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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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凶恶-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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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又接着道:

“要过此关,据说要对这些能量的运行和变化有一定的了解,对世界本源领悟到达一定的地步。当然杂质还是有,但已经从‘知其然’进入了‘知其所以然’的阶段。比如原先我们知道的瓷器是泥土烧制而成,现在知道的就已经是本源的土、火、水等等经人力加工而就了。”

苏明海对此还是初次听闻,他久读道经,这般一听,领悟得恐怕比加文还要深些,心道原来如此:

这就是“身体灌注元力”和“身体和元力同步”的区别了,当然“精神引导真力”也改变成了“精神真力相互依存”,“血量”和“能量”的概念原来是这么来的——说起来却是和苏明海前世的“炼神返虚”有些类似。

所谓炼神返虚,并不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将神念种子化为空无——不然何必突出一个“返”字,直接叫“炼神化虚”或“炼神为虚”不就行了?

盖在这一阶段前,为炼精化气、练气化神。因此这一个“返”,返的是精,是自己的身体。说到头,就是元力来代替或转化成物质。

而其下面一步的“炼虚合道”,自然就是身体、精神逐渐全部有能量组成的过程了。

故而练气的人,其实要到炼神返虚这一步,才算是真正走上了修行的正路。

十六、刘鸣桐

接下去一行人,随意说些江湖典故,臧否几个英雄人物。走得并不甚快,但毕竟有着马匹,只大半个时辰,略略行了二十四五里,便觉身上转暖,那种让人阴冷恶心的感觉也渐渐散去,已是出了污浊之地的危险范围了。

路上也经过了两个废弃的村庄,但里面散落了许多碎骨,应该是早已给加文这些人清理干净了。

在污浊之地的时候,虽有草木,但都干硬发脆。同样的枯黄,总觉得有一种阴暗的感觉。

这一出了这个范围,看着路边枯草柔弱的茎叶,虽然偶尔也有被风吹折的叶子,但毕竟上面还留着一丝飘飞的纤维,莫名地就让人觉出一种温暖和生气来。一行十三人,都几乎同时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生命的感觉,真好啊。

古承转头将众人环视一圈,道:

“十六郎且看,我家伯爵已在前面的村口等候了!”

苏明海抬眼前望:约摸半里地开外的村口大树下,果然站了十余个人。

他可不会就此自作多情,竟然会以为这刘鸣桐是来迎接他这个“小英雄”的。即便是他真是大族嫡系,极有利用价值,也不会让一个魔师得罪自己数年培养的班底,站到冷风中守候。

他心下暗叹,此时已是午时将过,也就是差不多下午一点了。这刘鸣桐却是宁可饿着肚子,也要等候手下这一群四五级的少年战士作战回来。他是有着九十年的生活经历的人,这是真有情分还是一场煽情的戏剧,自是能看得出来。这一群少年却哪有这样的眼力,只怕立时便要给这伯爵给迷的死了也会愿意了。

这一点路程,马匹略加些步子,转眼就到。一行人见伯爵在外等候,皆在三十步外下了马,步行上前。

此处也是一个废弃村落,只得十几户人家,大约是旁边出现了魔物,村民都不敢在此居住,早已尽皆逃散了。这金壶洲地广人稀,老百姓只要愿意做个野民,想活下去倒也容易。

这个地方也因此变成了过往落乌镇的打尖宿营之所,因此刘伯爵一伙人所占的院子常有行人整修,显的极为完好。

刘鸣桐见众人都远远下了马,自己也就不在原地等候,带了六个少年武士,迎了上来。旁边还跟上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也带了四个随从,看上去应该是一个贵族。

粗略一看,这刘鸣桐并无多少威势,四十一二年纪,面黄无须,满头黑发,眼眶有些凹陷,应该带了些白银一族的血统。相貌周正,衣袍宽松,眼神内敛,看上去似乎天下什么事情都不以为意一般,神情举止之间极为潇洒,全然没有一点贵族的严谨做派。

反而是旁边跟的贵族,衣冠严整,规规矩矩。神情恭谦得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脸上笑容也是不多一丝不少一丝,俨然一派大家风范。

加文。科兹莫疾步上前,右拳当胸,肃身为礼,大声言道:“禀大人,我们已寻到刘广会和他朋友的骸骨,已经处理了,他的遗物也已经带到!”

苏明海心中一凛,立时知道这刘鸣桐怕是有大志在身,才会家手下调教得如此守礼。却见加文又看了旁边贵族模样的人一眼道:“肯尼。弗农遗物也已在此。”

言罢将手略招,后面就有两个少年从马匹上卸下两个布包来,各捧到刘鸣桐和那老贵族面前。

那贵族此时神情才略显激动,两手颤抖着上前将布包接了过去。

刘鸣桐眼光从众人脸上掠过,开口道:“此番诸位血战而归,却是多有辛苦了”。言辞之间颇为恳切。

他将眼前布包接过,一手托着,一手细细打开——里面乃是一把锈蚀的长剑和一副残破的链甲:长剑略好一点,上面只得十二三个深深浅浅的豁口;链甲却只剩了半复肩披,只能勉强从结构上知道这东西的本来面目了。

