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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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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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我明白的,阿峰的确粗手粗脚,你的担心也很正常,下午我去照顾宇哥,你放心吧。”阿圆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却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卫宇称呼为宇哥。

    秦亦见似乎有戏,就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然后装作困倦睡着了一般,然后听见阿圆轻唤了几声,她一动也不动地装睡,而后就听到脚步声和关门声。

    卫宇此时坐在床边,脑子里正混乱无比,他到现在还没有把这件事消化完全,按照他们的计划,应该是他自己装病,然后秦亦装作焦急的样子,但是他们谁也没料到,看似不远的距离,竟然那么难走,使得秦亦刚到地方就累得晕了过去。而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当时他在装病不能做什么,只好看着阿圆和阿峰忙忙碌碌,最后却不知为何将他和秦亦分开了房间,而今天再聚到一处以后,阿圆似乎对秦亦的女儿身确信无疑,那昨天给秦亦换衣服的是谁?难道那时候秦亦自己转醒了?

    他正想得一个头有两个大的时候,只听木门吱嘎一声,阿圆脸颊微红地从门外进来,他登时就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脑后,想起秦亦交代他的任务,更加觉得头疼。他呻吟一声,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整个人朝床上躺倒下去。

    随后他就感觉到一双微凉而柔滑的手,搭上了自己的额头,鼻中嗅到一股脂粉和草木的清香混合的气味,阿圆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头很疼吗?我帮你揉揉。说罢也不等他发表意见,就用手托起他的头,放在自己浑圆结实的大腿上,一双手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揉捏起来。

    这是卫宇自己的记忆中,除了母亲以外,唯一一次与女子这般亲近,他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涌向了头面部,脸涨的通红不说,连耳朵脖子也都一口气儿红的起来。但他却没有跳起身来,不是因为他沉溺于温柔乡不想自拔,其实他脑中清醒的很,记挂的却是秦亦交给他的任务,套出情报。

    因为此时自己从水寨逃脱容易,但秦亦受伤行动不便,再带上她一起走的话,他自问还是很难做到的,所以他脑子里十分清明地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护得秦亦周全,这是李铮将军交给自己的任务,也是自己心里最迫切的愿望。

    所以他没有推开阿圆,而是闭上眼睛看似十分享受地说:“阿圆姑娘真是温柔体贴,将来若是谁娶了你,那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阿圆羞红着脸说:“宇哥别哄我了,我们山里女儿家,哪里有城里的小娘子那样明理贤惠。”她觉得自己的脸颊滚烫如被炭火烤过,心道幸好他是闭着眼睛的,不然被他看到自己的模样,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谁说的,我倒是觉得你这样的最好,山里的姑娘敢爱敢恨,利爽干脆,不像城里的娇贵小娘子,连出来逃难都要住上房。”卫宇貌似无意地说着。

    “我可没见过什么城里的小娘子,谁知道你是不是说出来骗我玩儿的!”阿圆眼睛闪亮,她十分敏感地听出了卫宇话里对秦亦的不满。

    “咱们不说这个了,你扶着我出去走走吧,我在屋里快要闷死了!”卫宇忽然半撑起身子,凑在阿圆的脸边说了这么句话。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五十七章 良心难安

  

    卫宇这边努力地用“美色”套取情报的时候,桑布爹在埋伏地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女婿去了已经实打实的十二个时辰,他却只能在这里干等。秦亦和卫宇一走,章冬泽就约束所有部属,没有军令不可妄动,而后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派了几个人将桑布爹拘在了秦亦的帐篷内,口称让他好好休息,到时候好为大军带路,但是帐篷口那真刀实枪的兵士站了好几个,难道是怕有人刺杀他不成?桑布爹心里打定主意,等到天擦黑要是还没有消息,他便毒倒门口的人,自己悄悄溜去水寨。

    可惜还没等他在房内鼓捣出能用的毒药,就听到外面到处都是嘈杂的脚步声,忙乱不已。他忙从帐篷中探头问:“敢问兵爷,这是怎么了?”

    “不该你问的事情就别瞎问。”一个黑脸儿的兵士没好气地说。

    还好另一个人还不错,态度良好地跟他解释说:“章将军现在在调遣人马,准备今天天一擦黑就出发攻打水寨。”

    桑布爹一听就急了,大声嚷嚷道:“攻打水寨?我女……秦大人和卫军爷还没回来。你们怎么就要攻打水寨?”

    门口的两人都是章冬泽的贴身亲卫,所以比一般的兵士知道一些内情,所以面面相觑都没说话。最后那黑脸的又吼道:“不是告诉你,不该问的别瞎问嘛!知道多了不好。”而后摸摸鼻子又小声埋怨同僚:“就你多嘴,告诉他干什么!”

