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亡唐兴七十年 作者:蔡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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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亡唐兴七十年 作者:蔡磊-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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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和亲,贞观天子有过这样的说法:“北狄风俗,多由内政,亦既生子,则我外孙,不侵中国,断可知矣。以此而言,边境足得三十年来无事。”   
下边的话也是贞观天子自己说的:“北狄世为寇乱,今延陀倔强,须早为之所。朕熟思之,惟有二策:选徒十万,击而虏之,涤除凶丑,百年无患,此一策也。若遂其来请,与之为婚媾,朕为苍生父母,苟可利之,岂惜一女!” 
  
看见了吧,一女可抵十万兵,如此良策,为何不用呢?贞观天子的这番话,针对的是十分具体的对象——延陀。所谓“延陀”,就是薛延陀,铁勒十五部中最强的一部。他们本来住在现今的新疆北部乌伦古河和塔尔巴哈台流域,正是由于他们和铁勒另一属部回纥共同起兵,为大唐征服东突厥提供了大好良机,后来他们就占据了原来东突厥的领土。贞观天子本来就是要跟他们和亲的,但他们却总是和贞观天子闹别扭,甚至不愿接受被大唐朝廷遣送的突厥人回到自己的游牧故地。突厥人转而被安置在长城以外,成了薛延陀攻击的目标,但又不时侵扰大唐边境。 
  
那一次贞观天子真是伤透了心。征服了东突厥后,他曾是那么真心地对待东突厥人,不仅妥善地安置了众多余部,而且还封官授职,他们中的许多头面人物更是被安排在自己身边,目的当然也还是为了教化。但谁料想得到,突利可汗之弟结社率竟会纠集一批部落子弟,乘夜突袭皇帝御帐。叛乱被当场镇压,贞观天子对外族人的信任也同时大打折扣,这才有了将他们迁回原住地的举措,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求个平安保险吧。但占了他们地盘的薛延陀不接受他们,这不是明摆着与朝廷为难吗?跟这样的家伙和亲,贞观天子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就因为他曾经应允过和亲,所以后来变卦赖婚的举动又让他的臣子们非议不已,就连一直对贞观天子大加赞赏的司马光也在《资治通鉴》里批评说:“审知薛延陀不可妻,则初勿许其婚可也,既许之矣,乃复恃强弃信而绝之,虽灭薛延陀,犹可羞也。” 
  
此说笔者却不敢苟同。和亲既然只是一种基于政治考虑的谋略,对象是否合适、时机有否变化当然都在考虑之列。当初之所以采纳群臣建议,考虑要对薛延陀和亲,贞观天子主要担心的还是自己的手下爱将在交战中被对方俘虏,为了换回爱将,才有了联姻之允。爱将既已安然而归,且自己也有了消灭对方的办法,那又何苦毁了我们自己的一个好姑娘呢?哪怕是皇帝呢,也应该有点人之常情吧?贞观天子的赖婚之举倒让我们于无意中见识了他的真感情真性情,让我们多了些认同感与亲切感。 
  
不错,我们是在说历史,历史也的确是一种宏大叙事,但它毕竟又是由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演绎而成的一件件活生生的事情,大历史中的小细节有时反而更能表现一个人的真性情。被我们当做榜样说了半天的文成公主当年远嫁吐蕃时只有十六岁,从繁华异常的京师去那么一个远天远地不无神秘的地方,她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我们已经无从知道了,但一百多年后唐肃宗李亨的宁国公主去回纥和亲时哭着说的那句话,难道还不让人揪心吗? 
   
泪眼滂沱的宁国公主当时说的是:“国家事重,死而无恨。”   
显然,远嫁异邦的公主知道,自己的婚配与爱情无关,自己只是在完成一项政治正确的国家任务,个人的幸福与否自然不在考虑之列。   
还记得早在蔡文姬流落匈奴之前就远嫁异邦乌孙王,因而写下了那首着名的《悲秋歌》的乌孙公主吗?   
也是肩负和亲重任的公主,在诗里压根就没提什么国家民族之类的字眼,她只是满腹哀怨地告诉我们,她嫁的地方她嫁的人,她只是告诉我们,她在那里吃的什么喝的又是什么。于是,一个住不惯帐篷,吃不惯牛羊肉,喝不惯酸牛奶,可能也洗不上热水澡的公主形象跃然纸上。诗不长,抄录如下,也算用了一次陈寅恪老先生以诗证史、诗史互证的方法吧——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   
远托异国兮乌孙王。   
穹庐为室兮旃为墙,   
以肉为食兮酪为浆。   
常思汉土兮心内伤,   
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看见了,就因为不满意自己的婚姻但又诉说无门,曾经是公主、后来又成了王妃的她,居然只想变成一只能自由自在飞回故乡的鸟儿!   
讲古堂   
薛万彻   
初唐名将。投奔李渊后进入李建成东宫为将,玄武门之变后,归顺李世民,是贞观年间的重要军事将领。   
宇文恺   
博览群书,多技艺。杨坚时领营建新都副监,除了仁寿宫之外,还有许多宫廷建筑也出自其手。杨广时官拜工部尚书,金紫光禄大夫。   
隋朝的灭亡跟隋炀帝大兴工程、横征暴敛是分不开的,大运河也是导致隋炀帝败亡的因素之一。不过,大运河对全国政治、经济的作用却是无法估量的。   
隋炀帝像。隋炀帝在历史上以暴君昏君留名,其贡献往往为人所忽视。   
李大亮   
唐初名将,随李渊入关,授土门令。性烈如火,不善言辞,讨吐谷浑有大功。贞观时累官至剑南道巡省大使,拜右卫大将军兼右率卫、工部尚书等,后封武阳公。   
文成公主   
她并不是李世民的亲女儿,有人推测她可能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女儿,虽无确证,但总是宗室之女当无疑问。   
王珪   
曾与魏徵一起辅佐李建成。李世民即位后,仍受重用,曾任宰相。   
阎立本《步辇图》,描绘了唐太宗李世民接见松赞干布的求婚使者的场面。   
魏徵像。   
马周以酒洗脚。马周出身贫寒,但经苦学之后,学识渊博,因给中郎将常何捉刀写奏折而为太宗赏识,最后官至宰相。图中所画的马周以酒洗脚之事,取材自杂剧,其人之特立独行与放浪不羁由此可见一斑。 
  
