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万世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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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万世不竭-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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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疼啊唐呈……”

  也许是乌黎的语气太悲恸,唐呈的神智有一瞬间回复,“……黎?”

  “嗯,我在。”乌黎贴着他的额头,“你再看看我。”

  唐呈眼神松动了一瞬,他碰了碰乌黎被掐紫的脖颈,“动手,乌黎,动……”

  裴悬正靠着冰壁观察情况,突然外室没了声响,他蹙着眉隐没气息窥探。眼神才扫出去,就见唐呈痛苦的离开乌黎远远的,脑袋撞着坚硬的冰柱,磕出一脑门的血。他突然大吼一声,慌不择路的逃往洞穴的方向。

  乌黎知道那里已经被堵住了,但还是跟上去。没想到唐呈一掌就把那白色的巨石击碎了,稀里哗啦的散在地上。乌黎顾不上惊讶,与跑出来的裴悬追了上去。

  “裴大哥,怎么回事?”

  裴悬撇嘴,“就那么回事。”

  “可是……”乌黎没闹明白,他明明在焚香里下了药,怎么唐呈还能击碎巨石?

  裴悬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我换了香。”

  两句话的时间,他们就追上了唐呈。

  唐呈一路踹倒了几棵大树,摔到了一个大湖里。没过一会,他就扑棱棱的爬了上来,裴悬没给他歇息的功夫,抽了乌黎的虫笛一把捅进了唐呈的胸前,顿时血流如注。这一动作把唐呈逼到了极致,他的内劲一下子泄了出来,浑身青紫的颜色更甚。大吼了几声泄了内劲后,唐呈仰面栽倒。乌黎急忙上前接住,顺手捂住了裴悬抽出虫笛汹涌流出的血迹。

  裴悬点了他几处穴道,招呼乌黎把人带回去。止了血又把他放在石台上,让乌黎放了碗血混着药给唐呈灌了下去。几个时辰后,唐呈呼吸没了,心脉却还在。诊出这个绝处逢生的脉象后,乌黎几乎是瘫坐在地,抱着裴悬的裤腿哭的惊天动地。

  再然后,他就昏睡过去。

  乌黎醒来后巴巴的瞅着裴悬,缠着他问唐呈的病情,说明明有救的为什么还让他们道别。裴悬被问烦了,只好回答,“啊,那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唐呈还有变数。”

  “这样就好了,只要他还活着。”

  这是一场豪赌,赢了大获全胜,输了孑然一身。

  “裴大哥,唐呈说‘丹照’是你用心血做的,这是怎么回事?”

  裴悬仰脸道,“你们五毒有禁术,我们万花也有啊。”

  乌黎不解,“裴元前辈看起来很正经,他带你应该不会教你这种医术吧?”

  “呵呵。”裴悬笑道,“你以为,洛风那种伤是怎么好的?”

  “该不会?”

  裴悬挑眉,“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不过是少活几年罢了。”

  乌黎无比庆幸,裴悬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相处久了就会明白,他是个打心底里喜爱医术的人,会为了亲近的人上天入地,即使是逆天而行。裴悬是他唯一一个敬佩的人,一辈子,乃至生生世世。

  “裴大哥,他们什么时候能醒?”

  “听天由命。”

  乌黎吃了一惊,“你也信命啊?”

  裴悬吐出一口气,带着松懈的心情,“我只能做到这,往后只能靠他们。”

  乌黎不由的一笑,“这话说的好像江湖中的骗子郎中。”

  裴悬不置可否,“乌黎,我要四处去寻药,归期不定,他们只能由你来看着。”

  “好。”乌黎颔首。

  “记住,你是医者。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遵从本心。”

  裴悬离开那天,下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林间的小路上,湿润了不知是谁的心。

  傅长随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映着晶莹的冰棺,好似要消失一般。裴悬解开傅道长腰间的白玉笛子,细心的别在自己腰间。这柄笛子离开自己这么些年,又带着另一个人的气息回到身边,权当是他陪着自己罢。

  长随,等我。

  一年,三年,五年,五十年……你要做的,就是等我。

  那一年的某一刻,身穿玄色衣袍的万花弟子,身披烟雨步入了缄默的旧山河。他日归来,望能惊醒纯阳雪中那温柔的一抹故时月色。

  第七十三章

  潼关惨烈的一战后,秦义与曹雪阳以及诸位将士们跌入了滚滚的河水里。(。。)依曲无心之言,秦义没死。他死死的攥着曹雪阳的手不放,被河流冲刷而下,载浮载沉。秦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剧痛,骨头都碎了。

  他浑浊的脑子没想其他,睁着眼睛费劲的扫了一圈,自己泡在河水里,在浅滩上。不远处是同样湿漉漉的曹雪阳,她身上的盔甲已经破败不堪,身子软软的瘫在河滩上,身下一滩血。

  秦义妄图坐起身,无奈他连手指都动不了,一呼一吸间都疼入肺腑。他张着嘴,发现满嘴泥沙,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喉咙上下滑动发出的咕噜声都没有。他深吸了口气,即使心口处疼的眼泪自动流出来,猛地坐起来。

