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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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天骄-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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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唇沾着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凌干青也很少喝酒,但她喝了,他不能推辞,连忙举起酒杯,说道:“在下如此叨扰,真是不好意思,应该谢谢主人,这一杯在下应该先敬。”

说着一口喝干。

聂小香秋波滚动,咭的笑道:“看来我们谁是主人,谁是客人,很难分得清了。”

她举起牙箸,夹了一块板鸭,说道:“这是我姐姐从南京带来的,凌相公尝尝看。”

凌干青忙道:“聂姑娘不用客气,在下自己来。”

聂小香又替他斟了一杯酒,抬目问道:“凌相公不住在家里,是在外念书么?”

凌干青道:“不瞒姑娘说,在下是在外学艺。”

“在外学艺?”

聂小香道:“凌相公学什么艺呢?”

“学武。”

凌干青道:“在下是为了要替先父报仇。”

“啊!”聂小香道:“凌相公,令尊是被人害死的么?”

凌干青举杯一饮而尽,说道:“是的。”

聂小香道:“那么凌相公的仇人是谁呢?”

凌干青道:“是一个妖女。”

“妖女?”

聂小香吃惊道:“是一个女的精怪吗?”

凌干青笑道:“不!她是一个人。”

聂小香道:“既然是人,凌相公怎么会叫她妖女的呢?”

凌干青道:“因为她是个杀人不眨跟的妖女。”

聂小香又执壶给他斟酒,一面问道:“她本领很大么?”

“是的。”

凌干青道:“这人叫柳凤娇,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思毒辣,先父就死在她掌下的。”

聂小香忽然关心的问道:“她武功有这么高,凌相公打得过她么?”

凌干青道:“从前我不是她对手,现在我不怕她了。”

“啊!”聂小香脸上绽起春花般的笑容,说道:“这么说,凌相公的武功,一定比她高了,来,凌相公,我再敬你一杯,祝你成功。”

她这回居然把半杯酒一口喝干了。

“谢谢你。”

凌干青和她对干了一杯,他平日很少喝酒,这一连喝了三杯,脸上就有些热烘烘的酒意。

聂小香果然也是真的不会喝酒,只喝了半杯酒,一张粉脸,已经泛起桃花般的红晕,一双眼波,流动之时也有些水汪汪了!

她站起身,歉然说道:“真不好意思,这壶里只有四杯酒,凌公子吃些菜,我给你装饭去。”

说完,正待转身,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似要绊倒。

凌干青吃了—惊,急忙一个箭步,掠到她身边,伸手一把她扶住,低低问道:“姑娘怎么了?”

聂小香“嗯”了一声,她整个人忽然软了,软绵绵的倒在凌干青怀里。

凌干青但觉她一个身子又香又软,她张着檀口,呼吸十分急促,一缕带着淡淡甜味的口脂幽香,从她檀口喷了出来!

一个喝了酒的男人,怀里又抱着这样令人动心的女人,若是还不动心,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凌干青当然是男人,而且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他只觉全身血脉喷张,心头狂跳,双臂一紧,一颗头情不自禁的低了下去。

聂小香口中“婴咛”一声,螓首巧妙的一歪,正好避过他气息咻咻好像要噬人的那张嘴,把樱唇躲到他耳根子边上,他还在轻轻喘息着,但却细声焦急的道:“凌相公,快闪开,有人在背后暗算你呢!”

这声音轻细得只有凌干青可以听得到,凌干青在心旌飘飘荡之际,闻言矍然一惊,他毕竟反应极快,双手搂着聂小香娇躯,人已一个轻旋,飞闪开数尺之外。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耳中但听室内响起一阵极细极轻的洒洒之声,落在楼板上!

凌干青迅快松开抱着她的双手,倏地转过身去,大喝一声:“什么人?”

人随声发,快若箭射,一下穿窗而出。

耳中突听有人低喝一声:“打!”紧接着“嘣”的一声机簧轻响,一大蓬细碎青芒,当头罩落。

这人好像算准凌干青会穿窗而出,因此躲在窗外,等凌干青追出之时,他从身后发射暗器。而且射出来的,又是射面极广,一发就是七十二支的“夺命黄蜂针”,心思可说毒辣之至!(夺命黄蜂针射出针筒,就有一尺方圆,射到一丈五尺左右,已经扩及数尺了)

凌干青耳中听到机簧之声,人已一个筋斗朝屋檐翻了下去,但听一阵“嗤”“嗤”之声,紧接着从自己背后像急风骤雨般掠过,心中暗暗叫了声:“好险!”

身形一挺,再从檐牙下翻身上屋之时,手中已多了一支三尺长青光莹莹的软剑,目光迅疾一掠,园中静悄悄的那有什么人影?

明月在天,月光如水,附近十丈之内,连树枝、花林都没有一丝动静!

凌干青真不相信此人会有这么快速的身材,在自己翻一个身的时间,就会没了影子!

窗口忽然探出聂小香的脸来,月光之下,她本来春花般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娇急的问道:“凌相公,你没事吧!”

凌干青重又回入小搂,俯身从地上拾起一支细得只比牛毛略粗的钢针,针尖隐泛着暗蓝,分明还淬过剧毒!