    “我这不也是看在他给咱们带路的份儿上就那么一说嘛!谁知道他这么着急。”态度好的那个喃喃地解释道。

    桑布爹此时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议论什么,他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地一声,原来章冬泽根本不想知道水寨里的情况,他一早就计划好要在今晚攻打水寨。而至于混入水寨获取情报,不过是他的计谋,他只是想把秦亦骗到水寨里,然后再趁乱杀了完事。

    虽然他不懂他们官场上的这些勾心斗角,想不明白章冬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以自己大半辈子的经验,还是一下子就想通了章冬泽的阴谋。

    这可如何是好,桑布爹在帐篷里团团打转,这可是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啊!自己那逆子已经让阿布伤心欲绝了一次,还差点儿丢了性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情投意合还待她极好的,要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害死了,那自己还有什么脸去见女儿。想到这儿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心道,豁出去了,已经是大半截被埋入土的人了,为了女儿女婿就拼这一回吧!

    他摘下腰间的烟袋锅,拧下烟嘴,将里面装着的白色粉末小心地倒在桌上,然后不急不慌地装好烟嘴。塞了满满一烟袋的旱烟,点着以后坐在桌旁慢慢地抽起来,时不时地将烟气吐向桌上的粉末,不多时那些粉末就变成了茶褐色,并且开始自己向外冒出烟气。

    这烟气像是自己有生命一般,朝着帐篷外面就飘飘悠悠地去了。不多时,整个营地都弥漫着一股烟叶的香气,与平时的烟味不同,这股气味若有若无,勾的人心里麻麻的、痒痒的,会抽烟的已经全都按捺不住,扔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到处寻找气味的源头;就连不会抽烟的,都觉得自己有些坐不住,想要去尝尝这香得让人心里猫抓一样的烟,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章冬泽在帐内也味道了这股味道,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烟枪,平时连吃饭都能就着烟吃,一闻到这文儿,当下就抽出腰间的烟袋,点了一锅就开始过瘾。但是没抽几口,他就觉得自己困意上头,竟身子一歪就叼着烟袋睡着了过去。

    而此时整个营地已经像开了锅的饺子一般,人头攒动,都是在找烟抽,根本顾不得别人在做什么,前一个人抽了几口睡着了,后面一个从他嘴里抢过烟借着抽。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三万军兵居然没有一个醒着的人了。

    桑布爹这才把烟袋从嘴边拿开,刚一起身就是一阵剧烈地咳嗽,他随手抄起桌布掩在嘴边,飞快地擦去一抹血红,然后从门口睡着的兵士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塞进自己的靴筒内,而后搜走了章冬泽身上的官印和兵符,便头也不回地朝水寨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卫宇正在阿圆的搀扶下逛着水寨,他装作赞叹地四下乱看,心中暗暗记下各处暗哨岗楼的方位,还要分心于阿圆说笑,表面上轻松自在,其实心里忙乱得恨不得多生出个脑子。

    “宇哥,你老家是哪里人?”阿圆用手挽着卫宇的手臂,名义上是掺着他走,其实根本是把自己的身子倚在他身上地走。

    “我老家是京城的,但是我不到十岁家里出了变故,就把我卖给了杂耍班子,以后就全国各地的跑了!”

    “难怪你官话说的这般好,原来是京城的人!京城那边一定很热闹繁华吧,连话都这般好听的地方。肯定也是个漂亮的地方。”阿圆心生向往地说。她从小就出生在水寨,也长大在水寨,她的活动范围就是水寨和周围的山里,连外面的庙会都只去过一次,还是很小的时候被爹娘抱着去的,自己已经没了印象。所以当她看到卫宇,那时候他满脸红潮,呼吸急促,但是一双眼睛却亮晶晶地定在了她的脸上,她觉得自己在那眼中看到的是惊艳。不是她自己不害臊,但是论相貌,她可是水寨的一朵花,多少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天天在她家门口转悠,就为了多看她一眼。而她也仔细打量过秦亦,不过就是双眼睛大了些、黑了些、亮了些,其他的鼻子嘴巴脸型,哪里都没有自己好看。而她第一眼看到卫宇的时候,她眼里看到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俊朗的青年,而且是一条通往山外的路,一条让她摆脱水寨的光明大道。

    “官话好听吗?我倒是觉得你说话好听的紧!”卫宇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会说奉承话,他都已经被自己的话酸的牙都倒了!

    阿圆红着脸娇嗔道:“你这人真是油嘴滑舌,怪不得那富家的小娘子都被你骗到了手。”

    “你这样说我可是要伤心的。哪个骗了她?是她死活要跟着我走,我看她可怜便与她一道了。”卫宇嘴里胡乱应付道,冷不丁地问:“这寨子里怎么这么安静,好像都没有旁人似的,冷森森怪怕人的!”

    “哦,还有些老人和孩子,应该都在午睡吧。”阿圆这句话说的有些含糊,而且错开了卫宇的眼睛,让他觉得她这句话定然是撒了谎的。

    “该不会像秦亦说的,这寨子里都是山魈蛇鼠,诱骗了我们来做晚饭的吧?”他便说便胡乱指着道。“说不定这宅子就是个果壳变得,里面的竹楼都是竹叶,草木都是树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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