  “卡擦”一声,很清脆。秦义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他微微扭动脖子,抬起手碰了碰无知觉的双腿,捶了几下,他放弃了。活动了双手后爬着到曹雪阳身边,把人翻过来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虽然微弱,毕竟还活着。

  他很想笑,笑他们命大,这样还能活下来;也想笑就只剩下他们……

  秦义摸了摸怀里,发现里头放着从傅长随那顺来的药瓶竟然还剩下两瓶,一瓶是内伤药,另一瓶是外伤药。他咬开塞子,药丸子泡过水,但没黏在一起,能吃。他自己吞下几粒药丸,再掰开曹雪阳的嘴塞进去几颗。他检查了下曹雪阳身上的伤,最严重的一处在靠近胸口的肩上。护心镜碎了,一箭射穿了她的肩头。

  两人的伤半斤八两,都严重的要命。秦义简单的处理了下两人身上的伤,缓了口气。低下头用嘴咬着曹雪阳盔甲上的一处地方,双手缓慢的往前爬,一步一步,日头从正午变成黄昏,才爬出了河滩。

  伤口泡水发了炎,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自然风干。很快的,曹雪阳与秦义都发了烧,烧的昏昏沉沉的。秦义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才晕过去。

  他再次醒来时就见到曹雪阳红彤彤的眼睛,“曹姐?”

  “太好了,义儿你醒了。”曹雪阳扶他坐起身,道:“你腿折了,大夫给接上了,别乱动。”

  “大夫?”秦义抓住了曹雪阳话里的关键词,他环顾四周还有些茫然,只觉得整个人都颠啊颠的,“这是哪?”

  “马车上。”

  “马车?谁的马车?”

  “丐帮,赶巧遇上了给北方郭将军送粮的丐帮队伍,就把咱们给捎上了。”

  秦义点头,还想说些什么时马车的门帘就被掀起来,探进来一个青年,他眼角带笑,问他们,“二位英雄,可有不适?大夫在后头的马车,若是疼的厉害在下让他过来一趟。”

  “无碍,多谢了。”

  曹雪阳也道:“哪称得上是英雄,过奖。”

  “嗨……这有啥?”那人似乎挺健谈的,干脆的把帘子掀起挂在一边,一边驾车一边与他们聊天,“看到你俩时可把我吓死了,不过看你俩穿着天策的军服还受那么重的伤,可不是英雄么!那地方是河的下游,你们该不会是守潼关的兵将吧?唉……得亏命大啊。”

  秦义与曹雪阳不语,那人见气氛有些凝结,于是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一手拍自己的脸,憨厚的道:“我嘴欠,你俩别介意。那地儿守不住也没招,活下来了该高兴不是?可以给其他弟兄报仇。反正你俩又不是偷跑,苦着一张脸作甚?”

  “少侠说的对。”曹雪阳赞同。

  “什么少侠啊……”那人抿了抿嘴,“我就是个平头百姓,真正的侠士是你们这样的。”

  秦义觉得有点意思,就问,“阁下是丐帮弟子?”

  “不是。”那人也干脆,轻轻甩了一马鞭,“乱起来那会儿爹娘死了,我想着要做些什么,就跟着江湖上聚起来的义军。不会功夫死得快啊打起来,就又跟着传消息。诶发现传消息也要功夫。没法,后来就遇上给前线送粮这活儿了。”

  “诶我和你们说。”那人似乎挺无奈,而后又神秘兮兮的一笑,他指着后边的马车小声道,“给你们看病的大夫可厉害了,那医术真高干!你俩送回来时都快见阎王了,那大夫不知道自个儿捣鼓啥,愣是熏醒了这位女将军。”

  “熏?”秦义错愕。

  曹雪阳也笑,“义儿,那人医术确实了得。”

  “哦?是哪位高人?”

  “万花谷裴元。”

  “难怪了……”秦义咋舌,难怪他清醒时胸口已经不疼的那么厉害了,曹雪阳也很精神的样子。在小岛上遇到个裴悬就觉得很惊讶了,这个裴元似乎是裴悬的师兄吧?果然医道万花享誉中原武林。

  都说人不经念叨,一念叨那人就会出现。

  这不,裴元就骑着匹枣红色的马跑过来,见他们都醒了后眉间的褶皱也抹平了。

  “裴大夫,怎么出来骑马了?你不是有伤在身?”前头跑过来一个丐帮弟子,问道。

  裴元摆了摆手,道:“小伤,无碍。我看看之前捡到的伤兵如何了。”

  丐帮弟子走后,秦义才发现骑着马的裴元腰上缠了一圈绷带,有血色隐隐透出。果然是受了伤的。马车里的曹雪阳郑重的道谢,“有劳裴大夫,雪阳无碍。”

  “雪阳?原来是天策府曹将军,久仰。”裴元有些惊讶,随后笑道,“果然巾帼不让须眉!你俩可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无大碍。”

  “嗯,那就好。”裴元点点头有些欣慰,“咱们快到前线了,这一路也许会有人偷袭,小心些。”

  “多谢告知。”

  他们遇上的是帮助义军运送粮草的队伍,大部分又丐帮弟子组成,还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在内。裴元说的偷袭,是路上趁乱作恶的匪寇,或是叛军队伍。在救下他们之前,这支运粮队伍已经遇上了起码七八次偷袭,每一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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