿,有大腿那么粗,中间这一根相形见绌,也没长指甲。他在脑中迅速意识到,大上他们的当了。气急之下,他手一紧,把蛋里的“双黄”一挤,疼得鸭乎“妈呀”一声蹦老高,挣脱而逃。

  巴山气呼呼地离开众人,独自回村去了。

  孩子们又是狗刨,又是扯仰板,又是打水战,疯耍了一会子水,便在相公坟上仰了一圈儿晒太阳。童铁佛对大伙说:“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大伙顺着他的目光瞅过去,都不禁大丧气:所谓“佳人”,原来是一头傻子。只见那傻子站在水草丛中独自发呆,后腿的牛毛上挂着一串串白晶糊,被阳光一照,闪烁着七彩光环。

  梦酒说:“它想被搞,谁敢搞?”没人接腔。

  梦酒奖励道:“谁搞,我给谁两个荸荠!”大家的头摇得跟蛹子一样。

  “五个!”大家的头晃得像拨浪鼓。

  “十个!”话音刚落,只见人影一晃,已有一人冲下相公坟,踏水而去,直奔傻子。

  此人溅起的水花挡住了该人的背影,不知道是谁。大家只得用“排除法”来核实是谁:向人堆里一搜索,独独少了梦酒。余众不禁嫣然。

  梦酒爬上牛背,慢慢退到牛上,把小玩意栽进去,觉得里边热潮涌动、腻肉翕张,怪舒服,竟然不想下来了。

  及来年,那傻子下了一头小公牛,每当夕阳西下,它就会满村里飞奔着撒欢儿。当它跑经孩子们身边时,童铁佛笑指着对梦酒说:“梦,看,那是你儿子!”

  这是后话休提。只说任瘦秧家的黑犬两天后就死了,原因是:孩子们毫不留情地追撵,害得它那滴溜在外边的器官没时间收回去,跑动又产生风,糊在器官上的一层浆被风一吹,封了壳,那器官就根本收缩不成了,结果肿疼而死。

  对于这,孩子们当然是不懂得的,苟屁深谙此理,巧妙地利用了他们一回。

  狗死之后,瘦秧一家不忍心吃,把它扛到野地里埋掉。一直在观察瘦秧家动静的苟屁看准了地点,于晚上把死狗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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