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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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剑-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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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我好?我倒想听听,哥自己心绪不佳,就把我推给别人,自然是嫌我碍你眼,怎么是为我好?”话一说完,连越冰莹自己都愣住了:自己怎会变得如此胡搅蛮缠?她到底在气什么?!
  就看到谢轻尘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她一眼,唇边慢慢牵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来,然后他点点头道:“随便你了——其实你明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是非要说这样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他不再说话,背过身去继续喝他的酒。
  越冰莹只觉得如鲠在喉,转身径自回自己房里去了。
  
  回到房里,越想越气,抓起枕头狠狠在床上摔了几下,还是不解气,就只想哭。
  她想骂几句,可是她生来不会骂人,而且也实在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骂自己,于是只好抓起枕头来在床上狠狠地摔,一边恨恨地道:“摔死你!摔死你!”
  突然就听到一片喝彩之声。
  越冰莹有些好奇,到走廊上去看一眼,原来是街对面一个茶肆里,有人在说故事。
  不如去听听故事,也许心情会好一些?越冰莹叹一口气,走出门来,可是忍不住又朝谢轻尘的房门瞟了一眼——自己方才气冲冲地出来,门也没关,可是现在却见他房门紧闭,想必他又同昨日一样,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喝闷酒去了!他昨夜淋了雨,发着烧,还喝那么多酒,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知不觉就又走到了他的房门口,可是抬起手来想叩门的时候,又发现自己没有勇气——敲开了门,跟他说什么,劝他不要喝酒?他又不听!再说,方才一时激动,第一次那样跟他吵嘴,现在怎么好意思去跟他说话?
  越冰莹又退了回来,徘徊了一时,终于还是不愿去敲他的门,一赌气自己下楼去了。
  那个小二看到她,笑着点一点头道:“姑娘,出去走走么?”
  越冰莹对他勉强一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小二哥,麻烦你烧一碗醒酒汤,等一会儿给我哥送上去——这个给你,多谢啦!”
  “好嘞!姑娘放心就是!”小二接过银两,“哟,多了,姑娘,小的给你找钱!”
  “不必啦!”越冰莹摆摆手,“下回再麻烦你就是!”
  
  她来到对面的茶肆,找个地方坐下来,才发现讲故事的,竟是昨日大雨里她打听了谢轻尘去向的那人。
  就听他抑扬顿挫地讲道:“话说这位云裳姑娘,渐渐长大,竟然慢慢出落成一个绝世美人儿,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放在她身上,可是一点都不言过其实!你说,她容貌美丽也就罢了,偏偏还天分绝高:吹拉弹唱、琴棋书画,那是无所不通!当时,淮扬一带的文人雅士,多有慕名而来的,说听她一曲如到天宫,一时名声大震。这‘醉红楼’因为她而门庭若市,那老鸨儿一天数钱都数不过来,高兴得嘴都笑歪了。据说有一回啊,她在楼上吹箫,竟引来一群颜色艳丽的鸟儿驻足窗口,听得如醉如痴!有人说,里面还有一只鸟儿,雕翎长尾,身幻异彩,形似传说中的神鸟凤凰!”
  围观诸人,有的乍舌惊叹,有的则哈哈大笑道:“何大叔,那不成了吹箫引凤的神话了么?你说的也太过玄乎了些!”
  何大叔瞪大了眼睛道:“那又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人家传说的!你不信,自己去问问淮扬地方的人便是——你也不想一想,大侠谢至的夫人岂能是普通青楼女子?!”
  越冰莹一怔:怎么,这位云裳姑娘,竟是大侠谢至的夫人?那,那不就是谢轻尘的母亲么?想不到,她原来是一位淮扬名妓!不由来了兴趣,认真地听了下去。
  座中同她一样心思的倒也不少,便有一后生喊道:“何大叔,你不要理他,只管讲来便是!”
  “哼!你看吧,你不信,有人信!”何大叔对那方才笑他的人得意地一扬下巴,接着说下去,“且说这位云裳姑娘的身价,日日看涨,可是她虽然身陷青楼,却洁身自爱,说什么都不肯卖身,不想,那些垂涎者竟更是想方设法地竞相追捧她,都想得到她的芳心!
  “其中尤数扬州府衙的公子思她心炽,他日日来听她弹琴看她作画,银子使得流水也似。可是连着三个月如此,却连她的手都没拉着几回——这位府衙公子开始着急了。他先是一次次地出言试探,后来索性挑明了说,甚而至于要替云裳姑娘赎身,让她做自己的小妾!
  “这位府衙公子,那可是扬州出了名的花花少爷,光小妾就有七八个,多数青楼的头牌姑娘他都有染指——想那云裳姑娘,怎肯将终身委托给这样一个登徒子?所以啊,他试探时,就顾左右而言他,等他挑明了说时,就婉言拒绝了他!
  “这府衙公子却是个死心眼的家伙,他就不信凭自己的身份家世,居然会拿一个青楼女子束手无策。于是,府衙公子就去威胁老鸨,逼她成全自己和云裳姑娘,若是成了,就给她一大笔银钱,否则就要把这‘醉红楼’如何如何。老鸨自然惟利是图,何况府衙公子她也惹不起,于是便来威逼云裳姑娘。
  “云裳姑娘眼看无路可走,于是便应允了,却又说她不愿嫁与府衙公子做妾,只要公子日日来‘醉红楼’与她相会即是。府衙公子原也不是个真心待谁的人物,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选好日子,‘醉红楼’大摆花酒,云裳姑娘盛装出迎。府衙公子大喜,与她一路敬酒,喝得颇有了几分醉意, 
 倾风诉雨 。。。 
 
