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弯腰，点了下奋力苦吃的大黄的小脑袋：“大黄。”
“恩？”嘴里还在不停咀嚼，但还是分神答应了一声。
毛利笑笑：“现在的家里，好冷清啊。”
大黄迅速的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唔恩。没觉得啊。”反正，那个小白蛇在家的时候也不爱说话，觉得，没什么分别呢。
毛利摇摇头，笑着拍拍大黄的头，直起身子，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朝阳。
是啊，大蛇丸在家的时候也不说什么的，但是，那个孩子在自己身边，即使什么都不做，自己，也会觉得温暖和不寂寞。但现在，那孩子不在，为什么会觉得，冷呢？
毛利支着下巴，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
他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他只是在清空自己的脑袋。
清空那种奇怪的心情。
清空那种诡异的悸动。
以及，清空自己关于今天早上，那个突然的吻，的记忆。
大黄伸出小舌头，舔掉了爪子上沾到的米粒，然后跑回了房间。回头，看了还在沉思的毛利一眼，低敛了眼帘，小嘴动了动，却是很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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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上忍。”
“……怎么？”被抽完血的毛利的头有点眩晕，喝了一杯糖水也不见什么好转。见奈良驱走过来，毛利摇摇头清醒了一下，看着对方。
奈良驱淡淡说道：“三代大人有请。”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毛利有些莫名的站起，却看到了奈良背在身后的手迅速的随性的打了个手指。
而毛利认识，这个手势，是他们合作的时候一起商量出来的。
那个意思是。
危险，注意，逃。
第二十五章 所谓活体实验
每次三代找自己，似乎都没好事。毛利跟在奈良驱身后一步一步的往火影办公室走去。不是没有看到奈良驱时不时扔过来的警告的眼神，毛利只是明白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
即使是死，自己，也不能逃跑。
大蛇丸现在在木叶的地位日趋稳固，谁提到大蛇丸都不会说“这是毛利上忍的儿子”，而是会说“这是我们木叶的希望”。
希望。
毛利眼神闪了闪，脑袋越发的疼，但思路，却是越发的清楚。
三代的心思，这么多年来毛利早就琢磨了个通透。
那个人，原来是用大蛇丸牵制自己，现在，使用自己牵制大蛇丸。他做的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能容忍大蛇丸的不忠诚而没有采取行动，这个木叶最尊贵的强者已然是心软了。但毛利，却不愿意成为牵绊大蛇丸的绳子。
那个孩子，需要自由。
自己会离开，但现在，自己绝对不能离开，绝对不能。自己假如现在离开，还不能独自面对木叶这潭深水的大蛇丸会怎么样，毛利实在想象不出。大蛇丸的前途，他的辉煌，现在看来，足可以在木叶这个地方实现。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看着他，成长，强大，然后再适当的时机离开。
但现在，显然不合适。
即使那个孩子的实力可以和自己媲美，即使那孩子的心智远远超过自己，但在毛利的心里，他还是个孩子，还是那个会挥舞着短短胖胖藕节般的小胳膊，叫着“爸爸，抱”，笑得露出虎牙的孩子。
从来都是。
眼睛里闪过一丝凌厉，三代，大人，我虽然不怪你，但是，我希望大蛇丸自由。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在第一次抱住那个软软小小的身体的时候，我就已经将那个孩子当成了生命中的唯一。为了他，我，绝不能成为他的拖累。
不要想用我威胁他。
即使是，死。
在火影办公室的门口，奈良驱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回头，看着毛利的眼睛里有着十分奇特而复杂的光芒。毛利不解的看着他，那个男人略低了头，嘴唇蠕动，缓慢的，无声的。
‘对不起，保重。’
还毛利没等闹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时，奈良驱已然旋开门把，推门进入。
“大人，毛利上忍来了。”
“恩，奈良上忍先去忙吧。”
“是。”
待奈良驱离开并带上了门，三代放下了烟斗，指指面前的椅子示意毛利坐下。
毛利点点头。坐下之后，看向三代，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这次会是什么呢？大蛇丸犯错了？应该不至于把自己叫到火影办公室，除非是这个忠诚度严重缺乏的孩子终于决定要叛变了。自己到底还是要为了木叶的医疗事业做贡献？不应该啊，好像活着的毛利小五郎价值比死掉了的要大得多。
而思绪已然飞到“我是先死再解剖还是先解剖再死”的三次元境界的毛利，被三代的一句话弄得彻底雷劈。
