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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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志-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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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过去,快点,小蛮有危 3ǔωω。cōm险啊!”白寂偊拖着藻兼往湖里走,力气大得让十星灵兽王也呲牙咧嘴。

藻兼没有多话,看了看距离,揽住白寂偊的腰,纵然隔着衣服还能感觉温腻软滑。丑丑的灵兽王脸上立时飞过几朵红云,还来不及掩饰羞涩,他心中一惊,侧头瞟了眼手指粘着的黏湿液体。藻兼大骇,他已经看出白寂偊受了不轻的伤,但只怕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重,心蓦然疼痛起来。

白寂偊见藻兼突然怔住,跳脚发急大吼:“快点,你快点啊,小蛮……”她的泪终于忍不住唰唰流了下来,小蛮已经只知道呜呜哭泣了,它是骄傲的蹈火金阳猊呀。是怎样的伤痛才能让它变得如此软弱?!

藻兼垂首,正好看见白寂偊不住颤抖的睫毛下那滚滚而落的两行泪水,看见她惨白的脸庞上却有极不正常的两抹酡红,也看见她因为焦急而咬出齿痕的嘴唇。

他似乎没有听见白寂偊的怒吼,像做梦一般,居然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娇靥,指尖似乎激发出了电光火花,让他整个人都酥了。

急怒攻心的白寂偊不曾注意他的异样,猛然一把拍掉他的手,用力过猛,居然“咔嚓”一声脆响。生生拍断他一根手指。

藻兼“啊”一声清醒,却反而放开了她,深深望了她一眼,轻声道:“我去!”

不待白寂偊出声反对,他身形闪动,晃了两晃,已经到了宫殿小岛上。然而,他虽比白寂偊强得多,但在那团斑驳人影形成的凶恶狂风面前,却仍然像手无寸铁的孩童与全副武装的成人。

白寂偊瞪大眼,看见藻兼一次又一次被那团斑驳人影击飞,却无比顽强地怒吼着冲过去,一次比一次摔得远。好在,斑驳人影虽然重伤了他,却并不想要他的命,可被藻兼这番骚扰,斑驳人影已经很不耐烦了。或许在下一次,就会取他的小命。

果然是镇魔殿呢!白寂偊失神地看着,她已经没有力气为藻兼大声地鼓劲加油,以及不住安慰几近奄奄一息的小蛮。好吧,如果要死,就死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一起死好了!

从她瘦削身体里流下的鲜血将她身旁的湖石全都染红,流淌积聚在一个小坑里,鲜红夺目得恍如无暇红宝石。在又一次感觉要昏迷前,她又使用刺穴方法……无用功,她的意识渐渐在天湖湖面飘摇,似乎能看见小蛮凄迷的眼神和听到藻兼惊惶地吼叫。

我要先走了,不好意思,呃……我也不想的。活着多好呢,我知道的!可是我伤得太重了,我的血好像都要流光啦,感觉好冷哦!

藻兼……你救不了小蛮,快逃吧。有我陪着小蛮,它不孤单,我也不孤单。咦……我看见的这些是什么?好……熟悉呢!嗯……这好像……是一场大地震呀?!唉……这个人看上去眼熟极了。她是谁……她脖子上挂的这个……让我想想……可惜,我没时间了,我来不及去想了……月徊……月徊……永别了白寂偊昏死过去,垂在湖水中的手脚渐渐冰凉。

虚空,似乎有谁轻轻地叹息一声,怜悯中或许还带着那么一星半点的奇异感喟,这悠悠的声音远在天边,却又无比清晰地响在了白寂偊耳旁。

不久之后,遥遥的天际,在明亮的银月旁边,忽然出现了一颗无比璀璨的紫色大星,它闪烁着夺目的光华,无比迅疾地急坠向湖面。

这颗紫色大星越来越靠近天湖了,蓦然暴发出强光,便是银月也要为之侧目。宫殿小岛上又一次拖着伤残身躯准备再一次无力进攻的藻兼,以及正疯狂攻击光茧的那团斑驳人影,在这有如小太阳般炽亮的深紫光华面前,所有动作都戛然而止。

斑驳人影暴叫出声,突地散成四道光线——金、灰、褐、五彩,向各处急急飞散。然而,在这颗明亮至极的紫星照耀下,{炫}根本无所遁形。{书}更可悲的是,{网}他们似乎不能脱离这宫殿小岛的范围,无法逃上岸去。

于是,他们只能被紫星射出的、如剑芒一般的亮光无情地追逐着、斩劈着,惶惶有如丧家之犬,发出一声又一声绝望、怨憎、不甘的尖厉惨嚎!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三十三章 紫筠天君

第三十三章   紫筠天君

呜……头好痛……被驴踢了吧……呸!

嗯……眼睛睁不开……糨糊糊住了哦……嗐!

呃……谁在吹笛子。这样好听……他是谁?

白寂偊揉着脑袋坐起身,扭了扭脖子,一睁眼便看见了远处盘膝侧坐于一处残壁旁正敛眉横笛的陌生男子。僧侣?她死命盯了几眼,确认自己没有花眼,一皱眉,这人哪来的?

僧人微垂的光头在月光下泛着如玉般温润的色泽,白寂偊承认,这是她见过的颜色最美丽的光头。他穿着一袭顺贴无比的月白僧衣,僧袍在小风吹拂中轻轻飘摆,以某人毒辣的眼光,这人身材着实不错……可惜了,为嘛要出家?眼光一转,她瞥见僧袍的左下方,绣有几枝紫光盈盈的竹节,心里不由一动。

咦……怎么……怎么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了?!白寂偊这时才察觉异样,不由惊诧。不要说受伤,此时的她好得不能再好,可谓是“上山能打虎、下海可屠蛟” !

