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武藏.+剑与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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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本武藏.+剑与禅-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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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挂可以吗?”
  “劳驾您了!”
  藤次看看写着“艾草屋”这三个字的灯笼,觉得不正,又重新挂了一次。有些男人,在家里从来不做事的,到了花街,却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亲切和勤劳。自己开窗子,拿坐垫,非常勤快。
  “还是这里悠闲。”
  清十郎一坐下就这么说。
  “安静多了!”
  “我来开门吧!”
  藤次又开始动手做事了。
  狭窄的走廊围着栏杆。栏杆底下,高濑川的流水潺潺流过。从三条的小桥往南走,分别是瑞泉院的大庭院,接下来是昏暗的寺街,然后是茅原。世人仍然清楚地记得,关白秀次及其妻妾孩子们被砍头后葬身的恶逆冢,就在这附近。
  “女人们不快点来,就显得太冷清喽今夜好像没别的客人嘛!阿甲这娘儿们在做什么?连茶都还没上。”
  藤次的个性急躁,大概是催阿甲泡茶,径自走到通往内屋的细廊。
  “哎呀!”
  迎面碰上一位少女,正端着泥金画的茶盘,衣袖上系着铃铛。
  “噢!是朱实呀!”
  “别把茶打翻了!”
  “茶没关系啦!你喜欢的清十郎先生来了,为何不早点出来?”
  “哎!真的打翻了!快去拿抹布来,都是你弄翻的。”
  “阿甲呢?”
  “在化妆。”
  “什么?这么晚才化妆?”
  “白天太忙了嘛!”
  “白天?———白天谁来了?”
  “谁来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让开!”
  朱实进入房间。
  宫本武藏 水之卷(4)
  “欢迎大驾光临。”
  清十郎正在眺望一旁的景色,没注意到她进来。
  “啊是你呀?谢谢你昨晚的招待。”
  他有点腼腆。
  朱实从架子上拿下一支陶制的烟管,放到一个类似香盒的容器上。
  “老师您抽烟吗?”
  “烟?最近不是禁烟吗?”
  “但是,大家都偷偷地抽啊!”
  “好吧!我抽抽看。”
  “我帮您点烟。”
  朱实从镶着螺钿的华丽小箱子里拿出烟草,用白皙的手指把它塞进陶制烟管的口里。
  “请用。”
  她把烟嘴递到清十郎面前。
  他抽烟的动作显得十分生疏。
  “好辣!”
  “呵呵呵!”
  “藤次到哪里去了?”
  “在娘的房间吧!”
  “那家伙一定喜欢阿甲。藤次经常瞒着我来这里,是不是?”
  “我说得没错吧?”
  “您真讨厌。呵呵呵!”
  “有什么好笑?你娘对藤次也有点意思吧?”
  “那种事我不知道。”
  “没错吧!一定是这样这不刚好吗?两对恋人,藤次和阿甲,我和你。”
  清十郎脸上的表情还是正经八百,自己的手却已经盖上了朱实的手。
  “讨厌!”
  朱实用力推开他的手。
  被这么一推,清十郎更加欲火中烧。朱实正要起身,清十郎却顺手紧抱她娇小的身躯。
  “要去哪里?”
  “不要,不要放开手!”
  “嘿!陪我嘛!”
  “拿酒我要去拿酒来。”
  “不拿酒也没关系。”
  “娘会骂我的。”
  “阿甲呀!正在跟藤次谈心呢!”
  他的脸紧贴着朱实埋在衣领下的脸颊,这使得她双颊火热,死命地转向一旁:
  “来人呀!娘!娘!”
  朱实真的大叫了起来。
  清十郎才一松手,朱实拽着袖口的铃铛,像小鸟般逃到后面去了。她的哭声杂和着里屋一角的笑声。
  “啐”
  清十郎有些尴尬,有些寂寞,又有点苦涩,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我要回去了!”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走到走廊。带着一脸不悦,正要走出去。
  “咦?清老师!”
  阿甲见状,急忙抱住他。现在她已梳好头,化好妆了。
  阿甲抱着他,并大声地喊藤次。
  “别这样!别这样!”
  好不容易让他坐回原来的位子。阿甲立刻为他倒了一杯酒,安抚他的情绪。藤次则把朱实拉了出来。
  朱实看到清十郎面色凝重,轻笑一声,低下了头。
  “快替清老师倒酒!”
  “是。”
  朱实端起酒壶。
  “她就是这副德行。为什么我这女儿老是像个小孩呢?”
  “这样才好呀!像含苞的樱花。”
  藤次也在旁坐下。
  “可是,她已经二十一岁了呀!”
  “二十一吗?看不出有二十一了。她长得这么娇小———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
  朱实像小鱼一般,表情活泼地说道:
  “真的吗?藤次先生。好高兴!真希望能一直十六岁。因为我十六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美好的事。”
  “什么事?”
  “不能告诉任何人就在十六岁的时候。”
  她抱着胸。
  “我那时在哪里,你们知道吗?关原之战那年———”
  阿甲突然拉下脸,说道:
  “别叽叽喳喳的,尽说些无聊话。去拿三弦琴来!”
