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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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剑-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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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轻尘微微一怔,随即淡淡地道:“一点皮肉小伤而已,哪里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都这个样子了,还说是皮肉小伤?”越冰莹一把拉过他那只从手心到手背都被尖钩倒刺扎得血肉模糊的左手来,痛得谢轻尘猛然吸了口气。
  “对、对不起!”越冰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我不是故意要弄疼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谢轻尘看见她的眼泪,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可是这一下心神激荡,不由又牵动了胸口的内伤,猝不及防之下,他再也隐忍不住,随着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哇”地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越冰莹两腿一软坐倒地上,看着那殷红的鲜血,吓得脸都白了:“哥,你到底怎么样?你不要吓我!”
  “真的没有什么!”谢轻尘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长长地吁了口气,“现在舒服多了!”
  “骗人!”越冰莹平生头一回那样对他大吼一声,一把拉过他的右手,细细地给他把脉。
  谢轻尘叹一口气,任她摆布,不再说什么了。
  半晌,越冰莹才放开他的右手,松了一口气,嗔道:“明明受了内伤,为何不赶快调息一下?”
  “现在也来得及啊!”谢轻尘低下头,淡淡地道。
  越冰莹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而是飞快地拿过那个小盒子来,细心地给他的左手上了药,又给他包扎起来,这才吁了口气,抹一把额上的汗珠,柔声道:“赶快进去调息一下吧?拖得久了总归是不大好!”
  “嗯!”谢轻尘点点头,站起身和她一起走回那个小破庙里去。
  袁如笙看到二人进来,也关切地问道:“谢公子,伤势如何?”
  谢轻尘瞥他一眼,淡淡地道:“还好!”然后就不再说话,径自找个墙角坐下来,闭目调息。
  越冰莹看着他静静地坐在墙角,又想起草原初识的那些日子来——当日母亲刚刚去世,她悲痛难抑,每日那些进进出出前来吊唁的牧民,全仗必力格一家帮忙招呼。而谢轻尘,就是这样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静静地坐着,直到夜深人散之后,他会起身倒一杯水递给她,偶尔帮她烧两张纸,可是并不多说一句话来打扰她,然后再这样静静地陪着她一直坐到天亮。
  那时候,谁能想到会有今日啊?
  
  天快黑的时候,雨点终于落下地来。
  越冰莹焦虑地望着门外绵绵不断的雨丝夹着阵阵冷风,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越姑娘,你、你们没有带伞么?”袁如笙的声音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不要紧,他应该没有去太远的地方,我看看就回来!”越冰莹道,正预备跨出门去,一个人影便裹着风雨掠了进来。
  “哥!”越冰莹看着他微微湿润的头发和衣服,忙关切地问道,“你、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谢轻尘把手里一包吃食递给她道:“你们俩饿了吧?吃点东西?”
  “哦!”越冰莹接过来,转身欲走,却发现谢轻尘站在门口没有一起过来的意思,不由迟疑一下,方道,“你呢?怎么不一起过来吃?”
  谢轻尘却背过身去,面对着门外的凄风苦雨,淡淡地道:“我在附近一家镇子上吃过了。对了,我把那些尸首都清理掉了,再加上这场大雨,他们一时半会应该找不到这里来了,袁少侠正好可以安心养养伤。”
  越冰莹看着他的背影,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本想说声“多谢”,可是却想起当日自己照顾茉莉时,谢轻尘那一句“谢谢”带来的生分仿佛一把利刃一样剜进自己心里的感觉。其实对于谢轻尘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上午给袁如笙包扎接过他递来的布条时,那一句“多谢”出口,他蓦然僵了一下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算了,何必非要再去伤害他?自己这样轻率地说要嫁给袁如笙,只怕已经让他内疚不已了,你看他下半日那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啊!
  
  雨一直下到第二日傍晚才停歇。
  诚如谢轻尘所言,因为他思虑周全,那些追踪者断了线索,袁如笙便在这家荒僻的小破庙里安安心心地养了二十多天。他的伤势看着虽然重,可其实多半都是皮肉外伤,所以好得很快。唯一伤筋动骨的是左手那根食指,越冰莹用小木棍给他夹好包好,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越冰莹与袁如笙虽然相识很早,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后来都只是偶尔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所以实在算不上相熟。可是这十几天朝夕相处,越冰莹方才发觉,比起当年那个率真爽朗的少年来,他并无太多变化,倒是很好相处。而且,袁如笙对她确实一片真心,能与她如此晨昏相对,又想到她要以身相许,当真喜不自胜,对她是百依百顺,呵护备至。
  只有在他昏昏睡去的时候,越冰莹才会卸下脸上那副平静无波的面具,尽情将内心的悲伤宣泄在脸上。
  因为,不管白天晚上,除了雨天,除了按时来送三顿饭,此外几乎就不再能看到谢轻尘的身影了。即使是一日三餐,他也只是默默地把食盒放下,就径自折转身出去了,直到他们吃过饭之后,他会再把食盒带走。可是,他又总是那么细心,没有忘记给袁如笙买两套换洗的衣衫,也没有忘记给她添置御寒的厚衣服,而且居然还都是那么合身,仿佛量身定做的一般。
  可是突然间,感觉就疏远了许多。
  越冰莹想起自己当初说什么都不肯去“悦和山庄”,只是害怕与他分开,可如今这个样子,又岂是她所希望的啊?不觉地,眼泪就慢慢地顺着脸颊泻了下来,从前虽然常常觉得难过,可是总还抱着一丝自欺欺人的希望,如今呢?如今,却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绝望!那个时而清傲如风时而冷厉如剑的男子,今生今世,都不会再与她有什么关系了!
   

