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迂回的山路犹如蛰伏在山体的巨蟒，越往上走越是陡峭，郁郁葱葱的松树林立在山路两旁，山路难走，尤其是雨后的山泥泞湿滑，莫然一手扶着背后的箱子，一手拉着小女孩丫丫，三人艰难的向上攀登着，没过多久，三人的脑门上便渗出的细细的汗水。
“小心点，昨夜下了场雨，路有点滑，时间尚早，咱们不用着急，再走一会，就是青石铺的路了。上面好走一些。”
莫然两年前曾经跟着刘叔去过一次，所以对于这条山路，莫然还是比较熟络的。
又走了一会，三人远远看见云雾缭绕的山顶高大的建筑群若隐若现，脚下的泥泞也换成了整齐的青石台阶。
眼看着终点就在前方，大牛和丫丫二人不jin兴奋起来，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回头，只听身后一声低喝传来：“前面的，快让开。”
听见后面毫不客气的喝声，莫然微微皱了皱眉头。
“哎哟~”还没等莫然转过身来，身旁的丫丫痛叫了一声，身体猛然向后方仰去。
还好莫然眼明手快，没有管冲过的人是谁，先是拦腰将呈后仰之势的丫丫一把抱了起来，随后慢慢的放在了身前的青石台阶上。
“喂，你干什么，撞人了知不知道？”看见自己的妹妹差点被来人撞倒，大牛气愤的吼道。刚才要不是莫然，丫丫很可能就跌下山去。
听见大牛的吼声，扶稳丫丫，莫然这才看向刚刚冲将过来的莽撞身影。
对方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少年，容貌略显青涩，虽不俊秀，但身上的气度让人感觉到其身份的高贵，长衫的袖口处绣着一个莲花图案。
“莫家的人？”当莫然看到这个图案时，立马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这时大牛也看到了对方的服饰与自己娘亲最近缝制的衣服一模一样，同样知道了对方是莫家的人，不过大牛并没有被吓到，依然用气愤的语气说道：“快道歉。”
“道歉？你们是谁？跟小爷说话都不配，挡了小爷的路，道歉的应该是你们。”看到莫然三人农人的着装，少年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你…”听到对方近乎无理的语气，大牛更加愤怒，刚要开骂，这时，一只略微健壮的手臂横在了他的身前。
“大牛”莫然低喝了一声，制止了即将发作的大牛，走到少年面前，平静的说道：“对不起，刚才没有注意。”
虽说对方是在向自己道歉，可是少年并没有感受到真诚的歉意，相反，对方话语之中隐隐透着一股寒气。
“哼！以后小心点。低俗的东西。”嘲讽了一句，少年再也不管莫然三人，脚步飞快的向山上掠去。
“老大。是他撞了我们，为什么要向他道歉？”不解莫然的举动，大牛愤愤的问道。
没有马上回答大牛，莫然紧紧的盯着少年离开的方向，眼中如火的怒意毫不掩饰的释放而出，片刻之后才渐渐收敛。
偏过头来看着大牛，莫然叹道：“大牛，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这里是莫家，你以为就咱们三个人能得罪的起他们吗。”
听得莫然的解释，大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不过从他通红的脸孔可以看出，一腔怒气还未消散。
没有理会大牛，莫然回过头怜爱的看着丫丫：“丫丫，没事吧？”
“呜呜，没事。”
“好了，别哭了。走吧，我们快上山吧。”轻声的劝慰了一句，莫然拉着丫丫，继续朝山上走去。
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莫然三人终于来到了莫家大门，眼前情景极度的刺ji了三人的眼球，恢弘的建筑四处林立，亭台楼阁尽显金碧辉煌。
大牛傻愣愣的呆在那里，而丫丫更是惊叫出声：“好漂亮啊。”二人浑然忘记了刚刚山腰处发生的危险事件，脑中尽是震撼。莫然还好，毕竟来过一次，不像二人这般惊讶。
没有打扰二人的观赏，莫然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了守门人，快步走上前说道：“两位大哥，我是山下村子的，上来给你们送衣服来了。”说着，莫然放下背后的箱子，将之打开展现在守门人的眼前。
“等等。”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箱子，守门人便走进了大门，不多时，一个中年人随着守门人走了出来，看到莫然问道：“你是山下村子的？”
“恩。是刘叔叫我们上来的，刘叔有事出去了，没能亲自送上来，希望大叔不要见怪。”
看到对方虽然年龄不大，不过说话尚算得体，中年人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东西放这吧，这是工钱，回去拿给你家大人，别弄丢了。”说着，中年人从怀中掏手几个银币放在了莫然的手中。
“哎，谢谢大叔。”收起银币，莫然刚想离开，突然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这不是刚刚上山的少年吗？”心中暗自嘀咕一句。莫然突然手一指少年向中年人问道：“大叔，那个小哥是谁啊？”
中年人顺着莫然手指看去，不jin面露得意之色，答道：“他是我们家主的曾孙，虽说年龄不大，只有十三岁，可已经是九级武者了。优秀的修炼天赋啊。”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突然想起发问之人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屁孩，中年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哦。没事，只是感觉他好有气势。”随便编了个理由，含糊过去。