“我说，毛利啊，”三代笑出来，才中年的男人脸上已然有了皱纹，笑起来菊花朵朵开，“我上次给你的名册，你给我扔到哪里去了啊？借东西都不知道还吗？”
那个东西早被大蛇丸一把火给烧了。
不对，三代，你作为一村之影，不要老是笑着这么奇怪好不好？那个东西我家大蛇丸烧了也是好事，省得你为老不尊。
毛利一脸的囧囧有神，没有回答。
三代大概也不指望毛利回应，知道自己的珍藏版名册收回无望，干咳了两声：“毛利，我这次叫你来是有正事的。”
毛利点头，示意他自己在听着。
“最近的任务量很少，而分配给大蛇丸的任务更是没有几个，你要知道，村子对于有潜力的忍者都是很宽容的给他们自由发展的时间。”三代这话说得极其缓慢，似乎在等待着毛利意识到什么。
但让他失望的是，本来脑袋就不是太好使的毛利大叔因为最近被抽血太多脑供血不足，所以智商越发退化。眨眨眼，依旧迷惑，对于但三代话中的真意是半分都没能领悟。
无奈的叹气，三代干脆挑明。装手交叉放在颌下，头上属于影的斗笠在三代的脸上打出了一片阴影：“大蛇丸这段时间总是不回家，老是在外面，你难道不想知道他都在做什么吗？”
“……”毛利一时语塞。那孩子在做什么自己当然想知道，但从三代口中得知，毛利总觉得会有不对劲。
没等毛利回答，三代就接着说下去：“大蛇丸在研究长生之法。”
如坠冰窖。
“长……生……”这两个字说出口，毛利似乎失掉了身上的所有力气，瘫在椅子上。他看着三代的脸色，想要找出哪怕一丝作伪的意思，但是，那张一直温和的脸上面的严肃，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为什么，为什么……大蛇丸，你要研究的，长生之术，是逆天啊。
突然全身一震，毛利看向三代，眼睛，微缩：“大人，大蛇丸，知不知道我……”
“他知道。”三代嘬了口烟，眼帘低垂，“纲手和我说，他去过医院的资料库，而你的所有资料和试验进度报告，都在那里存放着。”
那，你为什么，从没有告诉过我？
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心存侥幸？
曾经还在安慰自己，大蛇丸只是知道自己去了医院，只是知道自己没有在家，其他的，他不可能知道，毕竟这件事情是被村子列为机密的。
但现在，却告诉他，都是在骗他吗？
毛利的手在抖，但是，他还是固执的看向三代：“大人，大蛇丸他的研究，到底是造成了什么后果？”
“他在进行活体实验。”一句话，平平淡淡的从三代的口中说出，不带一丝情感。他将一份资料扔给毛利，然后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毛利面对夕阳，一言不发。
……
毛利有些颤抖的看完，然后，冷寒森森冒出。
这上面，是有关大蛇丸私自建立的那个研究室的资料和照片，大蛇丸是天才，他在短短的时间已然研究出了可以造成细胞延缓代谢的方法。但是，代价是，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你知道，你一直知道。”毛利突然起身，神情有些激动到狰狞，“你知道大蛇丸不爱村子，你知道我为了他而妥协，你知道大蛇丸在进行什么劳什子的活体实验！你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啊！”
三代没有说话，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但是，即使他说了这个男人也不会信的吧。
毛利突然笑了，凄凄惨惨。活体实验啊，那是，多大的罪过。
“我可以饶过大蛇丸。”三代又吸了一口烟，这个尊贵的男人似乎瞬间老了好几岁，“我可以饶过他，但是，你，必须去阻止他。”
毛利有些讥讽的笑了：“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大蛇丸在做的事情，毛利只要想一想都会觉得毛骨悚然。而这种让人遍体生寒的事情，居然，是因为自己……吗？毛利想要大吼，但是喉咙像是被碳烧过，出来的声音只是嘶哑的低喘。
“大蛇丸对你的感情，我也许比你更清楚。现在，只有你能帮到他，他也只会听你的。”
一句话，将陷入了疯狂的毛利震醒。
他茫然地看向三代，只见三代转过身缓缓说道：“你必须相信我，除非，你希望大蛇丸从此面临追杀的生活。”
毛利的手，渐握成拳，直到，有血从指缝中滴落。
“……是，三代大人。”
踹门而出，看到了门口等待的奈良驱。瞥了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一眼，毛利突然笑了，讥讽的，悲凉的，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屋子里，三代轻声喊道：“出来吧。”
旁边的小门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显现。
三代看着他，突然问道：“你出卖了他们，值得吗？”
抬头，那双黑色的眼睛中，有三个勾玉在慢慢转动。男孩的手指抚摸着怀里黄色忍鼠的皮毛，淡淡的声音响起，稚嫩，却坚定：“我要走的路，注定有人牺牲。他们只是正巧成为了牺牲品而已。”
三代看着这个孩子，眼中，突然充满了疲惫和悲哀。
也许，自己真的不是个合格的老师。
无论是大蛇丸还是宇智波富岳，也许，自己都无法真正明白他们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