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之妖后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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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之妖后倾城-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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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乐正锦虞在沐雨的扶持下缓缓将身体坐正,冷声问道:“可有何奇怪之处?”

陆太医自然不敢直视于她,张了张口,也不确定地回道:“臣觉得奇怪,按理说琼美人已怀孕月余,脉象应该显稳才是。臣近几日为其诊脉的时候却有几次竟发现那胎象若隐若现,甚至有好些时候完全探查不出,但待臣事后重新再探时却又恢复如初。”

他犹豫地看了乐正锦虞道:“所以臣才觉得奇怪…”

乐正锦虞拧了拧眉,脉象若隐若现?这是怎么回事?“可是琼美人身体有恙?”

陆太医摇了摇头,肯定地回道:“琼美人身体十分良好,未曾有任何不妥之处。”

乐正锦虞沉思片刻,“除此之外,其他可有何反常之处?”

陆太医如实答道:“回太后,其他一切安好。”

乐正锦虞点点头,“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陆太医立刻背着药箱退了下去。

待陆太医走后,乐正锦虞琉璃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她将脸转向一旁的沐雨,问道:“沐雨,你怎么看?”

沐雨定定地站着,“奴婢也不知道。”她只是暗卫,并不精通医术。

沐雨是宇文睿的人,琼美人身怀的是龙种,她自然也有所关注。她一开始原以为乐正锦虞会对那孩子下手,未想到她非但未曾有所动作,反而日日关照陆太医好生为乐正锦瑟保胎,这让她疑惑不已。

乐正锦虞似猜出她心中所想,眸子里涌上一层晦暗不明的光泽,瞥了她平静的稚嫩面容道:“放心,哀家现在才不会动她。”

她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沐雨的身份,这些日子虽说沐雨还算尽心尽力地伺候自己,但是自己的一举一动也皆在她的监视之下。这也正是她至今为何迟迟未曾有所动静,去找寻那东西下落的原因。

这个未央宫中几乎都是宇文睿的人,她若是轻举妄动,难免不会打草惊蛇。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便是耐心。她已经在这东楚熬了三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光阴。

可是她却知道南宫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早日能够取得那东西,尤其是最近南昭国还卷上了刺杀宇文睿的那件事里。

就算宇文睿目前未曾对之采取任何行动,但是不可避免地在心里已经埋下一根刺。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南宫邪动的手,那日的刺客单单绕过她只袭击宇文睿一个人,这足够让她有理由产生怀疑。但是这几日宇文睿竟不顾朝野上下的神色,来她这未央宫里越发来得勤快,让她想与南宫邪取得联系也没有机会,更何况还有沐雨每时每刻不离身的盯梢。

乐正锦虞面色颇有些恹恹地问道:“瞻阳殿那边散了没?”

乐正彼邱一来就为乐正锦瑟扫除了一个障碍,真是厉害得紧!

她不禁嗤笑,她记得乐正彼邱对任何事情都是那般不屑一顾的冷淡,日日摆着那张寒若冰雪的容颜,与北宜国的雪山一般终年不化。

到底是亲兄妹,那样冷情的性子也管起他国后宫的争斗来。

乐正锦虞忽地想起十岁那年,她于雪山中玩耍时不慎踩空滑下山坡,当时他就坐在轮椅上那般静静地看着自己倒下去,若不是后来那人将昏迷的自己救回皇宫,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

纤长的指甲猛地扣向自己的手掌,若不是那人将自己救回,后来她也不会落入那般田地,变成如今这样!

急促的心紧了紧,乐正锦虞蓦地又讽刺起自己来,现在这般又有什么不好?虽说不若神明那般能够呼风唤雨,但也在这东楚后宫无人能左右。

说起来,她还要谢谢那人才是,看清世间一切丑陋万象,什么父女?什么爱情?通通都只是一场笑话而已!

沐雨见她周身萦绕着的气息一变再变,虽然困惑却是不动声色地回道:“现如今已是戌时,北宜国二殿下已被陛下安置在前面的友承殿中歇息了。”

乐正锦虞抚了抚额头,璀璨的眸子倒映上殿内不知何时被点燃的蜡烛,“竟是戌时了,那便伺候哀家沐浴就寝吧!”

“奴婢遵命。”沐雨上前将她从暖玉床上扶起,往浴池方向走去。

许是还未走出中秋的欢庆团圆,夜幕上高挂的月亮虽然不若那般圆满,却也只是微微变椭了些,依旧明亮润泽地散洒着如霜似的银光。

步入深秋之际,月夜变得更加寂冷起来,清凉如水地折射在东楚的每一寸土地,将其染上孤寥的澄澈。

友承殿的外院中,乐正彼邱静静地坐在木色轮椅上,月光透过云层倾泻在他的身上,淡雾笼罩之下,竟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如雾般朦胧,玉质如雪的面容上是二十多年未曾改变过的冰冷淡然。

他静静地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白如雪块的狐皮遮盖着下面状若透明的手掌,淡蓝色血管中的血液缓慢地流淌着,月光浸透膝上的狐皮,羸弱的光辉围绕在指间,如凝了抹温玉,堪堪碎了这一地的繁华。

身后的侍从低声道:“主子,夜色太凉,早些进屋就寝吧。”