 
  方才携手来到姑娘的绣楼。
  “云裳姑娘走到窗户边的瑶琴旁,款款一笑道:‘公子,今夜花好月圆,妾身先来为公子弹一支曲儿助助兴,如何?’
  “那府衙公子此时已经欲/火焚身,哪里还有什么听琴的兴致,便合身扑了上去,一边笑道:‘助什么兴,本公子对姑娘的兴致不助也高得很!’
  “不想云裳姑娘却已然踩着琴凳站在了窗台上,凄然一笑,道:‘多谢公子厚爱,可惜妾身却已然厌倦了这陪笑的日子!’
  “府衙公子大惊,酒也吓醒了一半,便笑道:‘姑娘开什么玩笑,今日之事不是已经说好了么?姑娘快下来,再莫要站在那里吓人了,小心掉了下去!’
  “‘要我下来倒也不难,可是公子须得答应我,不可再逼我!’
  “府衙公子一听,想她出身青楼,又不是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这么多年却也都没有去死,可见并不真是想死,于是以为她只是假装以死相胁,便冷笑道:‘姑娘倒是烈性得很,死也不肯嫁与本公子了?那我倒要看看,姑娘是否果真能以一死来赚得一个清白!’
  “那云裳姑娘听得此话,竟然再不多言,双眼一闭,一纵身,便从那三层高的绣楼上跳了下去!”
  “啊——”围观诸人一片惊呼唏嘘,连越冰莹也吓了一跳!
  何大叔看看众人的神色,摇头叹道:“唉,那绣楼高可数丈,楼下乃是一条大街,她一个弱女子如此奋不顾身地跳下去,只怕立时便会摔得粉身碎骨,香消玉殒!欲知这位云裳姑娘到底如何,且待明日再来分晓!小老儿今日得回家吃中饭去了!”
  众人一片嘘声,各自散去。
  
  那何大叔收了众人扔给他的银钱,数了一番,笑眯眯地哼了两声曲儿,就待迈出门去。
  不想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怯生生地道:“何大叔?”
  那何大叔一惊,抬头看时,便认出正是昨日大雨中向他打听讯息的少女,于是笑道:“哦,姑娘,原来是你啊!昨日可曾找着令兄了?”
  “多谢大叔,找到了——我哥他昨日喝多了酒,可能叫大叔有些误会了!”
  何大叔笑道:“小老儿口无遮拦,姑娘莫怪!”
  越冰莹于是又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大叔,方才听你讲故事,甚是精彩——不过,我未必能天天来听大叔讲下去,所以,所以想问问大叔,那云裳姑娘后来如何?”
  何大叔一怔,随即笑道:“这个,这个故事甚长,我——”
  越冰莹看他面有难色,于是掏出一锭五两的银锭来:“大叔,你只需大概跟我说说就好了——我、我就想知道后来怎样了?”
  何大叔搓了搓手,对着那银锭看了看,终于道:“这个——”
  越冰莹把银锭放在他手里,道:“大叔简单些说就好了!我对谢大侠仰慕已久,可惜、可惜一直无缘得以听到他的故事。”
  “那么,姑娘请坐!”何大叔做个手势,“我、我就简单些说说。”
  二人坐下来,何大叔要了一壶茶,一边喝着一边道:“那云裳姑娘自然是没有死了。因为我昨日讲到那谢大侠除了扬州一大恶霸,教训了被恶人利用的‘梅岭五绝’,五绝对他的人品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说什么也要拜他为师,于是便在扬州城里耽搁了两日。这一夜,月色甚好,谢大侠和五绝一起出来散步,正好到此,看见云裳姑娘从三楼纵身跃下,谢大侠飞身而至,就接住了她!”
  越冰莹松了口气,面露喜色。
  于是何大叔又大略跟她说了说后面的事:谢至与云裳彼此一见倾心,谢至于是倾其所有为云裳赎了身,二人结为夫妇,第二年又喜得贵子。可惜此时,紫微魔教兴起,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只一年光景,黑白两道便有半数归入其门下,而稍有违抗者则立遭灭门之祸。谢至积极奔走,联络各路不肯屈服于魔教淫威之下的人士,起而对抗。他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将魔教赶到漠北的沙漠边缘,将其一举歼灭。魔教圣君带着仅存的一支精锐遁入沙漠,试图东山再起。谢至为免日后祸患,带人追踪而入,不想遇到罕见的沙暴,又遇到魔教的反扑。临危之际,谢大侠独自断后,阻住魔教的击杀,截断他们退出沙漠的去路,命其他人赶在第二次沙暴来临之前撤出沙漠,他自己继续与魔教余毒及其圣君做生死搏杀。最后,谢大侠与魔教一干余孽一起葬身茫茫沙漠,众人整整寻了一年都没有寻到他们的尸首。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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