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尔的目光落在那梳妆台前的少女身上,步子移去,“时间不早了,小姐该洗漱了!”
“我想,我需要一些洗漱的用具!”西门妆挑眉,素手轻抬,伸到他的眼前。意思十分明了,她今日就想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为此,沈尔只是一笑,压下的眼帘里藏着一丝温柔与宠溺,心里也柔软了几分。只为西门妆方才那一丁点无赖的举动,与话语。
尔后,他当真亲手为她挤了牙膏,将琉璃杯装上八成的温水,一起递到她手里。
等到西门妆洗漱完,沉华已经将衣服送上来了。不可否认,沈尔的眼光十分独到,那件薄荷绿的齐膝连衣裙,将西门妆整个人衬得十分清纯。再加上他亲手将她的长发盘起,着实将她打扮成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站在穿衣镜前,西门妆难得的欣赏了自己一番。细柳眉半弯,眸子清亮,眼瞳黝黑,唇红齿白,鼻梁小巧,的确是难得的美人。镜子里的西门妆,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被沈尔小心呵护着。
那少年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双手交叠在身前,脸上洋溢着温柔缱绻的笑意,眉目柔和,书卷气静静流露。那双眼,却是十分深邃,似是漩涡一般,要将人吸纳进去。
西门妆挪开了目光,转身往房门外去。沈尔则紧随其后,同她一起去楼下用早膳。
一日三餐向来都是沉华负责的,虽然西门妆可以不用进食,但是她却养成了人类的习惯。除了非常所需,三餐也算正常。
只是,餐桌上摆放的中式早餐却是惊住了她。
三菜一汤,家常菜,却是她平日里极少吃到的。
还记得,最后一次吃中式早餐,是在十岁那年。那个男人亲手下厨,为她做的。
也是三餐一汤,一样的菜色,一样温馨的感觉。
思及此,西门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的沈尔。眼中闪过一缕复杂的光,却是什么也没说,在桌旁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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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千金归家了
阳光从落地窗照进,为藤椅上的少女镀上金光。偌大的庭院里,只有老管家一人在修剪万年青的枝叶。
“二小姐回来了!”柳妈带笑的声音响起,压过了客厅里电视里的声音,惊扰了手握遥控器的蒋钦。
一双丹凤眼眯了眯,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将手里的遥控器一扔,便扭着细腰站起身,喊道:“柳妈,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做饭!”
正打算去接行李的柳妈一听,当即手顿在半空,面上的笑容一僵,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清风吹来,少女的长发轻轻荡了荡,发尾扫过腰际,微微扬起。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纤瘦的手臂垂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扣着行李箱的提手,明媚一笑,“您先去忙吧!我自己来就好。”
少女的声音十分柔和,似是春日里的轻风,拂面而过,让人舒畅。
柳妈的面色这才柔和一些,笑意再次浮现,顿在半空的手前伸,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二小姐快进来吧!”声音压低,似是怕被谁听见似的。
西门妆会意的笑笑,从阳光下步到了阴影下。目光下意识的四下看看,转过短廊,便步进了宽敞的客厅。阳光从落地窗照进,那沙发上的女人正巧关了电视,转身对上西门妆的双目。
眼波微转,唇角略略上扬,笑道,“回来了!”
那张精致的容颜,略施粉黛,一头棕褐色的卷发盘起,将那女人衬得十分端庄。尽管身上穿着家居服,仍旧遮不住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她就是西门妆的继母,蒋钦。一个看似端庄大方,知书达理,却笑里藏刀,暗里使招的女人。若非是这样的女人,只怕也不能从一个迪拜厅歌女摇身变成西门家的太太。
“蒋姨!”西门妆也是一笑,眉目清纯,一脸无害,温顺的唤道。
面对如此模样的西门妆,蒋钦也只能点头微笑,贤妻良母一般,慰问一番,尔后让她上楼休息。
西门妆上楼的脚步声远去,那客厅里站着的女人面上的笑才渐渐逝去,转而向厨房步去。这个柳妈,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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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细碎的说话声,一一不漏的传进了西门妆的耳中。步到转角处,她的脚步顿住,唇角的笑意略深,却是变了味道。就连那双纯真无害的眸子,也闪过一丝血红色的光芒。这就是她呆了十六年的家,让她觉得讽刺。
“哟!妖怪回来了!”戏谑的女音从上面传来,西门妆下意识的抬头,只见一个身穿碎花抹胸长裙的少女,正双手交叠在护栏上,俯望她。
而她口中所谓的“妖怪”,除了西门妆,别无他人。
“真不凑巧啊!爸爸可是要明儿才到家呢!”那人说着,踩着高跟鞋便顺着楼道下来。
西门妆压下眼帘,将眸中的血色埋下,这才扬唇冲那人礼貌的一笑,提步接着往楼上去。面对西门雪,她可是一点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西门妆经过她身旁的一瞬,那少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慢着!”很显然,西门雪并没打算放她离开。
清凉的触感让西门雪浑身一颤,却没有松手。
西门妆的脚步也十分配合的停下了,目光依旧平视着前方,平静的问道:“大姐有什么事吗?”