薛延陀   
隋唐时北方游牧民族,铁勒诸部之一,由薛部和延陀部合并而成。初属突厥,后归唐,隶于唐燕然都护府。   
独孤信   
既是贵戚,也是重臣。他的三个女儿分别嫁给了北周明帝宇文毓、隋文帝杨坚和唐高祖李渊之父李昺。后被宇文护罢官并被逼自尽。   
来和   
着名术士。杨坚请其看相,他答说公当王天下,愿忍诛杀。而在回答武帝时,却说杨坚并无异相,只能当个将军,不必多疑。杨坚称帝后,两人都对此津津乐道。   
后记 历史给了我们第三只眼睛   
一   
第三只眼睛的说法也许真是算不得新鲜了,但若不如此表述,又的确无法说清在对历史的阅读中曾经有过的那种如同醍醐灌顶的大彻大悟,获得天眼的感觉在我真的像是睁开了第三只眼睛。 
  
都说是文史不分家,但学中文的我在三十岁之前,除了《史记》和一些古代文论,对前人留下的真正的史学着述却一直兴趣不大。记得那本比砖头还厚许多的《旧唐书》放在书桌上长达半年之久,读了还不到十页;父亲书橱里有一套二十本的《资治通鉴》,我曾打算一本一本看完的,但一次一次虎头蛇尾有始无终。在厚今薄古、将文明世界的许多成果和遗产一概斥之为“封、资、修”的年代里长大成人,突然有一天身处改革年代,那感觉真的是八面来风应接不暇。于是我就以为随着时代的变化,以往的历史真的已经成了历史,真的已经成了只该躺在图书馆里蒙尘蒙垢的前朝典籍;我以为随着改革开放的启动进行,将要降临在我们这个东方古国上空的,一定是一轮全新的红彤彤的太阳,我以为空前绝后的新纪元从此真的开始啦! 
  
但我很快就不这样想了。   
因为事实不是这样的。   
我们在娘胎里孕育成形,靠的是那根输送养分的脐带;落地后那根脐带是剪掉了,但那个标志性的印痕却从此牢牢地跟定了我们。历史与现实在某种程度上不也是这种关系吗?  
 
就是为了搞清楚我们将要往何处去,我们也有必要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现在的共和国是上世纪40年代末宣告成立的。她的第一代领袖曾经说自己是秦始皇加马克思。不管别人对此如何理解,我认为他其实是在对自己一生的业绩进行定性——   
在秦始皇的故乡移植马克思主义。   
这才叫任重道远呢。甚至就是在今天,关于这个任务,我们也只能说是万里长征刚刚迈出了第一步。   
二   
唐朝是一个对中国历史有着深刻而持久影响力的朝代。贞观盛世、大唐雄风之类的说辞在今天仍然耳熟能详,不少侨居海外的同胞直到现在还以唐人自居,而作为一种国粹的象征,改进后的花团锦簇的唐装让人眼花缭乱,甚至在由我们做东的亚太地区首脑峰会上也是大放异彩。 
  
关于这个朝代,有多少文人墨客讴之歌之吟之颂之舞之蹈之赞之扬之了啊!   
关于这个朝代,有多少专家学者写出了多少专着专论多少皇皇大作了啊!   
但我依然有话可说,而且自认并不是在炒冷饭。   
是历史给了我第三只眼睛,这第三只眼睛让我看见了以前视而不见的许多东西,同时也就让我找到了将这一切表述出来的最适合的方法:就事论事,就唐朝说唐朝。作为历史的门外汉我能说的也许极其有限,但历史既然是一条有因有果环环相扣浪浪相叠的长河,那么,为了搞清楚某一段河面的水情水文水质,与此相互关联的上下游的信息又怎能视而不见呢?同时,将隋唐两朝放在一起说,也并不是我的发明,《隋唐演义》虽然不如《三国演义》那么着名,但也成书甚早,在时间上并不输于后者。 
  
作为真正的后来者,笔者之所以能在某种程度上避免捡拾前人牙慧的尴尬,就在于如今已是21世纪,而国内八面来风的改革开放也已经进行了近三十年啦。   
尽管在历史的长河中,三十年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一个个体生命来说,三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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