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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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峰-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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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霜华将食指伸进锦盒,赞道:“你爹不愧为当世名医,见识果然非凡。”花弄影自豪道:“我爹誉满天下,人人敬仰,不厉害也不行。”江心月揶揄道:“好像天底下就你爹能耐似的,不就是个医师吗!有啥了不起的。”

花弄影生气道:“你少瞧不起人,我爹再怎么说也是悬壶济世的名医。你爹呢!他又是干嘛的?”江心月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急得脸都红了。

骆霜华叹道:“天下山峦千千万,大小高低各不同。这是由于它们各自的基业不一样,所以成就也不同。就像这庐山虽美,却代替不了泰山的巍峨。华山虽奇,也无法掩盖黄山的灵秀一样。不会因为谁更高更大,就取代了别人的地位。人同此理,既不可过于自大,也不可妄自菲薄。”

江心月和花弄影闻言具是一愣。末了,还是花弄影先认错道:“你师伯说得蛮有道理哎!”江心月得意道:“那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现在知道了吧!我寒月宫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花弄影鼓起腮帮子,白了江心月一眼道:“那好,咱们以后谁也不许编排谁的不是。”

三人讲话的时,那雪蛛好像嗅到了毒素的味道,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只见它晃了晃肥硕的肚子,跟着在锦盒里翻了个跟头,然后用前脚碰了骆霜华指尖一下,发现没有危险,这才一口咬住指尖,大口吮吸起来。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雪蛛的肚子在不断膨胀。骆霜华忍着痛,足足让雪蛛吸食了一盏茶的功夫。这雪蛛之所以能疗毒,不光是因为它会吸毒,更重要的是它在吸毒时,还会分泌出一种神奇的溶液,用来化解被吸人身上的残毒。

骆霜华退完毒素后,稍稍调理了一下气血,感觉气力恢复了不少,这才收功道:“我已经恢复了一半内力,事不宜迟,咱们快去救掌宫师妹吧!”说着当先踏上了“天桥”,两个丫头紧随其后。经过来时的折腾,花弄影多少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总算是顺利地走完了“天桥绝道”。

此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时辰已近破晓。骆霜华带着两个丫头,轻车熟路地来到江寒玉居所外,只见有四名宫女在把守站岗,一个个昏昏欲睡。忽然,一名宫女睁开睡眼道:“我总感觉今天要出事。”

另一名宫女想是受了打扰,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老是疑神疑鬼的,烦不烦人呐!”先前那宫女依旧懵懂道:“可我老有种不好的预感……”熟料她话还没说完,花弄影便跳了出来,抖手掷出几粒西瓜子,正中两人穴道。江心月跟着冲来,挥掌拍昏一名宫女,骆霜华也随即撂倒了最后一名宫女。

谁想就在此时,却隐隐听见有人喊道:“不好了,有人闯进宫里来了……”

江心月急忙从宫女身上摸出钥匙,打开房门冲了进去。屋中一张白玉大床上,正躺着面如死灰的江寒玉。江心月忍不住泪眼盈眶,扑上去失声叫道:“娘,娘您怎么了?我是小月啊!”骆霜华上来提醒道:“快喂你娘服食神露,咱们得马上离开此地。”

江心月闻言立即拿出神露,掰开母亲嘴唇喂了一大口。骆霜华随即背起昏迷的江寒玉,不由分说道:“快走。”花弄影瞥见墙上挂着把暗红色的琵琶,心想:“这不是牧野哥他娘的吗?”于是取下琵琶,跟着出门而去。

这时,整个寒月宫已经躁动起来,江心月深怕羊牧野还呆在冰牢,于是道:“师伯,你和影儿先带我娘去师祖婆婆房里,我再去冰牢看看。”骆霜华嘱咐道:“你要尽快赶来汇合啊!”江心月应了一声,随即往右面甬道跑去,骆霜华和花弄影则往左面甬道遁去。

几名宫女截住江心月,双方顿时交上手。江心月边打边骂道:“好一群叛徒,枉我娘和大师伯如此厚待,你等不思回报也就罢了,居然还狼心狗肺到赶尽杀绝的地步,简直猪狗不如。”有两名宫女心生愧疚,不由停下手来道:“对不起小师妹,我们也是为情势所迫,身不由己的啊!”

江心月见对方军心不稳,于是追难道:“既然知道错了,为何不思悔改?”那两名宫女面色一红,顿时跪了下去,其余宫女见状,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江心月冷哼一声,趁机朝冰牢而去。

第九章 千里寻亲 第五节

再说那羊牧野缓步走入冰冷刺骨的水中,但真正凉透的,却是他的心灵。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不再是昔日那美艳的身形,而是个白发苍苍,双目深陷,面无血色,半身褴褛的老女人。这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母亲吗?羊牧野看着眼前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曲还音在羊牧野的呼唤中,悠悠醒了过来。她勉强撬开双眼,无神地瞧着身前的少年,吃力道:“你真是我的野儿吗?你还活着?”羊牧野哽咽道:“娘,是花神医救了我,为此他数日不休不眠。”曲还音笑了,但却笑得很难看。只听她淡淡道:“活着就好,活着就该好好过日子,干嘛还要来这是非之地呢?”

