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行诡闻录-南疆谜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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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行诡闻录-南疆谜蛊-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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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憋了没多久,身体的求生本能顽强抵抗着自杀的意志,一口气从鼻子中喷出,肺部顿时灌满了湿热的水蒸气。 
我彻底绝望了!眼睁睁的看着那滚烫的液面,只想血尸现在就把我扔进去,免得再遭受这种非人的心理折磨。那一刻我想了许多许多,各种记忆如同电影蒙太奇在眼前掠过,脑子里思绪混乱,冒出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每个人临死前,是不是都会像我这样看到很多画面,想到许多回忆。 
我甚至幻想阴时现在就能结束,月饼会像以往那样,突然出现,把我救下来。然而我的听觉仍然敏锐,院内除了血尸在喃喃念着我听不懂的话,似乎是一种古老的咒语,还是静悄悄的。随着他的咒语逐渐急促,我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气体,从全身各处涌到我的印堂,我的头骨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股气在额头窜动着,顶着额头的皮肤,似乎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圆球。 
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如何死掉,提前想象到死时的惨状更可怕的经历? 
血尸咒语似乎念完了,对我说道:“小友!得罪了!” 
我看见他的另一只爬满阴虫的手从脸侧伸出,长长的指甲泛着幽绿色的光芒,尖锐如刀,在我额头那个鼓起的圆包上轻轻一划。 
“噗!”圆包被划破,从里面迸射出了黑色的血,像支脱弦之箭,笔直的射入鼎中,漾一浪小小的水波。我感到浑身像被掏空了一般,轻飘飘的酥麻感让我觉得神智开始模糊,视线也越来越不清晰。恍惚间我看到鼎里的液体黑白分明,黑色的鲜血似乎想浸染原本白玉色液体,却被白色液体死死地控制着。 
两种液体竟然在鼎内展开了搏斗!随着我额头的黑血越流越多,血尸又开始念起我听不懂的咒语。只见鼎内的黑液变得如同万千猛兽,向白液阵地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而白液渐渐抵抗不住,终于被黑液围在鼎壁的角落,直至由白成灰,由灰成黑。最后终于被黑液吞噬殆尽,鼎中又变成了如墨汁般的黑液。 
这两种液体的搏杀虽然仅仅一瞬间,却看着实在惊心动魄。黑液的表面,如同镜子般光洁,我看到液面照出的一张脸:眼睛中布满血丝,透着绝望的恐惧,嘴角微微抽搐着,脸色苍白,额头有一道长长的划痕,伤口处是黑色的血滴,一滴一滴垂落着。落到鼎中,荡漾着圆圆的水纹,蔓延到鼎壁,又轻轻弹了回来,使映射的那张脸变得奇异扭曲。 
接下来该做什么了?我竟然冒起这样一个念头。 
血尸语气中带着喜色:“成了!” 
我又感到身体被拎高,整个人离开了那口死亡之鼎,被血尸轻轻放到地上。 
“小友,老夫不得已而为之。”血尸略带歉意的沉声道,“取鬼婴阴血,必须要血脉不通,再用咒语催动阴血聚于印堂,破口入蛊液,方能炼成解蛊之药液。阴时即将结束,时间紧迫,不容老夫细说,还望海涵老夫不当之举。” 
我心头没来由的一松,心说只要不是把我煮了就好。这血尸也不打个招呼,差点没把我煮了倒把我自己吓死。又想到刚才想憋气自尽和那一连番的心理历程,不由在惊悸之余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同时我又有些欣喜,这样不牺牲任何一个人,就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自然是最好的。而血尸也能恢复正常肉身,这个活了将近千年的一代豪杰能够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听他讲述种种历史中的玄秘,那肯定是很过瘾的事情。 
而他自然是月饼的先祖,两人相认,更是一番唏嘘不已的场景。我甚至想月饼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痛哭流涕? 
血尸深深的望着我,又似乎不舍的看了看大堂内的月饼,最后把目光转到院内的部族之人,每个人他似乎都认真地看着,似乎要把他们牢牢记在心里。 
终于,他的目光转回九龙莲花鬼首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步履沉重的走向那口大鼎!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记得刚才血尸对我说过:“凡施术者,必有施术之人和受术之体。鬼婴就是施术之人,而老夫则是受术之体。正如生地既是死地,大善必是大恶的道理一样,也许破除诅咒,正是需要施术之人与受术之体的反转。” 
那句话每个字如同雷鸣,在我耳边轰轰作响!我顿时明白血尸要做什么了!解除蛊毒不仅仅需要我的鬼婴之血,还需要血尸的蛊毒之体! 
血尸要为了所有部族的人牺牲自己! 
此时我依旧说不出话,但是目光中却流露出不舍的神色。只见血尸把一只手放入鼎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却看见他全身猛烈的颤抖着,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多时,血尸把手从鼎中拿出,上面的血肉已经稀烂,有些地方露出了森森白骨,黏连着一两缕肉丝,手已经变成了如同炖肉时肉块半生不熟的灰白的颜色。血尸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手,又观察着鼎内的变化,笑道:“老夫所料果然不差!” 
