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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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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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气得脸都歪了,跳起来就骂,污言秽语,把这些军营里摔打的汉子都听得目瞪口呆。

马友明全当没听见,径直上前给宋墨行了个礼,揪了身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了,道:“世子爷,这小子叫姜仪,是登州卫指挥使的儿子,家学渊源,我们神枢营就指望着他夺冠了。”

宋墨还了礼,朝着姜仪笑着点了点头。

先前跟董其说话的人顿时有些呆滞,过了片刻睁大了眼睛望着宋墨:“你,你就是英国公府世子爷。”

宋墨点了点头。

马友明已揽了宋墨的肩膀:“我们难得见一次,去你营帐里喝酒去。”目下无尘地从董其身边走了过去。

五军营的人炸了锅。

“怎么会这么年轻?”

“真的假的?瞧他那样子,只怕从来没有做过重活,怎么会得了第一的?”

“少年出英雄啊!”

董其脸色阴沉沉像快要下雨似的,悄悄地离开了宋墨的营帐。

※※※※※

接下来连着两天的狩猎宋墨教只是在一旁观战,直到第三天的骑箭比赛开始,他这才换了戎装出现在了校场。

宋墨的坐骑飞度是匹千里马,先天就占了优势,在快出第二名三个马身的成绩毫无异议也毫无悬念半夺得马术的第一名。

射箭开始。他排在了最后一轮出场。

另一头,站着董其。

他沉静地朝着宋墨微笑着点头,目光却凛冽如霜。

宋墨笑了笑,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射箭上。

很快。内侍吹响了牛角号。

比赛开始。

一开始,宋墨很稳,箭箭中靶。可越到后来。他的失误越多,还有支箭堪堪地射在了靶子上,略一恍神只怕就会落空。

看台上的人都不由地“咦”了一声,坐直了身体,神色紧张地注视着校场,这其中也包括了皇上和英国公、广恩伯。

宋墨可能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好,他没有继续射下去。而是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这才开始举弓张弦。

之后的几箭都射得很好。

尽管如此,结果出来,宋墨排在了第二。

排在第一的是董其。

他是继宋墨之后,六十年来第二个取得第一名勋贵子弟。

排第三的是姜仪。

姜仪望着宋墨。很替他惋惜——宋墨只输了董其一箭。

而董其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眉宇间难掩其意气风发,耳边又响起父亲的话:“……从前我不让我参加秋围的骑射,是因为你没有击败宋墨的把握,去参加秋围的骑射,也不过是给宋墨做踏脚石罢了。这次却不同,蒋家出事,宋墨不可能不受影响。能否夺魁?能否一举击败宋墨?就全看你的了!”

现在,自己终于站在了宋墨的前面。

看台却传来皇上气极败坏的咆哮:“把宋墨那个小兔崽子给拎进来。他是怎么比试的?朕闭着眼睛都能比他射得好……”

宋墨被叫了进去。

“臭小子。你这些日子都在家干什么?”皇上的声音震耳欲聋地回荡知校场上,“你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把朕的金吾卫副指挥使给输了?”

宋墨低声认着错。

校场内外一片寂静。

皇上会骂太子、骂辽王、骂汪渊,甚至会骂皇后娘娘,却从不骂内阁大臣,侯伯公卿,可这次。却骂了宋墨。

所有人的目光,都艳羡地落在了宋墨的身上。

董其呆若木鸡。

他取得了第一名又有什么用?

此时皇上关心的、诸位王公大臣眼中的,却是宋墨。

※※※※※

回来的路上,宋宜春和儿子同坐一辆马车。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商量我?”他又急又气,面孔涨得通红,“要是皇上以为是我教唆你去试探皇上的,我们父子今天还能走出得怀来吗?你今年也有十三岁了,你怎么还像个三岁的孩子似的,不懂事啊!”

宋墨朝着父亲歉意地笑。

宋宜春叹了口气,道:“以后再也不可如此了,知道吗?你舅舅们出了事,我们理应帮忙,可也不能把自家给搭进去。什么事,都要有个度……”一路啰啰嗦嗦回了英国公府。

刚踏进上房的门,就听到了蒋氏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蒋氏遇事一向刚强。

宋宜春和宋墨都神色一紧,快步进了上房。

蒋氏伏在妃贵榻上,哭得气若游丝,贴身服侍她的丫鬟和媳妇子也哭得伤心欲绝。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眼泪落得更急了:“三哥他,他病逝了!”

如晴天霹雳,霹得宋墨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天才听清楚周遭的声音。

号称智囊三舅去世了,没有了薪火相传的人。留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五舅,蒋家怎么办?那些随着三舅一起流放铁岭卫的年轻弟子,又该怎么办?

恍惚中,他听到父亲略带几分犹豫的声音:“你看,要不要让天赐去一趟辽东?借口奔丧去会会辽王,请他对五弟多关照关系?”

蒋家五岁以上的男童都流放到了铁岭卫,其他的人都跟着梅夫人回了老家,连个能扶棺的人也没有!