“无聊了一个暑假,总算可以找找乐子了!”丹凤眼一挑,西门雪唇角带笑,松开了西门妆的手,双手环胸后退了两步。目光将西门妆上下一番打量,在那件薄荷绿的齐膝长裙上辗转反侧,不禁揶揄道:“没人告诉你,你穿薄荷绿的衣服超难看吗?”
西门妆的眉头下意识的一挑,缓缓抬目。纯真的眸子亦是将眼前的西门雪上下一番打量,许久,才笑着回道,“这裙子,大姐穿着倒是挺合身的!”说着,目光还不忘在西门雪身上来回扫荡。显然,西门雪今儿穿的碎花长裙,与西门妆十五岁的时候,西门御送给她的那条一模一样。后来,给蒋钦收着了,现在却穿在了西门雪身上,实在滑稽。
“你——”西门雪蹙眉,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半晌才道,“这裙子可是生日时爸爸给我买的!”
她的话让西门妆面上的笑一滞,心里似是沉下了一块石头,有些堵得慌。她怎么忘了,就在这个暑假里,西门雪过了十七岁的生日。而西门御,向来的习惯便是给她们两人买一样的生日礼物。总是怕父爱分得不够均匀,所以买了很多一样的东西。
也正是因此,西门御买的东西,西门妆从来都是用来压箱底。
“挺好看的!”她扬了扬唇,瞥了西门雪身上的长裙一眼,便越过她上楼去了。每每面对父爱的事情,她都没有办法平常以待。快十年了,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的爸爸,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爸爸了。而她的家,也早就不是她的了。
回到房间,西门妆重重的关上了房门。胸口起伏慢慢平静,细碎的刘海垂下,遮住了那双明媚的眼。
眼帘低了低,眸中的光晕散去,她才缓缓抬头,扫视漆黑的房间。窗帘紧闭,屋里闷闷的,让她觉得难受。许久,西门妆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步子迈向落地窗,抬手。
“哗啦——”窗帘拉开了,明媚的阳光照进她黝黑的眸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将落地窗拉开,赤脚迈到阳台上,西门妆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顿时舒坦了。
莫名的,这个家总是让她感到压抑,就好像这里的空气被污染了一样,让她有些厌恶。
方才西门雪的话又回荡在她的耳边,今晚西门御不会回来吗?那么,她今天回来,到底有什么意义。
轻叹一气,西门妆展目望去,目光穿过偌大的庭院,望向别墅对面的公路。公路边停着方才载她回来的法拉利,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少年。那少年长身而立,身形纤瘦。两手交叠在身前,细碎的短发在风中动荡不安,俊朗的容颜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而此刻,他正望着西门妆的方向,浅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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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偶已陷入沈尔的温柔鸟……(害羞)
时间改到中午12点,表打我……
☆、006、不安的气息
夜幕降临,将整个九州城笼罩。西门妆用了晚饭,便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东西。
客厅里,蒋钦闲闲的坐着,纤长的手指揉捏着一旁西门雪的肩膀,嘴里还不忘叮嘱,“一会儿你爸回来,可不能在他面前跟你妹妹闹别扭,记住了!”
“唔,知道。”殷红的唇动了动,目光却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夜色,“这么晚了,阿邪怎么还没回来?”
经她这么一问,蒋钦眉头不禁蹙起,目光也看了一眼落地窗外,收手站起身,便道:“我得打个电话问问去!”
话刚落,玄关外便传来一道少年的声音,“我回来了!”暗沉的嗓音,似是正处于变声期。
蒋钦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转而满脸含笑的向着玄关处走去。
楼下的发生的一切,西门妆都听在耳里。听见西门邪的声音,她的动作微顿,不禁抬目。空气中隐约浮动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使得西门妆放下了手里的活,从床边起身,拉门步了出去。
“哟,这是哪家孩子,长得真是帅气啊!”楼下传来蒋钦赞赏的话音。
接着,便是西门邪那低沉的声音,不温不火的回道,“我同学,童嘉。”
西门妆站在楼道口,并不打算下楼。
“二姐回来了吗?”西门邪的声音再次传来,却没得到回应。
“阿姨打扰了!”另一道略为清浅的男音说着,继而便是上楼的脚步声。
西门邪肩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而跟在他身后的童嘉,则是挎着一个单肩包。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向二楼步去,终是在楼道口停住了脚。
“回来了!”少女含笑的声音低低的道。
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