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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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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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投宿地保长之家姓全,闻得有客上门极是殷勤,再听得和尚说这位余先生乃是当朝相公史弥远家西席,更是肃然起敬,杀鸡置酒,摆得一桌宴席,请他入座,又将自家晚辈都唤了出来。以晚辈之礼拜见他。

当余天锡见着其中二人时微微一愣,此二人正是方才河中扶着他船头的那两个少年。

“余先生,这是我家两位外孙,原本是远支宗室,年长的名与莒。年幼的名与芮,他家便在村中,离得极近,故此唤来拜见尊客。”

赵与莒与赵与芮都是肃然行礼。接着退至全保长身后,比起全保长自家几个子弟,倒是显得沉稳谦逊了。余天锡心中一动,多看了二人几眼,问了几句二人年纪,又细问了住所,然后心中突地一跳:“这赵与莒正是自家在虹桥里借宿时生的那孩童!”

赵与莒外祖父虽是年迈,但精神还是矍烁,他只是一个保长,谈吐间未免有些俗气。这两个月来。赵与莒搬回了老宅,只说是要与外祖父家亲近,故此也无人怀疑,终于如史料中所载一般,在外祖父家见着了余天锡。

他此时已经是十六岁,心志更为坚忍。故此虽说心中激动,却不曾露出什么异样。只是余天锡问了几句之后便不再言语,尽与那和尚、全保长说些乡野趣事。

“据说史相公是天童寺长老转世,故此礼佛之人必种善因得善果,我佛门广大,普渡众生,便在于此。

那和尚是个口齿伶俐的,对着余天锡谈禅谈诗。对着全保长则谈因果谈报应。全保长听得连连点头,他不过是一小小保长,说不上甚么见识,搜肠刮肚一番之后道:“说起果报,我们山阴却有一事,实是令人惊奇。不知余先生与禅师可曾听过幼龄童替父报仇,追杀凶徒数载终得手之事?”

“在临安听人提过。说是绍兴府之事。只是不知详略,莫非此事竟在山阴?”余天锡好奇地问道。

“正是在此!”全保长一拍大腿。将霍重城如何替父报仇,追拿数截终于手刃仇人之事说了出来,他也是道听途说,免不了自家又添油加醋,虽不象说话本者那般天花乱坠,却也令余天锡听得津津有味。

“此事贫僧也知晓,那位霍官人还是贫僧施主呢!”末了和尚也道:“他父亲生时也是勤于佛事者,虽是自家遭遇不测,却有善报在子孙身上。”

赵与莒看了这和尚一眼,这些年来,霍重城开的“群英会”已经成了临安名楼之一,少不得结交各方人士,这位和尚,只怕便是他依着自己要求安排在余天锡身边地。

他虽说知晓

余天锡听得也叹息了数声,史弥远是极为礼佛的,故此他也敬佛。众人谈了这一番话,外头已经雨过天晴,余天锡急着赶路,便告辞去了。

他此次应试,并未得中,放榜之后便又回到临安。史弥远为他接风之时好生安慰了一番,席后叹道:“纯父不曾入仕,未知不是福份,老夫今日虽是风光,来日孰知不会沦落琼崖!”

“相公何出此言!”余天锡惊道:“莫非那位又说了什么话语?”

“正是,他说来日他若得志,必将老夫远窜琼崖……”史弥远捋须叹息了声,眼中却寒光闪了闪。

他们所说的“那位”,便是赵贵和,这位沂王嗣子少有心机,自以为必被立为皇子,往往口不择言。不过史弥远当初他还只是一介区区礼部侍郎、兼资善堂翊善,便敢算计权倾天下的宰相,如今执掌权柄已有十余年,党羽佐翼遍布朝野,如何可能坐以待毙!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权奸本色,试探罢了。

“相公不可坐以待毙。”余天锡断然道:“学生离去之时,相公曾密嘱学生之事,学生已经打探了,绍兴府山阴县虹桥里,太祖皇帝十世孙,燕王房后裔赵与莒赵与芮兄弟,皆是年少不凡,家中无甚亲长,正合相公所用!”

余天锡离了山阴之后,便使人打听过赵家之事,得知他这一支亲族单薄,家中只有寡母,舅家也不过是一区区保长,加之又想起当初异兆,故有此言。

“年少”正合史弥远之意,“家中无甚亲长”也是史弥远所想要的,唯有这“不凡”二字,让他颇为思量。

他不希望自己扶持起来地皇帝过于平庸,是个如同晋惠帝一般地白痴,但也不希望自己选中的人过于雄才大略,这必然导致皇权与相权的争端。

当今天子赵扩虽说好学不倦,却姿质平庸,加之又体弱多病,故此能将权柄尽数委与他史弥远。史弥远希望,下一位皇帝仍然如同赵扩一般。

“那兄弟二人有何不凡之处?”史弥远问道。

余天锡将自己当初途经虹桥里时见着赵与莒出生时景象说了一遍,又将此次在船上梦见二龙戏舟之事说了出来,再又说起自己打探得赵与莒年幼时父亲便病故,以父亲遗钱置下山庄,在庄中多养少年僮仆,请先生教识字算数。

史弥远闻言皱眉,略一沉吟道:“此子果然有些不凡之处。”

“我亲眼所见,性子极是沉稳,为人也甚是守礼,乡邻中说他母子皆是礼佛至诚地,有人说他原是断臂僧转世(注3)。”余天锡明白史弥远之意,微笑道:“相公有所不知,他们山阴县,这些年来颇出了不少神童,做出许多大事情,耳渲目染之下,此子倒也有些进益。学生与他说话之时,觉得极是赤诚仁厚呢。”

所谓赤诚,便是没有心机,所谓仁厚,便是反应迟钝,余天锡言下之意,史弥远自然明白。但他心中仍有些不安,便问道:“山阴县有何神童异事?”