“行了。快走吧。别乱打听了。”
看到中年人已经不耐烦，莫然道了声告退，随后拉着依然维持着呆滞状态的大牛二人，匆忙的向山下走去。
【第五章 离别】
自从与大牛上山给莫家送衣服回来，已经过了五天，五天里，方老一直没有露面，而莫然不知怎么的，一直心绪不宁，这一日傍晚，莫然正在屋中打坐，忽然听到院门的声音在外响起。
“老头子？”停止了了修炼，莫然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恩，是我。”方老声音传进了屋内，言语之中似乎透着一丝疲惫。
“回来了？”
“回来了。”
听着方老的回答，莫然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方老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一本正经过。虽然感觉不对劲，但莫然上一世活了二十多年，加上这一世的十年，整整三十几年的处世经验并不能让他乱了方寸。
“有事？”
“有事。”
“说吧。”拍了拍额头，莫然突然觉得很沉闷。
“我要走了！”
“你刚回来。”
“可是还要走。”
“我怎么办？”
“你已经长大了。”
“我才十岁。”
听到莫然的语气中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错愕与无助，方老不由一愣，突然感觉到这个与他生活了八年的小小少年有些陌生，定了定神，苦笑的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莫然回答依然是那么生硬。
“我只知道，以前几年的你不是你。而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莫然接着说道。
方老叹息了一声，坐在了床边，看向莫然，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关爱与不舍。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了盏茶的功夫，方老才无奈的说：“你在等我的解释？”
莫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可是我给不出你想要的解释。”
“什么时候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莫然知道，即使自己再追问下去，对方也不会跟他说。
“后天。”说完，方老站起身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莫然没有说话，也没有跟过去，此时，不管是莫然还是方老，只要有一方再多说一个字，莫然必定暴走，会向方老追问他想知道的一切，但是这样的结果终究没有发生，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第二天，很早的，莫然没有上山砍柴，而是去山里打了几样野味来，跟着，又去了村西王大叔家，连哄带骗的将王大叔家珍藏了几年的好酒弄到了手。
回到家里，方老已经不，莫然没有想太多，以莫然的经历和头脑，自然知道方老这次回来很可能有事要做，要不，上次走的时候也不用只留下纸条叮嘱他练功了。
“终于要走了啊。”莫然喃喃的道。
走进厨房，把打来的野味收拾干净，能蒸的蒸，能煮的煮，再烤上一些，一切准备好，在院子的中间放上小木桌，将做好的菜肴摆好，当然，还有那“骗”来的好酒，就这么坐着，等待着方老回来。
没多大一会儿，方老的身影出现他的面前，走近莫然，直接坐在了莫然的对面。
莫然见方老坐定，起身拿起酒壶，给方老倒上一杯，随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倒完后，坐了下来，双手拿起自己的酒杯，举到面前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喝酒。”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莫然的举动，方老的眼睛有点湿润，点了点头，举起身前的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就这样喝了六七杯后。莫然感觉到气氛有点压抑，放下了手中的酒坛，问道：“你真的姓方？”
像是没有听到莫然的话似的，方老并没有回答，喝掉杯中的酒看着莫然说道：“勇武大陆很大。”
莫然没有打断方老的话语，只是直直的看着方老，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勇武大陆很大，不仅仅有五大帝国，其中还有很多小型公国，大陆北方神秘的塔纳斯沙漠、南方边锤的荒芜之地、西方草原游牧民族、东方有着浩瀚之海，据传说还有很多神秘的地方世人并不得知。”
听着方老如数家珍的说词，莫然终于微微动容，他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不算长，原以为五大帝国所属的勇武大陆已经很大很大了，没想到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更有广阔的天地，更甚至还有连方老都不知道的地方。
“飞云帝国只是五大帝国之一罢了，没有你想像的那般大，那般强，即使是这样，帝国中还是高手无数，各家族、宗门势力错综复杂。”
方老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不着边际。但莫然还是仔细的听着，没有半分打断他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