  朱实嘟着嘴,站起身来。随后弹的三弦琴,与其说是满足客人的娱乐需要,不如说是沉醉在自己的回忆里:
  太美了   今宵
  要是阴天的话就让云遮住吧
  遮住那泪眼相对的明月
  “藤次先生,您知道这首歌吗?”
  “知道!再来一首。”
  “真想弹一整个晚上呢!”
  在黑暗中
  也不会迷路的我
  唉呀   却让他迷惑了
  “哦!这样你确实已经二十一岁了。”
  清十郎一直用手撑着额头,沉默不语,好不容易才恢复心情,突然说道:
  “朱实,喝一杯!”
  他便递了一杯酒给朱实。
  “好,我喝。”
  她一点也没推辞,干了一杯。
  “好!”
  朱实立刻把杯子还给清十郎。
  “你酒量好像不错!”
  清十郎又斟了一杯。
  “再喝一杯。”
  “谢谢!”
  朱实没放下杯子。酒杯似乎太小了,换成大杯,可能也还无法尽兴呢!
  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有张尚未被男人碰过的红唇,还有一双小鹿般羞涩的明眸。但是,这女人到底把酒喝到哪里去了呢?
  宫本武藏 水之卷(5)
  “不行呀!我这女儿喝多少也不会醉。还是让她弹琴好了!”
  阿甲说道。
  “有意思!”
  清十郎兴致高昂地倒酒。
  藤次眼看情形不太对,有点担心。
  “您怎么了?小师父今夜喝多了。”
  “没关系。”
  果然不出所料,清十郎没完没了。
  “藤次,我今夜搞不好回不去了!”
  说完又继续喝。阿甲又附和着他的说法:
  “好啊,想在这里住几天都可以。对不对?朱实!”
  藤次使个眼色,悄悄把阿甲拉到其他房间,小声地对她说,这下子伤脑筋了,你看清十郎那痴心的样子,不管如何,一定要朱实点头。朱实怎么想并不要紧,倒是你这个母亲的意见比较重要。两人认真地商量,看看要付多少钱。
  “这个嘛”
  阿甲在黑暗中,用手指撑着浓妆艳抹的脸颊,仔细思考着。
  “怎么样?”
  藤次膝盖靠过来。
  “这事不错吧!他虽是个兵法家,但是现在吉冈家里可说是家财万贯。再怎么说,上一代的拳法师父长久以来都是室町将军的老师。弟子的人数也是天下第一。而且清十郎尚未娶妻,不管如何,这不是一桩坏事啊!”
  “我也这么想。”
  “只要你同意,她不会有什么意见的。那么,今夜我们两人都住在这里喽!”
  这房间没灯火,藤次不客气地抱住阿甲的肩膀。这时,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声响。
  “啊?有其他客人吗?”
  阿甲默默点头。然后用她那湿润的嘴唇,靠到藤次耳边说道:
  “待一会儿再来”
  这对男女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清十郎已经烂醉如泥,藤次也在另一间房里睡了。说是睡,其实藤次根本无法成眠,心里一直等着半夜阿甲的造访。然而,到了天亮,后面房里仍然静悄悄的,藤次和清十郎的房间,连衣服的磨擦声都没有。
  藤次很晚才起床,一脸的臭相。清十郎则比他早起,在靠河的房间又喝了起来。阿甲和朱实坐在一旁,毫无异状。
  “那么,您要带我们去喽?一定喔!”
  他们好像在约定什么事。
  原来四条的河岸正在上演阿国歌舞伎,他们正提到这件事。
  “好,一起去吧!你们先打点一下酒菜。”
  “还有,也要先洗个澡吧!”
  “好棒喔!”
  今早,只有阿甲和朱实这对母女特别兴奋。
  最近,出云巫子的阿国舞蹈风靡了整个城镇。
  有不少人模仿这个舞蹈团,自称女歌舞伎,在四条的河岸架了好几家台子,竞逐奢华风流,舞码有大原木舞、念佛舞、侠客舞等等,各舞团都在显示自己独创的特色。
  佐渡岛右近、村山左近、北野小太夫、几岛丹后守、杉山主殿等等,很多取了男性艺名的艺妓,女扮男装,进出贵人官邸,也是最近才有的现象。
  “还没准备好吗?”
  时间已过中午。
  阿甲和朱实为了去看女歌舞伎,正仔细地化妆。清十郎等得累了,脸又拉了下来。
  藤次为了昨晚的事,还在生气,也不献殷勤了。
  “带女人去是没关系,但是出门的时候,还要讲究什么发型啦,腰带啦,对男人来说,真是太麻烦了。”
  “真不想去了!”
  清十郎望着河川。
  他看到三条小桥下方,有女人在晒衣裳;桥上有人骑马通过。清十郎想起了武馆练习的情景,耳边响起木刀、还有枪柄互击的响声。众多子弟今天没看到自己的踪影,不知会说什么。弟弟传七郎也一定会责怪自己。
  “藤次,回去吧!”
  “事到如今,您怎么这么说”
  “可是”
  “已经让阿甲和朱实这么开心了,这下子她们会生气喔!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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