“相公曾当作奇谈与学生说过的,那位霍家子肆志四载终报父仇之事,便是在山阴,还有李氏子三岁便发蒙能背唐诗,程氏子九岁便随父主持家业……”余天锡一一说来,他差遣去的人极得力,尽数打听得详细,故此说给史弥远听时,也是绘声绘色。特别是霍重城替父报仇之事,更是让史弥远吃惊不小:“此子非凡,如今如何了?”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未曾读得甚么书,无非是开酒楼、贩卖刻钟行商贾之事罢了——大人曾去过他家酒楼,便是那群英会呢。”

“原来群英会酒楼与那刻钟竟是他家地,倒也不是泯于众人,至少富甲一方了吧?”史弥远捋须微笑道。

余天锡也笑了笑,却不曾再问此事,他心中知晓,他只能为史弥远提出建议,纳与不纳,却不是他能操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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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南宋进士及第之后的赐宴为闻喜宴。

注2:苏轼与佛印了然打禅机,寄信说自己已经到了八风吹不动的境界,佛印了然回道“一屁打过江”嘲笑他。佛印了然曾在作者家门对青山上寺庙里住持过,与大德扯上关系,作者颇有小人之荣焉。

注3:此前余天锡所见之兆,皆在宋元野史中有载,唯此断臂僧转世一说,为清时人所言。此些祥瑞异端,非作者杜撰,实古人牵附也。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九十二、澹泊明志静使远

郁樟山庄,午后。

因为刚刚下了场雨的缘故,山庄地面上有些湿滑,树上都长了青苔。这些树一小半是原先就有,大多数都是赵与莒搬进来后种的,当初只是小树苗,如今七八年过去,却已经高大得可以遮荫挡雨了。

校场冷冷清清的,没有往日里孩童们跑步的身影,也听不得他们读书的声音。赵与莒抚摸着一棵树,看着眼前一切,心中极是感慨。

近九年的布局,终于到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自嘉定九年起,他便开始将对他极是知根知底的庄客迁往淡水,为了避免怀疑,陆陆续续花了四年,连欧老根这般虽不是郁樟山庄庄客却也与郁樟山庄有着密切关系的铁匠,也被打发到了淡水中去。去年,义学六期的孩童也都离开了郁樟山庄,带领他们的是萧伯朗与欧八马。

曾经极其热闹的郁樟山庄后庄,便因此而安静了下来。**留守于此的,只是十二个义学一二期的少年,他们最为忠诚,跟随赵与莒的时间也最久。

“真不明白你,好生生的将人全打发走了,庄子里如此冷清,俺都觉得可以在此参禅悟道了!”

说这话的自然是杨妙真,如今杨妙真已过二十,却仍如十七八岁时一般妩媚动人。她跟在赵与莒身后,言语之间也颇有些寂寞。赵与莒看了她一眼。她其实是个活跃地性子。这数年间困守一隅,着实是难为她了。

幸得她结交上了一个好友,隔个月余便会往临安跑上一趟,还算有出口闷气地。只是这般笼鸟的日子,哪是她这般纵横沙场的女英雄能耐的。

“快了。”赵与莒不由自主地说道。

“何事快了?”杨妙真好奇,出言相问。

“呵呵,到时便知,四娘子这几日都不要出门,过些日子我便安排你去流求。”赵与莒笑道。

“咦?”

杨妙真有些好奇,这几年来,她每年必去流求一次,淡水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基隆、宜兰也都去过。只有西南面的布袋,她尚未曾前去,那是去年新开辟的盐场,驻扎了两千余人。每半年轮换五百人。只不过,他每次去流求都是冬末春初,象这般夏秋之际便让安排她去。还未曾有过。

她虽是粗爽的性子,这两年来却好得许多,因此问道:“流求有事?”

由于移民不断垦殖的缘故,流求土人对移民态度发生了分化,象阿茅他们这般地部族,亲近得早,也十分熟悉,在淡水有意吸纳下。在老族长去世之后便举族迁附。拥有淡水户籍的土人,有三个部族两千余人。而在宜兰与布袋,则有些土人不愤移民开拓垦殖,与移民屡次冲突,虽说还未致使全面冲突,却少不得流血死人。杨妙真说的“流求有事”,便是担忧土人联合起来与移民为敌。以为赵与莒遣她去便是带队作战。

“不是……”赵与莒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你休要理会那么多,要去流求。你对那位苏家姑娘嘴巴紧些,莫叫她知晓了,她可是个厉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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