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通知单(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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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通知单(1~3)-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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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说个屁!先让丫的闭嘴。”平哥怒气冲冲地喝道。阿山胳膊加力,小顺的脖子被紧紧箍住,声音便发不出来了。
  平哥又挥挥手:“今天晚上让他睡吊床。”
  这话杭文治就挺不明白了,他用胳膊肘杵了杵身旁的杜明强:“睡吊床什么意思?”
  杜明强倒是对监狱里面的各种黑话切口了如指掌。他给对方解释道:“睡吊床就是用绳子把人的双手捆起来,然后吊在高处。绳子的长度要控制好,让被吊的人踮起脚尖时刚好能勉强着地。这样一个晚上下来,能让你全身的筋骨都散了架。”
  杜明强说话的当儿,阿山已经把小顺拖到了卫生间门口,再要往里进时,却被对方岔开双腿别住门框,一时倒僵持住了。
  黑子还蹲在里面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冷不防被平哥一脚踢倒:“你丫的傻笑什么?还不过去帮手?”
  黑子求之不得,猴一样地跳起来,直往战团里冲。平哥也起身,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只有杜明强和杭文治仍然静坐在床边,冷眼旁观。
  黑子把小顺的双腿从门框上掰开,与阿山一头一尾,两人轻轻松松地把小顺抬进了卫生间内。小顺拼命扭曲挣扎,却哪里挣脱得动?杭文治看着这副场景,忽然想到自己第一天入监的时候也是如此遭受屈辱,心中免不了充满感慨与酸楚。
  平哥也进了卫生间,却见他伸右手到裤兜里一摸,掏出了一截绳子。这绳子原是车间里用来制作纸袋提线的,因为用量较大,偶尔偷拿一截出来,倒也无人知晓。
  那边阿山和黑子共同按住小顺,平哥便拿绳子去绑扎后者的双手。小顺还要挣扎,平哥把脸一黑:“再乱动我他妈的废了你!”
  小顺深知平哥动怒可不是闹着玩的,便不敢反抗,但嘴里仍呜呜呜的,好像还要喊冤,只可惜脖子被阿山紧紧箍住,有话也说不出来。


  平哥把小顺双手牢牢捆好,然后提着绳头踩在了水池上。黑子阿山会意,强行拖着小顺站起来。平哥登上水池子,把绳子牵向高处,小顺被迫变成了高举双手朝天的尴尬姿势。
  天花板下方有从楼上监舍的排水管,平哥把绳子的另一头兜上去绕了一圈,然后他用力拉了两下,调整好绳子的长度,待小顺两脚脚尖勉力踮起了,便将那绳头打了个死结。
  这活做完之后,平哥跳下水池,拍了拍手说:“行了,把他放开吧。”
  黑子和阿山松开小顺,暂退到平哥身旁。小顺的身体失去扶持,一时间有些支撑不住,歪歪斜斜地晃起来。因为双手被吊在空中,他想倒也倒不下去,只能用脚尖点着地转圈,样子狼狈不堪。
  “行啊,再练练可以跳芭蕾舞了。”黑子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着风凉话。
  小顺叫苦不迭,又不敢大喊,只能告饶道:“平哥,您放了我吧,我真是冤枉的……”
  “滚你妈的,平哥还能冤枉了你?”黑子给了小顺一个扫膛腿,后者刚刚找好平衡,这下又被夺走脚尖的支撑,不得不再次跳起了“芭蕾舞”。
  “黑子,我操你妈!”小顺不敢和平哥顶嘴,只能把满腔怨气都发泄在黑子身上,他一边转圈一边斥问对方:“你说我拿了你的铅笔,你有什么证据?”
  黑子还没说话,平哥已经劈头盖脸地骂道:“要他妈的什么证据?没证据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小顺听这话心中顿时一凉,知道今天这事平哥完全没向着自己。绝望之余,他忽然看见了坐在卫生间对面床上的那两个人,一下子像是又发现了救命稻草。
  “文哥——”小顺喊出了杭文治的名头,“您倒是帮我说两句啊,我是冤枉的!”
  杭文治早已和杜明强商量好,不去参与这帮人的内乱。但没想到小顺会主动把皮球踢了过来。杭文治没有动身,只不痛不痒地说道:“你冤不冤枉,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你和黑子之间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文哥,我最近人前人后的,对你可不错。”小顺哭丧着脸,抓住着最后的稻草不肯放手,“您好歹帮我说两句,平哥能卖你个面子……”
  “我操!”平哥听不下去了,抬手就抽了小顺一个嘴巴,“你丫蹲禁闭蹲傻了吧?我平哥还得卖他个面子?!”
  杜明强也皱了皱眉头。小顺这般口无遮拦的,可别把平哥的火再惹到他俩这边。正想着,却见杭文治一起身,已经从床边站了起来。杜明强一惊:怎么他还是忍不住了?这正是自己担心的结果。他连忙拉了杭文治一把,趁对方略一停顿的当儿,摇头使了个眼色。可杭文治却把他的手轻轻推开,然后继续向着卫生间方向而去。
  这一下不仅杜明强没想到,也大大出乎平哥的意料。难道这个文静瘦弱的家伙竟真的要为小顺出头?平哥转过身来盯着杭文治,脸色渐渐阴郁起来。他当然不会把对方放在眼里,不过杭文治身后还有一个杜明强,如果这两人的行动是串通在一起的,那可有点棘手了。
  见到杭文治起身,全场最激动的人就是小顺了。他又扭着身体喊道:“文哥,你可得帮帮我。上次我还救过你的命哪!”
