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承欢:奴后- 第189部分

　　285　为谁而活
　　千夜，虽然有的时候很笨，可她不是傻子。　　很多时候，她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只是现在，在相信孩子被寄傲杀死的现在，琉璃的假话，不费吹灰之力地撼动了千夜的心。
　　寄傲杀死了女儿，她恨得想要与他同归于尽。可在刺下发簪的同时，她听到了自己的心碎了。
　　狂笑，仰天狂笑。这笑声，又有多少是因为她听到了这本已经不存在的心，碎了的声音？在她身子的最深处，依旧保留了对他的爱。这令她痛苦不堪，令她不知所措。
　　可是现在，当她听到女儿不仅仅是因为寄傲而死那么简单，在死之前，还在不断遭受着寄傲残忍的折磨的时候，那颗本该早就消失了的心，真得化为了泡影。
　　这一瞬间，她睁圆了双眸，睁得过于猛烈，以至于眼角都流出了血来。她的身子，在抖动。从她的口中，传来牙齿磨动的声音。
　　终于，她找到了继续活着的理由。
　　这个理由，也正是琉璃想看到的。
　　看到千夜的反应，琉璃怎样的得意。可她的脸上，却依旧是泪水与悲切。看不到内心深处的人，见到琉璃的模样，只认为她此刻的难过与千夜不相上下，这个千夜的好姐妹，在为她打抱不平。
　　人生之路，再次出现了岔路口。而千夜，被琉璃推向了那条最险恶的路上……
　　葬龙与墨带，因为偶然的机会，探知了与冥兮和红菱极为相似的男女，而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孩子。
　　这样的消息，无意给了两人一剂兴奋剂。起码，另一个孩子存在的可能性，由一半一半，成为了十之**。而老板指出的他们离去的方向，也为他们寻找缩小了范围。
　　尽管缩小后的范围依旧可怕。
　　两人沿着线索，一路寻找的。因为确定了孩子的存在，打探起来也容易了许多。要知道冥兮和红菱，本来长得就很出色，再加上个不足月的漂亮婴儿，使得他们更加成为了人们瞩目的对象。
　　在这以后的寻找中，真得就探知了线索出来。
　　就在希望逐渐放大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焰国发生的事。因为这事，可是大事情。
　　珍宝女婴死了，神赐之女疯了，而老天爷也在这个时候停止了暴雨，所以焰国大王不仅仅降幅了焰国子女，更是拯救了世界的灾难。
　　入夜，他们坐在一处“客栈”屋子里的木椅上，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沉重。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可怜的孩子，死去了。而千夜，千夜的疯癫，正是说明了她现在有多么的生不如死。
　　“寄傲，他个王八蛋！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老天爷不劈死他？！”
　　听到葬龙的愤愤，墨带只是垂了眼眸。他不相信，寄傲真会变成那般冷血。就算不是自己的女儿，就算是仇人的女儿，可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这不是他的作风呀。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珍宝女婴，若不是王上的想要她死，又有哪个敢当她分毫？
　　“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龙　，人类历史上最强的废材，千夜是倒了一百八十辈子的霉，才会遇到你这个王八蛋！”
　　葬龙不重复地骂了寄傲一个小时之久，最后实在想不出词了，便停下来喘着气。这期间，墨带一直不出声，只皱着眉眉头，脸上的表情跟见鬼了没什么区别。
　　葬龙这才意识到，他连骂了一个小时的“王八蛋”就是这家伙的弟弟，便轻咳了一声。
　　气氛显得尴尬，因为谁都不出声。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屋外许久不曾遇到爽朗的虫子们，欢快的歌谣。
　　“墨带。”良久，葬龙说话了。可是他们两个大男人，谁都没有看谁。
　　“我得回焰国去救千夜出来。她以为我死了，现在囡囡也死了，她一个人在王宫里面怎么活？我带她出来，告诉她她还有一个儿子，然后带着她与你会合，一同去寻找被冥兮抱走的继承人，让寄傲，后悔一辈子。”
　　墨带常常叹息一声，说道：“我就不回去了，我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任何一人受到伤害，更不想看到那孩子的坟墓。我会继续寻找冥兮，说不定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他和孩子的下落。”
　　葬龙心里，是对墨带的些许的愧疚，可大多数，是感激。要知道如此明事理的贵族，在这世上不多见。何况是个贵族中的贵族？
　　寄傲究竟是不是君节大叔的骨肉？为什么一点也不像他的父亲和哥哥？
　　“如果我活着救出了千夜，便会回来找你。所以为了确保到时候我们不会失散，你一路上留下记号吧，这样我们顺着记号，就能与你相见了。”