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只是自己在做梦?!白寂偊糊涂了,拼命回忆。没错啊,就是这里,天湖和湖上宫殿小岛。呃……自己跑到岛上来了。

只是。这些伤痛的记忆虽然的确发生在不久之前,可到现在怎么像是已经过了一千年。到底咋回事?会不会和那不速之客有关系?

白寂偊使劲摇脑袋,不知怎么了,她总觉得脑子涨涨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破茧……小蛮呢?藻兼……呀,在那儿!白寂偊一骨碌爬起身,奔向仍然闪烁着银蓝光泽的大茧,以及茧旁盘膝而坐、五心向天的藻兼。

金阳火莲图腾告诉白寂偊,小蛮虽然受了惊吓,但是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继续吸收琼华月髓的精华。藻兼看上去似乎也很好,正在沾着小蛮的光。

那么……白寂偊望向那僧人,犹豫片刻走了过去,在他不远处站定。她并未立时开口说话,一面静静聆听这清脆悦耳的天籁,一面望着变成破烂的残破宫殿发呆。镇魔殿……塌了啊。

不知道湖对岸那些人和灵兽怎么样了?可惜她虽黑夜能视物,但视力还没好到看得清如此之远的地步。

幽湖,银月,残殿,吹笛的僧人,怔忡的少女。

天湖幽静无波,湖中一弯弦月淡雅清漠,全不管黑白色的倾颓宫殿垂死喘息,幸有僧侣这一首葬魂曲,明明是笛,却吹出了萧的悲意。引得聆听之人蓦然凄凄。

曲调由悲怆渐渐转变为空灵,白寂偊忧郁的心情渐渐安宁下来。至此,这僧人的笛音超凡出尘,竟不带丝毫烟火气,极为悦耳动人,可是她却不知为何,宁愿再听一首那悲怆之乐。

一曲甫落,僧人转过脸来,抬头相望。月光洒在他眉间那颗殷红血痣上,这张平淡清净的面孔居然生出了无尽的妖娆之意,而他的双目分明一片灰白空洞!

神情平和宁悦,可为何,他清逸飞扬的长眉却如饱饮了鲜血的长刀一般散发着戾杀之气?白寂偊的心“呯呯”直跳,寒意侵袭过来,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面前这僧人,让她很不安。

并且,这僧人的长相她隐约是熟悉的,可她很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他。

僧人望向白寂偊的方向,他明明眼已瞎,却好像能清楚地看见她的神色变幻不定。蓦然。他展颜一笑。

奇异的,仿佛一双温柔无比的手缓缓抚过杀器,似有一股柔和清平之意由他心内而发,瞬间将那凶戾驱除得一干二净。他眉目之间哪里还找得到半分杀气?

僧人站起身来,那支笛已不知去向。他走向白寂偊,丝毫不错地站在她面前,并且低下头来,看似在打量她,说道:“不用怕,不是针对你。”

他嘴角含笑,殷红的眉间痣妖娆明艳,月白僧衣上那几枝紫竹端丽雍华,就连灰败的盲眼中也因浸入了银色月光而显得鲜活若生。白寂偊真想大声赞叹,好一个清逸出尘的……“唐僧”!

“是你救了我们?”白寂偊心下惋惜,眼中便带了三分柔意。

僧人不答反问:“殊缡,身体可无碍?”

“呃……就是头还有点疼,其他的伤都好了。”白寂偊对他语气中莫名的熟稔很好奇,更好奇的是,他实在不像个出家人,不是应称呼自己“施主、檀越”之类的么?

“吾放心矣。”僧人没有杀气的时候,显然脾气很好,极其温和。白寂偊甚至能感觉得到,他若能视物,此时他的眼神都应该是柔软的,被他这样专注的“凝视”着,让她觉得,他眼里只看着一个人……唔,这种感觉是不错啦,可是。我们很熟吗?

“嗯……请问……你怎么称呼?”白寂偊抓破头皮也想不通这种种诡异之处,干脆发问。

僧人淡淡一笑道:“吾乃是紫筠天君,然,汝可唤吾紫筠。”

天……君?这难道是什么很尊贵的称号?为什么我可以直呼他名?我们好像还是刚刚见面的陌生人吧?等等,这僧人说话的调调很……很月徊呀!白寂偊开始上上下下打量紫筠天君。

她的心越跳越快,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欣喜若狂的情绪。她就着月光猛瞧,这才发现,他的月白僧衣上其实绣满了大片大片的云纹暗花,而这几乎看不真切的银灰云纹的勾勒图案……她见过!

月徊!月徊!这位自号紫筠天君的古怪僧人一定和月徊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说话的腔调和衣裳的绣纹都相类似!白寂偊的脸涨得通红,满怀希望问道:“紫筠天君,请问……你认识月徊吗?!”

紫筠天君沉默片刻后道:“殊缡,那幅黑白界在吾处,一会便交还于汝。”

什么意思嘛?白寂偊着急起来,情不自禁地往前踏步,眼睛眨也不眨瞪着紫筠天君:“你一定认识他,对不对?!他在哪?他在哪儿?!”

白寂偊额头青筋暴起,那样子,若紫筠天君开口说不、或者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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