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我来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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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5我来自未来-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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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茂文笑道:“韦大人何必费这周章,还担个骂名。只等入了冬,大白一下来,不就全冻死了么。既然年年如此,何必今年行此不仁之举。”
  刘子铭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满口流油的道:“所谓顺天而行正是如此,天道不可违,孙大人爱民如子,可谓仁也,我敬大人一杯。”
  孙茂文便与刘子铭干了一杯,喝完咂咂嘴道:“如今天热,这酒亦有些酸了。”
  姚梵在一边听得三人那冷血对白,感觉自己犹如站在冰天雪地里,浑身冰凉。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坐在旁边的贺万年见姚梵口中呢呢喃喃,问道:“姚兄说什么呢?什么吃人?”
  被贺万年这么一说,其余三人也盯着姚梵看过来。
  姚梵恍然醒悟,想起来自己正在背的是鲁迅的狂人日记,吓出一身冷汗来,连忙掩饰道:“我觉着这般大旱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如果百姓没有粮食,岂不是要吃人?”
  孙茂文摇摇头、叹口气道:“倘若当真一年大旱,民间易子相食的定是有的,虎毒不食子,我天朝上国的子民都受过教化,这个道理还是懂得,既然情非得已,易子而食,总比自家人食自家人的好”


 第25章 造反理论基础

  25造反理论基础
  韦国福接口道:“我老韦虽是武人,也知道这旱涝灾年和兵荒马乱一样可怕,一死起来就是成千上万。纵然中等家资的殷实人家,也总是要大伤元气的。听说巡抚大人已经找了道士,在济南府设了法坛,正在求雨,但盼这些道士道法精通,待入了夏后能来场大雨才好,否则明年的田税,又要我守备营出兵下乡追讨了,他娘的,这种狗屁烂账可没有油水,哪回不是鸡飞狗跳的”
  姚梵这时已经猛然惊觉,明白过来这场旱灾是个什么来头。
  他心中悲凉的想:“这次死的何止成千上万!这是丁戊奇荒要开始了!
  历史上这场持续四年的大旱覆盖整个华北各省!山西、河南、陕西、甘肃、直隶、山东、苏北、皖北、川北全部受灾!到处庄稼绝收、田园荒芜、饿殍载途、白骨盈野!饿死者达到一千万以上!”
  想到这里,姚梵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这魁梧的山东汉子几欲落下泪来:“一千多万人!一千多万人是个什么概念?早在1840年就完成了工业革命的英国总人口在1870年的人口普查中,只有3100万人!1870年的法国只有3600万人!1870年的德国只有4000万人!
  可由于太平天国运动1864年就被清政府扑灭,清政府也在剿灭太平天国的军事行动中,逐步装备了强大的镇压农民起义的武器——洋枪样炮!于是在这场史无前例的华北大旱中,反抗无望的农民们只能默默地死去,先吃完草根和树皮,再吃完孩子和死尸,然后绝望的饿死。
  姚梵清楚记得各地方志上的史载:苏北农民如丧尸般集结,掠人而食,旅者多有报告失踪
  甘肃有很多农户怕被人吃,而索性举家坠岩赴涧轻生
  河南农民被描述为‘既无可食之肉又无割人之力’,于是全村静静挺尸
  川北则父子相弃、兄弟相弃、夫妻相弃,号哭后皆毙于逃荒路途
  山东冬去春来,入村无人,开门则见举家悄毙,全村如此
  重灾区山西处处都有人吃人,吃人肉、卖人肉的比比皆是!有吃死人肉的!有杀了老婆孩子活吃的!被后世很多人跪舔为货通天下的晋商们,此时却用全副武装的庄丁将自家宅子和粮仓守护的严严实实。尽管他们藏在地下的银冬瓜只要拿出十分之一,就能买来养活全山西人的大米,但无利可图的事情晋商可不会做,这个为了利益可以把大明王朝卖个底掉的族群,绝不会干这样的傻事。
  至于天下各个满城的满蒙八旗铁杆庄稼们,则是安稳的过了这四年大旱,期间一两银子的俸禄不少,一两米面的粮饷不减。在那时候,瞎子都能看见,哪里有满清鼓吹的五千年华夏道统在,只留了一个吃人的地狱在人间罢了!”
  姚梵紧紧地握住拳头,克制着身上的颤抖,指甲陷进了肉里而不自觉,他的胸膛猛烈地起伏着,拼命深呼吸,可是喉舌口鼻都已经被愤怒的肌肉板结住了。他扪心自问:“我该怎么办!难道要袖手旁观?我又能怎么办!如果我现在毫无根基骤然起事的话会怎样?”
  “不!不不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同胞就这样下去了,不能看着他们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死去!纵然我毫无根基
  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场可怕的大灾领头了,可反过来说,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
  只要!只要我能解决粮食问题!一日揭竿而起,何愁砸不烂这个旧世界!到时候天下谁可撄我锋芒!
  姚梵!你要赶紧造反!”
  拿定主义之后,姚梵毛骨悚然的发现,自己已经把自己原本致富发家的未来规划,逼到了绝路上。
  刘子铭见席上谈起旱灾这个倒霉话题后大家话语不多,便打破沉默,卖弄学问地说道:“谈起吃人,倒也不必大惊小怪的。吃人古已有之,就看谁吃?吃谁?