聂小香就像受了惊的小鸟,轻盈的扑入他的怀里,幽幽的道:“吓死人了,他……是什么人呢?你……没追上他么?”

凌干青轻轻抚着她披肩秀发,柔声道:“真该谢谢你,聂姑娘,方才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就死在他的针下了。”

他忽然想起方才聂小香一定看到了人,不然她怎么会说有人暗算自己呢?这就问道:“聂姑娘,你方才看到了人?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聂小香缓缓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举起皓腕,轻轻拢了拢乌黑的秀发,犹有余悸的道:“我只看到窗外有一个人影,他手中拿着一管黑黝黝的东西,从窗口伸进来,对着你后心,我想他一定是害你的了。”

她接着轻哦一声,又道:“我看到的只是一个侧影,那时我心里好害怕,才叫你的,没看清他是男是女咯!”

凌干青点着头:“一定是她!”

聂小香睁大眼睛,问道:“你说的是谁呢?”

凌干青切齿道:“一定是那妖女,我正要去找她,她倒已经找上我来了!”

聂小香吃惊的道:“你说的是柳什么的女人么?”

“柳凤娇。”

凌干青道:“不是她还会有谁?”

聂小香盯着他,忽然问道:“我方才好像看到你手上拿着剑咯,怎么不见了呢?”

凌干青笑道:“我收起来了。”

聂小香好奇的问道:“你收到哪里去了呢?”

凌干青道:“就在我腰里。”

他腰里束着一根青丝结成藤纹的丝条,根本没有剑。

聂小香伸出纤纤玉手,摸着他腰上的丝条,不信的道:“这是腰带咯,你骗人!”

“没有骗你。”

凌干青一抖手,就从腰间解下了丝条,再一抖手,只听“铮”的一声,他已从丝条中抽出支青光晶莹的细长软剑,含笑道:“这柄剑就叫做青藤,是一柄软剑,它是我师父昔年好友的随身兵刃,他一生没有传人,也只有师父—个朋友,因此在他临终前,就把这柄剑送给了师父,师父就传给了我。”

灯光底下,剑气森森,寒锋逼人,果然是一口好剑!

聂小香畏缩的后退了一步,说道:“凌相公,你快收起来咯,别割伤了手。”

姑娘家自然很怕凶器。

凌干青朝他一笑,收剑入鞘,又把丝条扣回腰上,说道:“今晚打扰姑娘,夜色已深,在下告辞。”

聂小香看了他一眼,脸忽然红了,低垂下头,轻轻的道:“凌相公要走了么?”

她眼光之中,有着说不出的依依之情。

凌干青不禁也有些依恋,说道:“在下到前面找个地方,权宿一宵,明日清晨,再来造访。”

聂小香的脸更红,头也垂得更低,幽幽的道:“凌相公,前面那些屋里,已经好久没人住了,怎好去住?”

凌干青道:“不要紧,在下随便过一夜就好。”

聂小香羞涩的道:“这里本来就是凌相公的家,这样好不,楼下还有一张铺,本来是我一个使女睡的,她前天娘生病,回家去了,凌相公就在楼上休息,我睡到楼下去。”

凌干青道:“那怎么成?”

聂小香胆怯的道:“我有些怕,万一……万一……方才那人又来了,我只有—个人,该怎么办?有凌相公在我就不怕了。”

凌干青想想她这顾虑也不无道理,偌大一座花园,只有她一个人住,方才又发生过事,姑娘家自然会怕,这就点点头道:“姑娘既然害怕,在下就留下来,只是在下怎么能住在姑娘的闺房里?”

“不要紧。”

聂小香甜笑道:“只要凌相公不嫌脏,就在这多住几天好了。”

“不。”凌干青道:“在下住到楼下去的好,有什么风吹草动,有在下在,姑娘就不用怕了。”

聂小香已经在他说话之时,抢着下楼去了,娇声说道:“下人住的地方,凌相公怎么能住?”

娇美的声音,自楼梯中间传了上来。

凌干青追到楼梯,攒着眉道:“聂姑娘,这……不成?”

聂小香已经到下楼下,娇笑道:“时间不早了啦!凌相公早些安歇吧!”

姑娘家已经走了,小楼上余香犹存!

凌干青心中暗自忖道:“自己留在楼上也好,那妖女方才偷袭没有得逞,说不定还会再来。”

这就一口吹熄灯火,依然回到椅子上坐下,觉得用些口渴,伸手取过茶碗,喝了两口,坐了一阵,忽然感到微有倦意,就起身往内室走去。

里面一间,地方较小,除了一张床,只有一张梨花木书桌,和一把椅子,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床上挂下轻罗锦帐,铺了软软的绣褥、一个绣枕、一条鸳被。

书桌上放了菱镜宫粉、胭脂、黛笔等姑娘家用的东西,权充妆奁。

跨进内室,幽香更是沁人!

凌干青感到倦意更浓,和衣在床上躺下。

床是姑娘家睡过的床,枕是姑娘家睡过的枕,一阵阵的脂粉幽香,沁人心脾,薰得他心头一阵朦胧,好像是睡熟了。

渐渐好象进入梦乡,仿佛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更浓,闻得会使人心头飘荡。

他听到淅沥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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