乐正彼邱却是未低头,只淡淡地开口道:“再凉也比不过北宜之寒。”

璀璨灼亮的星眸望着高挂桂枝的圆月,美妙如溪水的男音缓缓流向侍从的心间,“东楚的月亮也不过如此。”

今晚,乐正锦瑟的肚子不知为何一直疼痛地厉害,陆太医心惊胆颤地留在永溪阁中为其诊治,却是无从下手。

可乐正锦瑟服了止痛安胎汤药也不见得好转,龙嗣出了状况,陆太医不得已之下,只好派人将陛下请到了永溪阁。

不同于灯火通明的永溪阁,此时乐正锦虞正安静地卧在未央宫中,寝殿内零星的烛火早已经熄灭,只剩下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寂寥空旷的大殿。

有冷风轻轻刮过,窗牖拉开一道缝隙却在瞬间又闭合上,似有沁人心脾的清香传来,守在外殿的沐雨感觉异常地疲倦,不知不觉中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寝殿内的空气里隐隐地浮动着淡淡的雪莲香味,睡梦中的乐正锦虞直觉得非常好闻,格外安稳地沉睡着。

梦中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岁及笄之前的无忧无虑,虽然不若乐正锦瑟那般被乐正无极宠着,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但是有母后,有那人,满满的都是安心,被种种幸福包裹住。

朦胧中,似乎有人轻轻地抱起了她。就如同十岁那年,她自雪山滑下昏迷之后,便是这般被人抱着。淡雅的雪莲香萦绕在鼻尖,整个身子蜷缩在那人的怀中,安全又舒适,让她不可控制地眷恋。

模模糊糊间,带着清凉气息的薄唇覆盖了下来,唇畔上霎时沾染了馥郁的香气,心中琴弦被人挑拨开,花好月圆夜的盛景缠绕在脑海中,她的手指轻轻地拂上细弦,有潺流的溪水,有空谷的鸟音,有远山的钟鸣,有月夜的花香…一切都是那么地沉寂,那么地美好。

那日从山上滑落,醒来后她却撞入了一道温柔陌生的眸子里,“公主,你醒了?”

她迷茫地看着他,“你是谁?”

少年好看的眉眼,如玉的容颜,身上浮动的气息却不是梦境那股淡然却又浓郁的雪莲香。

他说,“五公主,我是薛侯府的薛如是。”

“薛如是?”她疑惑地看着他,“是你将本宫从雪山下救回的?”

“是我见到公主独自倚靠在雪山下面的云杉下。”少年含笑的眸子如同春日的光辉般明亮。

对了,北宜国没有春天。

望着那般明亮温柔的目光,那一刻,她心生愉悦起来。

“是你啊!”她轻轻地笑道,初露的倾城容颜晃花了少年的眼。

“是我。”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眼睛里闪耀着别样的光彩。

可是心中忽然有道声音不适时地在叫嚣,“不是他!”

她轻笑着将那道奇怪的声音压下,直直地看着面前如画的少年,比冷漠地望着她滚下去的二皇兄要温柔和善地多…

梦中的乐正锦虞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抹笑意,唇畔上的雪莲香似乎变得真实起来。

没有后来的一切纷扰,纠葛,她真切单纯地呢喃道:“是你啊!”

抱着她的人身子猛地一怔,随即异常温润似水的声音响起,“对,是我。”

乐正锦虞却皱了皱眉头,反驳道:“不,不是你。”怎么会是不一样的声音?救她的人明明是温暖如阳光的少年,不似这般淡若清水。

吮吸着她红唇的冰冷未停,凉气逐渐淡化,转而变得浓烈似火,低沉的男音响起,带着不容置喙无可置疑的坚决,“不是他。”

睡梦中的乐正锦虞恍然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随着唇瓣上的灼热逐渐沉沦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哐哐”的锣鼓声敲响,众人尖锐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走水啦!走水啦!”

原本沉睡着的沐雨陡然惊醒,脑中似乎想到什么,她的后背一凉,立即惶恐不安地闯入了内殿,待见到依旧熟睡的乐正锦虞,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后,太后,您醒醒。”沐雨轻轻推着暖玉床上的乐正锦虞。

乐正锦虞倏然被她推醒,唇角边的笑容尚未收褪,整个人褪去了往常的妖娆妩媚,带着不染烟火的轻灵与纯净,琉璃眸熠熠闪烁,单纯无辜地看着站立在一旁的沐雨,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沐雨尚未从外面高喊的“走水”声中走出,又瞧见这般从未曾见到过的乐正锦虞,一时间变得怔忪起来。

乐正锦虞突然觉得脑袋异常清明,似乎全身的精髓都被洗涤了一番,清爽而舒畅。

她动了动胳膊,忽然想起方才的梦境,心头蓦地一紧,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唇瓣,冰凉的感觉似乎比梦中还来得要真实,后来却是化为了炽热,将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她猛地坐起身,仔细地感受周围流动的空气。鼻翼轻嗅,淡淡的雪莲香味似乎真的存在,再轻嗅,似乎又没有,只剩下淡薄的气息与摆在殿中燃烧的香炉内袅升出来的檀香味。

心中莫名地不安起来,就如白日那般突至地怅然,心口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走。

三年来,她一直都被那无边的梦魅所缠绕,只白日忽然想起而已,她方才怎会就梦见了十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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