原来,这刘广会乃是刘家在刘鸣桐晋升爵位后,派到他身边的侍从。一直跟随身边,两人感情甚好。但数年下来,刘鸣桐变成了准魔师,身边许多原来武艺还不如他的人也晋升了高阶战士。这刘广会却一直停留在六级巅峰不得突破,一直熬了十来年,实在熬不下去,就狠下心来,出门游历。后来结识了旁边那男爵的儿子和几个同伴,一齐进入这落乌镇,结果竟是死在了里面。

刘鸣桐所在离此有差不多一千多里,音讯隔绝,故而对此事却是一直不知。

后来这男爵久候儿子不归,知道应该是死在了里面。又因无力进入落乌镇取回儿子的遗物,想尽办法,寻到揽苍山请求出手,刘鸣桐才知道自己的伴当死在了这里。

似他这等人,能笼络得这许多高手,平时行事自是多有义气。得知此事后,立时便亲自带了三大高手,又二十少年众来此。苏明海碰上时,刚好是这群人击杀了魔化的故旧同伴,将遗物收回的时候,才会在镇里惊动这许多骷髅。

刘鸣桐双手捧着这两件东西,饶他不知经历了多少征战,看着这身边久随的伴当,如今连骸骨都被焚烧殆尽,只剩下了这么点东西聊作纪念,也不由得激动起来,仰天大哭三声,嘶声大喊:

“广会!广会啊!你如今可知道回来了?!鸣桐可是带弟兄们来接你来了啊!!”

周围少年众和加文、古承、江伯禽三人亦齐声而唱: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魂兮……归来矣……”

众人尽皆悲戚涕下,场中一时混乱不堪。

刘鸣桐过了好久,情绪才稍微有些平复,又开口大声道:

“此次千里寻故,当为我揽苍山立身之则!以后凡兄弟有难,便是千难万险,也当救之;兄弟零散,便是千里万里,也当寻之!”

周围十余少年众听了,俱是满脸通红,心气激荡。全数单膝跪地,以手附胸为礼,齐声大喝:

“甘为伯爵大人效死!”

后面村庄中也遥遥有声音传来,却是在村中理事的少年武士,也都尽皆出声,以表忠心。

弗农男爵见机走了上来,殷勤致谢。

刘鸣桐见了这老男爵,心中是说不出的厌恶烦躁,但这件事情,本就是刘广会和肯尼。弗农一伙人自行所为,双方都谈不上要负什么责任,也不好怪罪于他。但心中却是高兴不起来,脸上自也是没什么笑容,勉强开口道:

“弗农先生言重了,说起来我还要感激男爵大人不远千里前来告知广会的死讯……只是广会死得凄惨,我这心情也甚是不好,还需安静一会,因此就不留男爵大人了,请你多多见谅。”

那弗农男爵虽然蒙刘鸣桐帮忙才取回自己儿子的遗物,但老实说起来,他看见刘鸣桐的感觉,却是和这位魔师大人看见自己的心情完全没什么差别。这两人领地相隔近千里,平时更是没什么交集,他也不愿在这个伤心地多呆。不过却还顾全着礼貌,照着规矩表了谢意、道了平安,这才带了随从离去。

一时之间,众人皆觉有些怅然。

……

苏明海在旁边见了,心中也不免随之悲烈凄凉,默然立了片刻。刘鸣桐这时却已重新振奋精神,走了上来,握住了苏明海双手细细观看,大笑道:

“好,好,这十七岁的七阶战士我还是首次看得,可谓是我平生一大幸事啊!”

又开口解释自己为何会知道苏明海的身手:“适才颜先来报,我还不甚相信,如今得见,果然不愧少年豪杰,犹在我想象之上”。将手一挥道:

“来,我与你介绍这儿的几个朋友。”

带了他在手下面前一一走过:

“加文。科兹莫随我一十二年,也早已有了男爵身份,他虽已到了八级,却还不肯离我而去,说来还是我的不是。”

“江伯禽跟了我有三年四个月了,身法一流,他做事细致周到,许多地方连我也要受他提醒。揽苍山猎鹰小队,全靠他的调教。”

“古承为人豪爽,和加文一般,是和我一同战场上饮血出来的老伙伴。我能在揽苍山周围三四百里地里纵横来去,这大胡子可是多有功劳啊。”

说着牵着苏明海的手,将他往村中小院带去,边走边道:

“这双骑四雁,都是我的手足兄弟,你们一路同行,想必也有些熟悉了。不过我这二十黑衣众,也皆算是出色人物,来来来,你们年纪相仿,以后可要多多亲近啊……”

这二十少年武士,小者十九,大的不过二十一,刘鸣桐当年初创揽苍山,稍稍稳定,就已选取辖下骨骼初开,刚可开始习武的十二三岁的少年,施之以恩威,立之以规矩,炼出了这二十人,皆着黑衣。故名曰黑衣众,都是步入了中阶战士的天才。

这刘鸣桐三言两语,面面俱到,饶这一骑二雁都是老江湖,也都不免觉得脸上光彩;黑衣众闻主公提及,更是激动万分;苏明海虽是老奸巨猾,也全然不觉刚才冷落,反而有如沐春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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