羊牧野含泪道:“母亲蒙难,儿寝食难安。若不能救您脱困,儿又怎能好生过日子。”他说着便去解锁在母亲身上的铁链,谁知曲还音却拒绝道:“给我住手。老娘生是寒月宫的人,死是寒月宫的鬼,不需要你多此一举,快走吧!”

“要走儿子也会带娘一起走。”羊牧野奋力劈断锁链,想抱曲还音离开水池,却吃母亲骂道:“老娘要你滚,听到没有?”末了,又老泪横流道:“老娘一生杀人无数,自感罪孽深重,那还有脸去见人呐!你就让娘在这里安静地了此余生吧?”想不到四年非人的囚禁,反使曲还音大彻大悟。

羊牧野那里会听话,抱起母亲便往岸上走。曲还音无力地挣扎了几下,愠怒道:“小混蛋听着,你是老娘在岳麓山,从一个妇人手上抢来的,并非我亲生。”羊牧野笑道:“娘,您别说笑了,总之儿子一定要带您走。”

曲还音有气无力道:“这是真的。”她说着喟然一叹,继续道:“老娘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做你奶奶也绰绰有余,还怎能生得出你这么个小娃子。你要听话,赶快逃命去吧!”羊牧野闻言一愣,随即道:“无论我是不是您亲生的,就凭您抚育我十几年的恩情,儿子也要救您出去。”

“小畜生,老娘从来就没把你当儿子看待,不是打就是骂,还常常逼你干违心的事,你难道就不恨老娘吗?”曲还音老泪横流,不断骂道。

羊牧野出了水池,将曲还音轻轻靠墙放下,随后傻笑道:“天下那有儿子恨娘的道理。”他说着便打燃火折,仔细查看起母亲的伤势来,谁知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就晕过去。原来曲还音的下身,因长年浸泡在冰水里,早已发黑溃烂,皮肉难分了。羊牧野悲痛万分,咬牙切齿道:“娘,她们为何要这般折磨您?”

看着眼前至诚至性的孩子,曲还音心里温暖如春,觉得仿佛遭再多的罪也是值得的,于是笑道:“好孩子,为娘此生能遇到你,一尝做母亲的心愿,已经没有遗憾了。怪只怪为娘做人失败,导致一生凄苦,唯有在这暗无天日的冰牢里,才感受到了片刻的宁静。你就答应为娘最后的要求,让我好好享受一下吧!”

“娘,孩儿永远是您的儿子,求您跟孩儿走吧!”羊牧野泪流满面地央求道。

曲还音又笑了,二十几年不苟言笑的她,今天竟然笑了两次。只见她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捋着羊牧野的头发,淡淡道:“好孩子,你凭着脖子上的玉坠,还有肩上的胎记,去长沙找你的亲生父母吧!也许他们正因为失去了你,而饱受煎熬。你若能找到他们,也算减轻了为娘的罪孽……”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枯瘦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就此安详地走了。如果不是坚信羊牧野会活着,还有母子重逢的一天,相信她也支撑不到现在。

看着母亲平静地离去,羊牧野欲哭无泪,逐渐变得镇定起来。他能够感受到母亲的安详,这对曲还音来说,未尝不是种解脱。羊牧野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抹合了母亲的双眼,就这样静静地跪在一旁……

“羊大哥。”江心月冲进冰牢,却见羊牧野呆若木鸡地跪着,墙边斜靠着已经断了气的曲还音。她注意到曲还音半身糜烂,还带着股难闻的恶臭,不由歉疚道:“对不起羊大哥,我不知道她们会这样折磨你娘。”

羊牧野淡淡道:“我娘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却终究是一场空。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属于自己。”

江心月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娘走了,我们也该离开了。”羊牧野朝曲还音的遗体磕头道:“娘,孩儿这就带您离开。”他抱起母亲的遗体,大步走出了冰牢。江心月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俩人奔至柳冰清房外,却和率众围堵而来的叶雪莹不期而遇。只听叶雪莹冷喝道:“臭丫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这可怨不得本宫。”江心月急忙道:“牧野哥,我拦住她,你先进屋去和我娘汇合。”羊牧野也不搭话,抱着曲还音冲开堵截的宫女,一头钻进了由骆霜华和花弄影把守的房间。

骆霜华见江心月在和叶雪莹过招,怕她有所闪失,正要赶去相助,哪知身边忽然刮起一阵风,羊牧野已抢先冲了出去。此刻叶雪莹正好一掌拍向江心月,强劲的掌力带起一阵寒风,有如实质般压来。江心月心知不敌,但又避无可避,无奈之下只得举掌相迎。

“找死。”叶雪莹冷哼一声,趁着四掌对实,又催加了两层功力。岂料江心月阴柔的掌力中,突然涌来一股威猛的刚阳之劲,反把她震退了两步。江心月回头瞧着一脸严峻的羊牧野,欢喜道:“多谢你羊大哥。”

叶雪莹却是吃惊不小。虽说自己伤势未愈,只有不到七成的功力,但毕竟是成名的高手,被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一掌震退,自然有些匪夷所思。只见她吐纳了两下,随即厉声问道:“你是谁?”

羊牧野咬牙切齿道:“难道打着名门正派的幌子,就可以把人活活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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