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马上给我停下，”赫敏命令道。“你说得好像是你被诅咒了还是什么的一样。”
“我就是，”哈利毫无歉意地说。“魂器是被诅咒的物品，赫敏。没人能坚持持有一个魂器很久，还能指望活着。”
他离开时重重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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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Songs for the Living
第三十六章：生者之歌
在那天余下的时间里，还有第二天的早晨，哈利一直留在自己的卧室，躲着每个人。当西弗勒斯，或者罗恩和赫敏来敲他的门的时候，他大吼着侮辱他们，没有从他的房间里出来。最终，他们接到一个飞路召唤，说一个纪念莱姆斯·卢平和弗雷德·韦斯莱的仪式将在霍格沃茨举行；西弗勒斯唐突地走进哈利的卧室，告诉他是时候了。哈利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孤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去穿衣服。他们飞路到了霍格沃茨，加入大礼堂里的集会——礼堂被咒语变成了平时的两个大，好容下每一个人。
其他人也都已经陆陆续续到场了。米勒娃、阿不思和西比尔都在。韦斯莱一家也已经到了，都站在一起，除了金妮稍稍和他们隔开，身边陪着卢娜和纳威，他们俩的手臂搂着她的肩膀。西弗勒斯看见尼法朵拉·唐克斯，远远离开每一个站着，盯着地板。她苍白的脸比甚至比平时更加悲伤，她的头发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雪白色，看上去甚至比卢娜·洛夫古德的头发颜色还要浅。
罗恩和赫敏与哈利站在一起。哈利避免与任何人对视。其他人慢慢涌进来，大礼堂被人群充满。
对于逝者，他们剩下的东西不多。一个小瓮里装着莱姆斯·卢平的骨灰；弗雷德·韦斯莱什么都没剩下，他的身体与魂器一起，被无所不包的厉火吞噬了。
最先发言的是阿不思，然后是唐克斯，然后亚瑟，然后米勒娃。西弗勒斯发现自己几乎没在听发言……而是在关切地看着哈利。哈利的脸冻结成了一张僵硬的面具，每次罗恩或赫敏伸手碰他的时候，他只是绷得更紧了。
讲话终于结束，然后，西弗勒斯看见卢娜·洛夫古德走到讲台上，跟阿不思说了几句什么。
“看起来我们似乎有一首歌，”终于阿不思宣布。“对我们将永远铭记的英雄们的赞歌。”
人群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卢娜·洛夫古德身上。她安静地站在每个人面前，似乎不知道身边任何人的存在。金色的头发流泻到她的肩头，她的眼睛半闭着，她的脸平静而专注。没有进一步的说明语言，也没有伴奏音乐，她张开嘴唱了起来，美妙的声音将这支歌带给下面的人群：
我面前的披着薄雾的道路孤寂无人；
它无尽地蔓延，将我带向远方。
夜晚寂静，所有俗世的声音已濒临死亡；
自然倾听神祗；星星与星星低吟浅唱。
大地披覆着星光，被睡眠笼罩，
苍穹充满着威严的力量。
那，为什么，昏暗阴沉的倒影，
要折磨我的心，把幸福埋葬？
在她唱歌的时候，西弗勒斯发现自己正在小心翼翼，却坚持不懈地穿过人群，决心尽可能地靠近那缠绕他、吸引他的词句。
我并非等待命运的恩赐，我悔恨的
不是过去，因为那已经被深深掩藏。
啊，在永无止境的长眠中
寻找真正的自由，真正的遗忘！
然而我惧怕那些冰冷黏湿的手指
与沉重、刺骨的长眠和死亡。
我体内的生命，会不会静止、逗留
让我感到它温暖呼吸的芬芳；
爱抚我的耳朵的，会不会就是爱的声音，
日日夜夜对我欢唱，
而一株古老的橡树，我睡眠的祝福，
在我的头上永恒摇荡。
那之后没有掌声，也没有言语。大礼堂里的谈话继续进行，卢娜·洛夫古德从讲台上走下来，站在西弗勒斯的正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
“很美，”他平静地告诉她。“虽然我怀疑它不能反映弗雷德·韦斯莱或莱姆斯·卢平任何一人的个性。”
“歌曲不是给离开的人的，”她安静地回答。“它们是给生者的。”她专心致志地看着他。
“对，”他轻声说。“我想是的。”
她向他伸出手。“我向你的损失表示哀悼，”她说，仍然盯着他。
“我没有失去任何人，”他反驳，语气比他原本打算更尖利。“至少，这一次没有。”
她一眨不眨的凝视几乎开始让他不自在了。“但你认为你已经失去了，”她低声说。他不能与她争论这一点，所以他只是茫然地回望着她。然后，她走开了，他都还没有机会接受她的握手。
当他看到阿不思和米勒娃走过来时，他几乎没动。
“西弗勒斯，”阿不思带着一贯的平静的微笑说。“我们得说几句话。哈利也该一起来。”
“韦斯莱和格兰杰呢？”西弗勒斯问，把自己吓了一跳。阿不思挑起一边眉毛。
“反正也无关紧要。不管哈利知道什么，他的小守密人们也会知道。”