  五胡乱华时,那羯族军队不带军粮,只吃少女;慕容鲜卑攻占邺城抢得五万少女,军中先奸后烹,一冬便吃光了,城外吃尽的白骨骷髅;堆得如山一般。
  北宋靖康之乱,金兵南下以人为粮,俗称‘二脚羊’,老者名唤‘饶把火’,不大火煮不透,姑娘名唤‘不羡羊’,肉味鲜美甚于羊肉,孩童则叫‘和骨烂’,稍煮则骨酥,可骨肉同食。
  元军入华,吃法繁杂,生吃熟吃,活吃死吃,其食谱三本亦不足全录,那元人称人肉为“想肉’,亦即吃了还想再吃,好吃的很。”
  刘子铭一番卖弄完毕,自以为学识渊博,却搞的满座都没了食欲。
  孙茂文重重放下筷子,皱眉斥道:“你说这些个作甚!再说那大金国是和我大清同祖同源的,那元人如今也是蒙古八旗的尊贵身份,子铭你说话这般犯忌讳,倘或落进那班惯常嚼舌根的东西耳中,可知早晚要被参?今晚你的这些话,以后休要再提!”
  刘子铭被孙茂文一番数落,浑身一哆嗦,他也发觉自己酒后失言,于是忙打哈哈掩饰,一叠声的称自己醉了。
  韦国福狠狠一口饮干面前酒杯,也是皱着眉道:“都喝酒罢!说的怪恶心的!偏你们读书人知道的这些腌臜鸟事多!”
  姚梵听完刘子铭这番为了卖弄学问而说的鬼话,心里极其厌恶。
  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开口建议道:“孙大哥,小弟我倒是觉得,如果朝廷以工代赈,倒是可以养活饥民,同时也能把水利道路重修一新。”
  孙茂文嗤笑道:“兄弟你莫要说笑,先前长毛和捻匪的乱子刚平不过十年,朝廷可是一屁股的亏空还没填上,哪里有钱搞什么以工代赈。我听说,左大人这番去新疆,那平叛的银子,还是靠徽商头子胡雪岩垫上的。现如今,任凭你天大的事情,想要指望朝廷拿出银子来,那是指望不上的。”
  姚梵要的就是这个话,立刻道:“我本打算过些年在青岛口建个庄子、再建些个货栈仓库,如今看来,这土木工程早也是办晚也是办,不如现在就办。如此一来,也能养活些个劳力,叫他们能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这也算我积了阴德,修了来世。”
  孙茂文略有惊讶的看了一眼姚梵,随即笑道:“这的确是积阴德的好事,但凡灾年修路建房,总是能多活上几口子穷汉的。姚兄你既然有这个宏愿,为兄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到时一定为你上表朝廷,请皇家的表彰下来。”
  刘子铭也干笑道:“姚兄宅心仁厚,我敬你一杯。”
  韦国福有些佩服地说道:“姚兄这确实是积阴德的善举,我也敬你一杯。”
  当晚出了施家饭店,姚梵托词身体不适,不与众人一同去春眠堂。众人以为他是要回去和三姐亲热,被好一番取笑。
  姚梵坐上贺世成赶的马车回到家中,三姐已经铺好了床。
  “大哥你醉了吧?我已经煮好了醒酒汤,你喝一些再睡。”
  姚梵坐在床边点头,吩咐贺世成道:“世成你去打些水我来洗脚。”
  三姐端过醒酒汤递上来,见姚梵面色不豫,小心问道:“姚大哥,你可是吃饭时听着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姚梵抬起苍白的脸,对三姐说:“你别担心,我只是见到城里乞丐多了,看的心里难受罢了。”
  三姐眼睛一亮,心想:“姚大哥他是多么好的人啊!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好人,居然叫我遇见了,我这辈子该是有多幸运的啊!”
  尽管姚梵不要她伺候洗脚,可三姐还是坚持待在旁边守着,等姚梵洗完后,将脚盆端出去。又在一旁服侍姚梵上床睡下,三姐才回自己的房中去睡了。这些日子姚梵不在,三姐便让罗冠群给自己在姚梵边上的屋里架了张床,晚上便睡在姚梵隔壁,主动担负起在家里服侍姚梵的职责,这本是富家公子哥贴身丫鬟的责任。
  姚梵吹了油灯躺在床上,依他的体质喝了酒本该犯困,这次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要造反,我该怎么着手呢?刨去军事的部分,造反历来都是一项社会学的系统工程。”
  这个命题太大,姚梵也只能从现代社会的结构上分析起来:
  “我记得大学时选修社会学时读过,封建社会的基本社会构成是四个部分:
  一是散布乡间的一个个村落,这里几乎包含了清朝这样农业社会所有的人口;
  二是连接村落的道路,这使得村落得以进入社会体系,并在其中发挥作用;
  三是交易社会产品的集市,这是使得社会得以互补协调;
  四是商人富贾和城居地主以及手工业者居住的城镇,这是统治大片区域的重要枢纽。
  我要怎么才能把这些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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