蒋氏感激地望着丈夫,重重地点了点头。



太困了,错字只有明天捉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着迷

蒋兰荪的死讯,是陈曲水传给窦昭的。

他在信中不无遗憾地道,蒋家以后将会很艰难。

窦昭明白他的意。

一个家族得以传承,是因为有长辈的指点。

蒋柏荪做为幼子在京都伺奉梅夫人,不仅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京都。他的哥哥们在福建与人欲血奋战的时候,他却在京都锦衣玉食;他的哥哥们在和朝堂上的阁老们斗智斗勇的时候,他却犬马声色,纵情声色,否则,也不会在外面偷偷地养外室了。

现在有经验、有见闻、身受重伤却以无比的毅力坚持到铁岭卫的蒋兰荪病逝了,从来不曾上过战场、没有见识过战争残酷的蒋柏荪却少了下来。蒋家在他的带领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传承中断,这个家还会重新站起来吗?

窦昭没有陈曲水那么多的伤感。

前一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谋划部署,全被碾成了齑粉,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这一世,蒋家得以保全一部分人的性命,从此退出杀戮场,做一个普通的富户,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只担心宋墨。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迟迟不把陆鸣招回去。

她是因为陈先生的缘故装聋作哑,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要说对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蒋家的事早已告一段落,她还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

想到这些,窦昭心里就有些烦躁。

明年她就要开始全心全意地着手和魏家退亲的事宜了。她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和宋墨这样耗着。

窦昭把信收了起来,吩咐素心:“你去跟车夫说一声,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启程去田庄。”

今年的小麦颗粒无收。玉米却大获丰收,田庄里的人一商量,派了几个长者来和祖母商量。玉米他们不缴租子,留着做口粮,下季种的冬小麦全部都归窦家所有。

玉米不管怎么做都粗糙得难以下咽,小麦却不同,磨成面粉,是做馒头、包子的上好食材。

这是田庄雇农的一片心意。

祖母十分的感动。

这几天正是种小麦的时候,她老人家决定和窦昭一起去田庄看看。

祖母精神抖擞。穿了件沈香色素面细棉褙子,脚上是方口青布鞋,鬓角略带几根银丝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绾了个圆髻,通身没带一件首饰,显得十分干净利落。

看见窦昭。老人家的兴致更高了。挥着手:“走,我们去田庄!”又道,“天天只能在院子里莳花弄草的,把我可憋坏了。”

窦昭歉意地笑,心里却道:若是能保住你老人家的性命,这不孝的罪名我愿意背了。

大家说说笑笑地往二门去,迎面对碰到了纪咏。

他不知道从哪里拉了大半车的书,正差遣着贴身的随从下车。

“崔姨奶奶,四妹妹。”一般的情况下。他恭逊有礼,亲切随和,人见人喜,“您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自从他在祖母面前说什么寺庙的主持都是些贪得无厌的虚伪小人之后,祖母见他如见妖魔,避着走。可今天阳光下的纪咏笑容俊朗。目光真诚,又让她不免有心里嘀咕:难道夏天的讲佛会菩萨显灵,也把他收做了弟子?因而没有像往常那样怕纪咏拉着她再说些有辱菩萨的话转身就走,而是和他打了个招呼,客气地和他寒暄了几句:“……从哪里弄回来这么多的书 ?''让鹤鸣堂的小厮做个记号才行。到时候也好还回去!”

书是十分贵重的东西,纪咏不过是借了他们家的宅子读收,总不能把人家的书也留在这里吧?

纪咏咧了嘴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像贝壳似的闪着光泽,莫名的,窦昭生出股不妙之感,耳边就传来了他清朗的声音:“这些书都是佛经。”

窦昭明显地感觉到了祖母的身子一僵。

“上次和图印方太辩法,说到《般若心经》所说的五蕴皆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此’,我问他,既然十二处与十八界中的眼、耳、鼻、舌、身五根与色、声、香、味、蟹五境都是色,那为何地、水、火、风也是色?他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知道他过些日子肯定会来请教我,我准备好好跟他讲讲什么十二处、十八界……”

“哦!”祖母语气就变得有些干巴巴起来,“纪公子真是厉害,什么都懂?我们要去田庄看看,纪公子请随意!”带着红姑匆匆上了停在二门口马车。

窦昭就低声地警告纪咏:“小心考个同进士回来?”

纪咏挑眉,悄声回她:“你以为我是你二堂兄。”

“说大话的人通常看别人都是满面的轻蔑,”窦昭毫不客气地地道,“等你金殿传胪再大声嚷嚷也是迟。”这些日子竟然还有出家的来窦家拜访纪咏,和纪咏谈佛论道一说就是好几天,她不喜欢纪咏把家弄得像寺庙,“西窦是家宅,可不是你的私庙。”

纪咏这才明白窦昭恼火什么,他不由瞪大了眼睛望着窦昭:“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把那些方外之人拉入红尘……”

“人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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