　　相见的前提，是活着。自己与千夜都能活着出来的情况下。
　　四肢被布条分绑在石床的四角，千夜安静地躺着。纤瘦的身子，一对一场丰盈的匈脯随着呼吸不断地上下起伏，是她还活着的唯一的证明。
　　“神赐之女，长公主来了。”
　　门口的侍女通报一声，飞羽便走了进来。
　　琉璃给她行礼，她点了下头，随后叫她出去。琉璃便依依不舍地看了千夜一眼，退下了。
　　飞羽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被束缚了手脚，像死人一样的千夜，还在红肿的眼眸，慢慢溢出了泪水。
　　那一天，王兄的身上，缠着绷带，可绷带下，因为千夜不能原谅的刺伤，却还在流着血，以至于米黄色的绷带浸染了血色。这血色，因为王兄紧紧的拥抱，也沾到她的身上，在他纯白色的裙子上晕染开来，好像一朵诡异盛开的花朵一般。
　　就是那个时候，王兄告诉她，神赐之女的身份。那个可怜的女婴，就是她的亲侄女。
　　难怪，会有那般奇妙的感觉。只是相比于这令人震惊的消息，飞羽更在意的是王兄现在毫不掩饰的伤痛。
　　落在她脖子上的滚烫的泪珠，真得是来自于那个铁血帝王吗？她的王兄，如此的悲恸，可是因为他真的真的爱着那可怜的孩子，更是因为他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
　　如此的溺爱与愧疚，如同两捆干柴，扔进了他丧女之痛的火堆上，使得他被烧成了灰烬。
　　她心疼哥哥，心疼千夜，也心疼可怜的侄女。如此的一家，本该是幸福地在一起，为什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飞羽，也紧紧抱住哥哥，放声大哭起来了。
　　“千夜，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恨死王兄了。可是王兄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珍宝女婴，王兄追封她为长公主，她是焰国历代最伟大的长公主，她会被焰国子民永生铭记。虽然这样做，不能挽回她小小的生命，可也是对她在天之灵的慰藉了。千夜，王兄的本意，并不像她有事，所以你，不要再恨他了，好吗？”
　　286　飞羽的成就感
　　飞羽并没有说寄傲已经知道了女儿的身份，并且也因为这孩子的死而悲痛欲绝。　那是因为她担心现在的情况，说出来千夜也不会信。何况如此的事，对王兄十分不利，毕竟王兄利用了伟大的火焰神欺骗他的子民，这是很严重的罪过，所以能不说，便不说。
　　只不过，如此的劝说，又怎能令千夜忘却仇恨？
　　那呆滞的眼眸动了一动，随即侧过头看着飞羽。这位素日里高贵霸道又乌烟瘴气的公主，此刻凝着泪光，恳切地看着自己。
　　飞羽，其实远比看上去的善良很多。虽然她也会杀人不眨眼，也会无情地折磨奴隶，可这是这个时代最平常的事，身为焰国最高贵的女人，她当然会沾染这些恶习。
　　只是，她那渴望真爱的心，敢作敢当的勇气，总会时不时告诉千夜，她的本性，并不坏。
　　焰国的王族，或许是传承了火之巫师的血液，故而都有着其他贵族不同的气质。只是身为继承人的寄傲，为什么独独与这些亲戚不一样呢？
　　“公主，我好恨。”她这样说，之前的呆滞已经不见，表露而出的是那无比的心痛。
　　飞羽的心一酸，眼泪又不断涌出。他们两个，不该如此。现在孩子已经死去，死者已矣，生者却不能再这样彼此伤害了。
　　她只有这么一个哥哥在身边，在他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会挡在她的身前，照顾抚养了她。如今，她怎么能放任他那般的悲痛，被心爱的女人误会、痛恨？
　　“千夜，你听我说……”说什么？王早已知道了孩子的身份，并且趁着没人的时候宠溺着她，并筹划着如何恢复她的身份。可孩子的死，的确因他而起，那不治之症，不就是之前遭受的虐待而来的吗？
　　所以说什么，千夜都不会信，还会排斥起她来。于是她选择了另一个方面来劝说，便是王上对囡囡的追封一事。
　　可飞羽却万万没想到，琉璃先一步诬陷了寄傲，追封二字，不过是在提醒她，自己的女儿临死之前是如何受到生父的虐待的。
　　然而，千夜在听到飞羽不少的劝阻篇幅之后，却没有再次发疯发作，她只是静静地听着，随后，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只是这泪珠却不是为了女儿流下，这泪珠所包含的感情，为零。
　　“可是……可是所有的人都在说，是他杀了囡囡，是他杀了囡囡……”
　　如此哽咽的声音，满含着悲愤，同时也有了动摇。飞羽赶忙接着说道：“王兄只说了考验一事，却根本没提及到珍宝女婴。然而那些家伙想当然地联想起了囡囡，就变成了王兄的主意。千夜，你要相信我，王兄他，根本没有丝毫害死囡囡的想法。你要相信我。”
　　千夜垂下眼，微微将头侧到一边。那样矛盾的模样，加上此时的被捆绑的姿势，显得那般的无助与悲凉。
　　飞羽长长叹息一声。
　　“我不会说谎话，因为我有什么必要说谎？不过是看不下去你们两个，彼此折腾着，让人心酸。千夜，你好好想想吧，我明天再来看你。到时候希望你能想明白，也不用受现在的苦了。”
　　飞羽走后，琉璃便赶忙走进来，坐在床边，伸出手，心疼地拂去了千夜眼角上的泪光。
　　“公主跟你说什么了？”