  小顺提及的正是杭文治入监第一天发生的那场风波。当时杭文治不堪平哥等人的欺辱,在卫生间内用眼镜片割腕自杀。正巧小顺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得及时,这才帮杭文治捡回条命。后来监舍内犯人的地位格局发生变化,小顺便时常说起这件事情,以此向杭文治示好。现在他把脱困的希望都寄托在杭文治身上,情急之下就又把这茬提了起来。
  杭文治这当儿已跨过了卫生间的门槛。黑子有些毛了,横一步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威胁道:“眼镜,你丫的少管闲事!”
  杭文治冲黑子摇摇头,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误会我了。黑子怔了怔,一时间有些判断不清,便转头去看平哥态度。平哥则沉稳得多,他只是阴沉着脸,且看杭文治接下来要干什么。
  杭文治又走了两步,近距离站在了小顺面前。小顺忙陪着笑叫声:“文哥!”
  “你倒记得救过我的命?”杭文治看着对方冷冰冰地说道,“你怎么不记得那天是谁脱了我的裤子,然后又用牙刷和洗衣服折磨我的?”
  小顺一下子呆住了。那天折磨杭文治的时候,正是他上蹿下跳,表现得最为积极。不过这事过后谁也不提了,他还以为杭文治没有记仇呢。没想到对方却在此刻把话儿撂了出来,真是让他有种雪上加霜的绝望感。
  半晌之后,小顺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文哥,那都是误会,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杭文治不屑地“嘁”了一声,道:“我当然不跟你一般见识。只是你这么嚷来嚷去的,大家休息不好不说,可别把管教再招来了——我得帮你把着点嘴巴。”说罢他从水池边拿起块臭抹布,胡乱团了团便往小顺的嘴里塞过去。后者被吊着双手无从闪躲,无奈地“呜呜”几声之后口中已被抹布塞满,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行啊眼镜,算你小子识相。”黑子见此光景,原先敌对的情绪立刻散了,他拍了拍杭文治的肩膀,进一步煽风点火道,“对这种两面三刀的傻逼,千万不能惯着。你今天给他脸了,明天他就能骑在你脑袋上拉屎。”
  平哥紧绷的脸色也松弛下来,不过他却转身看着杜明强点了点头。在他猜测,杭文治这番表现定是杜明强事先安排的,可算是这哥俩对自己的一次示好,所以他得回应一下。
  那边杭文治把小顺的嘴堵上之后也不逗留,直接离开卫生间往自己的床铺走去。杜明强起身跟了两步,压着嗓门笑道:“兄弟,你总算学会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杭文治也不言语,直接把自己扔到了床上,然后便仰面一动不动。把一块抹布塞到双手被缚的小顺嘴里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杭文治却像是已非常疲惫似的。杜明强默默摇头,料想对方虽能和平哥等人同流合污,但心中难免会有纠葛。这事只能让他自己慢慢调整去了。
  平哥等人制服了小顺,今晚的事便算告一段落。黑子开始张罗着给平哥打水洗漱,鞍前马后殷勤十足。小顺虽然失去自由,嘴巴也被堵上了,但他的眼睛却不绕人,一直恶狠狠地盯着黑子,恨不能把对方的肉剜下一块似的。


  黑子一开始全当没看见,等服侍平哥躺下了,他又折回卫生间里,拿起把牙刷抵着小顺的眼睛威胁道:“你他妈的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这双狗珠子给废了。”
  为了防止犯人间的伤害,监狱用的牙刷柄都非常短,头尾部也都是圆圆的无法吃力。不过小顺此刻动弹不得,黑子要真想用牙刷废了他的眼睛也不费事。即便如此,小顺也不吃对方的威胁,他的眼睛瞪得更大,心中则用最恶毒的语言把黑子祖宗八代的女性亲属全都问候了一遍。
  “你妈逼的呆那里头干啥呢?也想睡吊床了是不是?”平哥见黑子久久不出来,便骂了一句。今天晚上他收拾小顺是为了给监舍立规矩,并不是帮黑子出私人怨气的。他觉得后者有些得意忘形了,看来还得找个机会把这家伙也修理修理。
  感觉到平哥有些动怒,黑子也不敢在卫生间久留了。不过小顺那猖狂的眼神着实令黑子恼火,在离开之前,他还要气势汹汹地撂下去狠话来:“你小子等着吧,这次我非得让你彻底服了我!”
  黑子最后出了卫生间,四二四监舍终于恢复了夜晚的宁静。除了小顺之外,众人各回各床休息。
  这监舍内共有三张双人床,刚进屋有一张是正对卫生间的,环境最差。这张床小顺睡上铺,黑子睡下铺;与这张床头尾相连的靠近里屋位置的床则分配给杜明强与杭文治,其中杜明强睡上铺,杭文治睡下铺;里屋另有一张床在整个监舍中位置最好,这张床的下铺自然属于平哥,上铺则睡着他目前的心腹打手阿山。
  平哥眯着眼躺了会,刚刚要睡着时,忽然感觉前屋有些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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