“小友!千年以来,只有你和老夫有言语之缘。这也算是机缘巧合。”血尸说到这里,双膝微微弯曲,纵身跳入鼎中!一团团黑色的液体被溅到地上,却又立刻消失不见。 
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一幕,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着血尸,两行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有一事还承蒙小友帮助。待部族蛊毒解开后,请勿对任何人说起阴时之事,包括老夫之事!”血尸笔直的站在鼎里,水蒸气缠绕在他的身上,阴虫开始纷纷僵死落下,“当年我一念之差,让部族承受了千年诅咒,实在是愧对部族之人!如今能用老夫早已死去的残躯,以助族人,老夫无憾了!万望小友帮老夫保守秘密!” 
我心头的震撼此时无法形容。这是这位传说中的旷世英雄临死时最后的尊严! 
只见血尸身上的阴虫渐渐掉落干净,血肉糜烂的身体开始迅速复原,全身的肌肉隆起,一层光滑的表皮长出,覆盖住全身。模糊的雾气中,我看到了一张英俊而霸气十足的脸庞,眼睛中透着不可一世的神采! 
这张脸像极了月饼的模样! 
“老夫带领明教水陆共历七百三十九战,纵横天下,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敌闻名,皆丧胆。斩万人,取将首,以血做酒,以人为肉,以骨为坟!明教何等英豪!”血尸突然双臂振天,仰天长啸道,“今日虽死,却能保明教一脉,快哉快哉!” 
这几句话让我浑身热血沸腾,眼前浮现出千年之前明教那段金戈铁马,壮怀激烈的峥嵘岁月! 
血尸言毕,又仰天长笑道:“小友!切记老夫所托之事!切记切记!” 
这句话说完,只见血尸(如今已经不能称之为血尸)全身白光大起,鼎内的黑液沸腾的更加霸道,热气如同有形的生物,把他笼罩其中。在热气的蒸烤中,他忽然像融化的蜡烛,身体变得软绵绵,大量的油脂沿着身体一层层向鼎里滴落。但是他依旧笔挺的站着,只是开始一点一点向鼎内矮去,直到仅剩一个头颅时,方又张口道:“小友!记住!鼎中之水,灌入井中,人分食,即可解蛊。还有!无论明教还是灵族,无正邪之分,全靠施术者之心!” 
我躺在地上,看着他慢慢消失在鼎中,心中涌起莫名其妙的感动!我突然想到一句话: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也许在那个世界里,他依然会是顶天立地的豪雄! 
时间静默着,我静默着。眼中是夜空安静的星月,耳中院内是安静的悲伤。 
忽然,静立在院内的人们开始动了,嘈杂的声音闯入我的听觉。 
阴时结束了! 
“南瓜!”我听到月饼喊我的声音,心头一松,不由沉沉昏睡过去。
鬼脸新娘(二十四) 
村中所有人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是眼中透着即将再世为人的喜色,这纵跨千年的诅咒,即将在今晚这个大喜的日子里结束了! 
我和月饼并肩站在大堂门口,月饼一袭古装红衣,手里拿着一根用红布包裹的木棍,从来冷峻的他竟然有些紧张。 
“奏乐!”随着孟乾火一声高喊,鼓手们卖命的吹着《百年朝凤》,喜乐声声中,新娘的轿子被抬至院门口,喜婆一边往看热闹的人群撒着喜糖,一边喊着:“百年好合,佳缘天成!” 
孩童们疯抢着地上的喜糖时,又过来两个喜婆,站在轿子前,清亮的唱到:“佳时已到,新人升轿。”四名轿夫闻声把轿子略略倾斜,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伸出白藕般的玉手,掀开轿帘,里面端坐着披着红盖头的新娘。 
新娘将手伸出,喜婆忙接手扶住。随着新娘轻移莲步,跨过门槛,迈过堆着红炭的铜盆,又从大堂中跑出的喜孩儿手中接过一杯酒,隔着盖头一饮而尽。 
“下轿酒成,诛邪不入!”喜婆用唱歌的强调高声说道。 
“鸣炮!”孟乾火一脸喜色,院外顿时鞭炮声声响彻云霄,还有孩子们捂着耳朵的嬉戏声。 
我偷偷戳了月饼一把,窃笑道:“月无华,没想到这次广西十万大山之行,你丫还来了个权色双收。” 
月饼讪讪的笑着,脸上难得出现柔情蜜意的样子,和平时一贯的扑克脸截然不同。我一阵阵鸡皮疙瘩:“月饼,你丫还是板着脸吧。这个样子比十万大山里碰到的那个粽子还难看。” 
“滚!”月饼闻言低声骂了我一句,脸上倒是恢复了一贯的冷腔调。我心里暗笑,月饼平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时候还挺在意个人形象。再看着他穿着红色的新郎服,像个小红人站在那里,又忍不住想笑。 
新娘在喜婆的搀扶下,轻摆杨柳细腰,婀娜多姿的走着。如同Chet Baker在用轻飘的气质和低沉的嗓音吟唱着那首经典爵士乐《Almost Blue》。心弦轻弹中,似仙子入凡,每一步迈出,便会轻轻蓬起层尘土,抬足时,又留下浅浅小窝。 
月饼拿起那根红棍,轻挑红帘,随着盖头的掀开,露出了孟素素那张眉目含春的俏脸。孟素素一改顽皮的形象,羞涩的看着月饼,又把脸深深地藏在了怀里。那一瞥间,她贪恋红尘的眼中恍似神迷忧伤,不再是浮华迷茫,不再是旖旎感伤,不再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像首歌,像首诗,像本小说,不施雕琢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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