西弗勒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去把哈利和他的朋友们都叫过来。几分钟后，他们走进校长的办公室，坐在他的书桌旁。米勒娃和阿不思已经在等他们了。
“搜寻魂器的行动进行得很顺利，”他们大家一坐好，米勒娃就直白地说。西弗勒斯注意到哈利的嘴唇形成了一根细细的愤怒的线条。
“现在……事情的下一步……纳吉尼——和伏地魔本人，”阿不思说。“西弗勒斯——你觉得伏地魔会怎么做？”
西弗勒斯完全清楚伏地魔会怎么做。他准备设立一个秘密地点，召唤他的食死徒，然后把他剩下的两个魂器都带到他身边去。他会重组手下，聚集支持力量，然后回击。西弗勒斯把这些话说了出来。阿不思看上去并不惊讶。
“我们需要找一条追踪伏地魔和纳吉尼的方法，”米勒娃说。“他已经躲避我们很多年了，但这一次，我们有一个优势。”
“什么优势……”西弗勒斯开口道，但马上止住了话头。当然。哈利。西弗勒斯不知道食死徒集会的地点是哪里——他仅仅是依照黑魔标记的指示幻影移形。不仅如此，没有任何不在伏地魔控制之内的监视咒或追踪咒可以放在西弗勒斯身上——黑魔标记不允许。然而，哈利可以被追踪……向凤凰社提供伏地魔和纳吉尼所在的地点。
看上去赫敏·格兰杰也想明白了。
“我不喜欢这样，”她尖锐地说。“太冒险了。让哈利和伏地魔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只为了让你们可以通过他追踪到伏地魔和纳吉尼。你们准备利用他，就像他是某种装了芯片的宠物……”
“喵，”哈利带着歪歪斜斜的微笑说，头一次开口了。“这个主意棒极了，赫敏。我想照做。”
罗恩翻了翻眼睛。“咱们又来了……”他咕哝，都懒得费工夫隐藏自己的厌恶。
阿不思若有所思地看着三人组。“我不会对你们说谎，我很犹豫……”他轻声说。
哈利挑战地瞪着他。“我说我想照做，”他重复道。“不是因为我是个魂器，也不是因为反正我一个月以后就要死了。我想这么做是因为我想要战争结束。我想这么做，不惜代价。”
“那我们就这么干，”米勒娃尖锐地说。“只能在一个条件下，哈利——不要无用的英雄主义。不管你的生命还剩下多少，不要认为你可以随意挥霍它。”
“我没有，”哈利坚定地说。“不再这样想了。”西弗勒斯感到哈利的手指飞快地拂过他的手。
“那好吧……让我们现在就放置好追踪咒吧，为什么不呢，”阿不思温和地说。他用魔杖指着哈利，念出一系列咒语。哈利不舒服地动了几次，不过之后放松下来，看了阿不思一眼。
“这就行了，”阿不思带着惯常的和蔼向他保证，然后向西弗勒斯和哈利两个人看了一眼。“我想再给你们两个人一条建议，不管你们有没有留意到。你们不知道伏地魔什么时候会召唤你们加入他。有可能是三个星期后。也有可能是今天下午。我建议你们把余下的时间集中在能保证生命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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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7：Beneficial Punishment
第三十七章：有益的惩罚
当他们终于回到庄园，罗恩和赫敏跑回了他们的房间。哈利回到自己反击，安静地生着闷气。他强迫性地觉得自己要去找西弗勒斯，但又几乎害怕这么做。
葬礼，卢娜的歌，还有邓布利多的警告释放了他内心里的一阵情感——对于时日无多却还任意挥霍的后悔，对于推开他的朋友们的自责，还有对于忽视西弗勒斯的负疚……为了刺激他的底线，惹火他，对他发火。西弗勒斯耐心、丝毫没有报复的意思地一次次来找他，面对哈利的怒火和傲慢，只是让哈利感到更加负疚……既然现在怒火已经开始消褪。
已经很晚了，哈利才终于下定决心去找西弗勒斯，敲响了他书房的房门。
“我——很抱歉，”哈利一关上身后的门，就立刻低声说。
“非常好，”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说，但语气并非不近人情。“然而，我仍然要惩罚你。”
尽管负疚，哈利还是发现自己的怒气刚好在这个时候迅速升了上来。“你到底要为什么事情惩罚我？”他问道，即使他已经相当清楚答案会是什么。
西弗勒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为了故意让你自己不高兴，和对于过去了的、你无力控制的事情念念不忘。为了推开你的朋友们——或者试图这么做。为了沉溺于痛苦之中，把自己孤立起来，与其他每一个人隔绝。”
“你？你要为这样的事情惩罚我？”哈利不敢相信地咕哝。“你还好意思说。你对自己做一模一样的事情好多年了……”
西弗勒斯仍然保持面无表情，但哈利敢发誓他的唇角有一丝微笑的痕迹。“没错，”西弗勒斯欣然同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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