【炫|书|网】:看完本章,估计有人该大呼上当了,呵呵,被逼婚的不是小谢诶!
其实这章挺虐心啊,后妈党应该满意些了吧?
虽然大家都说小袁童鞋是炮灰,可我觉得他这个人真的很不错啊,难得炮灰也能被炮灰得这么有骨气的,对不对?(众:pia飞,炮灰就炮灰了,还强词夺理地狡辩啥?)
ps:看今天这章多应景,女强,哈哈!




47

两两相忘 。。。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一如往常般轻捷。
  越冰莹连忙三把两把抹干了面上的泪痕,就听到身旁的袁如笙动了一下。
  “啊,你醒啦?”越冰莹忙道,伸手去扶他起来。
  可是袁如笙对她微笑一下,轻轻一撑,自己坐了起来,一边对着门口道:“这么快就到中午了?”
  “是啊!”谢轻尘走进门来,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两人面前,“吃饭吧!”
  然后,他折转身就出去了。
  越冰莹突然道:“袁少侠,你先吃,我去跟哥哥说句话!”
  不等袁如笙做出什么反应,她已一跃而起,追了出去。
  
  想不到谢轻尘已走出好远,越冰莹扬声叫道:“哥?”
  谢轻尘站住脚,慢慢转过身,看着疾步奔来的越冰莹,轻轻挑了挑好看的长眉:“怎么不去吃饭?凉了就不好了。”
  他面上的表情虽是淡淡的,可声音却一如往常般温柔,越冰莹突觉心头一阵酸楚,竟无言以对。
  “怎么啦?”谢轻尘眼中浮起一抹淡淡的意外,仔细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脸色微微一变道,“莹儿,你、你哭了?”
  “没、没有啊!”猛然又感到他一如从前般真真切切的关怀,越冰莹本想给他一个笑容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眼泪却偏偏顺着脸颊缓缓泻了下来。
  谢轻尘蹙了蹙眉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眯起眼睛道:“莹儿,他、他惹你了?!”
  “不不,不是的!”越冰莹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很努力地对着他微笑,“他很好,他从不惹我,真的!”
  谢轻尘踏上一步,伸出双手,却只是在空中徒然地停了一下,终于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他叹了口气,偏偏头,又认真地看了看她的脸,终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地道:“莹儿,跟我说实话?”
  “嗯?”越冰莹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她还没从他方才那个做了一半的动作中回过神来——他本来是想如以往那样双手扶在她肩上的,是吧?可是,为何又收了回去呢?
  “他、他当真没有惹你生气么?”谢轻尘问得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当真没有!”越冰莹轻轻摇了摇头。
  “哦!”谢轻尘似乎放心了一些,可是终又忍不住问道,“那你方才?”
  越冰莹低下头去,又摇了摇头。
  “莹儿,”谢轻尘轻轻叹一口气,似乎在斟酌自己应该怎么说,半晌方慢吞吞地道,“你若觉得不快乐,不要瞒着我,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不要因为怨恨我,就、就同自己过不去……”
  越冰莹抬起头来,仰视着他满是歉疚的面容,突然间发觉他的脸色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不由心头又酸楚起来:我是不快乐,可你自己又何尝快乐?你觉得对不起我,那你怎样做才觉得对得起我?虽然我也曾不由自主怨恨过你,虽然我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你,可我其实也明白那些都不是你的错!是啊,你想让我快乐,可是你自己都不快乐,又岂能给我快乐?你勉强得了自己么?你做得到么?
  谢轻尘看着她的眼神,突然退了一步,轻轻摇摇头,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心里想些什么,那一瞬间他全都懂了,是吧?可是,除了满心的歉疚与心痛,他发觉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莹儿,”谢轻尘的声音里全是苦涩,他艰难地咬着牙道,“莹儿,你不要那么死心眼儿,好不?不要总是想着一个、一个已然死去了的人,那样,只会给你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伤心!你试一试,也许你和袁少侠幸福地在一起,时间久了就可以忘记他了——死了的人,是不会再活转来的,他躺在坟墓里,又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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